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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胜澜仍是那般微笑的表情,那在空中划动的食指缓慢而轻柔,每划出一圈出来,都似含着这世间的玄秘一样,就在顾胜澜划出最后一个圈之后,似漫不经心一样的,食指收回,而拇指则徐徐探出,就那么虚空一按,那拇指就似完全超脱了空间距离一般,若真若幻的按在了老法王的额头之上。
两人之间距离间隔何止数步,可老法王额头之上却似重重的被人点了一下般,竟出现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印记向内凹进去。
随着那拇指印在额头正中,老法王全身猛的剧震,仿佛受千般的巨大力量一样,那张爬满了皱纹的老脸也不住的颤抖,表情痛苦之极,而顾胜澜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老法王痛苦的表情一样,反更加催动法力一样,那印在老法王额头上的拇指,竟散出丝丝的光芒来。
老法王此时那张脸上已经是痛苦不堪,却强自忍耐,显然无论是在精神之上还是在肉身之上,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顾胜澜远在数步之外,那张深邃的眼睛此时闪动着异样的光彩,老法王那痛苦不堪的表情若水中明月一样倒映在他的眼帘之上,眼见着老法王那嘴角渗出殷红的血丝来,顾胜澜终是一动,从口中微微的发出叹息之声来,随着这声的叹息,那仿佛超越了距离的一指光芒一动,从老法王的额头正中簌的消失,再看不到半点的影子。
老法王那强健的身体此时在雪中不住的颤抖,显然那一指所带来的力量是他完全所承受不了的。
过了良久,老法王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他睁开那双眼睛,再看此时的顾胜澜,似又已经沉睡了一样,就如同这雪山一样,在天地之间不知道已经风化了多少的岁月。
只此时在老法王的眼睛里,完全可以看出在顾胜澜的身上,有一层几乎难以察觉的淡淡光芒,若水一般不住的在顾胜澜的周身游动,将顾胜澜完全笼罩在其中,就如同那蚕茧一样用壳将自己封闭在其中,与周围的一切完全隔离。
老法王表情一黯,知道自己终是修行浅薄,无法承受顾胜澜传过来的那巨大的法力,而自己也再无法能登入自己所一直追求的那般境界。
“天地之间,恐怕也只有顾胜澜这般奇异的体魄,强悍的内息,才可以完全承受住那天石之中的巨大力量吧……”
佛法浩瀚,终非人力所能及也。
老法王摇了摇头,最终仍是五体投地,以最虔诚的大礼参拜顾胜澜,然后悄然的离开,他知道,此时这里已经完全不再需要他,而自己所能做的,都已经做到……或得或失,本由缘定顾胜澜仍端坐在那里,似乎已不再有任何的反应,却就在老法王离开的一刻,顾胜澜那闭着的眼睛悄无声息的睁开,若浮云般扫过老法王的背影,又悄然的闭上。
此时雪山之巅一片宁静,那天池的水却似乎加快了上涨的速度,那碧蓝的水渐渐漫到了顾胜澜的身边。出奇的是一直守在旁边的神獒此时竟然半点声音都没有,根本没有示警的意思,相反那双眼睛,竟闪出异样的光芒来,死死的盯着顾胜澜,似乎察觉出顾胜澜身体之上正有着某种变化。
再看顾胜澜,身体周围那淡淡的光芒此时渐渐的清晰起来,而原本那薄薄的一层如今也正发生着奇异的变化,原本有若虚无的光芒渐渐幻化实形,就宛若一根根银丝一样,互相交织在一起,初看上去杂乱无章,而随着那根根银丝交织不断下,竟然是错落有致,就仿佛那蚕吐青丝一样从身下开始,逐渐向上包裹。
天池之水仍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在不停的漫涨,这神奇的池水此时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半点的风浪,可就那么一点点的向顾胜澜漫过来。
神獒猛的站起来,跑到更高的岩石之上,以防被池水漫过来,然后又蹲坐下来,双眼仍不离顾胜澜。这只神兽似乎已经能感觉到即将发生的一切,而自己所该做的就是静静的守在这里。
随着那银丝般的芒线在顾胜澜的周围包裹起来,那天池的水也逐渐的向上漫,先是双腿,然后是腰,再后是胸口,而随着那银丝般的芒线将顾胜澜完全包裹之后,那池水也随即将顾胜澜完全的淹没……喀的一声,就在池水把顾胜澜完全淹没的一刻,那块天石竟忽然发出一声脆脆的声音,此时雪山之巅寂静无声,这脆脆的一响听来竟是如此的清晰,再看那天石,原本已经布满了细细裂纹的表面自行扩大,这块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巨石此时竟轰然而裂,被那漫上来的池水淹没。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却又似乎是早已经注定如此。
就在天石碎裂之后,原本那急速上涨的池水竟忽然停止了上涨,似乎为什么所阻挡一样再没有前进半步。而未曾过多久,只见那池水竟然开始逐渐的回落。
上涨的如此突然,回落的又如此意外,似乎这当中正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在驱使如此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恢复的如此之快,待那池水回落成最初的模样时,原本顾胜澜坐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即便是那巨大的天石,也如同碎成粉尘一样再没有半点的踪影。
若这一切被老法王看到,必然会瞠目结舌,只如今这雪山之巅上,只有神獒安静的蹲坐在高高的岩石之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宛若碧玉一般的池面。
雪花再起,落在神獒的身上,又顺着神獒那金色的长毛滑落下去,远远望过去,此时的神獒,就如同雕塑一般,凝在那岩石边上,守望着天池。
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这若碧玉的池水之中,竟有一个大茧般的存在。
天地之间一片的迷茫,似世界未开,混沌初始,顾胜澜在这个大茧之中,就如同一个婴儿一样,沉沉的睡着,鼻息断绝,双眼深闭,四肢蜷缩,只一神通灵,额头正中那原本已经打开的天目此时化成一到白线,似正感觉着这个世界。
在这大茧之中,一道道轻气正环绕在顾胜澜的周围,就如同那胎儿在母体之中汲取着营养一样,那一道道轻气不住的流进顾胜澜的身体,似正充盈着顾胜澜一般。
顾胜澜就宛若在梦中一样,似已经睡去,可又似乎有着一丝的清醒,此时的他正在用另一种方法来感觉这周围的一切,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似乎此时自己已经完全化成了两个人,一个正在沉沉的睡着,而另一个则好奇的看着这茧中的一切。
这里就如同一个世界一样,只不过在这里完全感觉不到真实的存在,而唯一真实的,只有自己的身体,此时顾胜澜就似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正在用一种旁观的角度来看这自己一样。
那道道的清气,顾胜澜可以感觉到其中的灵气,那是天地之间所孕育而出的,即便是天都谷九转灵泉,都无法比拟,而如今,这道道清气正渗入自己的身体之中,顾胜澜似乎能感觉到那身体之中所发生的变化。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见着那一道道的清气渗入到自己的身体之中,而这全由光芒幻化成的大茧之内,竟也渐渐的开始空荡起来。
其实这本就是一个空荡的世界。
却在这个时候,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在这世界之中,竟忽然洞开一门,这门似高大无比,按常理来说这个大茧完全无法将其包容,可它又实实在在的存在与其中,整个门金光闪闪,两个门柱之上,似有烈焰蒸腾一样,而一眼望过去,却又显得神圣而安详,随着这扇门出现,登时整个大茧之中香气缭绕,隐约之间,从那门中竟传出梵歌禅吟。
望着那闪着金光的门,顾胜澜似已经能感觉到在那门后所存在的世界,无悲无喜,无嗔无忧,远离这尘世之间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这苍生,这天下,这红尘,在那门之后,都不复存在。
顾胜澜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步,奇异的感觉再次出现,似乎整个人又回到了当年那小乞丐的时候,三餐无保,衣衫褴褛流落街头,看尽了世间冷薄……只此时此刻,顾胜澜似完全感觉不到那种悲愤的心情,似乎这本由天而定,皇帝乞丐,不过是金缕与布衣之差,又能如何。
恍惚间,顾胜澜似又回到天都谷,幽静的庭院之内,师兄正做好了粥等着他,威严的灵谷大殿之上,林破念正点数自己的种种,而石林之内,自己则在阴雨冷风中对天怒吼……这便又如何,又有谁能说清楚这是得还是失。
不知不觉中,顾胜澜竟已经走到了门前,往事一遍遍掠过,就再没有半点的痕迹,似乎在与这尘世做最后的道别一样,而迈进了这扇门,一切再无半点纠葛。
意识飘荡,此时已经全然分不出到底哪个才是真,哪个又是虚,大茧之中,顾胜澜的身体仍悄然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而那天光之门,又分明就在眼前,只一步,便再无须去理会这许多的是非,只一步,便再没有哀伤与喜乐。
顾胜澜抬起腿,往那扇门迈了进去……整个雪山,此时梵歌缭绕,老法王端坐在法台之上,表情似喜似悲,他似乎能感觉到在雪山之巅天池之中正发生着一些自己永远也无法看到的事情,为了这个时候,自己已经等待了近百年,可惜最后自己却终是无缘与此,就在顾胜澜虚空之间以法印按在他额头上时,那种痛楚即便是他苦修百年都无法抵挡,而那一刻他终知道自己再无法前进一步,自己或许已经达到了历代法王的巅峰,却无法在迈前一步。
患得患失,即使是他早已经古井无波的心,都不禁出现了一丝的缝隙。
法台之下,坐着数排的僧侣,这些僧侣穿这灰色的僧衣,此时表情无比的肃穆,齐摇手中的法轮,口中则念念有词。他们无法知道此时端坐在法台之上尊贵的法王的心思,但凭借着那苦修而得的灵力|奇+_+书*_*网|,也能感觉此时刻的不一般,要知道这雪山之上,已不知有多少年未曾有如此大的法事了。
在雪山之巅,此时那碧玉般的池水,已经完全被金光所笼罩,似在池水之中,正有着一件东西,散发出这万丈的金光来,即便是那神奇的天池之水,也无法将其淡化。远远的望过去,那雪山之巅,就如同又升起了一个小太阳一样,光华夺目。
此时那守护在雪山脚下的荒狼,已经齐齐的伏在地上,不敢再动弹半分,荒狼通灵,它们能感觉到那金光之中巨大的力量,那远远超脱于这个尘世并掌控着这尘世的力量。
雪山顶峰,神獒蹲坐在岩石之上,那金色的光芒几乎已经将它完全融合进去,只不过它并没有如荒狼那般伏到在地上,反而更昂起那大大的头来,似乎那万丈的金光丝毫不能让它惧服。
如神獒这般神兽,经历尘世不知道多少载,乃天地之灵所成,自有一番的威势,又岂是寻常所能比拟的。
极北之地,终年冰封,唯独鹊山,这神居之所在才四季如常,全然不受那冰雪的侵蚀,又隐在那冰雪的世界当中,将外界完全隔离。
此时那鹊山之上,仍是金玉交击之音不绝于耳,而微风轻轻,吹在人身上即有种充满了生机的感觉。鹊山之上的老者,如今正坐在那泓小池旁边,看着池中央那巨大的莲花在水中摇曳,那莲花如今相比与顾胜澜所看到时,更为粗大,且此时那莲花似正含苞待放一样,香气宜人,在池水的水汽笼罩下若仙葩一样。
忽然老者眉头一皱,似感觉到了什么,随即又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千载滴血之缘,难不成当真无法抵抗那登界的诱惑……其实,进去了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