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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亲眼见到,柳青眉绝对无法想象出清风阁竟是这般模样,那些古藤将整个清风阁托离地面,远远看去,在阳光下散发住斑驳的色彩,丝毫不弱与天都谷灵谷神殿的祥瑞之气。
古老的木族,果然有其不一样的地方。
柳青梅御剑而上,来到完全拔离了地面的清风阁之上,高高的清风阁完全与中原的建筑不同,即便是与其他修真之地相比,也是相当的特别,那古老的雕檐与少见的拱门无一不显示着一点,就是即便身处中原这么多年,木族人依旧保持着自己独立的习惯和方式,而丝毫没有被中原所同化。
这是一个完全与中原不同的群体
在入口之处,有木族的修真者作为守门的侍者,这些人宽大的衣衫略有些简陋,但双目中不时闪烁出的精光却展示出清风阁修真之人的实力。
柳青梅来到清风阁之上,告知了来意,于是在木族侍者的引路之下,进入了清风阁之中……
而此时顾胜澜跟着琪琪来到了青袍人的住处,顿时吃了一惊,在他的感觉里,这住处即便没有天都谷那样庭院众多,但起码也该是个人住的地方,没想到,这所谓的住处,竟然在一个坟墓之中!
这坟墓并不在清风山之中,而是与清风山遥遥相对,难怪琪琪要以清风山来当做方向。
站在这里,对面的清风山一览无余,可以看见那被古藤高高悬起来的清风阁闪着青青的光芒。
“难道这些人就这么喜欢上天,连房子都要建在半空中……”顾胜澜看着远处山颠之上那高大的建筑,不禁又想起天都谷的灵谷神殿,也如这般悬在半空之中,只是不同的是清风阁是由那无数个古藤凭空托起,而灵谷神殿能悬在半空之上,却是不得而知了。
他又扭过头看眼前这古墓,也不知道这古墓经历了多久的年代,为何人所造,但那高大的墓门与斑驳的模糊的图案无一不显示着其经历的风霜和依稀的奢华。
琪琪显然对这里是轻车熟路,她轻飘飘的来到古墓的侧边,伸手将一个埋没在草丛之中稍微有些突起的石头按下去,只听得卡拉拉的声音,在距离那高大厚重的墓门很远的地方,闪开一个并不十分宽敞的小门。
琪琪冲着顾胜澜一笑,伸手拉住了顾胜澜那条空荡荡的衣袖,就如同顾胜澜那条胳膊还在一样挽着手,向那侧面的小门走过去。
顾胜澜被琪琪拉着,走进了古墓,随着两个人走进去,那扇小门悄然的自行合闭,而那块凹陷进去的石头又重新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就如同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待一进去,才发现这古墓的里面,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侧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但这甬道并没有因为光线不足而显的昏暗,反到是微微透着五彩的光芒,原来在石壁之上,每走几步都镶嵌着会发出不同光芒的石头,这些石头远远要大与珠子,但表面打磨的却是异常光滑,它们在石壁之上发出各色的光线,把一条长长的甬道折射的五彩斑斓。
顾胜澜几乎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古墓,单是这些会发出不同光芒的石头他就从来没有见过,即便以天都谷那样的恢宏也没有这样的气派。
琪琪一走进这里,马上就变的很开心,似乎一下子轻松起来,她拉着顾胜澜的衣袖,象个雀跃的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如同回到了家一样。
顾胜澜被她拉着,一路向前走,眼睛不住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些奇异的石头折射出的光线幻化出五彩的迷离,让人不自主的产生一种幻觉,仿佛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在这五彩的光芒中,琪琪就仿佛烟波画卷中的仙子一般,即便是如孩子气一样的不安静,但那秀美绝俗的面容已经让顾胜澜恍若隔尘。
说这里是古墓,到莫不如说它是一座地下的小迷宫,顾胜澜跟在琪琪后面左拐右拐,即便是光线十足,依旧走的是昏头昏脑,早已经忘记了来时的方向。
琪琪带着他来到不大的空厅之中,说道:“顾哥哥,伯伯经常要在这里的。”
顾胜澜走进空厅,只见这里面积相比与这整座古墓来说要小的多,但石桌石椅却是一应俱全,在石桌上还放着一本半翻的书,顾胜澜随手拿起,发觉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了,显然青袍人在未到天都谷之前就已经很久没碰它了。
扭过头去,在空厅石壁之上挂着一副画,画中有一女子妩媚动人,衣带当风,纹理相当精致,一看便知道画者用心之深。这画之人顾胜澜一眼便看出,正是当日在瀑布冰棺中冰封的女子,想必这画也是出自青袍人之手了。
顾胜澜回头看看琪琪,只见琪琪也和自己一样,正望着那副画,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的复杂神情。她见顾胜澜看着自己,表情一黯,说道:“伯伯以前在这里经常要站上许久,就是我也不敢来打扰……”
想起青袍人,顾胜澜心里也有一些黯然。知道若不是这画中女子,或许如今高坐在天都谷首席的,该一定是青袍人了。而若非是他,自己可能也还是个小乞丐,只可惜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机会问他的名字。
他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衣袖,只觉得人世当真变幻无常,冥冥之中似乎早已经注定了要是这样的结果。
琪琪轻轻的趴在顾胜澜的后肩上,轻声说道:“顾哥哥,还疼吗?都是琪琪不好,害得顾哥哥成了这样……”
顾胜澜怕琪琪再为自己哭,连忙扭头笑着说道:“早就没事了,快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琪琪这才一笑,说道:“顾哥哥在这里等琪琪一下……”说罢也不理顾胜澜的反应,就那么自己跑了出去。
顾胜澜知道琪琪素来调皮,也不在意,他一屁股坐在石椅之上,垂手一边抚摩着阿黄的脑袋,一边仔细的看着那副画,只见那副画色彩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褪色,即便是落上一些灰尘,但那画中的女子依旧透出万般的风情,显然是青袍人用特殊的方法才会这样。
顾胜澜看着那画,看着看着竟有些恍惚,只觉得对这画中的女子竟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仿佛那女子是活的一般,那妩媚的表情似嗔似颦,一双美目略带幽怨水波烟雾。
即便是顾胜澜,也不由得有些沉迷,眼神一望过去便有些不想再离开,正在这个时候,忽然耳朵边听见一声脆脆的声音,把顾胜澜从恍惚中拉了出来。他扭头寻声一看,不由得又是一呆。
只见门口处站着一个翠黄衣衫的女孩,如同从水雾中走出一样,晶莹的耳廓衬托着绝俗的面容,宛如不染尘世的仙子一般,正是方才跑出去的琪琪。
原来琪琪要顾胜澜等在这里,自己却跑出去换了一身衣服,想必这衣服也是她最喜爱的,才要穿给顾胜澜看。
这么长时间,顾胜澜一直把琪琪当做一个小姑娘来看待,即便心生爱怜可终究有些矜持,今日却才发现那印象中只会调皮的小姑娘已经当得起亭亭玉立这四个字了。
琪琪看着顾胜澜站在那里,在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也有些局促,白嫩的小手下意识的摆动着衣角,眼角的余光不住的偷看顾胜澜,忽然发现顾胜澜的嘴角绽开了笑容,小脸腾的红了起来,一跺脚扑到顾胜澜跟前,一边捶打着顾胜澜的胸口一边说道:“顾哥哥就知道笑话我……”
顾胜澜捉住琪琪的小手,笑着将琪琪揽在怀里。
自当日在石林见到琪琪时,还是个小姑娘的模样,短短数日,却已经出落的如此动人,即便是顾胜澜也有些糊涂了,只当自己当时的眼睛花掉了。
琪琪偎在顾胜澜怀里片刻,又拉着顾胜澜来到她自己住的地方,同样也是一间石室,但却是相当的整洁,就连梳洗的镜子也是一应俱全,可见青袍人颇是喜欢琪琪。
琪琪靠在床边坐下,看着这一切,说道:“自我记得事情起,就一直住在这里,伯伯虽然疼我,却很少带我出去,幸好这地方够大,那时也还不觉得委屈……”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伯伯每隔段时间,都要出去,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害怕,如今想想,倒是有些后怕了……”
顾胜澜怕又勾起琪琪的回忆,连忙岔开了话,说道:“那他又住在哪里呢?”
琪琪站起来,又带着顾胜澜七拐八拐,来到了另一个石室,说道:“伯伯就住在这里,只是他很少让我进去,怕影响了他做事,顾哥哥来这里,想来伯伯到不会生气的”
顾胜澜来到青袍人的住处,只见这里相对来要说简单很多,一张石床之上放着一个打坐的蒲团,旁边石壁之上排着一些书,却都已经落上了灰尘。在旁边的石桌之上,放着一个萧,通体翠绿,显然非是凡品。
顾胜澜随手将那萧拿起来,入手间一片清凉,竟是说不出的舒服,顾胜澜暗想:“这古墓如此隐蔽,连天都谷都找不到,想必青袍人常住这里一定存放了不少的东西,或许对自己也有些用处,日后一定要仔细的看看……”
他又随手拿起一本书,拂去上面的灰尘,只见在封皮之上有五个小字:李庆阳所记。
开篇第一页,只有寥寥数字,却是写的苍劲孤傲:
“余自幼入天都,弱冠即成名,之后数年,道以在眼前,然为痴所囚,终离师门!至此天下视为叛逆,历经百转,虽险死而生还尤未悔恨,反觉天地之广阔而人世之悲凉!
道修天下方为道,若非放眼何以开阔,数年苦惑与天都何如踏遍百川!
念及天都芸芸众人,不禁哑然而苦笑,遂留笔墨与人,须知世界广阔而庆阳不弱与人……”
这显然是青袍人自己的笔记。原来青袍人名叫李庆阳,顾胜澜这才知道,他又接着向下看去。
这上面记载的是李庆阳这么多年来的一些感悟,有的是对所见的事,更多的则是对所修的天道的心得。
这些东西或许对外人来说并不重要,但对于此时的顾胜澜来说,却是如获珍宝一样,要知道李庆阳昔日在天都谷资质第一,他的心得岂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对于心境,对于炼器,对于天道,都将自己对这些的领悟记在上面,而顾胜澜此时缺少的,正是这种东西。
他冲琪琪笑了一笑,说道:“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说罢便坐了下来。
琪琪脸色微变,暗想他为什么不和我住在一起,可这话却也不好问出口,只得由着他,任他一个人在那里看下去,而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住处。一时之间,整个古墓又重新的陷入到了寂静当中,如同两个人都不再存在一般。
漫漫的长夜在这寂静当中一点点的消逝,琪琪躺在床上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自石林中出来,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她,
她不敢把这不安的感觉说出来,怕顾胜澜担心,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种不安也越来越重,甚至让她开始害怕起来。
自幼年起,她就经常有有些奇怪的感觉,而不管是什么样的感觉,总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应验,伯伯说她有通灵之体,那如今这种不安的感觉又预示着什么呢?
琪琪翻了几个身,终究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顾胜澜的那个石室,借着墙壁上珠子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顾胜澜正沉沉的睡着。
她来到顾胜澜的旁边,看着那张略带着忧郁的脸,即便在沉睡中,那表情依旧带着些倔强。这些日子他太累了,从那深深的一吻开始,他便时刻的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受一点的伤害。
若不是为了自己,此刻他一定不会象这样断去一个胳膊而好好的在天都谷开心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