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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头砍下脑袋,跟着无头尸体被一脚踹到城下,如此杀人的工作效率堪比流水线大生产。
在人类的视野范围之外,那些从中原千里迢迢来此的地祇们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围观秦人被大肆屠杀的现场。当然,祂们转回头看着那些十字军的目光中只剩下两个字,憎恶。
很多神祇不把人类看作同类,好歹也是一种很有用的资源吧!居然就被这样跟牲畜一样屠宰。可以想象,假如有人在农夫辛苦开垦种植了一年,丰收在即的农田里放了一把大火,那就很容易理解华夏神祇们内心难以自制的愤怒之情,这些死掉都是祂们的信徒,至少是潜在信徒。俗语说得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十字教这种斩草除根式的的无差别屠戮,生生把一座繁华都市变成人间鬼域,是在公然掘华夏神祇的命根儿,这一回双方的梁子真是结大了,那是不死无休啊!
“本座受够了,老子拼了受天谴也要灭了这群混账王八蛋。”
恰如轰雷般的怒吼声响起,见状,在这位仁兄旁边的几位地祇急忙拉住体会到切肤之痛的祁连山神,好言劝说道:
“暂且息怒啊!为了这群杂碎不值得把你自己搭上,此事不如从长计议吧!”
“是啊!咱们这么多神祇在此总能想出个法子来,切不可自暴自弃。”
虽然被同伴们拦住了鲁莽行动,这位性格很是极品的祁连山神照旧黑着一张老脸。念叨了一会咒骂之词,祂似乎还觉得不给力,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画着十字标记的稻草人开始不停地扎针,看来这份怨念果然是深得很。
面对着尸积入山,血流成河的可怖场面,平常时候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洪泽水君章渝也难得地认真起来,祂捻着两撇猫胡子说道:
“咳咳,看来我等不欲干涉是不成了。这些胡人嗜血如豺狼,此辈一日不除则天下一日不安哪!”
老实人龙石耳更加看不过眼,祂对身侧的巫山君萧柏琅说道:
“萧山君,您是前辈,咱们也得有个章程才是。”
闻听此言,唯恐麻烦上身的萧柏琅连忙摆手洗清自己的责任,说道:
“萧某才疏学浅,担不起如斯重任……在下倒是可以举荐一位适当人选,不知诸君是否愿意给萧某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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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099推举·书·
'更新时间'2012…01…0120:00:01'字数'3591
“您且说来听听,我等心中也好有个底数啊!”
“不错,您说了究竟是何许人也,我们也才好商议一下。”
听了巫山君萧柏琅卖关子的半截话语,在场的一众地祇们不免议论纷纷。这时候,萧柏琅动作潇洒地合拢了手中的描金纸扇,似笑非笑地说道:
“呵呵呵呵,既然如此,那萧某就直言了。在下愿推举霍山林未明为首脑,无论才干德行,林兄皆堪为我辈翘楚,依在下愚见,此间堪于担当大任者非他莫属。”
闻听此言,立马有反对者绷不住了,跳出来说道:
“岂有此理!自封为霍山昭圣司天王,行止形同儿戏,如此狂妄作为之辈,焉可托付?”
此言一出,附近便有关系交好的地祇,私下里拉了一下此君衣角,暗中传音说道:
“兄台慎言,那林未明也在左近,小心祸从口出。”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世界的华夏神祇的确不成气候,真正够份量的杰出之士不是倒在了三百年前的战场上,再不然就是躲在哪个旮旯舔舐伤口。然而,地祇们论资排辈的老观念从未消退过。林旭封神迄今不满十年,从山神晋级山君本就已是令人侧目的飞跃,谁会料到他对此仍不满足,转而自建封神台,自说自话地封了自己一个霍山府君,一下子跨越了其他神祇数千年的升级进度。
这哪里是什么三级跳,在不明就里的旁人眼中,林旭分明是脑袋浸水后遗症,外带中二病晚期临床表现。
对于某些同僚的不逊言辞,林旭现在满心不悦也只能当作清风过耳,他笑着接口说道:
“在下的德才浅薄,哪有萧山君抬爱说得那般出类拔萃,今日我只是来看看情况,该怎么办,咱们大伙可以慢慢商量。”
林旭在公开场合刻意保持着低调作风,不代表那些本来看他不顺眼的神祇就会因此而对他高抬贵手,该来的麻烦总是要来的。
这时,一名山君装束的陌生地祇冷哼一声,率先发难说道:
“我等久仰林山君的大名,只可惜不晓得阁下究竟有何长才,今日又为何不愿一显身手?”
闻声,林旭也知道这一遭大概是躲不过去了,他索性直面质疑,神色坦然地说道:
“十字教信仰一神,号称除主之外别无他神。列位同僚,可知此言作何解释?”
“哼,无稽之谈,只有那些茹毛饮血的戎狄蛮夷才会相信此等鬼话。”
现场不知是哪位说了这么一句尖刻的评价,闻声林旭为之莞尔,说道:
“鬼话是鬼话,只是重复千万遍就成了真理,那些红毛、黄毛的戎狄就对此深信不疑奉为圭臬。为了自称唯一神的主,他们可以杀戮平民百姓,捣毁庙宇祠堂,倘若放任这些家伙为所欲为,我辈的末日当真为期不远了。”
断绝信徒是神战最残酷的模式,大多数神祇连想都不敢想,意识到十字军果然做得出这等事情,许多地祇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说相声也分捧哏和逗哏,只让林旭唱独角戏显然不够精彩,大江龙君敖平此时也识相地跟了上来,祂接口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凡人之事终究要靠凡人解决,阿赖耶对我等可是不太友善哪!我观兴汉军的首领陈凉身负天命,气数绵长福泽深厚,若诸位不欲放纵十字军蹂躏中土,为今之计,必须扶植陈凉一统天下,合九州之力抵御外辱。”
知晓内情的地祇都听出了林旭话中夹带的大把私货,现在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作为命中注定的宿敌祝重发,已经黯然倒在了湖口大战的那团灿烂烟火之中,这一点对陈凉的气运增强大有增益,失去了强有力的竞争者,即使不依赖任何外力帮助,他也能在未来的数年内完成统一大业。以林旭为首的地祇们急需抵挡十字军和十字教东侵的代理人,这事急得火烧眉毛,当然越快越好。
“本座赞成林府君的意见。”
第一个跳出来替林旭摇旗呐喊的又是大江龙君敖平,祂身为四渎龙君之一,无论面子还是号召力都不是林旭这样根底浅薄的小字辈堪与比拟。紧随其后,事先估计也经过了一番私下沟通,四渎中余下的三位龙君也相继站到了敖平的身后,摆明了是要替祂撑起场面。虽然由始至终祂们没有说出一个字,不过力挺大江龙君的姿态业已显露无遗了。
趁热打铁是巫山君萧柏琅的拿手好戏,只听祂哈哈一笑,摇晃着扇子说道:
“本座与龙山神也赞成。”
洪泽水君章渝咳嗽两声,祂捋着两撇猫胡子,细声细气地说道:
“咳咳,在下和黄土地也赞成此议。”
的确有不服气林旭预设方案的刺头,急切之间也找不出像样的人选替代陈凉。很快,在场的地祇们便认清当前形势,祂们不得不承认林旭布局手段的确高明。搞内讧这种事情也是需要投入资本的,这一方天地内的华夏神系内忧外患哪一样都不缺,显然没有再玩内耗的本钱,真格搞出内部分裂之类的丑闻,那是唯恐自家死得不够痛快淋漓啊!
事已至此,不甘心也没用了,林旭扶植陈凉对抗十字军的动议获得了多数神祇的支持,即便少数保持沉默的持不同观点者也默认了这个方案的合理性。
见状,心知大势已成,林旭冲着地祇们一拱手,朗声说道:
“幸得诸位不弃,采纳在下愚见。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这就来缔结誓约吧!”
如此这般,在河西走廊血气冲天的战场左近,本是前来看风色的一干华夏地祇们,在林旭的牵头下联署了一份誓书。一众神祇约定,为抵御外辱必须同心协力支持陈凉登上皇位,若有背信弃义者,天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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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墨达这家伙搞什么名堂,断绝音信这么多天,该不会是……”
前些时候,借助于大势所趋,林旭趁机压服异己把陈凉上位做成了板上钉钉的铁案。在欣喜之余他又惦念起了远在波斯的高墨达。
近来林旭屡次三番尝试联络上高墨达,全都以失败告终,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纵然林旭想破了头也猜不到匪夷所思的真相,毕竟生活本身要比任何小说都来得曲折离奇,甚至连个伏笔都不会给你留下。
埋头沉思了一会,林旭转而察看波斯方面的信徒状况,这一看不打紧,他面色登时惨淡如金纸一般。
良久,林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
“……线断了!”
那些国破家亡的波斯人只能藏身于阴暗潮湿的洞穴中,为了躲避异族侵略者的围剿,既不能外出捕鱼狩猎,更不可能在贫瘠的山地开辟农田。这些难民日常主要的食品来源是以高墨达为首的祭司们用神术制造出来的乏味面包和清水。
为了支付这笔数额惊人的神力开销,林旭所用的解决方案是即收即付,他左手把从波斯人香火中得到的愿力收取,跟着右手就转交给波斯祭司,用来抵偿每天大量神术制造食品的无底洞消耗。鉴于这笔收入不会揣进自家腰包里,林旭作为百分之百的过路财神也不会时刻留意收支状况变化,大致上能维持收支平衡就行了。然而,当这次林旭用心察看之际,他才发觉到连接祭司的信仰之线全部中断不说,来自波斯信徒的祈祷也全部停止。
若是事情到了这般田地还看不出波斯方面出了天大的篓子,林旭就得考虑求助于脑外科大夫了。
“高墨达?不可能,他没这个本事。难道是十字教干的?”
一瞬间,脑海中连续闪过种种猜想,林旭默然地摇了摇头,相继否定了这些可能。那个高墨达有几斤几两,他自然心里有数,十字教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把惶惶如惊弓之鸟的波斯人一网打尽,一个活口都不留下。隐隐预感到事情似乎被一只阴谋的大手所操控,倍感精神压抑的林旭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数变之后,静室中一切归于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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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山峦挺拔耸立,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草木稀疏,沙质土壤的地面上密布着马蹄印,好似千军万马刚才此地经过。牛角号那低沉悠扬的声音回响在两侧峰峦之间,在苍凉中透出几许萧瑟肃杀之气。
自从一代枭雄铁勒大汗思结祢度,在汉水之滨死于兴汉军舰队的炮火之下,在他生前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的各部长老和大人们顿时来了精神头,他们纷纷各自拥戴心目中的继任者,其中分裂出来的最大两股势力,一个以乌护奇拉为首的联盟沿袭了铁勒之名,尊奉达契桑陀的一支则改用高车的名号。乌护奇拉的新铁勒军大体继承了关中和陇西,以及河套一带的领地。
受到来自内部的影响,达契桑陀也不愿意跟乌护奇拉公然撕破脸皮,于是,他选择了东进空旷的河北牧马。
在东进的一路上,达契桑陀不断收拢来自北部草原的中小部落,高车的势力也日渐雄厚起来。
不远万里远征的十字军跨过河西走廊进抵陇右之地,恰好与整合了铁勒诸部分裂后的乌护奇拉迎头撞了个正着。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