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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师姐小心,这就是那日施法困住你们的人。修为极强,乃是元神出窍来此,那日我所斩去地只是他附着元神的一道灵符。”
众人皆大惊变色,若真是一个元神出窍的高手,绝非他们能应付的敌人。
徐清续道:“不过我观此人意图不详,未必就有害人之心。灵云姐就看着朱文,金蝉与我迎过去说话,再随机应变。”说罢也不容人提出异议就飞身纵了过去。
此刻徐清面容严峻,言辞坚定,不容置疑,更有一股男儿气概。灵云见他挺身而出,不由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本是个生性温和的传统女子,最不愿出头露面。只是偏偏同辈之中她的修为精湛,且性子稳重,办事也妥帖,好些时候出去办事都是以她为主。又必须显出一副老辣干练的架势,弄得灵云不厌其烦。如今忽然有个师弟出头提她顶了过去,感激之余,不由得生出了些许依靠之心。虽然金蝉对徐清发号施令极为不忿,但自己姐姐都没提出异议,他又能怎样!且终究担心朱文安全,也跟了过去,待出了二十多丈,祭出鸳鸯霹雳剑,站到徐清身边,大有一比高低之势。
徐清也亮出了霜蛟剑,却并未出击,拱手一抱拳,朗声道:“日前在下莽撞,得罪了前辈,还请前辈恕罪。”
那红光停在五十余丈之外打量徐清,从中传出一阵有些低沉的妇人声音,道:“你这后生倒也有些能耐,竟能将我寄托的分身斩断。”
徐清道:“那只是前辈不与我计较,晚辈却不知深浅,自以为得计,强攻不放,实在当不得前辈称赞。”
其实那红光还是红花姥姥,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又来了。道:“你这后生见人怎又前倨后恭?那日不是气势汹汹的喊打喊杀么,怎么一转脸老身又成了前辈?”
徐清被人数落也不见丝毫尴尬之色,道:“那日我见同门陷于窘境,祸福不知,自然要舍命相救。不过斗剑之后方知前辈道术精深,远非我所能敌,而前辈却不使出杀手,可见对我等并无敌意。上次动手之后已经心生悔意,如今再见又怎会再有不敬?”
红花姥姥听了这话才有些舒心,笑道:“想不到你还真有些自知之明,罢了,如今像你这样修为不弱,且头脑清楚地晚辈已经不多了,我也不与你计较毁我灵符之过了。”
徐清躬身谢道:“前辈雅量,在下佩服!”直到此刻他已经确定了这神秘的红光应该不是敌人,但任凭他如何猜想,也想不到这其中所藏的竟是那福仙潭的红花姥姥。
红花姥姥道:“老身本与你峨嵋派的长眉真人有些旧交。听闻他地后人遭了劫难,特意前来相助。不过我早不问世事,更不好表明身份,只想助尔等前去桂花山。却没想到被你这小子遇上,非但没帮上忙,反倒毁了一张灵符。”
徐清也分不清此言是真是假,心中暗疑:“虽然这人说的似有道理,但他藏头露尾,不肯以真容示人。其中必有诡异,却不能不防。”心里加了十二分小心。脸色却依然如故,故作愕然道:“哎呀!原来前辈竟是我家祖师的友人!真是失敬!如此晚辈更是罪过啊!非但误了前辈一番襄助的好意。还让自家师姐凭空多受了这般痛苦。”
旁边的齐金蝉轻轻冷哼一声,他倒不是怪罪前次徐清出手,虽然年少但他也知道人心险恶,不可轻信。只是徐清那不亲假亲,不近假近地嘴脸,让他感觉不爽。
徐清也不理他,继续问道:“那前辈此番前来,定然是不计前嫌,再伸援手吧红花姥姥笑道:“你这后生倒是打蛇随棍上,若是百年前。老身遇上你这等油嘴滑舌地人,定要好生教训一番。不过如今年纪大了,倒也没那些火气,罢了,我既然有心助你。便不计较许多了。”
徐清赶紧一抱拳,飞身跃回灵云身边,道:“云姐!那位前辈称是长眉祖师的故人,欲助我等一臂之力,直接去到桂花山福仙潭。你先将朱文交给芷仙。届时你我三人皆在外护着。若是万一有变,也好互相照应。”
其实刚才所言灵云听得清楚。也大致明白其中缘由,更觉徐清处置地甚为妥帖。
徐清又对芷仙道:“仙儿也不用担心,只将朱文师姐护好,师父必不会丢下你地。”
芷仙一听竟也有她的任务,很是有些兴奋。徐清如此吩咐,更显得她并非是一个无用地废物,也是一番爱护之心,赶紧应道:“师父放心。”
其实刚才她一看见灵云时也惊愕不小,虽然当日曾与友人说过,峨眉山上定有不少美貌的仙子,但她心里却并不以为然。大凡一个如此美貌地女儿家,哪一个没有自负之心!且过去见过那些贵妇小姐也不少,更无一人能压过她。今日一见灵云竟也如此娇娆,且更胜在灵气逼人,气韵天成,真仿如仙女一般。但芷仙的性子却有一点好处,她见了灵云之美,却并无嫉妒之心,反倒有些见贤思齐的意味,更愿与之相处。
徐清这番言语也并没被人,只待灵云将朱文交给芷仙,脱身出来,他才飞跃回去。与红花姥姥道:“我这也是有备无患,还请前辈勿怪!家师过去多次教诲,在外行走不可落了防人之心。如今前辈既有所顾忌,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我等也不敢强求。”
那红光中传出一阵笑声,道:“好!老身遮了脸面,你们这些小东西就好好防备吧。也谈不上什么怪罪不怪罪的,今日之后你们就权当没见过我,我也不曾助了你们。”说罢那红光陡然展开,猛地向四周涌出一片赤红如火的云彩,瞬间就将芷仙和朱文所在的山头给笼罩其中。
徐清三人赶紧以三才阵势将那红云围住,互为犄角,小心翼翼的戒备,生恐发生意外。
这时被罩在红云中的芷仙和朱文,只觉眼前漆黑一片。朱文本身具有神通,又见多识广,且曾经经历过一次,倒还无甚惊骇。但芷仙前几日还是个普通的姑娘,何曾见过此等事物,立时吓得不知所措。不过她心中还记着徐清的吩咐,索性闭上眼睛,就抱着朱文不放。瞬间就觉天旋地转,站都站不住了,脚下软地仿佛踩了棉花,觉得眼皮沉重就不省人事。所幸那红云之中处处柔软,芷仙抱着朱文摔倒也不觉疼痛。而那重伤在身的朱文比芷仙更加不济,早就昏睡过去,这一摔倒也不知疼痛。
那齐金蝉虽然未到知微境界,但他生就一双慧眼,从外面也能勉强看透红云。一见朱文昏迷过去,立时失了方寸,焦急难耐,竟飞身就要冲进去!灵云不由娥眉一蹙,娇喝一声,道:“蝉弟勿动!小心戒备!”她这一声吆喝正用了狮子吼地功夫。齐金蝉尤锤灌顶,浑身剧震,差点没失神掉了下去。齐灵云也真是急了,在这种关键时候,见弟弟竟还不分轻重,险些坏了大事,刚才那一下可一点也没留情。
齐金蝉定了定神,这才恍然大悟,如今情势不明。刚才轻举妄动,实为不智之举。只是他也有些弄不明白。怎么见朱文摔倒,就忽然失了方寸呢?但这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可买。就在此刻金蝉忽然觉得心神颓败,仿佛已经困乏之极,再也等不得一刻,就要躺下大睡一觉。忽然那红云一动,猛毒向金蝉席卷而去,还不待他有所反应,就被卷入其中,跌在朱文旁边,已经人事不省。
“蝉弟小心!”灵云一见有变,又惊又怒。再要提醒已经不及。心恨金蝉太不小心,又悔自己刚才下手太重,或许是狮吼一声震了金蝉的神智。赶紧一手祭出青罡剑,单见一道霞光猛地绽开,从灵云身上涌出无数金星。瞬间汇在一处成了一道十丈长的金光。上下一旋,如一道长虹般掠起,直向那云中红光袭去。大喝道:“妖人安敢欺我!”
不过她话音方落,剑光刚起,却见红云猛地向四方散开。灵云和徐清还不及反应过来。就被卷入当中。灵云直觉头昏脑胀,浑身软弱使不出一丝力气。不过她意志强韧,强打起精神,想要催动剑光,将那红云抵在外围。奈何心中明白,两眼皮却怎也支撑不住,才做了一个剑诀,就打了个哈欠,也随之睡了过去。
徐清也没想到敌人竟会此时出手暗算,悔恨刚才不应贪图方便,冒险答应与之同行。此刻眼见金蝉灵云相继昏迷,更知敌人厉害。他心思一转,心道:“敌人身份不明,修法深不可测,上次占了偷袭之势,侥幸得胜。如今早失了先机,凭我一人定然难以取胜。”想明白这些他也不再犹豫,索性将剑光一压,就要脱身而去。无论如何也要先回凝碧崖报信,只有师门长辈得知此间事变,才有机会在将众人救出来。
不过徐清剑速虽快,却快不过那红云漫展。还不待他飞出十丈,立见周围涌出无数赤红如火地云朵,遮天避日,瞬间就将周围填了个严实。仿佛将所有光亮都吸收去了,一入云中就连徐清已入知微之境,也看不出丝毫端倪!白灵的灵觉明锐,仿佛能感觉到什么东西,刚要提醒徐清,却被那红云一下卷进去,落在了芷仙旁边,已经睡了过去。旋即一股晦暗之气袭来,徐清直觉天旋地转,心胸憋闷,仿佛一股热气笼罩全身,闷乎乎的,说不出的难受。
忽然耳边传来了那个有些低沉的女子声音,道:“小辈!现在感觉如何啊?那日你一剑斩了老身地一个分身,心中很是欣喜吧!今日老身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徐清眉头紧锁,却有些弄不清此人到底有何目地。要说她心存歹念,偏偏还觉察不到丝毫杀气,若说她真心帮忙,却又半路突施此等龌龊手段。不过无论徐清心中作何想法,他都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不相干地人手上。瞬间就浑身法力灌注霜蛟剑上,只见那银如皓月的剑光猛地冲出丈余,将涌来云气抵在外头。但徐清头昏脑胀却并无好转,眼看就要同灵云一样昏迷过去。
那红光之中传出一阵得意地笑声,道:“哈哈哈!小后生,你终还是修为弱,见识短啊!就算有些急智,不也还是在老身的法术之下乖乖就范!你们人类啊……”
虽然红花姥姥也自觉失言,马山住嘴,但徐清也听得真真,心中暗道:“原来此人竟是一个异类修真!如今天下还有哪个女性异类修士有此等修为呢?”
就在那红云要将徐清也卷入中心之时,霜蛟剑上的混元血魂珠猛地绽出一片阴戾的光芒,仿佛比那血色红云还要灰暗,比那万古寒冰还要冰冷。空气中隐隐传出“呲呲”细响,徐清周围竟显出了丝丝白气,若非有灰暗的光芒作为衬底绝难发现。仿佛混元血魂珠正是那些如若游丝的白气的天敌,二者一遇立时交缠翻卷,互相吞噬,一副势不两立地架势。
同时徐清胸中的一股恶气也被霜蛟剑敛去。脑袋随之清明许多,他赶紧趁机纵剑脱出红云束缚,一气飞出百丈之外才稍停下来,回头打量四下动静。
徐清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红花姥姥地预料,本来她也是真心想要帮助灵云等人快到桂花山。但她身为异类,本就与人类有嫌隙,如今已经想明当年长眉真人的算计,对峨嵋派更毫无好感。加之先前竟被徐清一剑斩了托体分身,更加心中不忿。就要接机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还存心要教训一下峨嵋的小辈。
徐清哪里会想到这些,乍一脱困赶紧祭出乾坤针护身。见那红云再次涌来。他也有些恼怒,挥出万千红芒直迎过去。虽然知道对方厉害。即便乾坤针也未必能抵挡,但徐清心中却有恶毒之计。刚才他一听对方乃是个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