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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青惊魂未定,只听楼下又传来一声尖叫,那声音听起来耳熟。
第二部分第六章 街头女尸(1)
阿才妈妈蹑手蹑脚地摸到客厅大门前,贴近门缝儿,刚瞧一眼,便发出一声怪叫,她看见了……
梅芳睡不着,心中老想着白天邻街失火的情景。丈夫长期不在家,儿子又尚小,她总有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女人本来最需要安全感,可是,长期以来,安全感对她来说简直是奢侈品,可望而不可得,如今大表哥忽然从香港归来避风,让她好像尝到天上的馅饼,一想到阁楼上的汉青,梅芳的心就好像掉进蜜罐罐,她回味着这种甜蜜,觉得那味道又很像菠萝,香得迷人,可是菠萝那水果不能随便吃,必须沾盐水,否则多吃两片会令舌根发麻,而且,还不能吃得太多,要不然容易积食,这就好像偷情的窘境,梅芳心想。
阿才也难以入睡,重新跟母亲睡一床他已经不习惯了,半夜里,他几次想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还是有所顾虑,话都说出来了,要陪妈妈,要保护妈妈,中途却想打退堂鼓,不是吹牛,又算什么?其实,说实话,他要是一个人睡,自己心里也害怕,另外,他也真的怕妈妈一个人独睡不安全,最近这几天,每到夜里,他老觉得黑暗中有眼睛在窥探他们家。
阿才装假寐的时候,同时也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老实的睡姿,可是时间一长,浑身僵硬难受,想动晃改变一下姿势,又怕弄醒妈妈,他只好继续憋着。
梅芳想汉青想得厉害,她想起床,借着月光侧身看阿才的时候,她发现阿才的眼睫毛动了一下,她知道,这家伙没睡着,装的。
阿才忽然觉得肚子咕咕叫,有一股气来回蹿动,最后跑到肛门口,他意识到自己要放屁,他想忍着,然后就屏住气息,不料,肚子里的那股臭气,真是不给他面子,一不留神就溜出肛门口弄出一声响,“扑哧”他不由地笑出声。
梅芳一听动静,也忍俊不禁失声而笑。
母子二人哈哈大笑。
“我们来说说话吧。”阿才提议。
“好,到我的被窝来。”
“你过来嘛。”
“不行,你那里面太臭。”
阿才翕动鼻孔,深吸一下被窝中的余味,接着掀开被子,用劲翻腾几下,然后钻进妈妈的被窝。
“说什么呢?”阿才像是自言自语。
“你想听什么?”
“我?妈妈,那就听你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梅芳想了想,也不知出于何种动机,她把幼时与大表哥汉青之间的种种趣事娓娓道来,阿才明显地感觉到,妈妈的言语中带着一种甜蜜味。
阿才听着听着,迷迷瞪瞪地坠入五里云雾中,他犯困了。
梅芳见此情景继续轻轻叙说,她知道这是一种催眠办法,她说起往事的时候,汉青的形象又历历在目,心上人近在咫尺,却难以接近,这种感受最令人难忍,她想让阿才睡踏实,就继续讲着,讲着……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接着又传来沉闷的似坠物落地的声音,梅芳和阿才几乎同时坐起来,你看我,我看你,吃惊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梅芳悄然起床,阿才从枕下拿起玩具手枪。
梅芳想去探个究竟。
阿才说:“妈,我来保护你。”说罢,就紧随其后。
梅芳蹑手蹑脚地摸到客厅大门前,贴近门缝儿,刚瞧一眼,便发出一声惊叫,她看见苍白的月光下有一具尸体,浑身发绿,两眼也散发绿光。
34
阿才见妈妈惊吓的声音变调,料想外面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他不知深浅地挤上前,想扒住门缝儿看个明白。
梅芳虽然吓得不行,但她一见儿子想往外瞧,便慌忙拉住他,梅芳此时倒镇定了下来,她不想让儿子看见这种恐怖的场面,否则,将给儿子幼小的心灵产生深度刺激,作为一个母亲,她有责任保护自己孩子心灵的健康发展,强烈的母性,令她一时间克服了方才的恐惧,这一切的变化只在短短的几秒钟之间。
阁楼上的汉青辨认出楼下后来的惊叫声是表妹梅芳的,他不再犹豫,连忙从阁楼上下来,此时阿才和梅芳都听见了阁楼上传来的声音,他俩都怔住了,相互对视着。
梅芳耳尖,她马上听出那声音是汉青的,她知道也许汉青是为她而着急,想挺身而出,为了不让汉青突兀地出现在眼前,给孩子的心灵造成某种阴影,梅芳急中生智,大喊道:“别怕,没事了!”表面上,她是说给阿才听,而实际上她是告诉汉青:你别出来,千万别出来。外面已是人声鼎沸,四方邻里闻讯纷纷开窗张望,有些胆大的人还前来驻足围观,但都只是站得远远的,不敢靠得太近。
梅芳再从门缝儿往外瞧,只见那具尸体已被围观的人群挡住,她这才敢开门,想从围观者口中探知消息。
阿才此时特别听梅芳的话,他没有越过门坎前去凑热闹,虽然他足不出户,眼睛还是一闪闪地在围观的人群背后扫来扫去,他用他的方式去感受那种现场气氛,突然,他看见人群中走出田老师,还有几位穿制服的警察,阿才不明白,田老师怎么会跟警察在一块儿?他正纳闷不解的时候,却听见汽车的喇叭声,从一辆军用吉普车上,跳下几个身穿白大褂、头戴大盖帽的又像大夫又像公安的人,田老师和几位警察将人群往外沿推开,要大家站得远一些,以免影响公安人员的工作。
梅芳见此情景悄悄地关上门,对阿才说:“快,上床睡觉去,你明天还得早起。”阿才明天要去参观中美合作所。
阿才显得很听话,顺从地回到大卧室,随同母亲上床睡觉。
这回,他睡床里面,妈妈躺在外沿。
35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丽花凭借武艺高强,好不容易靠飞檐走壁之技掠得汉青手中的雪月醉酒图,她根本没有料到有一个黑影早就粘上了她,他潜伏在暗处,一看她得手落地,他就从背后对她使出杀手锏:一支小飞镖直接命中她的后心窝,这是一支毒镖,那丽花来不及多叫一声,就颓然倒地身亡。
这个黑影就是老雕。
老雕得手之后,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一路飞奔,直赴郊外向黄飞虎邀功。
黄飞虎正藏匿在乡间一座寺院内,他早就化装成一位云游僧托钵落脚在彼处已有不少时日。
在这座环境幽静的乡间寺院内,化名为慧灵的黄飞虎颇受礼遇,一人独居一间静室。
见到雪月醉酒图,黄飞虎高兴得脸都笑歪了,露出满嘴黄牙,他连忙从藏有经书的箱子中拿出一只檀香木盒,并从中取出一个小瓶子,这就是专门用来显形的无色特殊药水。
黄飞虎面带惬意,用一种极洒脱的手势往画的背面涂抹药水。
奇怪,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任何反应,对字画颇有研究的黄飞虎,拿起雪月醉酒图闻了一下,不禁脸色大变,此画有古色却没有古香——假的!盛怒之极,他竟将手中的念珠捻得粉碎!老雕见此情形大有引咎求罚的念头,连忙跪下来:“老板,都怪小的无能!”
“算啦,这不怪你,他娘的,那个姓谢的怎么还会玩这一手?”他实在想不通,原以为对方只是个公子哥儿,没想到他心机如此缜密,黄飞虎气呼呼地拂袖落座,满脸铁青地陷入沉思……
黄飞虎早年曾受军统之命在军界服务过,一度跟随过谢将军,在其手下当过政训处长,虽说他与谢将军没有任何私交,但对谢将军的家庭状况也略有了解。当年,他见过谢家大公子,那时,汉青还是个小孩儿,有一件事情让黄飞虎记忆犹新:一天,黄飞虎闲来无聊,在办公室铺纸作画,忽见一个稚童凑近他跟前,黄飞虎乜他一眼,心想,能够进军营重地的小孩儿,应是高级军官的家小,他客气地问小孩儿:“来,我给你画一张像。”小孩儿点点头,黄飞虎端详他一番,三勾两勒,很快就画出一张人物肖像,黄飞虎觉得自己画得还凑合,小孩儿歪着头,审视一番说:“我也给你画一张。”黄飞虎听了一乐,便重新铺上纸,心想,这毛头小孩儿会涂鸦出啥玩艺儿?他左手托着右胳膊肘,右手再托着自己的下巴,在一旁含笑而视,那小家伙抬头看他几眼,那目光里有股灵气闪烁,只见他玩儿似的涂鸦一会儿,一幅漫画似的人像赫然映现纸上。黄飞虎一瞧,暗吃一惊,知道这小家伙不可小瞧,一问,才知道他是谢将军的公子,虎父无犬子,黄飞虎当时便想。
黄飞虎曾关照过老雕:对事不对人,重点在乎图,尽量别伤人。他对汉青还是有点留情。36
早晨,送阿才上学之后,梅芳忍不住上阁楼与汉青幽会,她隐约有一种感觉,那具摔死在地上的绿色尸体,可能与汉青有关。
事到如今,汉青也不想隐瞒什么,他将雪月醉酒图的事情和盘托出,凡他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告诉了表妹,说到真迹被掠走的时候,汉青黯然心伤,几乎哽咽,他觉得有负父亲的在天之灵:“我怎么向父亲的灵位交代呀!”
梅芳开始晓得大表哥内情的时候,心中也挺忐忑的,后来,她一听见汉青为被掠的真迹而懊悔负疚不已,突然问他:“你不是有两幅画吗?”
“你怎么知道?”汉青很惊讶。
梅芳实话实说,原来,前几天汉青外出暗寻程公时,梅芳抽空上阁楼整理东西,那天汉青出门时忘了锁上旅行箱,梅芳在搬动旅行箱时,不小心将箱子打翻了,把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她重新往箱子里装东西的时候,发现其中一幅画的画轴上贴有一圈的胶布,刚好她手上有裂口,于是就将胶布褪下来,她想了一下,最终觉得不合适,就又顺手操起画卷,重新将胶布贴在画轴上,后来她又发现,她把胶布贴在另一个画卷的画轴上了,她原想纠正过来,可转念一想,觉得并无大碍,也就将错就错。
汉青瞪大眼睛听完她的话,忽然猛拍一下大腿:“咳,让我虚惊一场!”原来,他所作的暗记就是那一圈胶布,也就是说,原先贴有胶布的是真迹,上半夜临窗凭借月色观看的那幅画,就是画轴有胶布的——但它已经被表妹阴差阳错地调成了赝品。想到这有惊无险的遭遇,汉青不禁又乐起来,他是为自己的临摹水平而自鸣得意,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在月光之下,他的临摹技术竟骗过了自己的眼睛,说来可笑,但也可喜,这也就是说,尽管自己平日疏于笔墨,但自己身上的天赋显得非同一般。汉青心想,此事若是被秦老先生得知,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怎么看待他。
梅芳得知原委,也替他高兴了一阵子。
兴奋劲过后,汉青又坠入了担忧之中。虽说真迹毫毛未损,但是那惊险的一幕已够令他惊慌不已,岂止惊险,已经都成为血腥一幕,他已经看到一条人命搭在雪月醉酒图上面了,他不由地攥紧雪月醉酒图,心里越发盼望能够尽早解开其中的奥秘。
汉青看看手表,觉得自己该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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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早已注意到阿才家四周日夜出现的可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