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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减,但自制力却强得多了。酒鬼军师今天也是出奇的克制,浅尝辄止,一杯酒在鼻子下嗅半天,偶尔抿一小口。
庆祝首领回归的欢宴,从上午一直持续到夕阳斜下方告结束。大多数人都是醉醺醺,摇摇晃晃地离开。
风卷残云过后的厅堂里,只剩下丹西、贝叶以及酒鬼军师三人。
第十七集 第十章
“真想不到,你出门一趟,竟然发生如此多的怪事,真是造化弄人哪。”安多里尔感叹道。
“领主这一趟出外旅游,虽然惊险,却能养伤疗毒,尽复武功。先惊后喜,合起来真可称得上惊喜了。”贝叶脸上也漾著无法抹去的笑容。
“两位才叫辛苦,保我军营不乱,已经是功劳卓著了,更兼统领全局,揪出奸细。最令我感激,还是教育我这两个顽皮的孩子,你们一定头痛死了吧!”丹西手指两个小鬼道。
丹虎和丹豹正襟危坐,心无旁骛,在那里下棋玩,对密议军政要务的几个大人,根本就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这个你算说对了,”安多里尔摇著头:“他俩跟你怕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天地良心,贝叶发誓,军师大人所言,绝无半字虚假。”
大家轰然而笑。
“综合你我各自遇到的难题,”笑完后,安多里尔轻敲桌面:“总共是这么几个。咱们先易后难,先看第一个,古斯、塔科以及鲁道夫被俘,罗格不知所踪。”
“我看就由贝叶先生负责跟戈勃特谈判和派人搜索吧!弟兄们跟我出生入死,实在不容易,无非也就是多花点金币。”丹西道:“无论如何得把他们赎回来。”
“嗯,看下一个,中央郡战场的局势。”
“席尔瓦独裁官来信表示,形势虽然紧张,但一切尚在掌握之中,”
贝叶说道:“他对未来的战局相当乐观。”
“好吧!”安多里尔不好多问:“下个问题就难多了,伊森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极其可怕,却不属于大陆上已有的任何门派。”
丹西皱起眉头,回忆起前段日子最让自己头大的人:“按道理,他这等高手,想扬名立万恍如摘花拾草般轻松,可是却至今藉藉无名。”
“对了,”安多里尔转向贝叶:“威达花一只手臂作代价换来的那卷纸条,你破译出来了吗?”
“我看纸条上面既不是隐语暗号,也非图案符画,应该是某种我们未曾见过的文字。”贝叶从怀里取出小匣子,将纸条摊在桌面上:“这些文字虽然如扭动的蝌蚪那么难看,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区分出一个个字母。我翻查大陆各国辞典、遍览史料,却没有找到这种古怪的文字。纸条上的字又不多,想借助这有限的几个词把这种语言破译出来,几乎不可能。”
“猜不出这个谜团,大家就不要浪费精力了。伊森既然敢与猛虎军团为敌,目标更是直指我本人,那咱们不找他,他也会来找咱们。”
丹西摆手道:“当前最紧迫的,是重新检讨一下我军的平蛮方略。”
“战略出了什么问题吗?”平蛮方略的制定者贝叶疑惑地抬起头:
“如果是因为战争进程太慢的话,我已经向药剂大师请教过了,咱们可以在蛮族军营周围,甚至偷偷在其军营之内投放一些动物的腐尸,以促使瘟疫发生,尽早结束战争。”
“除了严密监视蛮军内部的变化动向外,我方军营内也要做好消毒工作。在营房和道路上要撒些石灰,伙房在这段日子也要多做葱蒜类的食物,增强大家的抵抗力。”安多里尔补充道:“当敌军爆发瘟疫时,无论如何,我方主力部队,尤其是骑兵部队必须保持相当的战斗力。”
“你们说的都不错,原先制定的平蛮方略从总体上说,也仍然是正确的,但问题并不出在这里。”丹西沉声道:“只是由于我们以前有些疏忽,所以整个战略需要作出一定的修正和调整。”
“丹西领主,”贝叶依然不解:“我们到底忽略了什么问题呢?”
“希莱茨基和他手下那群无耻的叛徒!”
丹西一拳砸在桌子上,正沉迷于棋局的丹虎、丹豹,也被巨大的声响引得转过头来……
夕阳的映照下,化装成普通客商的猛虎自治领外交总长安德鲁,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步入了摩云关。
当副外长罗嘉斯在两盟半岛活动时,猛虎自治领的外交总长安德鲁也受丹西与安多里尔之托,秘密考察中央走廊东部各国和强盛的呼兰帝国。
一路上,安德鲁习惯性地每天书写日记,描画地形地貌,瞭解各国各城风情,体察民间百态,将所见所闻尽皆记录下来。
他的后人根据他遗下的日记,编成了著名的《安德鲁东游记》,更成为后世研究猛虎帝国开创时期东部各国形势的重要史料。
当然这是后话,按丹西和安多里尔当时的要求,安德鲁的任务主要是瞭解各国各城民心动态、经济状况、军事布置,努力结交可资利用的政要权贵并发展亲猛虎派势力,像各地地图、行政区划等常规性情报,猛虎自治领自有其无所不在的情报网向总部提供。
摩云关与赫斯堡、巨木堡这样的纯人工建筑杰作不同,它是大自然神工鬼斧与人类能工巧匠智慧的结合。
中央走廊的东北部边界——自北向南蜿蜒的灰岩山脉,和南部摩里王国云庭高原的余脉——通天山脉,组成了中央走廊东部的天然边界。
两条山脉巍峨横亘,不仅山势陡峭,而且整山连贯,浑然一体,阻断了中央走廊平原与呼兰大草原的联系。
灰岩山脉倨立千仞,高耸入云,到处是悬崖峭壁,裸露的灰色岩层给整条山脉披上了一件冷傲的盔甲。这里飞鸟难渡,杳无人烟,生机绝然。
随著纬度的南移,气候日益暖润、土层增厚。与北边的光秃秃的灰岩山脉不同,通天山脉覆盖著莽莽苍苍的丛林,盔甲也由灰白转为碧绿。
通天山脉比北边的邻居——灰岩山脉还要更高,以至于山脚下的居民们认为沿山而上,爬上山顶就能直抵云霄,走进天堂。
不过,活人无法进入天堂,至少到今天未曾有人这么做过。
亿万年来,大自然划出很多严格界限,除了海洋、沙漠之外,还造就出另一种人类的禁区——原始丛林。
通天山脉上,重重叠叠的植物群落将天地溶为一体,飞鸟如云、鹰舞雀蹈、野兽怒吼、蟒蛇横行。这里没有人迹、没有房屋,更没有道路。
厚墙一般的藤蔓缠绕著参天古树,灌木丛生,野草滋长。人类冒冒失失地闯入这座绿色迷宫,立陷险象环生的困境。瘴疠、蚊虫、蟒蛇、猛兽、毒蜘蛛、马蜂、旱蛭,随时可能夺走健康或者性命。
闪特境内龙巴山脉的山蚂蟥已经够厉害的了,当年曾给安多里尔的大军爬山带来巨大的非战斗减员,而更靠南边,更温暖湿润的通天山脉,山上的旱蛭更要厉害上百倍不止。
它们如小蛇般大小,成千上万,饥渴难耐地挤满在草茎和树叶上,望去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些旱蛭的嗅觉格外敏感,像长有雷达一样,一遇有人或动物气味,立刻争先恐后地聚拢来,张开吸盘,只需数分钟即可将一匹马或者牛吸成空壳!
山林瘴气更为可怕!
每逢大雨前后,日夜交替的时分,便有灰色浓雾在林间成团游荡。
这种雾团似烟似雾,若隐若现,远看好像空气颤动,近看酷似炊烟袅袅。
奇怪的是这种雾气并不随气流飘动,而是像长了耳朵,会循人畜声而来。一旦给它笼罩,才会发现哪里是什么烟雾,分明是亿万只细小难辨的毒蚊纠结在一起!
它们无孔不入地攻击你身体的一切部位,将毒液病菌刺入皮肤,侵入血液,深入体内各处……
人遭遇到它,往往九死一生。
其他各种危险,更是数不胜数。在农业文明时代,征服这片禁区几乎不可能,何况两边都躺著肥沃的原野——呼兰大草原和中央走廊平原,人们也缺乏向高山丛林争夺生存空间的动力。
中央走廊平原与呼兰大草原之间陡直隆起的通天山脉和灰岩山脉,在两片绿野之间画出一条死亡线,上帝在此布设下人类无法逾越的魔宫陷阱。
吞噬了无数鲁莽的探险者之后,人类再不敢去打搅大自然亘古的宁静。
不过,造物主并未赶尽杀绝,在两山相汇处仍留有一个十余公里宽的隘口,成为联系两片绿野之间的唯一通道,而雄伟的摩云关就坐落在这里。
灰岩山脉和通天山脉就如同两条蜿蜒腾跃的巨龙,隔相对峙。
二龙戏珠,两条巨龙的龙嘴一同拱托起一颗巨大而璀璨的明珠——
摩云关。
曾被誉为“不可攻破的堡垒”,自建成以来只有一次陷落记录,亦即遭到闪特大英雄朗托率中央走廊联军夺占。
它横跨两山,雄踞中央走廊东部,扼守最重要的陆上商路——大陆公路,是呼兰帝国的西面屏障,也是其西侵的最主要基地。
东大陆战神,呼兰帝国镇西大将军柯库里能,率五十万大军,几近帝国三分之一的庞大兵力于此镇守。
从建筑风格上来说,摩云关也与齐名的赫斯堡、阴风堡不同,它并非那种西大陆风格式样的城堡型建筑,而是带有明显东方特色的关隘式雄城。
摩云关的城墙虽不是纯石料构筑,却是就地取材,用当地特制的银灰色矩砖砌成,以黏土、沙砾等搅拌成的混凝土夯牢,硬若磐石,刀剑难入。
城墙不仅极其高大,而且层层叠叠,城中有城,环环相扣,构筑出多重瓮城。
倘要攻城,这里一道门接著一道门、一面墙接著一面墙,攻方与其破墙凿门还不若直接爬墙划算。而爬墙就必然遭受守城方内外城墙交叉火力的猛攻,损伤非常惨重。
城头的防御设施也极为完善。三重飞檐的城阙,傲然耸立,雄伟壮观;高大宽阔的门楼上,排布著一层层密密麻麻的射击孔,既可抵御投石,又能朝任何方向扫射;齿轮状的堞垛,云梯难靠,充分发挥杀敌效力;城墙后每隔一定距离都设有隐秘的藏兵洞,可以掩护守军,并安置反击预备队。
护城壕、警戒哨塔、马面、女墙等各种设施自不必提,它们共同构成了摩云关主城坚固的城防体系。
在漫长的历史上,摩云关历经无数次扩建,不仅填塞了两山间的隘口,而且巧妙借用山势,向南北同时伸展。
呼兰建筑师依托地形,在南北两边的山巅各修筑了一座卫城——北翼城和南翼城。主城与两座卫城遥相呼应,互为犄角,将摩云关本来已经相当恐怖的防御力再度成倍提升。
不仅如此,呼兰人在主城与卫城之间,自山脚至山顶,更修建了无数坚固的小型山堡和阶梯式防御工事,形成鳞片状的护翼。
主城、卫城、山堡和掩体工事之间,有顺畅的兵道和石梯台阶相连,和谐而巧妙地融为一体,相互支援、相互协防,兵士物资可以统一调配运度。
放眼瞰去,整座摩云关就像一只舒展双翅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