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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关键是,绝大多数瓦尔芹海盗跟著威塞克走了,合适的大规模登陆工具不足。”何赛因道:“适合登陆的港湾和海口,邪恶联盟都布置了大量游骑监控。各地还有海防机动骑队,可以快速反应。要想取得出其不意的胜利,必须选择预料不到的险恶地段才能收到效果,但普通登陆艇显然完不成这个任务,只有瓦尔芹海盗驾驶的长船才行。”
“利用考夫利如何?”奥图曼建议道。
“考夫利给对方提供了一些情报,”艾哈迈德皱眉道:“但看得出来,丹西那个狡猾的家伙,似乎并未完全信任麻脸儿。”
“那我们就加大刺激。”易卜拉辛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
“唉!这事你们去处理吧!”艾哈迈德摆手道。
易卜拉辛刚才这句无心话,勾起了老皇帝对爱女的思念。他心中一痛,黯然离去……
“其实,你父亲也不是抛弃了你,就是丹西,他,他的条件太过分,”美芙洛娃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安慰还在抽搭的伊莎贝拉,递给她一封信,“这是你爸爸回给丹西的信。”
艾哈迈德当然不会直接说不同意,更不可能说什么女儿不值这个价等话语,他在信中告诫丹西,马上无条件地归还女儿,否则将把他碎尸万段!如果丹西敢动伊莎贝拉一根头发丝,就剁掉他一根手指,看你个邪教小子的手指多,还是伊莎贝拉的头发多!
“哼,他还不是不愿意赎回亲生女儿,”伊莎贝拉虽然不再哭泣,却依然郁郁不乐,“话变来变去,难听好听,只是换个说法,意思还不是一样?!”
“你不能就这么怪罪到你爸爸身上。个人事小,家国事大,他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
美芙洛娃心道,看来丹西的那些尖刻话,真的把小姑娘的心伤透了、砸碎了。
美芙洛娃也是在王宫里长大,知道在深墙大院里长大的这种小公主,和外界的交流接触狭窄,平时又被身边的亲人和仆佣们呵护、宠爱、讨好,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幸福甜蜜幻想,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残酷无情。像伊莎贝拉这样,从人人宠爱的高贵公主一下变为敌国的俘虏,置身于一个冷冰冰的陌生环境,肯定无法适应。在这种时候,丹西那个死鬼更毫不留情地把她心中艾哈迈德的慈父形象砸个粉碎,令其连幻想中的安慰都失去了,过去在她那美丽的小脑瓜里存在的世界,完全崩倒坍塌。
“他对女儿的疼爱都是假的,虚伪的!”伊莎贝拉歇斯底里起来,“什么人之常情,所有的亲情、爱情、温情,都是假的!要是你被俘虏了,丹西会不顾一切地去救你吗?!”
“唔,”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美芙洛娃手上一停,沉吟半晌,才点点头,“会的,他会的。”
“他那个残忍的魔王,会有这样的深情?!”伊莎贝拉现在充满恶意的毁灭一切的欲望,看到美芙洛娃一脸幸福的陶醉,她更加气恼了,“他和我父亲是一丘之貉!都是没有人性的权欲动物!”
“我不知道,在丹西心里,是自己的理想重要,还是我更重要。但我知道,他不会不管我的,因为有好几次,他为了保护虎子豹子,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
美芙洛娃放下手头的针线,轻轻说道:“我和丹西,其实都是孤儿。除了彼此,再没有其他亲人,如果不相互怜惜,有谁会怜惜我们?”
“丹西也不是个天生冷酷的人,是环境把他逼到了这一步,不这样做,我们就无法生存。”美芙洛娃在灯下歪著头,一边替丈夫开脱,一边塑造老公的完美金身,“其实他不比任何人更坏。只是他说话太过于坦率,坦率得让人受不了。他的坏、他的尖刻、他的残酷,表现在明处,表现得直白坦荡,无所顾忌。其实呢!他也有温情热烈的一面……”
“姐姐,你真的很爱他。”伊莎贝拉幽幽地叹口气,简直有些嫉妒,“一说到他的名字,你的嘴角就含笑,眼神也不同了。一个在别人眼里冷得像块冰的家伙,在你眼里却满身都是优点。”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美芙洛娃脸上漾起两片羞云,声音却是乐滋滋的,“如果真爱一个人,就要连他的缺点也爱。婚后生活的矛盾要比婚前大得多,如果不能容忍对方的缺点,还是不要结合的好,要不然,今后也只会成为怨偶。”
“姐姐,你笑起来的样子可真美。”伊莎贝拉痴痴地看著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幸福女人,心中满是艳羡,随即,她又低下头,顾影自怜,“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家里想把你嫁给谁,你就只能认命。像姐姐这样走运的,其实不多。”
“婚姻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其他,这是我们王室女子天生的命运。我和丹西也是先结婚,后产生爱恋的。”
“可如果所遇非人,”伊莎贝拉苦恼地说道:“你就是全心全意去爱他,也没有用哪!”
“小妹妹,你难道没有碰到过心仪的男子吗?”
“我其实也是个孤儿,妈妈生下我就过世了,爸爸总是在外头打仗,回来后也是跟那群妃嫔挨个亲热一番,顺便跟我几个哥哥耍闹几下,又带兵出征了。哼,我现在知道,他对我的疼爱都是假的,我只是他政治交易里一个没什么重量的小砝码,随时可以牺牲!我根本就没有父亲,我也是孤儿!”
望著在摇篮里的小丹凤,美芙洛娃心里发毛。
丹西显然和当年的艾哈迈德一样,在疯狂进行对外扩张,很少能在家安歇。今后的小丹凤,可不能让她再受伊莎贝拉这种痛苦,美芙洛娃暗下决心。
“跟我一起玩的,除了几个哥哥,就是史吞拿和一些高门子弟。我教对女子的限制又多,根本没有接触外界的机会。”伊莎贝拉的脸也开始变成羞红,“我记得唯一一个让我的心跳得厉害的,是十一岁那年,邻国国王带著王子过来访问。他是个有点害羞的男孩子,额头高高的。”
“哇,十一岁,”美芙洛娃咋舌道:“我们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妹妹,是勇敢地走过去,还是躲在闺房里抱著洋娃娃做甜蜜的幻想呢?”
“我只跟他讲了两句话,其他时候,只能在远处看著。”
“他现在在哪?”女人对于做媒婆从来都是兴趣盎然的,“我跟丹西说说,也许他会有办法的。”
“死啦!”伊莎贝拉的头磕到胸口,又开始抽泣起来,“爸爸灭了他的王国,所有王室成员都……”
美芙洛娃芳心一缩,绣针扎破手指,痛楚涌上胸口……
无论在哪里,游戏规则都是一样的,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亡国总是灭家。如果侥幸存留,不是对方心慈手软,而是因为力所不及,比如现在的詹鲁王国。
剧烈的大动荡中,华庭荣耀的王室豪门,转瞬就可能变成满院枯骨。少女旖旎的春梦,随风化作一枕黄粱……
无力卫国者,更无法护家。如果不是远嫁自治领,仍居于故国的小美,今日又不知是如何一种凄惨境遇……
夜色深深。
“异教──杀啊!”
“杀啊!”
黑夜里,一直平静无事的飞梭城南门,蓦然爆发激烈的喊杀声!
连日来,城下异教大军一忽儿远射佯攻,一忽儿扑近猛打,令人琢磨不清,无从预测。城头守军战战兢兢,时刻小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虽然城下守军也遭到埋伏于军营四周的民间勇士的骚扰捣乱,但对于训练有素的帝国正规军而言,这种破坏活动并无太大的影响。相反,城内民军的情况就不同了。
尽管邓肯将守军分为五队,轮流上城防御,轮流回去歇息,但没日没夜的鼓噪和呐喊声,折腾得民军将士们就是睡觉也睡不踏实。很多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仍沉浸在战争的恐惧、失去亲友的悲伤,或者又打退了敌人的兴奋和激动等情绪中,久久不能入眠。
睡不好觉,到上城头的时候又精神不足,发挥不出正常水平,然后引发更大的情绪波动,如此形成了恶性循环。
马赫迪选择的时机非常巧妙。如果长期这么下去,可能守城军民就会渐渐适应,习惯这种生存环境。他在攻城的第六天深夜发动总攻,民军既尚未适应,前几天的疲惫又连续累积下来没有消解,将士们正处于睡神肆虐,极度劳累的临界点上。
帝国皇子选择的突破口也独具匠心。
南门作为围城缺口,一直没有任何战事,守卫这一方向的民军不仅人数较少,而且要松懈许多。趁著夜幕掩护,上千精锐帝国战士带著轻便云梯悄悄行动,在那些睡眼惺忪的瞭望哨兵的眼皮底下偷偷支起梯子,发起突然袭击!
云梯登城虽然为很多兵家所诟病,但却是攻城的最常用战法。其弱点是对士兵的防护力差,但优势在于可形成多点进攻态势,有很多个突破口,令对手应接不暇。另外,比之其他办法,云梯登城的行动最为迅速。
作战方法本无好坏之分,关键在于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敌制宜,充分发挥其最大效力。
马赫迪根据对手特点,在此时偷袭南门,确实出其不意。圣火勇士在八处登城点获得成功,大批步兵鱼贯上梯,飞速冲上城头!
这一千人乃是马赫迪特地挑选出来的精兵,战斗力之强,比民军高出了好几个档次。南门守军人数较少,非常倦怠,又突遭猛烈偷袭,根本立不稳脚,被这些狂热而凶悍的异教徒杀得抵敌不住。偷袭部队在不到十分钟时间里就突破了守军防线,强行打开南门!
攻守双方因作战素质上的差别,两者的组织效率亦不可同日而语。
城内还在击鼓报警,聚集预备队前来援救的时候,黑尘暗卷,蹄风如飙!
早已在南门两公里外的黑暗处隐蔽待命的帝国骑兵,已风驰电掣般向洞开的城门扑来!
其他部队也停止佯攻,蜂拥向南移动,前去协助。
战局已不可逆转……
“嫁给我?!”丹西瞪大眼睛,“小妹妹,我知道你正处于春心荡漾的年岁,可这种感情游戏,你是玩不起的。”
“你老爹当然不是个东西,连你这么可爱的女儿都不放在心上,”对于艾哈迈德,丹西可不会有什么好话,“但正因为如此,你这么做,根本气不到他。想想看,你的死活他都不顾,还在乎你当谁的老婆吗?再说了,嫁给我这样的英雄豪杰,老贼反而会洋洋得意,你要真想故意气他,就找个乞丐、无赖、下三烂嫁了,包管他气得胡子翘翘的!”
“呸!你就是个无赖下三烂!”伊莎贝拉啐他一口。
“我知道,你现在情绪激动,看见我和小美这样的神仙眷侣,心儿也比较发痒。”丹西沉吟道:“只要你不嫁给瑟连,一切都好商量。我手下有无数英豪,比如说我的兄弟威达,玉树临风;比如说未来的呼兰皇帝库巴,英俊无比……”
“我知道你想得到我,从那天晚上的眼神就看得出来。”伊莎贝拉到底还是小姑娘,面嫩,说著说著,脸蛋儿就红起来了。
“你最好不要动这种非分的念头……”
丹西还在那叽叽咕咕的时候,伊莎贝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