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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帝国一方,尽皆青色戎装。虽然进入了冬季,植被凋零,但放眼扫去,整个东岸,满目都是郁郁葱葱,恍若季节错位,大地回春。
呼兰人否认与胡狼蛮族之间存在姻亲关系,但却否认不了他们的游牧渊源,虽然经过多年的发展进步,军队有所革新,但在很多方面仍保留着无法抹去的游牧特色。
这支部队里骑兵众多,超逾六成。无论步骑,大多数部队都身着皮制轻甲,但也有相当比例的重甲武士。呼兰人的兵器以短柄直刀、长柄大砍刀和长斫斧为主,重剑和刺矛比较少见。另外,他们弓弩手的比例也较走廊各国军队要大。
对峙双方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有很强的求战欲望,但却无法交锋。
导致这一黄一青两支大军青黄不接的,乃是游弋于河心的蛟龙军团。
百艘铁甲舰,恍如一座座黑色的浮岛,在河面上穿梭来往,把水道封锁得密不透风。苏来尔在靛河流域的水师被这伙水上霸主消灭殆尽,连一艘大型战船都没能剩下,大多数的河岸码头也被破坏得七七八八,一片瓦砾。惟有少量的小型战船和商船改装而成的辅助小舰侥幸逃过劫难,但也是东躲西藏,根本不敢与铁甲舰队打照面。
在如此形势下,呼兰、苏来尔、库姆奇三国联军只好以陆制水,沿河岸线严防死守。
江河湖海地区,制水权就意味着主动权。目前在靛河对峙的双方,由于蛟龙水师的存在,进攻的主动权反而落在了弱势的猛虎军团一方手中,而强势的呼兰一方却处于被动防御状态。
这些天来,铁甲舰队骚扰敌方的河岸线,已成了一件例行公事。
这些水上铁兽,摇波甩沫,驭风疾驰,呼啸而来,喧腾而去。
它们或单舰独自行动,或两三艘联合起来,沿着河岸线巡航,用投石机和弓箭等远程武器打击呼兰人,杀伤人员,破坏设施,软化其滩涂阵地。
觑准机会,发现敌人的防线漏洞或者趁着换防交接时机,它们也会突然发起近岸抢攻,在岸边大砍大杀大破坏,一击得手,便即远遁。
无论白天黑夜,突发性的血光之灾随时可能临头,必须二十四小时打起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呼兰等三国联军的岸防部队疲于奔命,连遭损失,叫苦不迭。
今天看起来似乎又是如此,铁甲舰队在肆意地兴风作浪。
但很快,惯例变成了特例,异常情况发生了。
圣龙号铁甲舰从西岸的码头出发,驶到河心。
纷飞的旗语顺次传递,各艘铁甲舰暂停了击,回到河心一字排开。
圣龙号从齐整的舰阵驶出,直冲东岸。
距离敌阵还有两箭远的时候,舰首的独臂神射手威达就抄起铁弩,略一瞄准,扳括疾射!
弩枝将岸边的一杆呼兰帝国的啸狼战旗折断!
一个小校拾起断杆残旗和那枝弩箭,飞奔而去。
不半晌,轲库里能亲自坐镇的红纱帐,就收到了这封以极端无礼方式投递,由丹西亲笔书写,充满挑衅和不敬言辞的邀战书。
轲库里能看完信,一言不发,递给幕僚总长布朗尼。
布朗尼扫一遍后,面无表情,纤长的手指一弹,扔给身旁的丘根面前。
丘根皱眉看信。
信中,丹西极尽谩骂侮辱之能事,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狂骂。他从呼兰人的蛮胡渊源一直数落到欺凌他国、不断用兵走廊的霸权主义;他揭露轲门祖祖辈辈在中央走廊犯下的彰彰恶行,嘲笑其个个最终丢盔卸甲、狼狈而还的丑态;他更对此次轲库里能西征做出大胆预言:
所谓战神,不过是一率兽食人之贼孽耳,生当禽兽,死为妖魔,兴不义之师,伐有道之国,必覆军丧师,亡国灭家!
丹西劝轲库里能立刻退兵,回到贼窟摩云关去,这样或许能捡回一条性命。
他在信中得意洋洋地称,有铁甲舰队护河,呼兰踏不上西岸的半寸土地,即便本军在西岸不置一人,亦可轻松守住靛河。只需旷日持久地打下去,轲库里能手下有几十万张大嘴嗷嗷待哺,丹西可以静静等候他粮尽退兵之日。
在信的最后,丹西提议,老贼如果不想活活饿死也可以,自治领给予轲库里能及其麾下虾兵蟹将们一个光荣殉职,不辱没战士名声的机会:
轲库里能可以选择架设浮桥渡河来攻,蛟龙军团将不会阻拦;也可以选择让开河岸一片地方,让猛虎军团渡河进攻。无论做何种选择,防守一方都应放对手安全渡河,然后像个两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来一场公平的决战!
丘根看完,也学着前面两位老大的做法,不置一词,继续往下传。
三角高地。
席尔瓦立于观察哨塔上,眯眼遥望远处。
背山而扎的敌营上方,升起了烈焰与浓烟,青色的呼兰骑手护卫着辎重车队和苏来尔重步兵集团,一队队消失在黑的山脊之后。
“彭萨又在向后移营,这已经是半个月里的第三次移营了。”班哈茫然道,“毒蛊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呢?”
“还不是被我们飞马军团打怕了?”穆斯塔法豪笑道,“呼兰小崽子们,算是尝到胡玛英雄的厉害了!”
确实,彭萨未战即退的大损士气之举,肯定有不断小规模接战失利的因素影响在内。
轻骑兵是统帅的耳目,彭萨和席尔瓦都将大量的轻骑兵撒了出去,既侦讯敌情,了解战场动态,探测地形水貌,又打击敌军侧后,破坏后方粮运。
胡玛骑手与呼兰骑手打照面的机会很多,双方发生过一系列的小规模冲突,而呼兰一方在这些战斗中吃亏颇大。
不过,也得承认,几天的战斗胜过一年的练兵,小战不断,唤回了呼兰人尘封于记忆深处的原始野性,对训练场上学会的技战术内容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呼兰骑手进步很快,飞马军团也感到这些对手一天比一天难啃,一天比一天难打…
“那点损失,似乎并不能作为必须后撤的理由吧。”熊将古格道,“诱敌深入吧?似乎又有点勉强。”
“管他呢。”席尔瓦耸肩道,“敌人放弃的地盘,为什么不要?我们小心行军,继续推进。”
这段时间,彭萨总是莫名其妙地后撤,而席尔瓦也总是想也不想就敌退我进,跟随而来,接管三国联军遗弃的地方,然后两军在新的战场上继续对峙。
“我总觉得这里头有文章。”帕维亚道。
“能有什么文章?”席尔瓦笑起来,“毒蛊彭萨不具备优势兵力,所以干脆向后回撤,腾出战场,看能否形成一定时间一定空间范围内的兵力优势,然后战胜我军。”
“彭萨不具备优势兵力吗?”熊王班哈瞪起铜铃大眼,“他可有十六万人哩!”
“对,你说出了一个普遍的误解。人们总是混淆兵员和兵力概念,虽然这两者在武器装备和战斗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可以通用。有时候,无法准确估计其他因素时,也可以用兵员这个概念来替代兵力。”席尔瓦解释道,“但我们作为将领,决定千万人的生死,必须真正吃透兵法原则,切不可胡乱理解,盲目使用。”
“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人,这条军事原则看起来非常简单,可里头却包含着深刻的内涵,在实际的战场运用中,更是奥妙无穷。战争不是比武,无须体现道德,更不讲究公正。兵法大师和普通战将,谁都渴望以多打少,恃强凌弱,凭优胜劣,但他们对什么是强,什么是弱,什么是优势,什么是劣势的判断,有时候大相径庭。一个简单的敌我形势判断,就体现出两者在指挥艺术上的巨大差距。”
“具体到我们这个三角高地战场,呼兰轻骑训练有素但实战经验不足,呼兰与苏来尔、海亚尔的军队从未进行过联盟作战,配合非常生疏。而我方的飞马军团、暴熊军团,每一支部队都是百战之师,参加了很多次大型战役,具有很强的战斗力。两支部队多年来一直在丹西领主麾下配合作战,也已有了相当的默契。而且,我个人觉得,这两个军团加在一起,简直就是步骑结合的绝配,组合起来使用的威力极大!”
“彭萨的兵员数量确实远超我方,可并不具有兵力优势。十万呼兰人加六万杂牌部队,跟我九万胡玛飞骑和熊族猛士对战,我一点也不怕,毒蛊毫无胜算。所以说,狡猾的敌人开始通过运动来寻找机会,以求在运动中形成一定时间一定空间范围内的兵力优势,借此击败我军…”
席尔瓦一番兵法解说,众将连连颔首。
等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透着神秘色彩的红纱帐里,终于做出了决定。
骷髅战将霍勒姆手持一卷回信,掀开红纱帷,大踏步走出议事营帐。
威达和查理在圣龙号上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扶着栏杆随意地聊天,朝着对岸的敌军指指点点。
蓦然,一匹黑马载着一位极高极瘦的老头飞奔而来,眨眼间就冲到了河滩上。
骑者并不稍停马步,就在极速驰跃中,挽起劲弓,一个犀牛望月,利箭闪电般飞出!
“嗖——”
“哗啦!”
带着浑厚内力射出的箭枝,竟将圣龙号的前桅射断!
一箭之威,以至于斯!
对岸呼兰军营里,彩声如雷,震耳欲聋。
查理拾起轲库里能的回信,下令战舰返航…
“红发魔鬼启程跟来了。”
高高的山脊上,小将莫林手指西方。
“猛虎自治领本性使然,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彭萨面无表情,“丹西和他手下那伙人,个个都是这种货色!”
“对席尔瓦不可掉以轻心,”武索道,“光吃饵不上钩,这等事情,红发魔鬼可玩过不少。”
“哼,”彭萨冷笑起来,“再狡猾的鱼儿,离开了水也没法活!”
第三十三集 第二章
钳子口,位于铁钳峡谷东口,是从三角高地西部进入双泉荒漠的唯一通道。
“右相大人,前面就是双泉荒漠,”斥候手指前方,“方圆百里只有两眼地下泉可以提供水源。彭萨占据了东泉,并围绕那里紮营。 ”
“嗯,估计这里就是毒蛊彭萨和花枪莫林选定的战场了。”席尔瓦缓缓点头,“西泉的水验过了吗?”
“已经验过,敌人没有下毒。”斥候道:“麦耳斯大队长带五百骑兵在那里看护。 ”
“我们追还是不追?”穆斯塔法问道。
“追!为什么不追?”席尔瓦道。
“可这?”帕维亚犹疑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彭萨想来一场悬崖决斗,我就满足他!”
席尔瓦狠声道:“不过,一定要守好钳子口。倘若这个地方失守,我们就四面被围,等于被敌人锁进了一间铁屋子,除了等死,再无其他下场!”
东泉。
“席尔瓦真追来了?”花枪莫林有些无法置信。
“是的,”呼兰斥候答道:“席尔瓦留下熊将古格带五千熊族武士在钳子口设卡竖寨,自率其余兵马开进了双泉荒漠。”
“席尔瓦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武索叹道。
“没有胆略,红发魔鬼又怎么能在自治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