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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铁全不出面,冷无为也会强把这事情推到他身上,因为事情出在临安城郊的紫雨山上,属于临安知府的管辖范围内,如果真有官兵来抓人的话,这当地知府不会不知道,更何况是他派出的兵,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把事情嫁到他身上。
不过,既然他主动出面承担,倒省了不少的麻烦。
冷无为那标志性的笑容,再一次在脸上浮现,这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平冤案(六)
夜晚,孟长广一人单独到汤化的私人别院,相讨主意。汤化一知是他来,便让人请他到书房来,接着遣走下人,在昏暗的烛光下,沉思对策。
“抚台大人,这冷无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硬是要审这个案子。咱们可不能让他胡来,要是真的给问出什么来,那我们可句大祸临头了。”
汤化脸色发白,眼色发青,虽坐的端直,可两手捧杯之状,却颤抖不已。“你的意思是说……”
孟长广阴沉道:“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将那女的……”说着走到书桌前,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不妥,不妥……”
汤化立即站起来,连声反对,“现在这样做,那岂不是正好告诉冷无为,这事情却有其是吗?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孟长广焦急道:“大人,咱们必须得这样做。没有了原告,这案子就变成死案,就算冷无为他就是明知道里面有问题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到时候咱们送点银子孝敬他也就是了。”
“可……”汤化还是觉的不妥,却又一时想不到别的办法,考虑到这冷无为的确是可以用银子收买,吊起来的心便放下一二分,沉思片刻,道:“你说的也对,的确只要把这案子做死了,便回不了了之,没有了什么证据,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这事情你就去办吧,不过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要出什么纰漏。”
孟长广面色狰狞,冷笑道:“大人,你就放心好了。我这就去安排人手。”说完,走出门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孤独的烛光把书房照的昏暗,还呆坐着的汤化依然没有解开心中的绳索,手端着茶杯,却落寞出神。
当子时的更声敲响过后,街道上悄无一人。突然,四五条黑影突然沿着墙角边上窜了出来,一身夜行打扮,还蒙上了面,为首的身材魁梧,手上拿着宽大的大刀。
“头,下午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婆娘住在后院的普通房子里,只要翻过后面的墙,咱们可就能进去。”一偏矮的黑衣人靠上前说道。
那大汉头一摆,率先往后院的围墙小跑而去,身后的人紧跟着。到了墙角边上,那大汉对身边一人,道:“你站在这里为我们放哨,遇到什么情况就打暗号。其他的人随我进去。”说完,一个跃身,手扒上的墙头,一骨碌的翻了进去。其他人也都很麻利的翻进去。
“头,就是左边的那个房间。”矮子手指着方向道。这客栈的后院本来是雅间房,提供那些一大家子住的人,那左边的小房间是为那些仆人设置的,好随叫随到。一般人就算是要住这里中的一间正房,也要付全部的房钱。
大汉隐在墙跟前,小声道:“其他两个房间有什么人住?”
矮子道:“也没有什么人,正房住的好象是一个老先生,带着一个戴面纱的女人,看样子是父女两个。旁边的房间住的两个跟班的大汉和随从。”
大汉皱起眉头,寻思道:“这后院是一个套房,不可能单独把一个房间让别人住。这一家子怎么会让那女人住进这里,莫非有什么关系?”
矮子道:“头,你过虑了。我听掌贵的说,这女人是因为睡在路边快要冻死了,是那家人好心把她救活过来,以前连一次面也没有见过,所以不会有什么联系。咱们现在就动手吧。”
大汉沉吟片刻,手握刀的力度又紧了紧,“好,咱们上。不过动作要麻利点,千万不要惊动那旁边屋子里的人。知道没有。”
“知道了。”
大汉手一挥,其他人跟着他轻步跑了过去。到达那门前,一人用刀撬开了锁,其他人一下子就冲了进去。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这些人在床上乱砍一番,才住了手,感觉到不对头。
“头,这没人。”矮子翻开被褥,只见上面只有被刀砍烂的被褥,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更别说是什么人了。大汉眉头紧皱,“其他地方给我仔细搜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必了……”一阴冷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只见田大拿着灯笼,悄然的站在门口,手上提着本应该在墙外放哨的人,此刻已经昏迷不信。
大汉和他的人被突然的状况给惊呆了,但很快就把刀提了提,欲欲上前。“小子,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破坏爷的好事?”
田大丢下昏迷的人,走进门去,将门关上,冷冷地道:“我还不想惊动其他的人,想必你们也不想。不知道,你们是哪个衙门派来的?”
黑衣人们听声,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大汉心惊胆战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田大提着灯笼,想照找清楚里面共有几个人,“这还不明白,不是朝廷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你们今天晚上有行动。如果你们知趣的话,马上就束手就擒,否则的话……”后面自然是不用多说。
大汉白刀一闪,二话不说带头就劈了下去……
旭日东升,天色渐渐明亮。客栈里上下又变成繁忙的景象,仿佛昨天压根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为怕受人监视,冷无为并不住在客栈里,而是大大方方地在巡抚衙门里过了一晚。听到小寇子来报,田大已经将人给抓了,立时便放下心来,让他嘱咐田大尽快让他们招供,以此为把柄,就可以向这些官员动手了。
然而另一方,孟长广他们却坐卧不安,折腾了一宿,也不见有人向他回报。孟长广心知不妙,此前派出的人是他衙门里的捕头,平日看他有些身手,办事麻利,因此便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一早,他再一次登门到巡抚汤化别院,岂知汤化早已经派人在门口等候他的消息。汤化也是在书房里坐了一宿,连眼睛都熬红了。
“什么,事情砸了!”汤化“腾”地站了起来,看着孟长广,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孟长广心急如焚,情急道:“我派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样子八成是回不来了,这是个阴谋,绝对是一个阴谋,他们早就设好了套,等着怎么去钻。以我看,这幕后的黑手,必是冷无为,怎么就这么巧,他刚到就来了状纸喊冤,而他也不顾咱们那么多的官员的面子,硬是要审案子。还有,我们的人去杀一个什么都没有依靠的婆娘,居然几个大汉都回不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局啊。”
汤化木然的坐了下去,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也发起愣来。
“大人,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啊?”孟长广催问道。汤化仿佛下定决心,道:“看样子,不能再顾脸面了。你快去,召集差兵将那家客栈给我包围起来,说什么也要把那些人在招供之前给弄回来,你快去!”
“是,我这就去。”孟长广急忙跑出门外去。待他走后,汤化叫来一随从,拿出昨夜写好的信函,道:“你立即将这封信函亲手交到八爷的手里,明白了没有?”
“小的,明白。”随从接过信函急忙上路。
汤化安排好事情后,倚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担愿能躲过这一劫……”
“快,快,你们给我快一点……”一千户哟喝着手下,催促着他们奔跑。大街上,快速跑动的百余名官兵飞步向那客栈跑去。路边的老百姓们都被这阵势弄呆了,都相互小声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了没有,朝廷的大官要审阿庆嫂的案子了,这些当官的现在都怕了,这不连臬台衙门的人都派了出来。”
“是吗。那你说这案子能有希望吗?有道着过江龙不如当地的蛇啊,这大人就算再这么三头六臂也只是一个人,别忘了这整个省的官员们可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是啊,谁说不是呢,我看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周围围观的百姓们对此事是议论纷纷,其实早在昨天,他们一听说阿庆嫂的状纸让新来的朝廷大臣给接了,便开始议论起来,抱乐观态度的很少很少。
客栈前,百余名的衙役将整个客栈围的是水泄不通。掌柜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跑着从客栈里出来,赔笑着对一千总问道:“总爷,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老儿这里一没有窝藏罪犯,二没有逃税漏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千总把掌柜的往后一扯,喝道:“这没你什么事,本总是奉大人的命令来追查犯人来的。谁敢在这里滋事闹事,全都给我抓起来。”说完,对手下的人开始下令。官兵差役立刻发了疯似的往客栈里面冲。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客人的惊叫,和锅碗瓢盆被砸的声音,有的酒坛子一被砸了。这个客栈里面顿时是一片狼藉。掌柜的心疼的脸色都发了白,不住的哀求身边这位千总,可这千总又哪里肯听他的话。
不久,这些官兵们就来到了后院里,刚准备往里面冲的时候,正门突然打开。一眼就瞧见,五名黑衣人被绑在一起,丢在堂中央。在他们身边坐在一老先生和一遮面纱的女子。那老者正是品茶看出书,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而那女子则拿着针线在补件衣服。
“好了,先生。这袖口我给您补好了。”马娉婷咬断针线,收拾衣服,将它放到一边。岳真笑笑,感谢道:“辛苦你了,不过我还是你一次看你动针线,倒有那么回事。”
里面二人丝毫不把外面的官兵放在眼里。瞧这阵势,一副尉跑起禀报上司,得到消息的那名千总急忙跑来。只见他上前走了几步,大声道:“本总奉臬台大人的指示,特来抓这些罪犯回衙门,得罪之处,还望包含。”说着一挥手,指示手下进去抢人,但官兵还不曾靠近门口事,冷不防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青衣男子挡在前面,只见他气度不凡,虎目怒瞪,威风凛凛。
“怎么回事啊,这谁是头啊?”
千总暗吸一口气,提步上千,大声道:“我是这里的头,本总……”不待他说完话,田大就发话了,“给我滚回去。”丝毫不留情面。
千总瞪着双眼,道:“我是奉命抓贼,不抓到贼,本总叫不了差。阁下还是把人交出来吧,省的自找麻烦,有官府作对可不是好玩的。”说着就要下令,他来之前被孟长广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是要把人给带回来的。
田大冷冷一笑,“好大胆子啊,连十三爷的面子都不给了,我到是在这里看了眼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大喝一声,将欲上前的官兵给吓了回去。那千总一听田大提十三爷的名字,吓了一跳,十三爷是什么个角色他是知道,凭他这六品小官,如何敢作对。正犹豫到底是不是真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来报,突然出现近五百多人的人马反将他们给围了起来。
此时白云飞也走了进来,身后带着近十人,当他大步走到这位千总的跟前时,藐视地冷笑道:“哟,这是谁啊,胆子倒真不小,连十三爷要抓的人都敢抢,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人活腻了。”
“谁证明你们是十三爷的人,你们……或许是冒充的呢。”不敢就辱的千总扯着嗓子说道。只见白云飞拿出玉佩,在那千总的眼前晃来晃去,“看清楚了没有,这可是皇家专用饿玉佩,上面还书有十三爷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