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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远一个手势,管家把礼物收下,退了出去。田大乖巧也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林天远和冷无为两人,岳真处理一些事情去了。
“冷大人啊,你可真是无事不登我这三宝殿啊,有什么事情说吧。”林天远很有把握道。
冷无为左右看了一下,捧起茶杯喝一口,道:“相爷,下官自从接了圣旨后,内心总感觉有什么不对,老是觉的这里面有什么文章,下官虽然不是什么希罕人,可也是为皇上和相爷办事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下官丢官还是丢脑袋,这都不要紧,就怕不能为主分忧,因此内心十分惶恐,请相爷能否点拨一二,下官定感激不尽。”说的是大义凛然,但不难听出话里点明自己和相爷你是绑在一起的。
林天远如何不明白,当下笑道:“难怪皇上说冷大人是个人才,果然内心总是把皇上和朝廷放在第一位,难得啊!”
冷无为忙谦虚道:“不敢受相爷厚誉。”
林天远喝过茶道:“你这差事啊,是麻烦了点,这可是太子给定的案,学政又翻了过来,老实跟你说吧,这案有很多人在盯着,你大意不得啊。”
冷无为忙起身道:“相爷点拨之恩,下官永世不忘。”表忠心了。
林天远请冷无为坐下后,道:“这案子牵扯到几方的人,火是怎么起的,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李相让人烧的,可惜没有证据,这是第一方的人;这案子查到最后,是太子给定的案,这是第二方;据我所知,最想把事情弄大的是萧贵中,他想坐收渔人之利,或许别人不怎么会盯你,但是他会把你给盯死,让你把案子给掀出来,这是第三方;还有的就是……”后面不说了,让冷无为去琢磨。
冷无为压根就不考虑,很明白道:“皇子们也盯着这件案子,毕竟这里牵涉到两位皇子,一个是太子,另一个是丢了差事的二皇子。”
林天远露出“孺子可教”赞赏之色,干脆把底给露出来,道:“你可知道这帐本并没有全部被烧,还有相当的一部分,让人给挪走了,那挪走的部分应该是百官的欠银帐本……”
冷无为吃惊的站起来,如果是因为前面几点,自己还能有办法,可学政听林天远的话,那里面又有什么文章了。
这一次林天远没有让冷无为坐下,也许听了后面的话他恐怕又要跳起来。
“你知道这帐本去什么地方了吗?你不用猜了,我告诉你,那是去了太子府里。这案子有多大的学问,你学政明白了吧。”
冷无为傻住了,他太明白了,这他妈的是一个火坑,每个人都盼他往下跳呢,难怪太子迫不及待的派人来警告自己,这里面太子牵扯太大,这案子真的要翻了起来,不但是得罪百官更麻烦的是会掀起废太子的大案来,到时候自己可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出了相爷府。田大注意着冷无为的脸色阴晴不定,看样子真出了什么麻烦事了。
“妈的,老子不干了。”冷无为实在是没辄了,这进也不是,退那更不是。
此时,天色已经很暗了。
田大皱起眉头,他从来没有见过冷无为会没有主意的时候。这次来的时候,就他们两人来,古师爷和尤三甲,一个处理公务一个推行新政挪不开身来。
“冷少,咱们先回府吧。”
冷无为怄气不坐轿子了,气冲冲的往前走,打定主意对这事情不管不顾,盯住了就问一下,把事情拖一拖,反正不能脏了鞋子,谁爱管谁管去。
将军府里。
冷无为一回去,就被丫鬟请到杨雪儿房里,说杨雪儿有要事相商。
“什……么,你……你把苦主……请到家里来了……”冷无为睁着惊恐的眼睛,话都说不全了。
杨雪儿不明白,点点头道:“她是聂荣的女儿,你不是正要审这案子吗?她没准能提供个什么线索……”
话还没有讲完,冷无为就嗷嗷叫起来,“我的妈呀,我的妈呀,我生怕蹭了一脚泥,我的妈啊,你居然把泥盆子搬到家里来,是不是嫌我命长啊,活腻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冷无为,在屋子里乱转,脑袋对着墙撞。
一脸谔然的杨雪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道:“你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好事啊。”
“哎哟,好事?哎哟,什么好事能落在我头上啊,这可怎么办好啊,我不活了,活不成了。”说不明白又无法可想的冷无为在屋子里乱撞。
明白点什么了的杨雪儿,道:“相公,这案子是不是很大啊?”
停下来的冷无为哭着脸,撇着嘴,点点头。
杨雪儿惶恐道:“会大到什么程度,不会是牵涉到很大官员身上吧。”
冷无为依旧哭着脸,手指了指上面。
杨雪儿明白了,惊恐之极。
次日。皇宫。御书房。
刚上完朝,正式接过差事的冷无为在退朝的时候,又被叫到御书房来。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把你叫到这来?”德武帝划着茶,笑道。
冷无为知道是为什么,可不想盖过皇上,“皇上睿智,不是臣能猜到的。”
“碰”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泼出不少,德武帝沉下脸道:“你会不知道,闹的朝野内外都盯着的案子,你会不知道朕叫你来的目的?”
冷无为“扑”地一声,跪下道:“皇上明查秋毫,臣这点糊涂都瞒不过皇上,皇上真乃千古明君啊……”见势不妙,马屁狂拍,这是冷无为化解尴尬的老法子。
“好了,你少拍马屁了,朕只想告诉你一声,案子清不清不要紧,重要的是失去的银子,你给我想办法给追回来,金牌还在你那吧,好好用用,无论什么人你都可以审,无论是哪里的兵你也可以调,记住,别跟朕打马虎眼,时间为一个月,下去吧。”
“臣告退。”
出了皇宫,冷无为只觉眼前发黑,一看见田大就倒了下去,田大忙接住。
“冷少,你这是怎么了,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冷无为懊恼道:“我不想活了,一边是众官与皇子要我查真凶,好来个大狱,拆分势力,一边是皇上要我追银子,我就是神仙,我也干不了啊……”干脆赖在地上。
酒馆里。
“我说冷少,你能不能别喝了,这差事接都接了,快想想办法怎么解决是好,皇上连期限都给定下来了,看样子以前咱们找假证人和栽赃的那些法子都没用了,该想个新招了。”田大挠着头,思索劝慰道。
“小二,再来一坛。”喊过酒后,冷无为道:“还是喝醉了好,他妈的这是什么差事?皇上是想拿银子,又不想不事情搞大,什么叫‘清不清不要紧’,他知道是谁放的火,可却让我给堵住,别把事情搞大。可这事情不搞大,那银子能要来吗,呸,我真是倒了血霉了。”
田大眼睛一亮,道:“冷少,你干脆装病好了,我有几个秘方,保管那些御医查不出来。”
“扑”冷无为喝的酒都吐了出来,道:“我还以为你真想了什么好法子呢,真他妈的一个馊主意,你当其他人是傻瓜,我迟不病早不病,把差事一接就病了,这说的过去吗?在想想吧,妈的,我一想到家里的那个,真是甩不掉的案子啊……”
几天以后。
八皇子府邸。
一副高人风范的八爷,正与萧天远在花园里对弈,旁边站着九爷和十爷。
文思捏着棋子不下,在手指之间转动,看着棋局道:“这冷无为接案子有几天了吧,怎么没有见他有什么动静啊?”
萧贵中喝口茶,笑道:“这冷无为以前来京的时候我也见过,那时候搞了好大动静,不过现在仔细看起来,也没有怎么样,以前是让他赶上了,可现在……哈哈!”言语透着不屑。
文思没有接话,将棋子落下后,道:“老十,事情打听出来没有,真的与太子有关吗?”
文谔干脆道:“我家的几个奴才打听消息那可是看家的本事,应该没有错,现在谁都看出来李忠已经失宠了,并且年已古稀,而父皇的龙威越来越盛,哪个当官的不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啊,这两位侍郎也不例外,在太子身上下了重注。”
“八哥,你看这事情要不要让父皇知道,这可是天大的案子比户部被烧还要大,太子拿帐本威胁百官,一旦坐实,太子被废也就不远了。”文堂在旁道。
萧贵中象是早就已经知道,没有一点惊讶也没有说话。
文思没有理睬文堂,而是对萧贵中道:“萧相,你怎么看?”
萧贵中捏着手上的棋子,微笑道:“八爷,这事情是要捅破,但这把剑得让别人挥去,咱们只要控制好挥剑的人就行了。我与皇上可以说比较了解,皇上是爱面子的人,如果这事情咱们经手,就算把太子扳倒了,那皇上对咱们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的印象吧。”到底是老谋深算。
文思明白了,笑着对旁边的文谔道:“冷无为接案子这么长时间了,你去催催,不过也不要一个人去,听说六哥闲的很,和他一起去效果会好一点。”
文谔和文堂默契的笑了。
二皇子文忍府邸。
来这里的几位皇子分别是四皇子、十三皇子和十八皇子,几人聚集在书房里,门外没有一个人的影子。
“老十三,你说的是真的,太子真干那种事了?”文忍显的很兴奋,他对太子已经忍了好久了。
文祥自信道:“二哥,我干别的好象不怎么的,但要是说打探消息,这么多兄弟我看没有一个能比的上我的。”由于他的母亲是平民出身,所以自从有了府邸之后,别的不结交,却与平民结交,京城里的什么三教九流都知道皇子中间有一个“平民皇子”,对文祥十分尊敬。
“二哥,你想怎么做?”十八皇子文良询问道。
文忍的两眼射出狠色,道:“我要上折子参他!”
“万万不可,二哥,这烫手的山芋咱们摸不得,据我所知这事情八弟他们也知道,老十的门人路数野,这事情瞒不住他们。二哥,你想想,既然老八、老九、老十都知道,为什么不见他们上折子,这里头有学问啊!”文真提醒道。
文忍冷静下来,“老四,你说这到底有什么学问?”
文真站起来,转了一圈又坐回来,道:“二哥你想一想,太子被废后,历朝先祖最忌讳的是什么?那就是直接废太子的人,无论是皇子和参与的大臣,只要太子不是搞兵变,而被废掉的,这些上折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如果二哥你上了折子,太子虽然被废了,可二哥在父皇的心中又是如何呢,父皇会不会认为二哥你想取而代之,咱们从小看到大,这前朝太子是怎么死的,几位皇叔是怎么皇祖猜忌的,虽然父皇与皇祖不同,但难保禁不住别人的谗言啊!”
这一番话,文忍听的切切的,也明白了其中的悬奥和文真的苦心,感激道:“老四啊,真亏了你想个透彻,那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
文真象早已经想好似的,立即道:“这事情是要查下去,不过咱们和老八他们一样,他们不动咱们不动,父皇不是安排人查户部的案子吗?二哥,事情是出在你那里,你去他那里催催,名正言顺,不是吗?”
文忍醒悟,大笑起来。
又是几天过去了。
将军府。
平常不怎么热闹的将军府,这几天可真是热闹极了,大到皇子下到有关官员都一一来拜访过这个门槛,可以说只要能说的上话的,都到这里来过。
皇子公主中,太子、二皇子、六皇子、九皇子、十皇子、十三皇子、十八皇子、十九公主都来过,有的是探消息、有的是催命、有的是传旨意。
大臣中,李相、林相、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