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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进门的时候看到那个被鸣纪中激动下抓出来的口子,却仅是一愕,快步走近老者,“鸣叔叔,您怎么不进我房间里坐。”
后者闻言转过身来,换上副和蔼的面容,“弥生,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和客人们谈得怎么样?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没事,没事,鸣叔叔,正好我有些事想问您,您到这边坐。”石元弥生敷衍了两句,把鸣纪中请到椅上坐下,转身到自己房间去那天晚上用数码相机拍下的照片。
“该来的,始终要来。”老者心下暗叹,虽然他本就想和石元弥生说个明白,但现在一看女孩这个样子,却以为她早已知道,而对自己产生了不满。他哪能想到女孩心下不乐,只是因为刚才输了人家一手,而且那个‘人家’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
石元弥生把手的一沓照片放到鸣纪中面前,“您看看认识不认识‘她’?”
“弥生,你长大了,你爸爸和我对不起你。”鸣纪中没有多看上面的内容,屈膝跪倒,朝莫名其妙的石元弥生行了个礼,“弥生,请一定原谅我们。”
“您这是干什么?”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石元弥生被吓的够呛,跟着跪下想将鸣纪中扶起来,后者坚定地摆摆手,“你也坐下,我们就在这里说。”
女孩虽然依旧一头雾水,但最后还是依言坐下。
鸣纪中接下去要说的话几乎让她整个人崩溃。“弥生,终于你也知道了,没错,这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你生身母亲。”
后者神色大变,猛然抓住鸣纪中的手,“您说什么?鸣叔叔,您……我母亲不是前几年才过身的吗?而且和这照片哪里像了?”
“你没听清楚,我说的是‘生身’,你的亲妈妈,她是个中国人,叫——不对,你刚才说什么?”鸣纪中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一厢情愿,石元弥生的样子不像知道这个当年的隐秘。
“鸣叔叔,下午您不是还问起过皆川宏自有求于我的原因吗。”石元弥生随口解释道,她早被鸣纪中刚才的话震得浑身都发软,脑子里一片空白,说话完全变成了两片嘴唇机械式的运动,只是声音听起来那么冷漠和遥远,“您有事瞒着弥生,您和爸爸,对不对?”
“弥生,你不要激动,你也快三十岁了,这些事你有权知道。”鸣纪中伸手搭在石元弥生颤抖着的双肩上,语气听上去带上了点让人安心的感觉,“反正你鸣叔叔也说漏了嘴,我知道你要是不弄个水落石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好吧,听我慢慢和你说。”
“您先告诉我这张照片的故事。”石元弥生稍镇定了些,拂开鸣纪中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挪后了几十厘米,重新盘膝坐好。
老者无奈地苦笑出声,“是这样,她确实是你的妈妈,是个中国人,而你,并不是石元兄的亲生女儿,其实这件事就算我今天没有说出来,以后你肯定会发现的,你爸爸和我同岁,而我已经七十九岁了,还有你妈妈要大你整整四十五岁,按常理这个年纪生孩子是非常危险的。”
即使隐隐约约间想到了这些,听了鸣纪中的话,女孩还是再度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她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猛吸着气。突然,石元弥生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声泪俱下:“疼死我了,不是梦啊,不是梦!”
鸣纪中心疼地看着女孩娇俏的玉脸上浮现出的五指印,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石元弥生最需要的就是一场痛快淋漓的发泄。
※※※※
而这个时候的中国,H市中心医院的高干病房外,两个穿着医院勤杂服饰的男子正在低声说话。
“你疯了?她可是李市长的女儿,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小杜,要不是看在你平时老实八交的份上,我这会就把你拉去院党委了。你他妈的色迷心窍了,公开拖着我去干这种缺德事?”四十上下的中年胖子恶狠狠地朝自己面前的那个三十来岁的高瘦男人说道。
后者冷笑道:“得了,我要不是摸过你的底子,能这么跟你说话?你妈的还别说,前天晚上,你偷溜进病房干什么?有色心没色胆,只敢看不敢上——”他一把打开胖子伸过来捂他嘴巴的手,骂道“靠,你怕个鸟。这时候没医生,我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说吧,干还是不干?”
先是秘密被人揭穿的惶恐,然后是男性尊严被侮辱的愤怒,胖子赤红着眼,喘着粗气,“那好,就依你,先说好,我可要先上,他妈的,你小子敢说我只敢看着?”
瘦子又笑了,“得,得,你莫不是以为那小妞还是处女吧?现在的小女孩子,十来岁就敢跟男人上床,你以为还是我们那年代?好,反正给你十分钟,这么水的妞,你怕是坚持不了三秒钟吧。”
胖子紧张地四周张望了下,“不会出事吧,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全得完蛋。”
“胖子,这种女人你想想我们这种小市民可能弄上手吗?你、我,人家不会正眼看一下下的,反正她现在被诊断出已经是植物人,什么都没反应,你还怕什么?最多完事了费点心把痕迹擦干净,再加上她又是市长的女儿,谁敢去检查她那儿?”
胖子结巴地分辨:“我是,我是怕万一事发……”
“这时间只有我们两个,没几分钟了,操!你他妈的到底上不上,不上,我先。”瘦子绕过胖子肥大的身躯就待进病房。
“不不,我先,还是我先。”胖子忙伸手拦下作势欲进去的瘦子。
“十分钟,老子也急毛上火的,要不是看在你兄弟面上,能让你拨头筹?”
“好好好,知道,知道。”胖子答应着拉开病房的门,原本富态的圆脸转过来时已霎时变得淫亵泛红,他咽下口唾液,大力地搓搓手,反手掩好门。蹑手蹑脚地猫行到了病床前。
宽大的床上,躺着的正是中央财经学院的学生李霏霏。
她在那天晚上被恐怖诡异的杀人场景吓得神智不清后,住进这所H市最有名的医院治疗。副委员长的女儿住院,医院不敢怠慢,连续组织了几次专家会诊。所幸多数与会专家都指出她只是受到了惊吓,导致的神经紊乱,只要休息好,调养一下,很快就可以出院,哪知道越住越糟,原本她还能喃喃说上几句不完整的话,半个月后反而变得和植物人一样,肢体没有了反应,只有心电图中慢慢跳动着的曲线显示着这个女孩还活着。
胖子猛地甩掉鞋子,猴急地爬到床上,在不小心踩到女孩小腿的时候,色欲上脑的他并没有去在意女孩口里发出的“嗬”一声轻吟。反而因为和瘦子约好了只给十分钟,胖子没去欣赏这沉睡中的美人,更别提去注意这种可有可有的事,直接把长裤连内裤脱到自己膝盖上,跪行两步,动手就想解掉李霏霏身上宽松的病服。
瘦子在房间外也没闲着,紧紧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可半天没听到想像中的病床摇晃声,却听到“噗嗤,噗嗤……”一连串奇怪的异声,于是便小声呼唤了胖子几句,却没有得到回应。“不会马上风了吧?”带着满脑子疑惑,他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拉紧了墨绿帘子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恶臭,瘦子没心思去嗅出什么玩意散发出来的。急匆匆地在里间外间找了遍,昏暗的房内根本找不到刚进来不久的胖子。仔细看时,原来安静地躺在床上的睡美人也不知去向。
蓦然间,瘦子背后发毛,转身便想夺门而出,在门口却撞到一堵看不到的墙上,被反弹得头昏眼花的他挣扎着爬起身,努力眨眨乱闪着金星的双眼,却听到有个很奇怪的“嗬,嗬”声在他耳边响起。
※※※※
“说起这个就要回想起当年,那时候中国正遭逢十年浩劫,而你鸣叔叔恰巧也在中国,作为对中国灾区无偿援助的特别观察员,我在那里整整生活了七个月。我记得很清楚,1975年4月12日,外面下着蒙蒙细雨。”
鸣纪中直直身子,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天才刚亮,我按习惯起来跑步,因为外面不怎么太平,我被告知没有人陪同不可以离开居住的招待所,所以我绕着房子周围跑了几圈,准备回去吃早饭的时候,就在一楼的楼梯后,你妈妈抱着你,身上到处都是血。”他的眼睛一片迷蒙:“那会,你还不到三个月,眯着眼,脏脏的小脸冻得青紫,你妈妈用外衣把你裹在她的怀里,你的脸很红,正发着高烧……”
“后来呢?”
“我也没问你妈妈原因,那时候中国太乱了。我只是悄悄地把你妈妈和你藏在我的房间里,你们在我那住了一个月,你妈妈的伤也差不多好了,正逢我的任务完成,打算回国,但是她不愿意跟我去日本,我从她的神情里看得出,她虽然感激我,却对我的国家没有好感。你妈妈说,无法在逃亡中照顾你,也没有余力保护你,最后,她把你托付给我,并让我看了——”老人拿起石元弥生放在桌上的照片,“看了这些照片里的项链,说将来如果有可能再见,就用这个作为信物。再后来发生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带着你回到了日本,并托付给没有子嗣的石元兄抚养,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
“鸣叔叔,这是真的吗?我,我,我真的不是日本人?”
鸣纪中把石元弥生发抖的小手放入自己宽厚的掌中,轻轻拍了会,“当然是真的,这时候我也没必要再瞒下去,反正石元兄已经过世,我也活不了几年,不如在离去之前,了却这桩心事。”
女孩显然有些不能接受,这也难怪,当了二十九年的日本人,突然被告知自己是个中国人,换了谁也很难接受。
“弥生,还记得你小时候鸣叔叔和你父亲一起教你中文吗?”
见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老人笑着解释:“因为你始终是中国人,我和你父亲不忍心……算了,不说这个,你好好想想,会明白的。另外,你父亲和你母亲,我是说你的养父母都不是能力者,你也知道,能力者只能靠血统遗传代代绵延。你是个能力者,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女孩慌乱起来,扯着鸣纪中的衣服,惶恐地说:“鸣叔叔,那你说,那你说说,现在弥生到底该怎么办?”
老人站起来,顺便把石元弥生也扶起,“来,跟我去个地方,弥生,你已经长大了,这些事已经不需要鸣叔叔再给你拿主意啦。”
石元弥生魂不守舍地跟在鸣纪中背后,往日异常熟悉的家此刻却让她觉得很是陌生,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走了多少时间,经过多少地方,直到前面的身影停下来,女孩才勉力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惊问:“鸣叔叔,您带我到爸爸的灵堂干吗?”
第二卷 妖行世间 第六十三章
鸣纪中竖指唇边,轻道:“小声些,别吵到石元兄。”他缓步走到灵堂正中的供桌前,先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继而站起来,小心地将供桌上放着的石元加三郎的灵位放倒,手在背面处摸索了一小会,好像是找到了一些机关之类的东西,“喀”灵牌背面的长方木条弹出,老人的手随即在露出来的凹刻浅坑里拿出两本卷册,一本看起来很新,另外一本颜色泛黄,应该有不少年代了。
“你先看看这个,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书。”鸣纪中先把较新的那个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块递给石元弥生。
女孩麻木地接过来,较平整的一面上用汉字写着:“给我的女儿,我最爱的弥生。”正是父亲石元加三郎的笔迹。
她又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会,像是用这短短的时间下定了决心,然后用左手拇指轻轻将折叠好的遗书边角拨开,再用双手展平,定定神,仔细地读起里面的内容。
这是一封短信,内文用的也是汉字,上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