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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黝黑的刀。没有丝毫光彩的刀。
四剑叟与萧开雁诸人正在等着他出手。
一待出手,就全力还击。
兆秋息出刀。
刀劈天门石。
“轰隆”一声,丈高的天门石,分裂为二。
石破天惊,兆秋息口力横胸,大笑三声,满日是泪,但激动己平息。
他的伤悲与愤懑,已随着那一刀,劈进了山石之中。
他又回复了洒然。
一个刀法大家的眸眠群雄。
他屏息看自己的刀,几络乌发掉下来,与天地气息同度。
然后他又说话了:“这刀叫‘霹雷’,开天地,辟日月,中刀者,人焦裂……你们还是先选一柄能有全尸的刀吧。”
闪电剑叟这次倒是首先按捺不住,大喝一声,一剑刺出!
剑迅若电!
喝声未闻,剑已刺到!
这剑侠比声音还快。
但就在这时,一点刀光,一明即灭。
刀光只一点而已。
可是剑未刺到,己从中被劈成两半。剑裂为二,剑劲全失,这一刀,正好击碎了剑的精气神。
闪电剑史的剑,便成了无用之剑。
兆秋息道,“这才是‘闪电刀’。”他手上有一柄刀,其薄如纸,乍然竟看不出手上有拿着东西。
这时又有两道剑光一闪。
两道剑光同时发自一人。
鸳鸯剑望的“鸳鸯剑”。
兆秋息暮然返身,返身时手中己多了两把刀。
然后鸳鸯就成了四把。
——两柄剑被斩成了四段!
“刀王”兆秋息说:“这是‘斩剑刀’。”
其余“腾雷剑叟”、“断门剑望”等纷纷怒吼,扑了上去。
兆秋息脸带微笑,以一敌四,瞬眼问已换了奇+書*網七柄刀。
他换到第七把刀时,四剑叟手中已无一柄剑是完整的了。
就在这时,忽然又加了两柄剑。
一柄其黑如墨,一柄白如洁玉的铁剑。
萧开雁的双剑。
双剑架住兆秋息的刀势。
兆秋息不再微笑;他又换了四把刀。
换到第五把刀时,萧开雁手上双剑只有招架之能。
四剑望和萧开雁,总共五个人,但只有两柄剑。
就在这时,兆秋息忽闻一个人说:“真正好刀,不是换来换去的这些,而是只有一把,上天入地,碧落红尘,只有一把。”
“心里的刀好,手中的刀才利。”
兆秋息大喝一声,又把萧开雁另一柄剑剁断,返过头来,只见山气淡淡,一个人长身说话,气态上竟似帮主,他吃了一惊,定睛再望,才知道是一个剑气一般的少年,怒道:“你也懂刀?!”
萧秋水说:“梁大哥曾指点过。”
兆秋息佛然道:“谁是梁……”
萧秋水答:“气吞丹霞‘梁斗梁大侠。”兆秋息恍然道:“哦,是他……”
萧秋水道:“他算不算得上是刀法大家?”
兆秋息道:“当然算得上。但他的刀,只有一刀,我的刀是千千万万的,每柄刀,都有它的性格,你会用千万把刀,就要熟习每柄刀的性格,使出来才集各刀之精,众刀之锐,方才是一流刀客。”
萧秋水反问:“你熟捻了千千万万把刀的特性,但你自己的特性呢?”
兆秋息一愕。萧秋水又道:“要是没有你自己的性格,你的刀又如何通灵?刀无灵性,不过是凡铁而已、纵是宝刀又何用?”
萧秋水双目如刀,盯住他说:“你身为刀中之王,但人却为刀驭,然而真正属于你的刀呢?究竟是你用刀,还是刀用你?剑上尚且有掌剑,掌剑即心剑,剑由心生,传入掌中,你呢?!”
兆秋息怒道:“我当然有!”他扬掌道,“我有‘手刀’!”
萧秋水冷笑道:“我是浣花剑派萧秋水,也学过蒙江剑法,梁大哥也传授了一些刀法给我,他出手一刀,却是刀中精华,招中神髓,这一刀,才是势无可匹的刀,属于自己的刀,‘心刀’!”
兆秋息额上大汗涔涔下,他自幼浸淫刀法,不信有人能在刀法上胜过他,但萧秋水又说得如此有声有色,条理分明,不由得他不信,不由得他不惊,当下喝道:“光说无用!使出你的‘心刀’来!”
萧秋水缓缓举起了手,五指进伸,宛若刀锋,冷冷地道:“我要使出‘心刀’了。”
兆秋息见萧秋水如此凝重,也不敢大意,暗蓄内力,右手淡金一片,冷笑道。
“你放心,我的‘手刀’必定剁在你心口上!”
第二章权力帮主
萧秋水的手,缓缓地平伸出去。萧开雁等莫名其妙,但见萧秋水煞有其事,便屏息以待。
兆秋息像盯着一条毒蛇一般,盯住萧秋水的手掌。
“心刀”,在刀学中,确比“手刀”还要高,兆秋息是听说过,但从未碰到过,他也知道梁斗的刀法相当高强,心里丝毫不敢大意。
然后萧秋水那看似平凡无奇的手忽然加快,戳人。
兆秋息心想才不上当,若轻易接下,定必中了对方伏下极厉害的杀着,所以运尽“手刀”之刀,一刀所出,以硬拼硬,要把萧秋水齐腕斩断,同时也封死了萧秋水所有的变化。
谁知萧秋水没有变化。
他那一招,师出无名,根本不能变化。
萧秋水运用的是不变化的变化。
他的手和兆秋息的手无可更改地触在一起。兆秋息要一手斩断他的“心刀”,故此用了全力。
全力的刀锋,如刀切去。
萧秋水的手如磁场。
没有刀气,但布满内力。
兆秋息一刀切下去,碰到的不是刀,而是浑密的内力。
那内力没有与刀锋发生碰击,反而吸收了对方的刀气,刹那间,宏厚无匹的内力,摧毁了“手刀”的锐劲。
兆秋息脸色变了。
他的手已收不回来了。他嘎声喝:“这不是‘心刀’——!”
萧秋水说:“真正的刀,又何必一定是刀?!”
萧秋水凭犀利的内力,化解了兆秋息的“手刀”,他不是以刀胜,而是以力胜。没有力,又如何发刀,真正的刀,也许只是力之巧妙锐利的运用而已;而真正的力,则是气的运聚发放。——萧秋水有气。正气。
他吸住了兆秋息的“手刀”。他的武功,远逊于“刀王”;但他的内功、却远胜于兆秋息。
兆秋息的内息被萧秋水的巨力所激散,再无法凝聚,所有刀学,刀法,刀艺,刀技上的方法,都用不出来。
他挣扎了一会,终于完全不动,脸惨白一片,双目如刀刃,冷冷地盯住萧秋水,一字一句地道。
“萧秋水果然名不虚传:“萧秋水淡然一笑,道:“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兆秋息双目冷冷地瞅着他:“什么问题?”
萧伙水道:“找是跟一行人一齐上山的,但昨天他门都失踪了,跟贵帮有没有关系?”
兆秋息瞪着他。反问:“是些什么人?”
萧秋水道:“大侠梁斗,海南邓玉平、东刀西剑等,昨晚全在伏虎寺失踪。”
兆秋息冷笑:“是我们的人干的。”
萧伙水内力顿盛,一摧之下,兆伙息大汗涔涔而下,厉声问:“你把他们怎么了?”
兆秋息咬紧牙根,却是连哼都不多哼一声:“我不知道。”
萧叶水知他也是一条好汉,遂减了力道,问道:“他们都是我生死之交、情急之下,刚才误伤兄台……请兄台指示明路。”
兆秋息冷哼一声,道:“他门不是我捉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萧秋水念及火王,鬼王等舍身救柳五的义勇,屈寒山拼死为主尽忠之举,虽有蛇王这等见利忘义之辈,但对权力帮而言,“八大天王”大多是号角色,也是人物,萧秋水生性本就并非对善,恶截然分明,只知道是对的,千山万水,赴汤蹈火也势在必行,心里对李沉舟手下“八大天王”的人,其实也有几分敬竟。
兆秋息道:“我知道抓他们的人是谁,可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断门剑叟在一旁瞧得不惯,一个肘顶了出去,“砰”地撞在兆秋息心口上,兆秋息一双手还是给萧秋水制使,无法闪躲,中肘后便血扣秽物齐吐,吐得脸肌抽搐…
萧秋水阻止道:“不可……”
腾雷剑叟冷晒道:“有何不可,这种人,不打不识相!”
说着飞起一脚,喘在兆秋息的肚里,兆秋息皱着眉,淌着黄豆般大的汗珠,吐得连黄胆水都咯了出来。
萧秋水喝道:“他也是一条好汉,用刑是万万不行的……”
闪电剑叟猛欺上,以剑愕“平”地撞在兆秋息的小腹上,哈哈笑道:“你小子心软,迫供不成,让老夫来吧!”
兆秋息全身痛得发抖区的已是脓血,但始终未发一声。
鸳鸯剑叟跃近又想拷打,萧秋水陡然松手。
兆秋息突然回身。他手上本来没有刀。
但就在他一问身的刹那,刀光一闪。
萧秋水虽然反对“四剑”如此对待“刀王”,但也不忍心见鸳鸯剑斐如此胡里胡涂丧命在兆秋息刀下,他及时一掌,“砰”地后在鸳鸯剑叟肩膀上,鸳鸯剑叟跌出七步,恰好避过一刀。
刀“唆”地自袖子里收回去。
萧开雁也不禁动容道:“袖中刀!”
鸳鸯剑叟怒叱:“萧秋水你……!”
闪电剑叟道:“萧秋水你助权力帮的人!”
腾雷剑叟因曾受萧秋水舍命相救之恩,即道:“萧秋水救了老五!”
二时各执异见。兆秋息抹揩了额上的汗,捂腹缓缓立起,袖中“唆”地刀光一闪即没,他惨笑着说:“这就是‘袖刀’。”
萧秋水点点头,道:“我看见了。”
兆秋息道:“那是我要让你看得见。如果我用它来杀你,它就快到你连看都看不见了。”他苦笑又道,“刚才我还在负痛,现在好多了。”
萧秋水淡定他说:“是。你现在好多了。”
兆秋息吃力地道:“刀快到你看不见,便无从捉摸它,捉摸不着,你的内力也无用了,是不是?”
萧秋水笃定地答:“是。”
兆秋息笑了:“你放了我,我曾上过你的当,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所以我再要杀你,就一定能杀得了你,你相不相信?”
萧秋水斩钉截铁地答:“信!”
兆秋息笑:“那我要杀你了。”
萧秋水摇头。
兆秋息奇道:“你不信?”
萧秋水笑了:“你不会杀我的。”
兆秋息问:“为什么?…萧秋水轻轻地道:“因为刀王不是这种人。”
兆秋息静止了半晌,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泪也出来了,又骤地止往笑声,道:“你以为刀王是怎样一种人?”
萧秋水即答:“坏人。”
兆秋息变色道:“那我为何不杀你!”
萧秋水冷笑道:“但你是条汉子!”他笑笑又道。
“何况,刀王兆秋息不是为听阿议奉承的话而问人的。”
兆秋息沉默半响,大声反问:“坏人中也有好汉?!”
萧秋水的声音如一记记沉厚的钉缠:“不但有好汉,也有英雄!”他朗声道:“刘邦狡诈好险,善用智谋,却是流芳百世的大英雄;楚霸王杀人不眨眼,血流成河,却是名垂千古的真好汉!韩信原为市井之徒,无赖之辈”但在角逐天下的争霸中,却是豪杰;曹操篡夺天下,挟天子以令诸侯,威震神州,却是不世之人物!“萧秋水一口气说到这里,旋又低声道:“问题是谁好。谁坏?好怎么分法?坏怎么评法……”萧秋水叹道。
“也许,也许好坏存乎一念之间,善恶亦然………兆秋息大汗涔涔而下,似乎比萧秋水扼制住他的”手刀“时还淌得多,终于大声道:“那你为啥不加入权力帮?!”
萧秋水笑着反问:“我为何要加入权力帮?”
兆秋息欲言、又止,隔了半晌,终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