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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青衣童子迎了土来,低声道:“两位是……”
这青衣童子很谨慎,看两人气色,不能咒两人是来看病的,话到口边又忍了下去。
齐夫人道:“我们找玄妙观主,我姓齐……”
青衣童子征了一征,道:“你们两个人啊?”
显然,这青衣童子早得嘱咐,看着两个人有些怀疑。
齐夫人道:“这位是小女,见着天虚子道长时,我自然会解释。”
青衣童子“啊”了一声,带两人行入一座小圆门中,回身掩上了圆门,加了木栓。
这是一座小巧的三合院,玄妙观主天虚子,早站立在正屋门外。合掌。道10zz“齐夫人。”
于桂兰福了福,道:“见过观主。”
天虚子只望了齐宝莲一眼,并未多问,却一闪身,道:“两位请入室侍茶。”
齐夫人一面举步而行,一面说道:“他是小女宝莲。”
天虚子回身颔首,道:“齐姑娘。”
齐宝莲看那天虚子长眉星目,仙风飘飘,心中颇佳敬佩之感,暗道:看这老道士的形貌,颇有一点仙灵之气,不像坏人。
当下一欠身,道:“晚辈齐宝莲,见过观主。”
这是一间小巧雅致的厅房,布置很简单,天虚子请两人落了座位,才缓缓说道10zz“齐夫人,想必已把内情告诉令嫒了。”
于桂兰道:“小女对此有些误会,我如不说明白……只怕我们母女之间,很难再和睦相处了。”
天虚子回顾齐宝莲,合掌,道:“齐姑娘,贫道很抱咎,主意是贫道出的,如若因此使你们母女闹出误会,那就是贫道的罪过了。”
齐宝莲垂下头去,缓缓说道:“观主言重了,虽然事实俱在,但小女子想起来,仍然有着难以相信的感觉。”
天虚子笑一笑,道:“令堂亲目所睹,大概是不会错,姑娘,王天奇太深沉,贫道和他交往了十几年,却没有发觉他的真正身分,至于王少堂……”
齐宝莲抬起头来,接道:“小女子和他相处了两年,却没有发觉他有会武功的迹象,我们常常并骑狩猎,他总是那样文弱,越涧登山,有时,还要我扶他一把。”
深深叹了一口气。天虚子缓缓说道:“可怕的也就是在此了,他那样年轻,竟也能装作得天衣无缝。”
齐宝莲道:“观主,他写得一手好字……”
天虚子接道:“是的,姑娘!他即读了满腹文章,也习了一身恶毒的武功。”
齐宝莲道:“观主,请恕小女子多口,问得大多了一些。”
天虚子笑道:“不要紧,姑娘只管问,希望能解去姑娘心中所有之疑,贫道等还有借重姑娘之处。”
齐宝莲呆了一呆,道:“还有借重小女子的地方?”
天虚子道:“是的,姑娘,为了武林正义,千万苍生,希望姑娘能再助我们一臂之力。”
齐夫人接道:“观主,小女年纪幼小,从未涉及武林中的是非恩怨,贱妾希望别再把她牵人这场纷争之中。”
天虚子笑一笑,道:“夫人,如若王天奇确实是贫道怀疑的人,只怕他不会放过你们了。”
齐夫人怔了一怔,道:“你是说王天奇会对付我们?”
天虚子肃然说道:“夫人,如若那王天奇只是化名。且那王少堂用的是闪电三刀,贫道可以断言,他不曾放过你们。”
齐夫人沉吟了一阵,道:“我只是记得那凌厉刀势形态,但是否为闪电三刀,我就不知道了。”
天虚子道:“如若你说的出刀形势没有错,那就是闪电三刀了。”
齐夫人叹了一声,道:“这么说来,那王天奇真的要对付我们了?”
天虚子叹口气道:“贫道不愿危言耸听,不过,也不能坐等惨事发生……”
沉吟了一阵,接道:“自然,他们第一个要找的人是秋飞花,但如秋飞花不在此地,第二个就可是贵夫妇了。”
齐夫人叹息一声,道:“观主,先父于长胜……”
天虚子接道:“旋风刀于大侠,贫道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齐夫人道:“原来观主和家父原属旧识,家父是死于闪电三刀之下。”
天虚子道:“闪电三刀,江湖上传闻虽多,但见过的人,却少之又少,因为,见过闪电三刀的人,大都死于刀下,就贫道所知,齐夫人是见过闪电三刀的第二个人,不知何以能肯定令尊是死于闪电三刀之下?”
齐夫人黯然一叹,道:“还有一位见过闪电三刀?”
天虚子道:“贫道见过,就贫道所知,夫人是第二个见到这样的刀法的人,所以。
贫道觉着令尊死于闪电三刀之下一事,有些存疑?虽然,死于闪电三刀之下的江湖人物,无计其数,但这样的仇恨,必需要有明确的证据,不能轻作推论。”
齐夫人道:“观主说的是,但贱妾有证明。”
天虚子道:“什么证明。”
齐夫人道:“闪电三刀取人性命之后,向例用化肌粉,化去人的尸体,不留一点痕迹。”
天虚子道:“大都如此,亦有例外。”
齐夫人道:“先父就是这样悲惨的遭遇,落得个尸体无存,我们从他的佩带物品上,认出是他,多亏先父几位故交帮忙,也认出是那江湖上极为歹毒的化肌粉。化去了先父的尸体。”
天虚子道:“使用化肌粉奇毒之物,化去尸体的人,江湖上不乏此辈,但那也不能肯定令尊是死于闪电三刀之下!”
齐夫人于桂兰缓缓从衣袋中,取出一块三寸长短的紫色木片,道:“观主请看此物?”
天虚子道:“似乎是一片刀柄。”
一面伸手接过。
于桂兰道:“观主好眼力,这正是先父生前施用折铁刀上的一块木柄,化肌散能化去人的尸体,但它化不了铁刀、木柄,先父死亡之前,在木柄上留下了杀他的线索。”
天虚子凝目望去,果见那刀柄上用指甲刻下有“闪电三刀”四个字,那刀字还未完成,想已无力再写,但仍可清楚的辨识出是那个刀字。
长长吁一口气,天虚子缓缓说道:“令尊乃一代刀法大家,也许辨出闪电二一刀。
如此大概是不曾错了。”
缓缓把一片刀柄,递还回来。
于桂兰接过刀柄,藏入怀中,道:“先父留下了这条线索,贱妾等却如大海捞针,全无一点头绪。江湖上,并没有流传闪电三刀,我们又到哪里去找?这仇恨,就这样拖了下来,一拖二十馀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不到二十馀年后。让我无意中撞上了闪电三刀,也许是先父神灵显露,未让我们造成更大的错误,自然,如若不遇上道长,贱妾也不知那是闪电三刀。”
天虚子神情肃然的说道:“夫人,你已见识过闪电三刀,但如贫道判断无误,闪电三刀,只是那人的绝技之一,他杀人的方法大多了,多到防不胜防。夫人,愿否听贫道一点意见呢?”
于桂兰道:“观主世外高人追踪闪电三刀,为江湖除害,贱妾敬佩万分,有何高见,但请指示,贱妾无不遵从。”
天虚子叹口气,道:“二十年前,闪电三刀,突然失踪江湖的事,夫人可知为什么?”
于桂兰道:“那时,贱妾年事尚轻。对江湖上事情,知道不多。”
天虚子道:“闪电三刀,不但江湖上,造成了无数的杀案,而且,它控制了一个神秘的组织,那是一个专门受雇杀人的组合,他们计价杀人,不分喜恶,敛聚了无以伦比的财富“于桂兰道:“那该是一个很庞大的组合了,贱妾怎末听家父说过?”
于虚子道:“他们的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是身负绝技的顶尖高手,虽然,并非是人人都会闪电三刀,但他们都善快刀取命,伏击、暗杀、追踪、逃遁,轻功奇隹,虽只有十二个人,但对武林构成的威胁,尤过成千逾万的大组合。”
于桂兰道:“观主对此事,似乎是知悉甚多。”
天虚子道:“是的,贫道就是当年主持围杀魔刀会约五位首脑之一……”黯然叹息一声,接道:“他们闹得太不像话了,少林、武当,两大门户中人,他们也敢追魂取命,区区十二人,却闹得大江南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少武林大豪,都有朝不保夕的感觉,由少林掌门人发起,在少室峰顶,掀起一次清魔大会,各方英豪,门户领袖,侠义门中人物,二百馀位,集会少室峰,研商对付魔刀会的方策,贫道为武林同道推举,和另外四位德高望重的名高手,负责组成三十五剑手,追杀魔刀会,我们五人,每人率领七个武林精英高手,组成小组,开始了清魔的行动,承蒙他们看重贫道,推举我为五组总领,但魔刀会神出鬼没,没有一定的行止,使贫道大感棘手。”
于桂兰道:“以后呢?观主是否清除了魔刀会。”
天虚子道:“简明些说吧,贫道苦思之后,采取了以暗对暗的办法,三十五剑手,也改装易容,混入江湖,费时两年,追踪数千里,这其间,贫道目睹他们施用闪电三刀杀人,唉!那真是武林中精奇的刀法,可惜,没有用在正道……”
齐宝莲突然接口说道:“观主目睹他们出手杀人,就没有拦止他们么?”
天虚子点点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贫道为了安排他们聚齐后,一网打尽,所以,只好看着他们杀人了,魔刀会警觉性很高,稍有警兆,立刻远台,贫道不能不小心从事……”
略一沉吟,接道:“两年的追踪,终于被我们发现一个机会,魔刀会十二个人,聚齐在九华山一座狭谷中秘密洞穴,贫道等四十人,悄然掩至,全力攻入,那真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搏杀,也是贫道这大半生中一场最惨烈的恶斗……三十五剑手,伤九死八,但也搏杀了他们十一个人,其实,所谓魔刀会,只有两个首脑人物,一个叫庞动,一个叫莫冲,贫道的对手,正是莫冲,我们激战三百回合,未分胜负,第三百另九回合时,贫道才刺中他一剑,那一剑,贫道本可刺中其要害,不知怎的,竟然动了怜才之念,划偏一寸,让开他心脏要害,穿胸而过,但莫冲却在中剑之后,飞奔逃出狭谷,跳下一道悬崖……”
齐宝莲突然接口说道:“庞动是不是真的死了?”
天虚子双目中神光连闪,盯住齐宝莲的身上,道:“姑娘怎会提出此事呢?”
齐宝莲道:“晚辈只是随便问问。”
天虚子道:“他应该死了,但因莫冲逃走,贫道和另四位主要首脑,分头追踪,三十五剑手,也都在忙着收尸救伤,等到贫道等人回返山谷,清点人数,才发觉少了一具尸体。”
于桂兰道:“那尸体是不是庞动?”
天虚子道:“魔刀会中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四五个人,都脸上受伤,血肉模糊,我们虽然知道庞动是首脑人物,但却不知道他有何特征,魔刀会少了一具尸体,但是不是庞动,就无法肯定了。”
齐宝莲道:“我想那一定是庞动。”
天虚子笑一笑,道:“姑娘怎能如此肯定呢?”
于桂兰道:“他既是两个首脑之一,自然是武功最高,如若十一人中,有人逃走了,自然是武功最强的人!”
天虚子道:“这话也有道理,但和庞动动手的,是少林寺的觉九上人,他手中的戒刀,被誉为天下第二刀,曾经斩中庞动十八刀。有三刀刺中要害,如是贫道受此重伤,也活不了,所以,觉九上人坚信他活不下去,就算借死遁走的是他。也不曾活过三日。”
.齐宝莲道:“莫冲呢?”
天虚子道:“那是一道百丈断崖,掉下去,还能活命的绝无仅有,何况,莫冲又身受重伤,可悲的是,我们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