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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定点,激动过度会导致心脏无法负荷的。”
“镇定?你到老大和三叔面前,领受家法时,再镇定吧!”曼丘武咆哮道。
“唉!有必要如此小题大作吗?”
“四哥!这是真的吗?”曼丘葑扯着他的衣服,小小声的问着,脸上尽是不相信的神情。
“是真的!”曼丘格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半年前,就在二叔的杀青酒会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向我求婚,要我以结婚为前提的条件,和他的女儿赵丹妮交往,我不留情面的拒绝了他,害他和赵丹妮难堪而无地自容的离去,第二天,各大报纸都登了这项新闻,从此我和他父女的梁子就结下了。”
“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嘛!”曼丘武释怀地哈哈一笑。“你也真是的,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向你求婚,你竟然不要,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你以为他们是因为喜欢我,才向找求婚?”
“难道不是?”
“你太看得起他们的品行了。”曼丘格冷笑道:“只要是有身世背景、家财万贯又有能力的年轻人,皆在他们的求婚之列。他们要的、求的不过是财和势,什么爱情,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文钱。算起来,我还是排第—千七百九十二个被求婚者呢?”
“什么嘛!真是太不要脸了。”曼丘武气愤道,曼丘格俯身拾起了地上的照片,意味深长的交给了他。
“这第二千一百八十三名被求婚者,很碰巧的,刚好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
曼丘武看了照片中的男主角一眼,差点叫了出来。
终于,他明白赵丹妮看来眼熟的原因了,原来她正是前一段时间里,闹得满城风雨,全亚洲鸡飞狗跳的罪魁祸首,刘仲行绯闻的女主角。
她还曾经召开记者会,发布她与刘仲行订婚,即将结婚的消息,刘仲行的不提出否定言论,被她解释为默认和害羞的表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么,她此次前来,是打算来示威了。
“小妹!那个女人神经不正常,说的全是疯言疯语,你千万不能信以为真,更不能把它放在心上,知道吗?”曼丘武紧张安慰着她。
曼丘葑无动于衷的看了他一眼,她仍然不想当猪,所以她的回话,是面朝曼丘格说的。
“谁理她啊!如果每个人对我说的话,我都要在意,计较上半天的话,我还能幸福快乐的活到现在吗?只是……”她微侧着头,不解的问道:“她说是在跟她抢安德鲁,他是谁?我怎么没半点印象呢?”
“他……”不小心对上曼丘格冷眼警告,曼丘武连忙见风转舵。“它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代名词,不具有任何意义。”
这个嬴政也真是麻烦,什么不好多,偏偏名字特别多多,简直是存心考验人的记忆力嘛!
对于曼丘武这临机应变、瞎掰硬凑和出来的答案,曼丘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漫不经心的望了他一眼,随即便把重心和注意力放在这幢破损不堪的房屋上。
“四哥,我们每次来香港,不都是住在赤柱湾的橹园吗?为何这次要住在这里呢?”
“小妹!你以为四哥没事花二千万港币买下这幢烂房子,不但如数收下满屋的垃圾,还不择手段的强逼原住户即期离开,为的是什么?”
“因为你闲着无聊。”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三天前,在西安所造成的宁汉分裂,因为当事人曼丘武和曼丘葑在此时莫名的产生了共识,因此他们决定舍弃成见,重修旧好,组成联合阵线,把炮口一致对向曼丘格。“当然!这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为了要方便你爬墙。”
“爬墙?”曼丘葑摇了摇头,拒绝接受。“不!四哥,比起爬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我要去找嬴政。”
“我知道!爬墙的最高意义正在于此。”
“四哥!你说话深奥的程度,和嬴政真有的拼。”
曼丘格微微一笑,伸手拉开窗帘,不知是人过于用力,还是窗帘的年代过于久远,“碰”的一声,当场殉职,无言的躺在地上,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垃圾。
他为了怕旧事重演,不使半点力的想推开满是补钉的落地窗,结果又是“碰”的一声,落地窗不小心的倒在遍布污垢灰尘的石砖,所幸强力胶够黏,才没让这幅可媲美世界地图的玻璃拼图,损毁千丝半毫。
“真是悲哀啊!你的生意头脑生锈了吗?”曼丘武无法克制的幸灾乐祸,大泼冷水。
“这无所谓,重要的是隔壁邻居。”
望着曼丘格那莫测高深的神情,曼丘葑在极短的时间内,奇迹似的产生了高度领悟和认知。
“四哥!你的意思是,嬴政就住在隔壁?”
“宾果!”
“那为什么不走大门,光明正大的造访,反而要仿效宵小爬墙呢?”曼丘武又插花了。
“因为危机四伏,周围有敌军随时准备突击,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采取迂回的游击战。”
他从随身的公事包中取出了一张地图,将它摊开在补钉玻璃拼图上,为其他两个人说明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如何的恶劣和可怕。
“羸政的房屋正好处于三角地带,除了东方和我们相连在一起,其他三方全是空旷的道路,西方有影剧新闻记者,南方有影迷和歌迷,北方则是狗仔队,他们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埋伏,要突破围攻,唯一的方法,就是爬墙,曼丘葑下士,你明白了吗?”
“是的!长官,那么我走了。”
在一旁格格不入的曼丘武,突然发现,他这两个兄弟姊妹,是不折不扣的戏疯子,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居然还有心情演军教片。
看来,他们之间的代沟,高及天上明月,深及马里亚纳海沟。
“等等!”曼丘格出手奇快的揪住她的衣领,如同抓小鸡般,把她给拖了回来。“现在不是时候,嬴政人在录影,你跑过去,最多只是扑空,逮不到他的。”
“我可以守株待兔。”
“在蠃政回来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扫除吗?”她微皱着眉头望着屋内,这么多垃圾,与其打扫,不如直接叫辆载卡多的超特大卡车,把它们运送到垃圾场,让它们从此安息算了。”
“不!上课。”曼丘格一句话打破了她的幻梦。
“我不要,我已经毕业了。”这是她最大的致命伤处,说什么她都要抵死不从。“四哥!你就放过我吧!我只要一听到那一堆乏味无趣,又没什么实际作用的东西,我就会忍不住想打瞌睡。你知道,我已经二天二夜没好好睡过了,你这一催眠,我肯定要在床上躺个三天三夜才醒过来,万一羸政就趁这个空隙溜掉了,那我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他啊!”
“放心!我这课的内容,保证你精神百倍、了无睡意。”
“世上会有让人不想睡觉的课吗?”
“有!健康教育第十四章。”
不等她做出反应,曼丘格专制的揪着她的衣领,怀抱着珍贵教材,直奔向客厅旁的书房,开课授业解惑。
“唉!可怜哪!才二十八岁而已,居有个二十岁大的女儿,真是人父难为啊!”
在动下恻隐之心,为曼丘格掏一把同情之泪的同时,曼丘武阴险的在心里盘算着,他到底该如何才能从曼丘格手中夺回那张契约书,进而毁尸灭迹呢?
果然,一步错满盘皆输,曼丘武后悔的伟大纪录,从此又多了一条。
⑥⑥⑥
皎月隐暗,晦云沉压,阴风阵阵,寒气在庭院里四散开来,万物俱寂,暗无人声,天时配合、地利占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便,人和则更不用说了,主谋者、推波助澜者,再加上被害者,样样皆全,这正是作奸犯科、爬墙当小偷的好日子。
只是,这个小偷的胆子似乎先天不良,后天又失调,临阵退怯,拼命打着退堂鼓,向外寻求援助。
“不——我不要!说什么我都不要。”
被当鸭子,硬赶上架的曼丘葑,这会儿不似在海上溺水,无力抓着稻草以求生的落海者,倒像是澳大利亚的无尾熊,紧攀着身材长得如同尤加利树干挺直的曼丘武身上,以获得微乎其微的援助,抵抗曼丘格蛮无人性的暴政恶势力。
“小妹,乖!为了你心爱的嬴政,你必须要尝试爬墙。”曼丘格提出了软性的诉求。
“不要!为什么我要见他,就得要爬墙?”曼丘葑顽强的抗拒。
“因为根据爱情教战手册,谈恋爱就必须要爬墙。”
“你参考的是那一本爱情教战手册?”曼丘武终于仗义执言,忍不住插话了。
“西厢记。”曼丘格一本正经的回道。
“那么,爬过去之后呢?”
“自然是根据第二本爱情教战手册——莎氏的楼台会,来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阳台告白诉情记。”
“可是,这两本手册的下场似乎都不太好。”曼丘武十分担忧旧戏重演。
“结局无所谓,重要的是过程。来吧!小妹。”他的毒手再次伸向曼丘葑。
“不要!我只是单纯的和想和嬴政重逢相聚而已,我不想爬墙,更不想吃什么露苔烩配沙士,你能了解吗?”
“露苔烩?”曼丘武愣了一下,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把攻击的炮口指向曼丘格。“你难道没教过她莎上比亚全集吗?”
“我在教她哈姆雷特的时候,她非常不屑的告诉我,像哈姆雷特这样优柔寡断、无能又没有半点智慧和判断力的男人,她不齿与他认识交往,从此以后,我就认定她是个与文学不来电的绝缘体。你想,我还有勇气灌输她任何跟文学有关的事物吗?”
“真是辛苦你了。”因为寄予无限的同情,曼丘武临阵倒戈,投向恶魔助纣为虐。“小妹!你就爬吧!”
“我不!我绝不!”她咬牙切齿的坚守立场。“我绝不要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高压电电死。”
她猛吸着气,围墙铁丝网的电流,如同青蛇般,不停向外吐着舌信,又像是火焰,随时想把人吞噬到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