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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真的装晕过去,恐怕尾姜不会善罢甘休吧!
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想完成这项任务,偏偏身不由已,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望着手腕上那串既不显眼又不具丝毫价值的淡绿色琉璃珠链,她脑海里一点一滴,缓缓的浮现出吕征的面貌。
她爱他,爱得椎心刺骨、刻骨铭心,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只想陪伴在他身旁,和他一起欢笑,—起忧伤,她可以为她忍受任何痛苦和折磨,也可以为他奉献生命,他是她的唯一,但她在他的心目中,永远都只是第二位。
初次见到他和嬴政时,她就明白,她永远无法介入他们两人之间,嬴政才是他的唯一,也是他的世界。
传言吕不韦在嬴政出生不到两个月,即想亲手置嬴政于死地,而以吕征来替代。可是他失败了,原因不是他一时良心发现,而是他那方满一岁余,勉强会爬的独生子吕征,浑身是伤的一路爬向嬴政,用他的身躯护住了嬴政,清澈明亮满是敌意的怒视着他的父亲,吕不韦一时震惊。在分不开这两个孩子的情况下,吕不韦只得暂且打消念头,让嬴政苟活下来。
梅姬不晓得这项传言是否属实,她只知道一件事实,那就是吕征始终守护在嬴政身旁,如影子般紧随着,他呼吸为了嬴政,学剑为了保护嬴政,就连他的眼光,也只容得下嬴政,他是为了嬴政才来到这个世上的。
数不清多少次了,不管她如何的表明爱意,他总是心不在焉的拒绝她,没有嬴政在场,他连一个字的废话都不肯施舍给她。
就连这串琉璃链也是如此。淡绿色是嬴政喜爱的颜色,他花尽心思找到它,只为要嬴政开心,可是嬴政笑着要他送给她,他就无异议的把它给了她,那么无心,那么残忍,完全不在乎她心里的感受,就算她的心被剖成砰片,他也毫不关心,他在意的,永远就只有嬴政。
她不怨恨他的无情,她只恨嬴政,所以,她接受了这项任务。她单纯的想,也许嬴政不在了,他会有多看她一眼吧!
整装完毕后,她闷不吭声的任由人牵引着,宛如傀儡般,该踏出那一步,该往左或是往右,都要人下命令后,她才能行动。
瞧!尾姜又在监视她了。
这个女人,表面上是她的侍女,实际上却是赵国的细作,负责对外联络,和监督她的行动。
梅姬在心里苦笑着。
多可悲啊!想她堂堂赵国第三公主,竟会沦落到此等下场。
看来,公主也不得什么有身分有地位的人,有时甚至连一名奴隶都不如。
唯一的好处,是可以被利用,在该派上用场的时候,牺牲奉献罢了。
只不过,不知道谁被谁利用而已。
想她虽是第三公主,却因为母亲失宠,始终得不到公主应有的待遇,若非她生父需要一个可以用棋子,若非她和嬴政是青梅竹马,这样的好事,怎么样也轮不到她身上。
她嘲讽似的望了尾姜一眼。
打从她被送进秦王宫,直到今日,整整五年,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别说见面了,她连寝宫都无法靠近半步,凭着青梅竹马和王后的特殊身分,她最大的能耐,是仅能在紫虚亭内和嬴政遥遥相望,由侍卫当传声筒,照着例行公事的方式对谈。
这种状况持续至现在,那群想杀嬴政的人,个个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而她,面见时,心里想的不是要嬴政的命,而是紧随在嬴政身旁,偶尔会瞧她一眼的吕征。
虽然职了一段距离,影像不是那么模糊不清,但对她而言,却是世上极大的幸福。
今天,应该可以再见到吕征吧!
在寝宫里……她暗忖度着,或许吕征会和她说上一句话,不!只要一个字……不!只要能看清楚他的面容,她就心满意足了。
五年了,他变成什么模样?也许更高大壮硕,也许更成熟稳重,无论如何,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都是完美无缺的。
怀着兴奋而又期待的心情,梅姬一步一步的接近她的禁地——秦王嬴政的寝宫。
⑥⑥⑥
这是什么样的情景?
梅姬傻傻的站在寝宫大门前,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这一幕令人难以置信,怪异的像在梦境中的画面。
嬴政那一张从未有女人碰触过的床,此时此刻,竟然会有个外表看起来半大不小,面貌虽是不够美艳,却清纯无邪的让人不由得打从心底喜爱的女孩坐在上面。
似乎刚睡醒的模样,她一边猛打呵欠,一边瞧着床前的嬴政,眼底尽是好奇和不解,她正对嬴政手上的所做的事感到很有趣味呢!
但这对梅姬来说,她感受到的不是有趣,而是前所未有的震撼,这真的是嬴政吗?在她印象中,那个目空一切,高傲冷漠的嬴政,居然会不顾礼仪和尊严,半跪在那个女孩跟前,并把她的脚放置在他的膝盖上,为她穿上在这寝宫中只有他才能用的白袜,还满不在乎和她有说有笑。
那么温柔的神情,如此轻松的态度,是梅姬从未见过的,若非今日亲眼目睹,她恐怕要以为,在嬴政冷血的身体内,根本没有这两样事物存在。
陡地,欢东的气氛中止了。那个女孩睁着她那一双明亮无垢的眼眸望着梅姬,而在一旁的蒙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仅俯身在嬴政耳边细语了几句。
不知为何,梅姬突然有种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感觉,她像是欢乐的破坏者,终结了这里的温馨和快乐。
她尴尬的面朝着嬴政欠了欠身。
“臣妾给王请安。”
嬴政没有任何反应,对她置之不理,视若无睹,只专心的低着头为那女孩系袜带。
反倒是那女孩面对着她露出友善的一笑,用着爽朗的声音向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曼丘葑,我该如何称呼你?”
“叫她梅姬吧!”回话的是嬴政。
他站起身来,让蒙由为他拍去沾染在衣服上的尘埃。
反转过身,方才的温柔和笑容从他脸上一扫而尽,如同那些细微的尘埃般,他不屑施舍给梅姬,他用来面对她的,是足以冻彻心肺的冷漠,和公式化的神态。
梅姬脑中轰然一声,她惊异的瞧着眼前的嬴政,他是吗?为何感觉不像,反而像是她日思夜想的吕征,这是怎么回事?
她努力在脑搜寻着嬴政应有的长相,却是遍寻不着,她从来不去注意嬴政,每次会面她的眼光始终盯在吕征身上。嬴政到底该长成什么模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的嬴政似乎和她记忆中的吕征影像重叠在一起。
因为他们是兄弟的缘故,所以会如此相像吗?
不!她肯定不是,也许一时半刻,她想不出问题出在那里,但只要让她见到吕征,她绝对能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在思量的过程中,她只见嬴政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说了许多的话,但她没听过去半个字,末了只看到那个名曼丘葑的女孩蹦蹦跳跳的直奔到她面前,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脸上堆满了笑容。
“梅姬姊姊,等一下你让我自己洗就好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在别人面前洗过澡,怪不好意思的。”
洗澡?这是怎么回事?
梅姬一头雾水的瞧着她,她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只是乖乖的从嬴政手中接过一些换洗的衣物,领受他交代的—些事项。
从嬴政的话中,梅姬大约知道他召唤她前来的目的,搞了半天,是要她伺侯曼丘葑沐浴更衣。
从王后降格为侍女是吗?嬴政真想得出用这种方式来贬她。
她对于升职贬官并无太大兴趣,她在于乎的是吕征,为何来了大半天,—直都不见他的踪影?
在快要被曼丘葑拖去洗澡之前,她好不容易逮住了空隙,提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王!吕大哥人呢?”
“我派他去北疆了。”
“北疆?做什么?”她不安的问道。
“替我去征讨胡人。”
征讨?怎么会?她虽然身居王宫内院,消息却比外面的人还要灵通好几倍,征讨胡人这样的大事,少说也要调动几十万大军,为何她没行得到半点讯息?
她用着责备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尾姜,但见到尼姜脸上惊疑不定的神情,她立时明白,这件大事肯定是做得非常保密,别说外人不得知,就连秦国丞相吕不韦,恐怕也被蒙在鼓里吧!
“王!您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惶恐不安的问了一句。
“那得要问吕仲父鬼鬼祟祟在打什么主意了?”嬴政给了她—个极其灿烂却又冷酷的微笑。
霎时,梅姬脑中一片空白,脸上的血色褪成一片死灰白,她畏惧惊骇的看着嬴政。
“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你说呢?”他的脸上仍是那一抹残酷的笑容。
他又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只是这次的对象不是刺客,而是她和吕不韦。
一股寒意顿时由她脚底升起,若不是曼丘葑及时在她身旁扶了她一把,不用假装,她绝对会当场晕死过去。
⑥⑥⑥入夜,华灯初上,王都咸阳城外一片漆黑寂静,城内灯火宛如河流,由四方八处汇集于城中心;那光亮如同夜中太阳的王宫,在黑暗中闪耀刺眼夺目的光芒,对所有秦人展示,它不只是秦国权势的象征,更是指引他们走向胜利、永恒不灭的明灯。
寝宫内,蒙由手持着竹子编制成的燎炬,站在一株高达数尺的青玉十三连盏炯灯前,逐一点燃灯盏内的灯捻,让它们散发光亮,照明屋内各个角落。
随着他的动作,这株青玉制成的灯器,缓慢的有了生气,雕功细致的玉宛如艳阳下的绿叶,稍微碰触一下,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那像是风吹拂过,所引起的沙沙响声呢!
攀附在青玉树干上的,是两条正在嬉戏玩耍的龙,一条是金制的,另一条则是银制的,龙首昂仰,目光集中在树顶端那颗光滑轮转的水晶球,体态生动活泼,不用多想也知道,它们正为了争执那颗球而互不相让,大有一较长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