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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余豪凛然说:“姚兄,你剑上的劲道,足以与当今最强劲的剑道名家分庭抗礼,但要和灵犀剑争短长,仍然无此可能,算了吧!咱们走。”
所夹住的不是暗器,而是一段两寸长的断剑身。显然姚文仲的断创,又短了两寸。
说几句话期间,姚文仲共制造了九次出手的机会,但只有三次成功,将南门灵凤迫得退了三次。九次快速攻击中,他的断剑不曾与灵犀剑接触。
由于断剑比长剑短了一半,所以攻击时凶险也相对增加一倍,双方的死亡率是一与三之比,姚文仲的处境恶劣多多。
南门灵风终于发觉自己的缺点:姚方伸的身法比她灵活得多,而且胆气无人能及。
意动神动,立即改取守势。以快打快,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棋差一着。她又对姚文仲加强三分戒心,对姚文仲的武功给予更高的评价。
她的突然采取守势,几乎令姚文仲措手不及。
晶芒一升一沉,接着斜退、升剑、挥出,每一举动皆将身躯受攻击的面积缩至最小极限,每一举皆意到神到沉稳镇静。
剑气咝咝中,响起一声清鸣,又飞出一段三寸长的剑身,姚文仲八方狂攻走险近身的攻势突然瓦解,突然受到压力聚于一点的堵截,断剑终于又碰上了晶芒。
晶芒乘机吐出,捷逾电闪。
他大吃一惊,人化流光向后飞退。
一声娇叱,晶芒乘胜追击。
他一咬钢牙,折向飞腾而起,疾射入路右的树林。在空旷的地方,他奈何不了灵犀剑,要在崎岖的地势中发挥他快速的遁形术,与这小女人彻底了断。
“这才对呀!”站在路旁的余豪大声说:“采长补短,制胜不难。”
南门灵凤毕竟脱不出姑娘们骄傲好胜的臼巢,愤怒地跟踪穷追入林。
余豪一点也不耽心姚文仲的吉凶,以姚文仲刚才的表现,他知道不会有危险,一个知道自己长处与弱点,而又能不逞强不斗气及时改正错误的人,定可避免意外的凶险,用不着担心。
他除下遮阳帽,倚在路旁的大树杆上静候,不经意地不时将那段两寸长的剑身抛上再接住,可知他的心境相当悠闲,也可知他对姚文仲的武功了解甚深。
官道东面,出现了人影。
“又是几个女英雄。”
他自言自语,手上并没闲着,两寸长的断剑身,仍然有韵律地一下下往上抛。
他的目光,却警觉地目迎渐来渐近的两个女郎。
日光下,翠蓝色的衣裙颇为引人注目。走在前面的俏丽女郎是廖姑娘,南昌廖家的小姐,虽则穿的不是劲装,但所佩的剑已表明是武林女英雌。
侍女小菊跟在后面,背了包裹,穿的也是天青色的衣裙,所佩的剑也是可用来杀人的兵器,不是用来唬人的,想讨野火的歹徒恶棍最好见机避远些。
两女渐来渐近,目光终于落在树下的余豪身上。
“唔!好象这里也曾经发生事故呢。”廖姑娘在路中心止步,目光落在余豪身上,却向侍女小菊说话:“好在这里没有血腥,没有暴露的尸体等候掩埋。”
“是的,小姐。”侍女小菊用目光探索路面的履痕:“足迹虽然凌乱,但仍可看出有一男一女两个高手拚搏,不知谁胜谁负。”
“公子爷,是你吗?”廖姑娘向余豪问,语音悦耳极了,嫣然一笑,神情大方高贵,笑容虽然动人,但毫无妖艳轻浮的神态流露,令人心动却不敢亵渎。
“不是区区在下。”余豪停止抛弄断剑片:“是一位持有灵犀剑的美丽小姑娘。”
“哦!南门灵凤。”廖姑娘恍然:“她那四位侍女兼保镖,在后面数里守着一堆死尸,一旁还有一僧的得意门人听候差遣,护花使者的差事一点也不轻松。”
“哦!一僧的门人?是伏魔一剑薛兴隆?”
“不,是薛庄主的儿子银衣剑客薛其昌。哦!公子爷贵姓大名呀?”
“姑娘之意……”
“我姓廖,廖巧巧,练了几年剑。”
“在下姓余,单名豪,确是练了几年武,难瞒姑娘的法眼。呵呵!廖姑娘与那位南门灵凤有关?”
“余公子,有关系吗?”廖巧巧笑问。
“有。”
“道理何在?”
“南门姑娘莫名其妙地出其不意地向敝同伴袭击,双方在这里展开一场武林罕见的猛烈恶斗,目下仍在附近追逐。廖姑娘如果是南门灵凤的朋友,势必向在下拔剑问罪,道理够充分吗?”
“够充分,但本姑娘不是南门灵凤的朋友,所以没有拔剑的必要。即使有必要,也不能拔剑。‘-“为何干”。
“因为你好像没带任何兵刃。”。
“在下出道不久,不曾与人结仇构怨.实在没有带兵刃。的必要。带刀剑固然可以唬人,但自己也相当危险,还是不带的好。”
“带刀剑会有危险?真的?”
“一点不假。带了刀剑,必定气壮声粗胆大,一言不合就会拔剑而斗流血五步,别人也会看不顺眼而找机会挑衅叫阵。”
“嘻嘻!公子爷说话兜圈子兜了大半天,原来是看我不顺眼。”
“廖姑娘幸勿误会,在下是有感而发。”
“愿闻高论。”
“事情是这样的……”
余豪将刚才发生事故的经过一一说了。
“廖姑娘,你看。”余豪最后说:“敝同伴仅因为手中握有一把仓促间夺来的剑,便闹出几乎血流五步的事故,如果带了兵刃,岂不经常有祸事临头?”
“唔!南门姑娘好像不是这种人,她为人固然骄傲嚣张,但不至于无缘无故向人动剑,贵同伴是……”
“姓姚,姚文仲,是在下结交没儿天的朋友,彼此意气相投,相交为期虽暂,友情却无比深厚。”
“原来如此。”廖巧巧摇摇头:“余公子,你弄错了,他两人是在和州结了仇的对头,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并不是意外。好,我也在此地等候结果。”
两人似乎彼此皆有好感,廖巧巧大方地偕侍女到了树下,引见了侍女小菊。
“南门姑娘的武功深不可测,行走江湖期间声誉鹊起,据说迄今尚未碰上敌手。”廖巧巧重抬话题:“余公子,似乎你并不替贵友担心。”
“没有担心的必要。”余豪说:“南门姑娘固然很了得,而且有神剑在手,但如想伤害敝友,无此可能。”
“真的呀?”
“一点不假。”
“你对姚公子有强烈的信心呢。”
“不对,在下与姚兄是打出来的交情,也曾推心置腹印证参研武学。以南门姑娘的造诣来说,对姚兄所构成的威胁不大。”余豪那锐利警觉的目光,紧吸住廖巧巧的眼神:“廖姑娘,听得进忠告吗?”
“余公子之意……”
“不要与姚兄为敌,那不会有好处的。”
“咦!余公子,你想到哪儿去了?”廖巧巧讶然说。
“不是想,而是正确地推断。”
“你……”
“在下已经看出,你心中在转某些不利于姚兄的念头。在下是玄门高士的门人,对测心术颇有心得。假使姑娘真有不利于姚兄的举动,别忘了有在下在他身旁。”
“你好像……”
“好像很自负,是吗?在下不敢夸口说自己技绝天人,艺冠天下,至少想伤害姚兄的人,想通过在下这一关并非易事。”
“嘻嘻!你……”
“廖姑娘,你动了杀机。”余豪举步后退,虎目中神光炯炯:“你这种笑,像是藏了刀的……”
话未完,他转身便走。
廖巧巧身形疾进,纤指一伸。
余豪似乎背后长了眼,知道对方要制脊心穴要害,身形不知怎地横移一步,身形已经转正,左手五指如钩,已经不可思议地扣住了廖巧巧的左手脉门。
但他忽略了侍女小菊,小菊一直就在旁冷眼旁观。
小菊的剑不知何时出了鞘,而且点在他的右背肋上,森森剑气彻骨奇寒。
三个人僵住了,任何一个人控制不住情绪,必定发生可怕的变故。
“廖姑娘,如果你死了,你的侍女敢不敢回家?”余豪泰然地说,他的右手已搭在廖巧巧的左颈侧:“她会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吗?”
“唔!你的出手手法令人莫测高深。”廖巧巧回避难以答复的问题:“但不知出于哪一位宇内高人的门下?”
“你可以猜几次。”余豪的脸上神情也令人莫测高深话中有嘲弄意味。
“我不妨告诉你。”廖巧巧正色说。
“我在听。”
“我对姚公子极有好感,在和州我就曾经帮他抗拒银衣剑客。”
“不是一面之辞?”
“你可以问问他。”
“我会问的。”
“假使他肯与我交朋友,他将获得我的友谊与关怀;假使不,我将是他最难缠的劲敌。”
“为何?”
“江湖大局混乱,谁都在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我不管你们建什么势力范围,姚兄也不会跟着你们这些野心家起哄,他有正事待办,希望你们不要打扰他。他不是你们笼络的对象,他要走遍天下找他的师父。廖姑娘,该叫你的侍女撤剑了吧?”
“这……”
“看她听不听你的?”
激将法用得恰到好处,余豪深得心理控制的其中三昧。
“退!”廖巧巧向小菊下令。
小菊仅瞥了主人一眼,驯顺地后退收剑.
“两位的行动,配合得天衣无缝。”余豪由衷地说,也放手后退:“必定可以击败武功比你们高一倍的高手名宿,足以在江湖上称雄道霸,佩服佩服。”
“你还没见识过南门灵凤四侍女的声势呢,那才真算得上天衣无缝。”廖巧巧回复了笑容:“想打她的主意的人很多,但谁也没成功过。姚文仲惹火了她,今后前途多艰难,你也将卷入漩涡。”
“凭余某与姚兄的实力,足以在江湖掀起狂风巨浪。”余豪拍胸膛:“所以,最好不要有人惹火我们。”
“你并不怎么样嘛!”廖巧巧不服气地讽刺:“至少你并不比我高明多少。”
“我不打算和你抬杠,是否高明不是抬杠可以解决的.唔!有人来了。”
“是银衣剑客四个人。”廖巧巧说:“你瞧,阳光下银光闪耀,似乎他惟恐天下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你是否觉得他太招摇了些?”
阳光下,银衣剑客的身影确是十分耀目。而那位于兄的一身黑衣,与银衣构成强烈的对照,一黑一白,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走在一起的?只消看第一眼,就让人产生不调和的感觉,走在一起确是不相称。
四个人不是以旅客的普通脚程赶路,而是来势甚急快步急行,显然是等得不耐烦,认为前途有变,所以匆匆沿官道急赶追寻。
他们远远地便看到了路旁的廖姑娘主婢,以及青衫飘飘的余豪,脚下一紧。
“人各有喜。”余豪微笑着说:“喜欢穿银衣那是他的自由,也许是他认为他配穿。”
“可能的,因为他是一僧的徒孙。”廖巧巧似是有意挑拨:“早年的第一位武林高手,他的徒子徒孙仍然是这一代的第一高手,以后也是武林的第一高手。”
“想做武林第一高手的人,与自认是武林第一高手的人,如果不是狂人,就是白痴。”
“哦!余公子,你不希望成为武林第一人?”
“希望与幻想之间,差别并不大。在下认为,踏踏实实去努力,要比自吹自擂幻想平步登天实际些。在下并不想成为武林第一,只希望自由自在邀游天下,不受人欺凌,结交几个谈得来的朋友,足以够矣!廖姑娘,这位剑客好象是冲你而来的。”
银衣剑客领先急步而来,目光在远处便紧落在廖巧巧身上。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