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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一把宝剑,以银漆掩住宝剑的本来的光芒,但显然比灵犀剑差了一品,不是被南门灵凤的驭剑内力震飘的,而是被灵犀剑的神异震力所撼动。
比内力修为,南门灵凤必定差了一两分火候。
南门灵凤也侧退了两步,心中暗惊,剑上优势消失了大半,有点不妙。
是拼命的时候了,她再次冲进发起无与伦比的狂野攻击,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强攻的狠招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一口气攻了十八招之多。
银衣剑客不再硬接,剑走偏锋八方游走,不时寻暇蹈隙反击三两招狠着,避免直接与灵犀剑的锋刃撞击。
两相消长,拉成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无法取得优势。
激斗百十招,双方的剑势逐渐慢下来了。
南门灵凤心中渐感不安,她无法长久支持下去,等到内力消耗到某一种程度,灵犀剑的晶芒便会减弱、消失。那时,剑上的优势便将完全失去了。
芳心焦急,立萌退意。
“铮铮”两声暴震,银衣剑客踉跄退了四步,双方的距离拉开了。
她斜跃两丈,单足沾地立即再次纵起,展开绝顶轻功如飞而去,去势有如星跳丸掷。
远出百步,前面草丛中升起一个青影。
“姑娘留步。”拦住去路的薛忠狞笑,双手叉腰神定气闲。
她直冲而进,一剑挥出夺路。
薛忠哈哈一笑,向侧一闪让开去路。
她并没打算伤人,只想夺路,毫无戒心地一掠而过,剑还来不及收回。
薛忠已算定她的反应,在丈外闪电似的一爪抓出。
她做梦也没料到一个仆人长随,竟然具有可伤人于丈外的神奇爪功,只感到右臂一震,如被大铁钳所夹,全身一麻,五指一松,灵犀剑失手堕地。
她的冲势奇急,仍向前冲,砰一声大震,摔倒在二十步外,贴草向前滑。
右半身已失去控制,大事去矣!本来她已运功护体,但由于精力耗损过巨,所以抗拒不了薛忠可怕的抓功,手臂仍能保全不肉绽骨折,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气散功消,一败涂地。
还来不及爬起,背部的任脉脊中、至阳、神道三大穴,已被从斜刺里扑来的人所点中,浑身立僵。
“我完了……”她心中狂叫。
制她的人是于兴山,死对头。
于兴山将她抱起,阴阴一笑。
另一方向,薛勇飞跃而来。
“有人来了,快撤往埋伏地区。”跃来的薛勇急叫。
“恭喜薛兄。”于兴山将她递入兴奋地奔来的银衣剑客怀中:“大功告成,如何谢我?”
“多谢于兄妙计策划,兄弟当有厚报。”银衣剑客笑得邪邪地:“于兄不久自知。”
“快撤!”薛勇到了,领先便走。
“什么人?”薛忠问。
“一男一女。”薛勇说:“先不管来人是何来路,这里的事千万不能落在外人眼中,万一来人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逃掉了一个,将后果可怕,不可收拾,走!”
四人带了南门灵凤,急急向东如飞而遁。
薛勇断后,故意用脚扫折不少野草留下踪迹。
不久,北面大踏步来了两个人。
灵犀剑躺在草丛中,炎阳下光芒闪烁。由于薛勇催得太急,银衣剑客也因美人在抱乐昏了头,忘了拾取灵犀宝剑,说起来也算是天意或巧合。
即使手上有削铁如泥的神刃,追不上不接招的人,神刃并不比废物好多少。
姚文仲根本不在乎神刃灵犀剑,上次他已经证明给南门灵凤看了。这次南门灵凤又穷追不舍,真的几乎激起了他的怒火。
但不知怎地,他就是无法狠起心折得这个不知好歹的任性小姑娘。
他扔脱了南门灵凤,绕道回头找到了躲在土洞中的雨露观音,先找地方歇息,顺便取出干粮充饥。
“我得去找回我的包裹。”他一面进食,一面向坐在他身旁的雨露观音说:“然后到你诱擒我的那家农舍等候余兄,或许他会到该处找我。”
“那家农舍是空屋,原来是水贼的眼线住处。”雨露观音点头同意:“不过,你得准备那丫头找来,她有不少风云会的杀手在暗中保护,那些人自己有船,水贼早就发现他们了。”
“她再找麻烦,我不饶她。”他不悦地说。
“姚爷,你该带一把剑。”
“没有用,她的灵犀剑无坚不摧,带剑反而对我不利,我宁可不带剑。”
“我看她的神色不太对。”雨露观音说:“她瞪你的眼神复杂的很。假使她恨你人骨,就不会表现得那么有风度。”
“她这种见面就要打要杀的表现,委实令人受不了。”他直摇头:“女人,真是!”
“别指桑骂槐好不好?孔老夫子也说,唯小人与女子最难养也。”雨露观音格格笑:“你和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如何结仇的?”
他将和州结怨,与及沿途所发生的冲突概略地说出,只瞒下击倒南门灵凤的事。他觉得,说出来并不见得光彩,而且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绝学遁形术。
雨露观音静静地听完,突然格格娇笑。
“你怎么啦?吃饱了撑坏了?”他惑然的问。
“笑笨牛呀!”
“什么?”
“我是个女人,一个多次出入情关久历沧桑的女人。”
“所以人家称你雨露遍施的观音菩萨呀!
“非女人不足以了解女人。”
“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这叫做爱恨交煎呀!你不是笨牛又是什么?”
“鬼话!”
“你听我说……”
“不许你说这些鬼话。”他正色说:“她和银衣剑客才是势均力敌,咤叱风云的一双野心勃勃的男女。他们之间如果协调合作,将是我最强悍的劲敌,我得好好提防着他们,必要时……”
“必要时除去他们?为何不利用他们?”雨露观音提醒他。
“你是说……”
“帮助他们互相吞噬,或者罗为已用。第一策,你可以帮助一方以打击另一方;第二策是设法威迫利诱分别迫他们与你联盟。前一策以帮助南门灵凤最有利。后一策只要多下工夫。不难找到机会,因为他们远离他们的党羽,经常带了几个人行动,可以用明枪暗箭对付,出其不意定可一举成功。”
“我自己所冒的风险也大,而且我不做这种玩弄诡道权术的事。”
“我知道你会说这种话,你没有雄霸天下的霸才,心不黑手不辣,成不了事。”雨露观音大笑:“你只能做一个风尘怪杰。龙生龙,凤生风,老鼠子生来会打洞。你师父笑夫子,就是一位风尘怪杰。”
“废话一大堆。汤姑娘,如果你想争逐权势,最好不要跟着我。”
“我已经四十出头了,争得了多少权势?争得了又能用多久?人贵自知,我从不幻想我能力达不到的事。你知道如何做一个风尘怪杰吗?”
“哈哈!师门家风,由来有自,还用你开窍?吃饱了没有?准备走。”
人都喜欢走容易走的路,走草坡当然比在山林中披荆斩棘容易。两人踏入荒野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雨露观音的一番话,在姚文仲心中,掀起不小的波澜,诱发了他的豪情壮志。
他在自问:别人能,我为何不能?
另一阵波澜的中心,是让他感到烦恼的南门灵凤,爱也罢,恨也罢,两人间的结,终有一天必须解开,他必须在心理上有所准备。假使南门灵凤与银衣剑客联手,他所受的威胁和压力将增加十倍,不由他不早作准备。
他走路的姿态,有了明显的改变,抬头挺胸,步伐坚定稳健。
在神色上,也有了显著的变化,目光坚定,神采风扬,像是脱胎换骨。
“我要换穿一件像样的衣衫。”他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语:“人是衣装嘛!”
雨露观音听了他的话。
“是啊,人是衣装,佛是金装。”雨露观音说:“那银衣剑客其实并不怎么样,相貌并不出众,出众的是他的银衣,标新立异也算是成名的终南捷径之一。交给我啦!到了镇上,我会替你张罗。爷,你喜欢什么颜色?”
“青。”
“不好,一般江湖混混都喜欢穿青,因为无财无势。”
“这……”
“宝蓝,如何?”
“太抢眼招摇了吧?”
“银色更抢眼,更光芒四射。”
雨露观音笑说:“还得佩一把剑。你打扮起来一定比银衣剑客出色,也让追随你的人感到光彩。”
说剑就有剑,前面草丛中的灵犀剑反映着日光,光芒四射,冷气森森。
“咦!”奔上察看的姚文仲一惊:“这是南门灵凤的灵犀剑,怎会遗落在此地?她早该走了的。”
“再配上路就可佩悬了。”雨露观音抬起剑递给他:“那丫头可能已经不在人间了,这附近有打斗的遗痕,虽然着不到血迹……”
“是被人擒走了。”他不断察看地面的痕迹:“而且去向的痕迹是故意留下的,人走了片刻。”
“恭喜你去了一位强敌。”
“如果是落在银衣剑客手中……晤!不像,银衣剑客自命是她的护花使者,不至于撕破脸面擒她。”
“你不懂。”雨露观音脸色一变:“依你的所说,她对银衣剑客并无好感,银衣剑客有用强的可能。一个少女落在银衣剑客手中,一旦失身,除了死心塌地听任摆布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那么对你的威胁与压力恐怕增加不止十倍。”
“先不管,跟去看看。
“千万小心……
“我会的。咱们将计就计,看那些人是些什么蛇神牛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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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镇西北四里左右,两条小岭脚形成一处四五里方圆的盆地,其中繁生及腰茅草,这种草正是盖茅屋最好的材料丝茅,繁生处通常不生长其他杂草或树木。
这种地方视野广阔,不宜作为设伏区,人藏在草中必须.卧伏,卧伏晒太阳实在受不了。只有猛虎喜欢这种地方,易于猎食奔驰。
人行走的痕迹,自西北向东南伸展,贯穿草地,一看便知人是往镇上走的。
草丛中,埋伏着十余名青衣男女,即使接近至十步内,也难发现草中潜伏的人。
十余名男女布成阵势,眼巴巴等候循踪觅迹从西北角跟来的两个男女。
东南角的出口,林缘的大树上,掩藏着一个青衣人,居高临下监视,视界可以直达草坪的西北角,只要发现敌踪,就可用信号通知在草丛中埋伏的人。这种警戒方法最大的好处,是不怕被强敌早期消灭。如果派到前面,万一被强敌发现,埋伏便失去作用。
强敌不是从前面来的,薛勇的留迹诱敌方法,反而收到相反的效果,因为姚文仲是个老江湖,能识破留踪诱敌的阴谋。
青衣人的剑插在腰间,坐在大树的横枝上,透过枝叶的空隙,全神贯注监视着草坪的西北角林缘。只要有人出现。就发出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信号,通知埋伏的人,却没留意后面有人悄然接近。
坐处高约两丈,应该是安全的,任何人从树下经过,也无法发现上面的人,也不可能毫无声息地登树攻击。
姚文仲与雨露观音是往回搜的,他俩绕道草坪的南端,小心翼翼往回搜,先一步发现了树上的人,悄然接近毫无困难。
“我用扁针射他下来。”雨露观音低声说:“登树须防惊动其他的人。”
“还没弄清身份敌我,怎能打了再说?”姚文仲不表同意:“中了扁针掉下来,非死不可。”
“你有朋友吗?”
“只有余豪兄一个人。”
“不要妇人之仁,爷。”雨露观音郑重地说:“据我所知,来的人都是居心不良的家伙,都是你的敌人。你一露面,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