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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左耳失踪,左颊与左颈侧耳下一带的肌肉。已经被人用可怕的爪功,硬生生抓脱了,血脉已断,可以摸到颊骨与颈骨。
变化仓促,护体神功并发得慢了一刹那,即使并发了,也禁不住对方神功异技的致命一抓。
爪功碰上了手指的劲道同样可怕的人,运功慢一刹那便注定了失败的命运。
“噢……”薛勇终于支持不住了,狂号着向茅屋举步,想躲入茅屋,左半身全被鲜血流湿了,状极可怖,露出来的头骨被雨水一冲,血迹更为明显,触目惊心。
“姚兄……”地上的余豪发狂似的大叫。
几乎在薛勇受致命一抓的同时,煞神甘非发现不对了,不再追抓梅英华,厉吼一声,左掌风雳乍起,迎着电射而来的姚文仲拍去。
这老煞神右手握住梅英华的连鞘追电剑,应该可以拔剑阻挡的,却太过于自信自己的掌力,认为足以将来人击毙,这一掌比内家的劈空掌威力强了几倍。
姚文仲看到对方有剑,所以不再客气,在丢掉抓到手的大块皮肉时,右手已拔出灵犀剑乘势挥出。
剑出一半,晶芒已吐。
在南门灵凤手中,晶芒吐出八寸。而在他手中,晶芒长及一尺。
可化铁熔金的掌力,在灵犀剑前消散、晶芒长驱直入,贯穿了掌心,割开了手臂的肌肉,晶芒击破护体魔功,贯入左肩井尖透肿骨。即使没有灵犀剑,他这一击同样必中!
剑一震,锁骨断肩骨开。
“哎……”煞神甘非狂叫,浑身一震,追电剑堕地。
噗一声响,小腹挨了一脚。
煞神甘非飞翻而起,凶猛地向抢来的薛忠砸去。
“你果然在这里。”姚文仲豪气飞扬地叫:“你们救人,不许插手。”
奔来的雨露观音与虎鲨,分别拖走了梅英华与余豪,并拾走了追电剑。
一声厉号,薛勇终于倒了。
薛忠总算认出姚文仲,火速脱去蓑衣。
“在下等你施展天魔摄魂爪。”姚文仲收了灵犀剑,拉开马步威风八面:“地府双残少了一残,在下不占你的便宜。你们杀了无主团头师徒,还债的时候到了。”
薛勇快断气了,煞神甘非也在地上挣扎叫号,在心理上,薛忠已经输了一大半。
输的另一半,是姚文仲叫出了地府双残的名号,居然敢弃剑不用,可知姚文仲一定不怕天魔摄魂爪。
一声厉啸,薛忠发出了警号。
厉啸是通知屋内的银衣剑客,也希望在外面的煞神甘非的妻子能及时赶回来。
煞神甘非的妻子永远不会回来了,老煞婆已经死在梅英华的追电剑下。
双方相距丈余,正是天魔摄魂爪威力所能达到的最远距离。
姚文仲徐徐逼进,神功默运,蓄劲待发。
“你只有三抓之力。”他点破对方的武功根底:“可不要妄用了。你得小心,在下要用无主团头的探囊手对付你,你的同伴就是栽在探囊手上的,唯一不同的是,在下手上用了真力。”
一声沉喝,薛忠一爪抓出。
姚文仲一挫马步,不闪不避硬接。双掌一合,双臂感到猛然一震,双袖的前半段突然化为碎帛飞走了。接着双掌一分,罡风四散。
“第一抓!”他豪气飞扬地高叫:“挡不住你三抓,算我姚文仲练功偷懒学艺不精,命该如此。”
其实,他心中明白,地府双残名不虚传,他接下这一抓已经损耗了五成真力,双袖已碎,证明他的功力只能保住身躯,护不住身外物。
可是,薛忠却心中骇然。
衣衫尚未完全穿妥的银衣剑客,出现在门口。
“甚么人来撒野?”银衣剑客一面击佩剑一面大叫。
薛忠突然飞退,一跃三丈。
“快走!”飞掠而来的薛忠急叫:“自屋后脱身,快,大事不妙。”
姚文仲一怔之下,起步晚了。
银衣剑客本身的内功修为,比地府双残差了大截,只是剑术高超而已,真要相搏,他决非地府双残的敌手。他在江湖扬名立万,双残保镖功不可没。这一看薛忠丧胆而逃,他这个聪明人自然不笨,甚至连对手是谁也没看清,反正看到姚文仲这一面有五个人之多,地上躺的两个人还没断气,一看便知是薛勇和煞神甘非。
当然,他没看清姚文仲是谁。
不等薛忠奔到,他已回头钻入屋中。
姚文仲不敢穷追,有受伤的人需要照顾。
“姚兄……”余豪向他脱力地叫:“谢谢你及时赶来,请帮助梅姑娘……”
“交给我啦!先进屋子里再说。”雨露观音抱起了梅英华:“煞神甘非的老妻会妖术,屋中一定有可怕的禁制,诸位千万不可触动任何物件。”
“我得去追银衣剑客。”姚文仲说:“奇门生克之学我不外行,妖术也不难对付,跟我来!”
银衣剑客这一辈子十分幸运,在江湖扬名立万一直一帆风顺,击败过无数强敌,声威如日中天,迄今为止还没碰上真正的敌手。
当然,有些真正的劲敌,是地府双残替他除去的。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薛忠的恐惧神情,知道情势极为严重,但在内心中,他井不认为情势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由于他聪明,内心虽极不情愿,但却聪明地撤走,因为他深信薛忠的判断。
进入内堂,他向通向厢房的走道急奔。
“我要把人带走。”他急急地说。
一股强劲的抓力及体,身形一顿立即暴退。仓促中,他本能地抗拒,双手一张,想抓住某些物体以阻止退势。
这也是本能的反应,正如摔倒的人本能用手撑地一样,尽管平时知道用手撑地是非常危险的事,那会折断手臂,但摔倒时仍然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撑。
“来不及了,生死关头知道吗?”是薛忠的急叫声。
是薛忠在抓他,阻止他到厢房带走南门灵凤。
一声怪响,他的手无意中扳倒了走道旁的一根小柱。
“我一定要……”他抗议,但身躯已被带出走道。
一阵破风厉啸入耳,烟雾一涌,整条走道各种暗器乱飞,发出像鬼哭神像似的呼啸。
他大吃一惊,怎敢再停留?发狂似的跟着薛忠飞奔,唯恐这条内堂走道也发生变故。
煞神甘非曾经严厉警告他们,不可触动屋内任何物品,竟然连木柱也有危险。
地府双残知道通路,一口气冒雨奔出两里地。这一生,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狼狈。
“薛忠,到底来人是哪些了不起的高手名宿?”他终于忍不住了:“薛勇和煞神夫妇遭了甚么祸事了?”
“姚文仲。”埋头觅路急走的薛忠大声说。
“甚么?”
“姚文仲。”
“可恶!你开甚么玩笑?”他冒火了,摆出主人面孔,要发威了。
薛忠薛勇是他老爹伏魔一剑薛兴隆的人,派来作他的保镖,匡佐他称雄大下,他当众是主人。
“我从来就不开玩笑。”
“那你为何说来人是姚文仲?”
“杀薛勇和煞神甘非的人,本来就是姚文仲。”薛忠多说了一句话。
“甚么?那家伙是姚文仲?”
“半点不假。”
“气死我也,你简直岂有此理,姚文仲那点点三脚猫身手我不是没见过,你居然像吓破了胆的狗狼狈逃命,你……”
薛忠倏然正步,怪眼阴森凶狠地死瞪着他。
他吃了一惊,第一次看到薛忠如此可怕的神情,打一冷战,悚然后退。
“你给我听清了,少庄主。”薛忠的语音冷厉无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不知道谦虚的人,永远不可能成功。姚文仲武功修为深不可测,他一直就在试探你,你愚蠢得一而再暴露自己的真才实学。现在,他开始反击了,你根本不是他的敌手,你明白吗?”
“胡说八道!我们回去找他。”他怒叫。
“真的?”
“我……”
“我的兄弟死了,地府双残可以说已经正式除名,你以为我不想替兄弟报仇?你比煞神甘非高明多少?比我那兄弟高明多少?他两人一照面便完了,你能支持多久?”
“这……”
“好吧!我们回去。”
他冷静下来了,恐惧的神情爬上脸面。
“你……你是说,真的—……一照面……”他期期艾艾有点辞不达意。
“我攻了他一记天魔摄魂爪。”
“结果……”
“结果,我逃到这里。”
“他……”
“他硬接硬挡。而且,他知道我的身份,指名叫阵。现在,你还要回去找他吗?”
“日后再说,走吧!”他泄气地说。
厢房里,南门灵凤找了一些破布裹住了身躯,抓起了一张长凳躲在门旁,等候银衣剑客转回时加以打击。
她不是一个认命的个性坚强的女人,对死亡的恐惧不怎么介意,人总是要死的,她不甘心任人宰割。
砰一声响。房门被踢开了。
没有人进入,她也屏息着等候。
房内凌乱不堪,她的破衣裙布帛散落各处。
“门后躲着的人是谁?”门外传来女性的嗓音:“不会是煞神甘非的人。也不可能是涤尘庄的狗熊,涤尘庄的人不会躲躲藏藏的。出来吧!”
她屏息以待,不愿上当。
人影一闪,她闪出就是一凳猛扫。她基本武功仍在,这一凳相当厉害。
但对方有备而来,她白费工夫。
雨露观音站在房中间,盯着她怪笑。
“你一定是南门灵凤。”雨露观音说:“真像被浸在水里的可怜小猫。”
“你……你是……”
“不要问我是谁,你等一等。”
“等一等?”
“有个大傻瓜,十万火急地追踪银衣剑客来到此地,总算被他追上了,也天从人愿救了你。丫头,你好像一身衣裙都被剥光了。”
“你到底……”她脸一红,但并不介意。
“我不管你的事,我去去就来。”
“银衣剑客那畜生呢?”
“跑了,像丧家之犬般逃掉了。”雨露观音一面说一面出房而去。
当雨露观音重入厢房时,她愣住了。
“物归原主。”雨露观音将灵犀剑往她脚下一丢,脸色冷森:“鞘是抢来的,你该认识你的灵犀剑。”
“咦!你……”她狂喜地抬起剑。
“我警告你,你必须牢牢记住。”雨露观音语气充满危险性:“你必须离开我的主人远一点,假使你再用这把剑对付他,我会用尽一切方法杀掉你,我杀人是不择手段的。”
“你的主人?”
“姚文仲。”
“他?这……”
雨露观音往外走,在房外停步转身。
“我们有人受了伤,被一个鬼怪似的老女人用蛇骨鞭伤了,所以必须急于离开。”雨露观音说。
“那是煞神甘非的妻子。”
“她死了。我们要走,如果你认为出不了这布满危险死沼和奇门八阵的鬼地方,可以跟在后面。假使你认为知道出路,就不要跟来,我不希望你跟来。”
“多笨的问题。”她跳起来叫:“我当然要跟你们出去,我是被他们用布袋装来的。”
“那就跟来好了,不许你接近至二十步内,不然……”
“为何?”
“不必问,你答应吗?”
“这……好,我答应,不接近至二十步内。奇怪,你们救了我,我又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为何要防着我?”
“女人,都必须提防。我也是女人,我知道我为人阴险,你也不例外。”
“鬼话,我……”
“你算了吧!女人都靠不住。”
她跟在雨露观音后面,出了茅屋,前面一群人已经开始进入沼泽了。
她看不清前面的人,只知一个人在前面开路,一个人背了伤者,后面跟了一个穿男装但有女人形态的女人,雨露观音断后。
她很想知道这些救她的人是谁,但雨露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