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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吧……“银衣剑客大叫,身剑合一追击,剑光有如匹练横空,向姚文仲的背影射去。
可是,宝蓝色的身影向右一闪,再闪,然后如飞而去,危极险极地脱出剑尖的追蹑。
九指红绡三个人,不约而同追出。
“他受了伤,快追!”银衣剑客高叫,自己却身形一晃,没有精力再追了,浑身已被大汗所湿透,可知在最后的伏魔三绝招中,他已用尽了全力。
草地上,洒落数串猩红的血迹。
他一面调和呼吸,一面目送追与逃的背影,瞥了附近的血迹一眼,得意地举步走了。
一个灰衣人出现在激斗处,伸手蘸了些附在草上的血,左看看右看看,摇摇头叹息一声。
刚想将血迹擦掉,突又重新将手举起,举近鼻端嗅了两下。
“哈哈哈哈……”这人突然狂笑起来。
银衣剑客得意极了,这是他凭真才实学击败了姚文仲的首次,依他自己的估计,至少击中了姚文仲三剑之多,虽剑没有他以前的银剑锋利,但足以击破姚文仲的护体魔功,见血就是最佳的明证,三剑虽不致命,受创也不会太轻。
他的同伴已经不见了,但他并不介意,自己所带来的高手都是特等的好人才,赛吴刚逃不了多远的。
他觅路扑奔长河镇,要在长河镇等消息,相信第二批赶来拦截接应的人,已经到达长河镇了。
终于找到路了,正是伸向长河镇的大道。
折过一座树林,前面出现脚下踉跄的宝蓝色身影。
“妙哉!这狗东西还在这里。”他忘形地大叫,飞掠而进。
前面的姚文仲扭头一看,大吃一惊,立即踉跄狂奔。
相距仅五六十步,受伤的人怎逃得掉?尤其令银衣剑客兴奋的是,姚文仲不向树林躲,反而沿大道踉跄奔跑,显得脚下虚浮,速度有限。
片刻间,追了个首尾相连。
“哈哈哈……”银衣剑客狂笑,拔剑出鞘:“你也有今天,我要……”
姚文仲突然脚下失闪,向前一栽。
路右的矮林中,绿影电射而出。
“挣!”剑鸣震耳,火星暴散。
一剑下点的银衣剑客,竟然被震飘八尺。
“你来得好!”他咬牙怪叫,立即扑上。
是南门灵凤,四侍女也衔尾掠出。
南门灵凤情急救人,灵犀剑来不及注入用力,因此剑尖前没有晶芒发出,银衣剑客的剑总算缺了口而不会毁断,遭遇仓促,未能全力一击。
但这瞬间的停顿,局势已变。
南门灵凤的剑向上一升,晶芒出现了。
嘎一声怪响,双剑相错而过,铁屑纷飞,银衣剑客的剑被刮掉了半边剑锋,灵犀剑的锋尖,击毁了剑锷,几乎伤到了银衣剑客的虎口。
晶芒续进,有如电虹排空。
银衣剑客久斗之后,精力未复,再一看剑已半毁成了废物,不由大惊失色,无法再招架续发的一剑,猛地倒退丈外,在四侍女合围前,两起落便远出六七丈外去了。
“等我找到宝剑,再和你算账。”他止步咬牙厉叫:“小泼贼,我会好好凌辱你的,你等着好了。”
他瞥了爬伏在地、无法站起的姚文仲一眼,再哼了一声,大摇大摆走了。
南门灵凤制止四侍女追赶,收了剑奔近姚文仲。
姚文仲吃力地转身,缓缓地挺腰坐起,右胸、左胁、右背腰,血迹怵目惊心。
“哎呀!你……”南门灵凤惶然叫,在他身旁蹲下,伸手去扶他,却又像触电般收回手。
“又碰面了。”他冷冷地说。
“伤……伤势……我替你裹伤……”
“你不补我一剑?”
“你……”南门灵凤的脸庞,突然由红转白,突然扭头他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很好,谢啦!”他看到了些甚么,口气一软。
南门灵凤将剑解下,搁在他的膝上。
“这把剑可以对付他。”姑娘幽幽地说:“给你,本来应该是你的。”
“我不要。”
“不要就算。”姑娘突然爆发似的尖叫,抓起剑便扔,泪水终于洒落胸襟。
剑没能扔掉,手被姚文仲抓住了。
一个坚强骄傲的人,流泪就表示她暴露出软弱的另一面,极强烈的自尊受到伤害,女性的矜持崩溃了。
“你比我更需要这把剑。”姚文仲的语气柔和了:“不过,千万不要太过信赖它。”
“我……”
“我们不会成为朋友。”
“为甚么?”她不安地抚弄着剑。
“因为早晚我会和你的凤云会正面冲突。”
“我说过,我与凤云会无关,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这是不切实际的话。”姚文仲笑了:“你不能说凤云会仅是你父兄的,毕竟你们是一家人。”
“凤云会妨碍了你的霸业吗?”
“我对江湖霸业毫无兴趣,但随波逐流,身不由己,有些事是无可避免的,你我都心里有数。”
“我们先不要提这些烦人的问题,目下最迫切的是你得裹伤……”
“伤?哦!”姚文仲摸摸右脚被剑刺裂的破孔笑笑,血迹与宝蓝色凝合,已变成黑色了:“谢谢你的关注,伤并不严重,那一个闯道人身上没有几处疤痕?涤尘庄来了许多高手,你们要当心些,再见。”
“你……”
姚文仲已经走了,脚下如行云流水,轻灵飘逸地冉冉去远,哪像个受伤的人?
长河镇静悄悄的,湖边泊了五六艘小船,船上空空无人,该走的人都走了。
举自向姥山远眺,有不少船只正向姥山急驶,有些已经接近姥山,最慢的也过了中途。看光景,众多高手截击赛吴刚的计划失败了,因为快要抵达姥山的船,是分水神犀一群水贼的蜈蚣快舟,看船队的排列,便知是胜利航行的姿态,而不是溃败的零落景象。
南门灵凤率领四位侍女,走向镇西的湖滨。蓦地,她警觉地止步,凤目光芒四射,冷然注视右面的树丛。
雨露观音倚着树干,阴森的目光也注视着她。
“他受了伤,你不去找他照顾他吗?”她久久方沉声说:“你好像满不在乎呢。”
“哦!你好像很关心他。”雨露观音嘲弄地说:“邪门,不像是你南门灵凤的口吻。关心死仇大敌,你是不是昏了头?嘻嘻!连衣裙的颜色都变了,真变啦!”
“你知道我不会把他当成死仇大敌。”
“是吗?”
“你快去找他,他受了伤,几乎死在银衣剑客剑下。”
“真的?”
“是我……我……我恰好赶上,所……所以……”
“所以,你感到失望了,他不是银衣剑客的敌手,你少了一个强敌,对不对?”
“你好像毫不关心他的死活。”
“他死不了的,因为目下不是决定性的时刻。奇怪,我关不关心他,与你何干?”
“我明白了,原来你把他看成与你其他的情夫一样,等他失去利用价什,就不加理睬了。”她愤怒地说:“我就知道你不是东西。”
“怪哉!你一个黄花闺女,怎会想到这种事的?”雨露观音怪笑:“你瞧你,说出来脸都不红呢,你到底懂得多少呀?”
“你……”她羞怒地拔剑。
丛中钻出虎鲨,及时拦住了雨露观音。
“不要逗她了,汤姑娘。”虎鲨笑笑:“已经知道她不再与咱们的主人为难,就不必激恼她。再说,主人也不希望在紧要关头两面树敌。”
“这是一个不知感恩的小女人,真该教训教训她的。”雨露观音嘴上不饶人:“她除了动不动撤她那把甚么宝剑之外,我实在看不出她那一点值得骄傲。”
“我忍了。”她收剑咬了咬银牙:“我要是不知感恩,就不会赶过湖来相机救应。你告诉我,他曾经救过我,不久之前我也救过他,从此扯平,恩怨两消,我不再欠他甚么了。”
“你不久前救了他?”雨露观音一怔。
“当然。”
“我不信。”
她哼一声,将从银衣剑客剑下抢救姚文仲的经过—一说了。
“你真是个扫帚星,只会误事。”雨露观间跌脚叫:“你这一来,他又得大费手脚啦!你是说,那时只有银衣剑客一个人,没有其他的爪牙在?”
“是呀!你……”
“那该是捉银衣剑客的好机会。”
“你在说梦话,他已经受伤……”
“你这笨女人,有理说不清。虎鲨,去召船,看来他应该快到了。”雨露观音不再多说,催虎鲨快走,自己也往树丛里一钻。
她怔在当场,一头雾水。
低头沉思片刻,她举手一挥,率领四侍女隐起身形,留意湖滨的动静。
片刻,芦苇丛中划出一艘快船,八名桨手都是赤着上身、精壮结实的大汉。船头,虎鲨不时搜视湖岸。
不远处传来一声唿哨,接着出现了姚文仲,身上血迹依旧,但健步如飞神清气朗,哪像个受伤的人?
后面跟着雨露观音,也掠走如飞。
“我……我做错了甚么?”藏身在树丛内的南门灵凤茫然自问,她已看出姚文仲与先前大为不同,一个人受了三处剑伤、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在短短期间,居然恢复常态了,显然她真的错了些甚么,可能眼睛看错了。
她发出一声暗号,跃出向湖滨飞赶。
追不上了,姚文仲飞跃登舟,八桨齐动。等她追到湖边,船已远出百步外了。
另一面,驶来一艘快舟,控舟的人是风云会的人。
“追上去!”她跃登快舟急急下令。
“追不上了,大小姐,那是水贼们最快的蜈蚣快舟,速度比我们快一倍。”控舟的人苦笑说。
“不管,追!”
四侍女刚先后跃登,最后多出一个人。
“咦!”四名舟子同声惊呼。
那是一个灰衣人,灰巾包头掩额齐眉缠,下面也用灰帕包掩住口鼻,仅露出一双冷电森森的双目,眼瞠深陷,显得双目深而小,但依然可见冷电般的奇光。依深陷的眼眶与皮肤估计,该是老年人,但冷电般的奇光,却像年轻人般锐利。
侍女小春不假思索地伸手拦阻,手一伸却连退三步。
“开船。”灰衣怪人用怪嗓门怪腔调说,站在前舱面屹立如山。
“甚么人?”南门灵凤叱。
“不要管我是谁,只要把我带到姥山就行。”
“你……”
“我就是这样乘坐霸王船往来了。”
“不行……”
“再吵闹不休,你就追不上他啦!”灰衣怪人指指快逾飞矢的蜈蚣快船:“要不,我把你们……”
“好了好了,就让你搭便船,快坐下啦!”南门灵凤让步,接着下令开船。
“哈哈哈哈……”灰衣人坐下怪笑。
“你笑甚么?”她在对面坐下讶然问。
“笑你。”
“我有何好笑。”
“你不觉得,你一点都没有女人味吗?”
“甚么?你……”她冒火了,几乎要跳起来。
“女人一定要像个女人。”灰衣怪人不笑了:“只要稍有人样的男人,也不会喜欢被女人举把剑呼来喝去。男人与女人整天刀对刀剑对剑针锋相对,那又何必在一起彼此伤害?彼此离开远远的,岂不天下太平?”
她呆住了,似是挨了一记重击。
“你……你是说,所以他……他他……”她期期艾艾地说:“他喜欢像……像雨露观音一……一样的人?”
“至少,雨露观音得到许多男人的喜爱,不是吗?”
“哼!那是个人尽可夫的……的……”
“你错了,雨露观音并不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她会找她喜欢的所爱,所以水妖俞魁才用手段箝制她,因为她不喜欢水妖,你还不明白吗?”
“所以他……他喜欢这女妖?”
“他喜欢雨露观音,事不关男女之私,而是互相关注的情义。我告诉你,雨露观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