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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让步已经是莲迹的极限,淳于晋自然知道。
他想来想去,越发觉得面前这人的心思当真是深不可测。
“你早就将整个合洲的局势洞察清楚了吧?!今日之事,虽借着苏霁瑶的名,可我相信这些早就是你算计好的,是吧?”
莲迹的眼神不由的有些飘远了,从圣世来到合洲,就仿佛一场梦一样,带着目标而来,他没日没夜都沉浮在阴森的计与计之中,他也不知道哪些他是否计算的清楚这些是是非非,可他却明白,有些事情即便是算计好的,也有脱轨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要说一开始,他真是打算利用傀儡士兵拿捏住淳于晋这个走投无路的不峰三王子,但是拿捏的时候却不是在此刻。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让苏霁瑶卷进来的打算,所以苏霁瑶的出现就是个异数。
那日在水原与她分开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可没想到居然又在怀林碰上了,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和安智淑打上了交道,这才叫他不得已将灭了安国的计划提前了,他本想着继续和大兴耗一段时间来着。
唉…莲迹在心中叹息一声。
终是答道:“如果不是因为她…你当你能入了我的眼?!”
莲迹这话说的可真是不客气,淳于晋即便不快,也不能说什么,因为人家说的也是实话。
过程不重要,最终的结果才更重要不是么?!
只要有一天,他能回归不峰,只要有一天他能一身荣光替母报仇,那么什么样的羞辱他都能接受。
…
无论如何这次谈判算是达成了共识。
莲迹动作很快,傀儡士兵终于一步步的踏向皇城。
挨家挨户,那些曾在安国权利顶峰的人们,终于为国献上了他们宝贵的肉身。
士兵们带着森森的寒气,终于一步步的来到整个皇城最中央的地方——这个曾经埋葬无数冤魂的风光无限的安国皇宫。
苏霁瑶一身白衣,双手搭在苏白光的身上,眼睛看向不远处,她的身边跟着莲迹,三人站在一起,面上毫无波澜。
苏霁瑶似乎可以听到宫人们的惊呼惨叫,似乎可以看到整个皇宫在鲜血淋漓中支离破碎。而事实上,他们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摊早就凝固了的血迹在空气中散发出惨烈悲伤的气息。
…
白光,你的秘密就随同着安智淑的死长埋地下吧,这一世,你的母亲没能给你安稳美好的生活,就让我在剩余的时光里照顾你。
苏霁瑶仿佛看到了安智淑死前落了泪的眼,在心中暗自发誓。
是的…安智淑是苏白光的母亲,她们的牵绊…
第五十章未知的悲剧
她们的牵绊是深宫之中的噩梦。
当年,安智淑帮助安排墨棋染假死,一直藏匿在宫闱之中。墨棋染不是没想过离开,可那时的安智淑因为他和安殊禾的欺骗已濒临崩溃,像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一般,她选择将墨棋染囚禁起来,就关在她自己的寝殿之中。
后来,慢慢就有了白光。
那时安智淑已经成为一国女帝,自然不会惧怕所谓流言蜚语,可事实上,墨棋染在宫中陪伴她许久,终是忍受不了寂寞,最终选择将苏白光偷偷带出宫去,致死也没有回来。
出宫之后的墨棋染将苏白光托付给一位孤寡农妇,自己不知到哪里云游去了,时至今日,他依旧没有半分音讯。
这些往事,在安智淑的记忆中并未体现,也许连她自己都忘了。苏霁瑶在她被乱箭射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然公子来探望她的时候特意将“独眼”调查到的事告知了她,其中自然包括这段深埋的往事。
可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这些事对苏白光没有半分影响,没有得到的致死都不会得到,能得到的苏霁瑶也可以给的了。
如此,这件事就真的深埋了起来,再不会被提起。
…
当真是雷厉风行,安国被破当晚,淳于晋正式接管傀儡士兵。浩浩荡荡的傀儡士兵们占据在整个皇城,足有十万人。
苏霁瑶不知道莲迹和淳于晋的事,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莲迹这人的出现似乎总也带着些不为人知的巧合,他在大兴呆过一段时间,大兴就遭遇了安国的挑衅;他来到了安国,安国就被破了。破了安国的士兵又中了蛊,这个时候,不峰又牵涉其中。
苏霁瑶不是傻子,这些事想想也就通了。
淳于晋能和莲迹搭在一起也是,俩人都野心勃勃,谁也不输谁,也没什么想不通的。
要说也是,她眼睛都看不见了,更没什么能力去争斗什么。
只是,别人不知道,苏霁瑶却清楚。这些天她虽然眼前一片黑暗,可仿佛是进到了一个新的天地一样,她似乎可以看到一些眼睛无法看到的东西,这种感觉太抽象,她很难形容,就像是平时即便是看到的也不懂的都一下融会贯通了。
为此,她的心情不仅不会因为暂时的看不见而苦闷,反倒是乐在其中。
她的高兴令莲迹颇为不解,不过也为此长舒一口气,至少她不会因此自暴自弃,这样就足够了。
安国的大大小小的事还需慢慢处理,苏霁瑶就呆在后宫之中整日整日的在用药物梳理,当然针灸也必不可少,莲迹不知从哪里搞到的方子,熬出来的药真是苦极了,好几次她都要忍不住吐出来,可迫于太子殿下淫威,苏霁瑶只能门不吭声的干了这碗药,从此节操是路人的节奏。
于此同时,洪福熙得知她在宫中遇到邪物致瞎,当即抛下方奕维和苏寒大摇大摆的要求面见苏霁瑶。
神医求见,自然没有不见之理。
莲迹啃着瓜子,苏霁瑶吃着瓜子仁,俩人都欣然接受。
…
“千呀,我的娘嘞,你做了什么居然把眼睛给整瞎了啊。”
果然是洪福熙…一出现就是这么个阵仗。
苏霁瑶一头黑线。
莲迹这厮淡定的很,慢吞吞的又剥了个瓜子仁扔到苏霁瑶的小碟里。
虽说洪福熙这么不靠谱,可总归是嘴上的错,他本人年纪不大,如今已是名震天下,这和他鬼斧神工的医术分不开。
这不,他一来,就嗅出了苏霁瑶的不对劲。
苏霁瑶虽说看不见,但还是被这货的小眼神儿盯得浑身不得劲,忍不住往莲迹身后退了退。
莲迹依旧很淡定,只不过看着洪福熙的眼神凉了几分。
洪福熙这人就是脸皮厚,他冲上前去,拉着苏霁瑶的手往前一揪,自己依旧盯着她,像是再看什么怪物似得。
饶是莲迹也有些咬牙启齿,可苏霁瑶倒淡定了。
“你要闯鬼宅也叫个有本事的,还把自己搭进去,你不是傻是什么?!”
“呸…”苏霁瑶不服气。“皇帝安排的住所我能拒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烦不烦你…”
洪福熙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又骂:“你不是主意多的很嘛,想想办法不就过去了…何苦来着,现在看不见了能赖谁?!”
“我就呵呵了…洪福熙我要能看见飞抽你个大嘴巴子不可,你丫…我不是不知道这是座凶宅嘛,怎地,我瞎了就瞎我的呗,谁让你管了你…”
苏霁瑶被他说的有些火大,瞬间爆发了去。
本以为洪福熙也是个暴脾气,会立刻带着东西走人,岂料这货只是恶狠狠的瞪了眼苏霁瑶,又默不作声的寻了块纸,开始写方子。
“白芷、雄黄酒、兰草、苍术…太子,这些东西用量很大,你派人备着吧。”洪福熙撅着嘴,又嘟囔道:“蠢货,我是为了谁啊…”
莲迹如有所思的看了眼洪福熙,当即唤了云竹派人备着了。
“太子…你的胳膊也麻痹了许久了,可以和千一起用药。”
洪福熙本是随口一说,他也没预料到他随口的话居然能让芙蕖太子莲迹变了脸色。
苏霁瑶听了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当下,苏霁瑶就伸出了手,摸摸索索的拉起了莲迹的袖子。她瞪着无神的眼睛,看向莲迹。
那莲迹叹息一声,无话可说。
“你胳膊怎么回事?”
苏霁瑶声音有些哑,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不可置信。
莲迹咬咬牙,抬头瞪了眼洪福熙,转而向苏霁瑶答道:“没什么,洪神医在逗你呢…”
“芙蕖太子…”
苏霁瑶有些恼,洪福熙此人虽说嘴上没什么把门的,可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她瞪了眼莲迹,又说:“你以为我傻?!别拿这种事骗我…”
莲迹的眸子垂了些,眼神散出丝丝波澜。
“别生气,小事而已…”
“我不是生气…”苏霁瑶叹息一声。“我是…担心你啊…”
她默默的低了头,手指还缠绕在莲迹的臂膀上。
听到她的话,莲迹的眸中闪过一丝震惊,那种情绪像是藤蔓一样,紧紧的缠绕着他的心久久不放。
好半晌,莲迹才舒了口气,轻轻的拍拍苏霁瑶的头说道:“以后不会叫你担心的。”
…
说话的功夫,云竹将药材带了回来。
果真如洪福熙所说,这几味药材当真捆了几麻袋回来。
莲迹不放心将药物交给御医们熬制,这几天都是云竹在隔壁特意辟了间屋子在熬药,今天洪福熙到了,也依旧不变。
说到洪福熙,这人眼见着莲迹和苏霁瑶对话,这才知道,自己把人家莲迹的秘密给捅了,本来还担心苏霁瑶生气,看这个样子,还真是多虑了。
不过,内心涌上来的酸酸涩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洪福熙摸着自己的心脏,总总感觉跳的有些异常。是生病了吗?不行,回去得开几幅药调理调理,他暗自下了决心。
说干就干,他当即起身告辞。
…
苏霁瑶看着他的背影,终是说道:“抱歉,洪福熙。还有…谢谢你。”
他的步伐,停顿了许久,最终,还是摆摆手,大跨步的离开了。
…
“莲迹…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里暂时是座空城,大兴的的军人也许很快就要攻进来了,我可能会回一趟大兴,把那儿的事情处理一下。”
苏霁瑶一颗一颗的捏着瓜子仁,眼神似乎透过不甚光亮的眼睛探向莲迹。
“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国现在就是一片废墟,起兵闹事的,占山为王的…你如果真的是要一统天下,就好好的…将安国把控好了…不要闹到后来,天下大乱。”
“我知道的…”
莲迹将手中最后剥好的瓜子仁放到苏霁瑶的小碟里,拍拍酸麻的腿,站了起来。
苏霁瑶叹息一声,也许是我多虑了吧。
“霁瑶,现在的局势远远没那么简单,有些话我还不能说的很肯定,因为这其中存在着太多的变数,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要害任何人的打算,我的存在有我存在的意义…你…明白吗?”
“你怎么处理是你的事,安国、大兴、不峰…仅存的三国如今已仅剩大兴和不峰,所以,我很清楚未来的发展趋势。战争无法避免,你要扩张领土也无可厚非,但是请看看死不瞑目的人到底有多少,是否所有人都能接受你如此的算计,你…要想清楚。”
“好,我会想好的。霁瑶…你接下来要怎么样?”
苏霁瑶想了想,答道:“我怎么样都行,反正现在看不见,也祸害不了别人。哈哈…”
其实,串联起来的事情有太多无法理解的,苏霁瑶就算知道了,也无从问起,离开亦或是留下;南下亦或是北上,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在这个世界上,她似乎是最不会被人理解的,即便有人为她受伤,可问起“如何”这类的问题,她依旧觉得无法接受,无法理解。
和莲迹说那么多,是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她的苦痛和她存在的价值。
就像前世有人说过:“我知道所有人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