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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到底是难解的人生哟…莲迹按了几下太阳穴,又开始处理起面前这一堆小山似得簿子了。
…
是夜,从远方空荡荡的草丛深处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静夜之中,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当时,只有乌日塔那顺这边才开始享用晚餐,为了迁就苏霁瑶,这段时间这里吃饭的时间很不固定。
一方面包弩若觉得也许苏霁瑶没几天可以一起吃饭的机会,一方面深受情绪的影响,大家都没什么食欲。
毫不在意身体上痛苦的苏霁瑶还和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个时候是她最开心的时候,脸上红扑扑的,根本看不出久病缠身。
吃过晚饭后,苏霁瑶一个人回了哈库,包弩若害命人送来一壶新鲜的奶茶,苏霁瑶自斟自酌的喝了许久,才打算吹熄烛火,躺下歇息。
病来如山倒是真的,刚刚和大家玩笑几乎是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可回来后累极的她并不想那么早就入眠,反而先慢悠悠的啜饮了一会儿前世她很喜欢的咸香十足的奶茶。
而现在,躺下之后,几乎没过多久,她的眼睛就开始发沉,眼皮开始打架。
过早的入了梦田,让她完全不知道得知她生病的隋玉此刻已经骑马冲了回来。
淳于晋是第一个见到隋玉的人,此时的隋玉一脸冷峭,连日来的疲惫让他的脸色发青,胡子拉碴的更显森寒。
见淳于晋的第一眼,隋玉的第一句就是:“她怎么样?”
“还好…现在休息了。”淳于晋明知苏霁瑶此刻状况不容乐观,可面对隋玉,即便知道瞒不了多久,却还是忍不住避重就轻。
隋玉哪能不知道,当下,他紧紧的抓住淳于晋的领子,怒瞪着他,叫到:“别说什么还好,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大业,早叫你跟着我在大兴做些买卖过完一生算了,非要在这里霍霍,现在该伤的都伤了,你还敢说个还好?!”
“隋玉…”淳于晋没有挣脱隋玉的手,反而握了起来,包裹着隋玉的掌,他说道:“无论如何,现在已经这样了…对于你们任何人,我只能感到抱歉。但是…隋玉,你这么来质问是凭了什么?或者,她苏霁瑶是你什么人?”
“是我什么人?”仿佛是嘲笑般,隋玉冷嗤一声。“懂不懂什么叫伙伴?你淳于晋当真自私到连伙伴的意义都不明白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淳于晋突然觉得有些累,遮遮掩掩的习惯,一直是带了面具的生活,真心是什么?他忽然不确定了,带着面具会有真心吗?此刻的他特别想知道。
“好…好…好…”突然松开淳于晋,隋玉苦笑着后退几步。“我们要这样多久…你就不能好好的,不再用这种试探性的语调和我说话吗?”
不管淳于晋,隋玉低着头,声音忽然变得飘渺起来。
“是你带她到我身边的,是你啊…所以,你到底凭什么来试探我?就因为我把你当做最亲的人,所以我就连默默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本不想说的,为什么要这样逼迫,他只是想默默守护的,为什么这样?
淳于晋瞪大双眼,瞳孔中有惊慌也有难堪。
“你终于承认了…”
淳于晋终于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眼睛里的那么震惊无法掩,那种情感就那么大喇喇的展现出来,尽管早已鲜血淋漓。
“她是我见过最真实的人,可以为了恨毫不留情的杀人,也可以为了感恩不顾自己身上受的伤害来报恩。你瞧,我们都是孤单一辈子的人,接过都被她身上的温暖吸引了。我…隋玉,原谅我的自私,她只能是我的,我…不会放手,即便是你。”
从记事起都在争端中长大,杀戮…那时候的他满世界都是杀戮,被血色染红的双眼已经枯萎了的整个年华,可这种枯槁的人生却在遇到她的时候灿然绽放,所以毫不犹豫毫不后悔,只要是她,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不会争…”隋玉恢复了常态,可眼角似乎有什么光华流泻,散尽了冷酷,留下了悲凉。“我…没有什么争得资格…淳于,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平安无事的登基。在那之后…或许我们该适应彼此不在身边的日子了。”
“你想去哪儿?”
几乎是脱口而出,淳于晋眼睛里带着急切。
“哪都可以,其他的我都管不着了。我偷到的时光现在也该还了…”
他的故事从何说起呢?
那是几岁来着,他忘了。只记得他还很小,身为汉族女子的母亲就被远方牧族的人欺辱,然后含恨而亡。而父亲,他是个烂鬼,叫鬼见愁。
母亲不在,没了依靠,隋玉就被那个烂鬼父亲扔到狼群之中。还记得那些泛着绿光的畜生,为了争夺他这块鲜肉大打出手,而他攀着粗壮的枝干,小小的手掌磨破了也不怕,就那么抱着大树坚持了三天三夜。
没什么比一个孩子能坚持这么久更叫人惊讶的,而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饿了就啃树皮,渴了就饮血。
后来绝处逢生,跑来一个穿着白袍的老者,看样子不似不峰人。他将隋玉救了出去,将他交给了当时的老王,因此就成了淳于晋为数不多的玩伴。
白衣老者每日晚间偷偷带他出去,教他些应急功夫。后来学成,第一件事他就将那个烂鬼父亲打死了,就用烂鬼平日打他的棍子。
后来闯的多了才知道,白衣老者所谓的应急功夫根本就是绝杀天下的绝妙武术,为了锻炼,老者将他带到了大兴。
在大兴的日子是他一生中最放松的,在那里,他学会了汉语。由于武术高超,他还借钱开了镖局。
可日子安稳了他并没有好过起来,有时候觉得孤单了,觉得空虚了,他就不分日夜的修习武艺,由于急功近利,他走火入魔了。
老者来解救,却在他毫无自知的情况下斩杀,待清醒之后,他意识到,他的这双手已经沾染了太多的心血。似乎忘了,被欺辱的母亲根本不是自尽,而是被他亲手砍死…
后悔,难过。他被痛苦折磨的愈加疯狂…崩溃,屈辱。他被受伤打击的一败涂地。
可他不能死,因为老者在临死之前告诉他,为了你曾经的罪孽,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为了惨死的母亲留下最后的尊严。
所以,他被一种不是涅槃的涅槃重生了。
偷了时光,他勉强的活着。本该以死来赎清罪孽的他,在重遇淳于晋之后选择同他做一件大事,为的只是报答在他苦难的时候淳于晋给予的温暖。
现在的他,因为遇到苏霁瑶而渐渐变得有人气,可他不能争什么,因为从内心里觉得他隋玉…就是个恶魔。
隋玉的眼睛苍凉的像极了那些泛着绿光的恶狼,他几乎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苏霁瑶的哈库看了足有一刻钟。
最终所有的话语,所有应答都变成一句浓重的化不开的叹息。
也罢,这样也好,就让我这位莽撞不知轻重的恶人在这里为你深深祈福。
隋玉的右手轻轻的拍在左肩,低垂着头,嘴上念念一阵。
这是草原最隆重的贺礼,用命来抵的贺礼。
“希望你不要嫌弃我的一腔热血。”
喃喃一句,隋玉不在犹豫,像一只孤单的狼,默默的背对着朝着他的荣光方向走去。
“隋玉…”
淳于晋黑亮的眸子涌上星星点点的泪,出口的是那个他一直敬做亲兄弟的人的名字,可那人再没有回头,甚至连一个简单的致意都没有。
啊,胸口好痛呢…
隋玉苦笑着抚上胸口,嘴角残存的苦涩淹没了他的冷峭,仅剩一抹薄凉。
好像有许多话还没说,淳于晋默默的将自己的右手拍上左肩,也像隋玉刚刚的样子,低垂头着,嘴上念念一阵。
待完毕,所有的一切都回归静谧,就连隋玉骑马离开的声音都越见深远,什么都没了。
“对不起…我只能这样还你了。”
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归还你曾经给予我的荣光,一辈子得无法还清你曾经给予我的情意,我们的兄弟情也许下一辈子还会延续。
对不起隋玉,一点点的我会还你一切,我会用我卑贱的命来做你的堡垒,护你一世的周全,而这一世,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的人生…不比你幸福多少。
夜浓重,薄风忽起。
苍凉的不带一丝暖意的星星落在天边的角落,微风似乎吹动了他们,笼着半个月亮的云彩渐渐散去,月牙残忍如刀,淳于晋站在这里,盯着这幅景象看了整整一夜。
当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第三十一章想起心痛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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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浑身疼痛。
苏霁瑶揉揉咯吱乱响,象是机械一般的肢体。
“小苏…小苏…”
因为太累,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的闭着,头脑因为这个称呼有一瞬间的混乱。
“霁瑶…快睁眼…”
“霁瑶…”
是谁的声音这么急切,苏霁瑶浑浑沉沉的脑袋转了又转,可身体的疼痛让她无力回应,转瞬之间又陷入了昏迷,呼吸虽沉却很稳。
“怎么又睡了?”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肥大的白袍,口上罩着白蓝色的医用口罩。
年龄较大一些的白胡子老者紧张的看着病床上苏霁瑶的动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另一位光头老者则较为平静,可眼底那丝紧张还是不由分说的泄露出来。
只听他说:“我们强行唤醒她,可能身体有些受不住吧。没关系,再等等。”
三人各有神态,苏霁瑶脑海中渐渐涌上了些惊诧,这种差异让她猛然惊醒,眼睛一下瞪大,直直的看着一处。
脸色煞白的她,因为动作太快而又一阵眩晕,努力的定了定神,恍惚的视线渐渐聚拢,她茫然的四处看看,最终颤抖的双唇,问道:“我…白师傅,光师傅。”
可不是嘛,光头老者是老光,白胡子老者是老白,而那个年轻一些的则是小张。
刚刚还在焦急等待着她醒来的几人此刻却都呆在了原地,气氛瞬间变得奇怪,小张最先反应过来,只见他一把将口罩摘掉,双脚还未反应就已经迈了上去。
“我的姑奶奶哟,你可算醒了。”
“我不是做梦吗?”苏霁瑶泪眼婆娑,眼里满满的都是不相信。
在这之前,她无数次的梦到自己回到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有研究所有爱的大家,还有她一直敬重的师傅们。
可梦醒之后,她迎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渐渐的她不敢再相信,不敢再去沉溺在那种触摸不到的幸福之中。
可今天,这次…太真实了,真实的让她害怕。
所有人的手都在向她挥动,她很想相信,不,她已经相信了。
对不起,就让我再相信一次吧。
她努力的伸出手,迎向小张因激动递过来的手。
“回来了,回来了…”
老白几乎是啜泣出声,羸弱的身躯微微颤抖,不在乎了,在晚辈面前没了形象又怎样,想到自己从小带到大的这个孩子几乎是在生死线上徘徊,他就觉得痛不欲生。
老光没有说话,可他的状态也并没有好在哪里去。
那时候真是鬼迷了心窍了,为了个竹简他让这个孩子差点丧命,后悔啊,眼看着这孩子一天天灰败下去,他能感觉到世人在戳他的脊梁骨。
被几个老家伙指着鼻子痛骂,尤其是老白,差点没给他揍一顿。打打,快打,如果能减轻他心中的罪孽也就算了,可这日子久了,这孩子小时候那精灵古怪的劲儿满脑子的乱串折磨着他。
挨不住心头的这股难熬,他连夜组织专家特地从海内外回来为这孩子会诊,最终做出一套举世瞩目的医疗方案。
现在,回来了,他的心也能好受一些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