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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捡起来递给孝珩:“二伯伯,这是你写的?”
孝珩尴尬地笑笑,结果字卷:“是啊。”
正礼挠着头:“二伯伯的字写的真好看。嗯……”他瞧着那卷字迹后面的空白,“怎么没有写完?”
孝珩把它收起来,放进之前的橱柜,又拿出一些素纸放在桌子上:“早就写完了,这一卷写不写都一样。”他坐在椅子上,把正礼抱在膝上。
正礼没听明白,很是好奇地看着孝珩。
“正礼,这一卷字二伯伯在十岁那年就写完了,而且是写的最好的一次,之后写的这些都不比那一卷好,所以写不写这些都是一样了。”
正礼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他字虽然写得不怎么样,可是好坏还是分的清楚的,就是刚才那一卷字已经算得上是绝好了,二伯伯一定是在吹牛:“我不信,二伯伯十岁就能写出这样的字?”
孝珩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拍了拍他的脑瓜:“二伯就是七八岁的时候的画都能拿出去卖钱了,整个邺城的人都知道,你还不信。”
正礼不依不挠:“那你拿出来给我瞧瞧。”
孝珩微微笑着,看着正礼:“现在那卷字不在二伯这里。”
“那在哪里?”正礼好奇,恨不得现在就看看二伯那卷惊世之作。
孝珩想了想,道:“在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手里,我见她模样可爱就送给她了。”清秀的眉眼里是盈盈的笑意,那卷三都赋,永远都在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手里……
第216章 玉颜巧笑待倾国(3)
新年刚过,周国和齐国两国修好,一派歌舞升平,除了周国公主宇文然还没有选好驸马,其它的似乎都显得那么圆满。
高纬整天都跟他新封的夫人喝的烂醉,这夫人就是之前斛律皇后身边的侍女,这种级别的本是没有什么名姓,可是陆令萱会钻空子,看出这小丫头“前途无量”,便认作了干女儿,这侍女也会顺水推舟,立马给了自己一个名字叫“穆黄花”,太后胡氏还在软禁,这陆令萱平步青云,一下子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乳娘,摇身一变成了这齐国的太姬。
延宗自打仁威的事情过后,便又消沉下来,旁人问起,便是一副忧郁的样子,说自己只想和自己的妃子生几个孩子,到时候安稳过日子,只有孝珩和长恭知道东平军在这家伙手里,时时提醒着他别作出什么大乱子。
至于正礼,跟着长恭长进不少,就是在孝珩这里可做了难,孝珩心里明白,正礼底子忒差劲,关键是也没有啥天分,好在平日里还算是用功。
两国修好之际也没有什么战乱,长恭一个人在家里闲得慌,小安瞅见他又空闲就缠着父王讲故事,可是长恭哪里会讲什么故事,往往编到一半就编不下去了……
小安对此很是嫌弃,就去找自己的娘亲,她娘亲倒是会讲故事,只不过动辄就讲到长恭他们家的故事,把长恭的痛处戳的一愣一愣的,长恭就抱过小安:“小安乖,父王给你做些好玩的。”
小安毕竟是小孩子,一听这个就开始跟着他那半个能做木匠的父王屁颠屁颠过去,在玩这一方面,长恭还是有一些孝瑜的天分的,兰陵王府的设计本来就是独具一格,他爷俩曲水流觞玩得还很是风生水起的样子……
一到春天,小安的作息规律就严格恪守春困秋乏的规律,往往睡到中午才迷迷糊糊起来。长恭就逮住这个空子,撮合子萱出去玩,美其名曰“重温旧梦”。
无奈,子萱跟她女儿一副臭德行,大早上晃也晃不醒,长恭连哄带糊弄的,两个人才算出了门。
“长恭,一大早的咱们去哪里啊?”她睡眼惺忪,“难不成还去长安?”
长恭在马上抱着她,摇摇头:“再去长安的时候,那里就得是大齐的国土了。”
子萱没说话,就皇上那一副尿德行,到时候大齐成了周国的国土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我们去哪里?”
“雅兰居院。”他看着她,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说实话,子萱刚听这个名字时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城北那个?你骗我说什么女孩子的脚只能给夫君看的那个地方?”她微微皱眉,似乎是记起了一笔陈年旧账。
长恭略有一些不满:“怎么叫我骗你,这是老规矩了,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
“什么老规矩?”她挑眉看着他,“在你们家,还有这么讲究的规矩?”
长恭也不服软:“我就不信我八叔没跟你说过这些。”
子萱白他:“你少拿他老人家出来压我。”
长恭寻思着这是子萱早上被他弄起来起床气还没有消下去,便也懒得同她争辩:“爱妃说的是,这些有什么关系,终归你还不是做了我的王妃?”他笑笑,带着她一路快马而过。
一到雅兰居院两个人就傻眼了,这里显然是已经有人打扫过了,就连门上的封条也都揭了。长恭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进去,就听得后院的方向似乎是有琴瑟的声响,两个人便过去。
就见一女子脸上蒙着轻纱,在那里翩然起舞,映着后院的桃花,仿若一只蝴蝶。
而坐在那里拨弄琴弦的男子……看得不是很真切……等等!这个调子,虞美人!子萱一个激灵,又瞧了瞧那个男子的背影,对着长恭讪讪道:“长恭,我看这里已经有主人了,就说不到这里来的,走走,咱么换一个地方。”
长恭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那里的两个人,剑眉微蹙:“子萱,你没觉得那个弹琴的有些眼熟?”
“眼熟什么啊,走了走了。”子萱拉着他,高恪这个祸害,不是走了吗?怎么那么快又见到他了,真是的。
长恭一把把她拉回来:“怪胎!”
这回子萱真是没辙了,看着长恭,有一种“你要是敢过去,我就跟你没完”的感觉。
倒是高恪,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那美人也停下跳舞,随着高恪的目光看了过来。
“呦,我还当是谁呢?王爷找我已经找到这里来了?”他挑着眉梢,朝这边走过来,很是挑衅地看了子萱一眼。
长恭瞪他,一副‘你不要没事儿挑事’的神情。
“粉袍子,你胆子倒真是大,这回再被追杀,我家女儿可不见得救得了你。”子萱看着他,也是火药味十足。
“瞧王妃这话说得,你九叔一上西天,我就万事大吉了,现在的皇上恨不得把我当成座上宾的份儿,你女儿没机会了。”他那张嘴,似乎比以前还要欠揍。
长恭摸了摸身上带着的剑:“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高恪按住他的手:“王爷别生气啊,老相识了,说笑几句,别当真,别当真……”
子萱把目光转向他身后的那个蒙着纱的美人,虽然看不清楚,可是脸庞轮廓隐约还是能看出来的,确实是一个美人,难得一见的美人。
“我说粉袍子,改口味了。”她碰了一下高恪,冲他身后的美人递了一个眼色。
高恪脸上尴尬:“那个……小怜,你先下去吧。”
那美人行了一个礼,便乖乖退下。
“王妃看样子还很是关心我?”他转过脑袋,又是一副欠揍的样子,长恭把子萱往身后扯了扯:“怪胎,你轻浮惯了没办法,可是你要是再有轻薄她的意思,小心你这一身皮囊。”
第217章 玉颜巧笑待倾国(4)
高恪就是不怕长恭说这话,转而一副又要赖在他身上的样子,长恭立马揪住他的衣领,让他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又要反过来调戏我,怪胎,你能不能长长出息。”
……
高恪打掉他的手,脸上颇有一些无聊的神色:“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他转而从旁边的温池边坐了下来,一股脑把鞋袜脱下来,甚是怡情地坐在那里泡脚。
“这话我们正要问你。”长恭转身看着他,心道这个家伙也真是的,在哪里也是阴魂不散,“这里不是贴着封条的吗?”
高恪摆着手,脸上全是不屑的表情:“就那封条,都是什么年代了,放在门上封神呢。皇上把这里送我了。”
“送你?”这回轮到子萱惊讶,你一个逃犯,现在待遇还富裕起来?
高恪知道子萱什么意思,脸上有一些尴尬:“不过这地方我也住不了许久,等公主选好了驸马,我们就回长安,你们要是喜欢,不如等我走了就启奏皇上,让它把这里送给你们两个。”
长恭赶紧摆手:“不用,我们住兰陵王府挺好的。”又转向子萱:“看来今天咱们真不该来这里,子萱,我们去别处吧。”
子萱拉住他:“等等。”眼神甚是怀疑地看了一眼长恭,“粉袍子说的选驸马是怎么回事?”
高恪在那边看着天,他就是一个闯祸精,遇上他要是不碰上什么点倒霉事才怪。
“谁知道周国打得什么鬼主意,一个公主跑到朝堂上来谈和亲,管我们什么事,走啦走啦。”长恭打着马虎眼。
子萱不依不挠,撇开长恭的手,走到高恪身边:“你们公主再不嫁就人老珠黄了,带句话,别挑挑拣拣了,差不多得了。”
高恪转过头,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她当公主惯了,不肯做小,这不是瞄着哪家王爷本事大,王妃又好欺负的下手嘛。”说着,还很是挑衅地看了长恭一眼。
“你看长恭干什么?!”她眼睛一下子变得充满敌意,似乎下一秒就能吃了高恪。
高恪凑上前来,高挺的鼻梁同子萱的脸只有咫尺的距离,这张脸,近看的时候才觉得愈发妖冶:“她喜欢你们家王爷的事,王妃不是不知道吧?”故意压低声音道。
子萱只顾着上火了,没有注意到现在同高恪的距离很是暧昧。
长恭几步过来,腾一下子拽起子萱,一脚就踹在高恪屁股上。大爷的,刚刚那一幕实在是让人恼火,这个怪胎根本就是个男女通吃:“怪胎,看在旧相识的份上,我再忍你一次,下回,我一定一刀剁了你。”
高恪揉着屁股,脚还在水里泡着,只能干吃哑巴亏,眼睁睁地瞧着长恭气呼呼地拉着子萱离开。
“高长恭!你是不是有个叔叔叫高湝啊?!哎,我说你酸劲儿怎么那么大啊!”他在后面喊,长恭听见也不理他,照样扯着子萱往外走。
高恪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的屁股,真是的就是我那归天的老爹也舍不得打我,唉!
出了雅兰居院,子萱脑袋就一直没转过弯来,长恭带着她一路回府,脸色愈发难看,她心里埋怨,就说不出门的,现在好了,遇上粉袍子就没有好事。
“长恭……”她坐在马上扯了一下长恭的衣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实话,长恭同她怄气的时候还真是屈指可数,这么大的气就更是罕见了。
长恭垂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依旧快马赶路。
小安刚刚睡醒爬起来填饱肚子,看着自己的父王和娘亲从外面回来,本来是要扑上去撒娇的,结果瞧见自己的父王脸色极差,脚步转了一个弯,就自个儿溜了。
长恭回到屋里也不说话,子萱哄他都没有用,她一生气,索性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两个人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漪莲往他们房间放了两杯茶,就小心地退出来,并且用行动告诉大家,王爷跟王妃这次闹得很不好,各自小心一些,于是,府上便出现一种诡异的“井然有序。”
屋里沉香木焚烧,袅袅冒着青烟,最后香木焚尽,香炉里那缕幽香也终于焚断。
“啪”地一声,子萱拍着桌子站起来:“酸罐子,你别在这里给我没完地摆脸色看!”
长恭被她一骂,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无端多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