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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威照常每天都跟李祖娥讲很多话,他只知道父皇好像很生气,打了二婶,至于是什么事情,他去问宫人,宫人们也说不清楚……
“仁威。”听到李祖娥叫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那里研究兵器,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愣了一下,猛地扭过头:“二婶……你终于可以说话了。”他扔下手中的那把大刀,据说是关公当年留下的那把“青龙偃月刀”……
李祖娥点点头,她撑起身子,没想到,谁也没想到,她还是活了下来:“仁威,婶婶今天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婶婶你说。”他赶紧坐过来,神色严肃地看着李祖娥。
“你常去安德王府吧?”她的脸色还有一些苍白,看着仁威问道。
仁威点头。
“你去告诉延宗,就说婶婶现在不想呆在皇宫,让他晚上在千秋门外等着,把婶婶带走,其它的,什么都不要说。”她拉着仁威的衣袖嘱咐道,“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仁威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迟疑,接着就点点头,拍着胸脯向李祖娥保证,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天黑之前他就会回来,接应她跟延宗哥哥碰面。
结果延宗一听仁威的话,就知道李祖娥出事了,追问仁威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仁威经不住延宗再三追问,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延宗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一听她二婶被打成那个样子,心里就是一阵无名火,提了刀就是一副要到皇宫拼命的样子,幸好李氏把他拉住,让他先冷静:“仁威不是说四哥当时也看到了吗?你先去四哥府上,仁威年纪小,好多事情说不清楚,不如先去问问四哥,到时候你们在一起商量着来也好。”
延宗听了,也是觉得有道理,便让仁威先回去,告诉他晚上的时候只管把二婶带出千秋门就是了,不管发生什么,他晚上一定会到千秋门接应他们的。
就从那天长恭衣衫上沾着血迹回来,子萱就猜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她试着打探,可是长恭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字不提。她便不再多问什么。
延宗来找长恭的时候,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子萱知道大约是跟三个月前的事情有关,便避开,只留他们兄弟在凉亭里。
不待延宗问,长恭已经开口:“是因为二婶的事情吧。”他白皙的面庞上浮现出几分疲惫的神色,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也是暗淡,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火红的枫叶随着秋风飘进凉亭,有那么几片飘落在他的身上,映着他白皙的肤色,反而显出几分妖冶。
“二婶到底怎么了。”延宗站在那里,看着他。
长恭并不避讳,将之前李祖娥跟九叔的事情同延宗说了一遍,他的语气都是那么平淡,好像是讲一个话本里的故事一般。
延宗一边听着,一边默默流泪,最后,他吸了一下鼻子:“仁威刚才来找我,说二婶想离开皇宫,今晚在千秋门外等着我。”
长恭点头,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我和你一同去。”
……
秋风起,带着些许凉意,吹落枝头一枝的残叶。
那辆马车越来越远,仁威一直看着他们走的很远很远,才放心回去。千秋门的城楼之上,站着一个瘦高的身影,他穿了一件玄色的长袍,眼睛有几分模糊。
凤眼低垂,细白的手指无力地搭在城楼的石壁上,他望着已经看不到的马车,薄唇微微有些发抖,良久,他扬起下巴:“对不起……”那声音那么飘渺,飘渺到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说的,到底对谁说的……
三个人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只有在上车的时候,李祖娥对延宗说了一句,去妙胜寺——邺城最大的寺院。
长恭和延宗都知道李祖娥想出家,却很是默契地没有阻止。马蹄踏碎了一路的落叶,夜里的秋风总是悲戚而萧索,马车上两个少年脸上的神情都是寡淡。
李祖娥一直是一副淡薄的样子,夜风吹起她的长发,有一缕粘在额角,映着凉凉的月光,便让人不由感慨美人薄命的宿命。
两个人一路送她进了妙胜寺,临别时李祖娥只是同他们道谢,并没有说其它什么。
“二婶!”她转身,延宗叫住她,“你要好好活下去。”声音里竟不由带了几分哭腔,这个孩子,长大了,怎么反倒是爱哭起来。
她只是微微侧了侧脸:“这里清静,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毕竟,这条命……不只是我自己的。”她顿了顿,“长恭,谢谢你们。”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她的身影,蓦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这一生,总算是摆脱了那个地方,多少不情愿,多少富贵荣辱,从今以后再也与她无缘,这样的结果,也好。
青丝一丝丝落地,就如同往昔的种种,一并随着这些归去,人如果真的有来生,不求倾国倾城,不求荣华富贵,只愿寻常巷陌,一世安稳……
延宗和长恭走的时后,遇上妙胜寺里的尼姑,本来也是寻常的事情,延宗却一把拉住长恭,让他去瞧那人。
月光映着树丛的疏影,实在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觉得很是漂亮的一个女子,只看一个侧影,绝对不会输给二婶。她似乎察觉到什么,也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一时间,她同长恭神色都是微微怔了一下。
那女尼也有一双含水桃花目,虽然没有脂粉修饰,却也真是绝色。
第165章 新人笑语怨秋风(34)
随即,那女尼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长恭也回过神来,心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这尼姑庵里的女子都是这么好看。”延宗在他身旁小声嘟囔。长恭看着那个女尼远去的身影,喃喃道:“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个苦命人?”
……
第二天,太原王高绍德的尸首便运回了太原,时人对他的死众说纷纭,只是谈起文宣皇后的时候,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更多的人认为,太原王出事的时候,她也跟着死了。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反正自大老高家做了天下,这种同室操戈的事情一直就没断过,百姓仿佛对这种事情都失去了谈论的兴趣,想比之下,倒是另一件事,更勾起他们的乐子——兰陵王府多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除了长恭和子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连漪莲也不清楚,心里还暗暗感慨男人果真是靠不住的,苦命的郡主啊,还很是莫名其妙地到高淯坟上烧了纸哭诉了一番,子萱知道后,甚是觉得尴尬。
素画挺着个大肚子,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之前她还同小安玩,结果漪莲神经敏感,这素画看起来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声不响地就抢了王爷,万一再有其他什么心思,这个王府岂不是都危险了,便将小安看得紧:“你父王都让别人抢去了,你自己老实一些,免得你娘亲伤心。”
小安郑重其事地点头:“小安,老实。”
快要入冬的时候,素画呆在府上闲得无聊,便想着给孩子做一些小的衣物,结果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就是拿着东西不会,便索性扔到那里想着自己出去逛逛。
兰陵王府这个时候有一种特别的美,万物虽是萧索,枯木的枝干千姿百态,竟然显出一种孤傲之美。她听说过,这里原来是襄城王府,心里不禁暗自感慨,这襄城王爷,到底得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啊。
经过揽月阁的时候,恰巧看到长恭一个人在上面,便走过去,只见他斜靠在栏杆上,目光放远,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王爷。”素画上前,勉强欠了欠身子。
小安这才从石桌下面爬出来,轱辘这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声不响地蹭歪到他父王怀里。
“哦,素画,你找我什么事?”他转过头,淡淡道。
“没有什么,就是想跟王爷说声谢谢的……”她低头,“我知道,这个样子,给王爷……”
长恭笑笑,摆了摆手:“你不要在意,外面那些寻常百姓闲下来,难免喜欢说些闲话。”
“我并不在意,只是知道王爷对王妃用情之深,之前已经造成一些误会,如今我这副样子,是怕给你们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依旧把头埋得低低的,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姿态。
“难不成你要我们把你送回皇宫去?”长恭看着她,一双眼睛是那样和善,“能分开我们的,只能是我们自己,你就安心呆在兰陵王府,把孩子生下来,相对于那些,我们都安安稳稳的才是重要。”
素画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意,这个乱世,所有的人都在比狠,谁还有闲心去顾及一个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人的性命安危?
“天气凉一些了,多呆在屋里吧,毕竟,你是有了身孕的。”他笑笑,柔和的桃花眼里一下子有了光彩,“走,小安,看看你那懒娘亲睡醒了没有。”
她点点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妃,真是羡慕你啊。
孝琬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当着孝珩的面把长恭数落了一番:“不是我说,二哥,你说这四弟也忒不像话了,之前我知道他跟那个美人发生了不明朗的关系,当时正礼跟我学舌,说是四叔喝醉了,你看看,现在这美人又有了孩子,哎呦,我可怜的子萱妹妹啊。”他絮絮叨叨,像是上了年纪的人一般。
孝珩找他来可不是听他叨叨这些事情的:“老三,你是不是真的有造反的想法?”头一次,他问的话这么直白。
孝琬刚刚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一听孝珩这话,脸上不由一僵:“二哥,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么大逆不道的是事情,我怎么会……”他舔了舔嘴巴,明显有一些心虚,“是长恭说的对不对?”
孝珩放下茶盏:“长恭也知道?看来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老实。”说着,就将一封密信扔在桌子上。
等孝琬看完,他才盯着他说道:“我平日里给了皇上身边管理条陈的人不少好处,这才把这封密信压了下来,你知道,这东西要是落到九叔手上,会是什么结果。”
他又将那封信拿过来,放在蜡烛上看着它一点点燃尽:“孝琬,不管你以前有什么想法,现在都收起来,写密信的人我已经查到了,杀了这个人易如反掌,但是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不会一直这么好运气。”
孝琬皱着眉不说话,他自认为自己事事布置地周到,可是二哥四弟接连来跟他说这件事,就说明自己真的很是疏忽大意,又不愿兄弟们再为这件事情牵扯进来。那张面庞上忽而有了明朗的笑意:“二哥,我之前确实是有过想法,不过后来四弟来找我,还挨了他一顿打,这事情也就算了,这个人,纯属是造谣,造谣……”
孝珩看他嘻嘻哈哈的样子,便也觉得他是没有事情了,孝琬向来是脸上藏不住事情的人,从小便是:“那就好,孝琬,我们兄弟,真的不能再出事了。”
孝琬依旧笑嘻嘻:“二哥,我知道,我知道……”他挠挠头,“前些日子,因为和士开的事……”
“过去的就过去了,提他干什么。”孝珩打住他的话,不愿让他为难,“对了,你刚才同我说长恭和那个美人,怎么了?”他转移了话题,尽量不再触碰彼此都不愿提起的事情。
孝琬一下子来了精神:“二哥,刚刚你还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怎么样?”他的眼睛里立马充满了一股八卦的味道,“那个美人现在整天挺着个大肚子,说是都快生了。”
“你瞧见的?”孝珩侧目,有些嫌弃地看着他。
“整个邺城都瞧见了!”对于孝珩对自己的怀疑,他似乎很是不满。
只见孝珩真的有那么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