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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的时候,就具备了最重要的依据:杀人动机。”
陈海柳点点头,的确,面对哥哥如此欺辱逼迫,即便孟建云再老实,也难免会产生愤恨之心,在失去自控能力的情况下,将对方打死,这是说得通的。不过她很快有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孟建云是失控情况下做的案,那应该是可以减刑或者免刑的啊。”
张奕飞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如果能证明他的精神当时的确失控的话,是可以的。可惜我们无法证明。没有人看到孟少强对孟建云使用了迷魂药,也没有人知道那些迷魂药到底能对一个人成年男子产生多大的效果,所谓完全失忆,只是孟建云的一面之辞。也许我们可以相信,但在法庭上,却无法作为证据使用。”
“是这样……”陈海柳开始默不作声地端详着自己的笔记本,案发前后的情况她都已经了解,现在她需要一些分析和思考的时间。
大约三四分钟后,她把笔记本合上:“好了,我说说我的想法吧。”
张大伟叔侄俩很认真地准备洗耳恭听。
“首先,最大的疑点,就是那具尸体。由于死者脸部被毁容,而唯一的在场者孟建云又失去了神智,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死者并不是孟少强本人。这有可能是一桩栽赃陷害的阴谋。说到这里,我有一点不解:面对这样一具尸体,警方没有做科学的身份鉴定吗?”
张奕飞摇摇头:“确实没有做,因外这个疑点虽然明显,但也很容易被推翻。”
“怎么推翻?”陈海柳睁大眼睛看着对方。
“因为孟少强消失了。如果他不是死者,那他去了哪里了?那幢小楼的四周全都有监控设备,而且张先生……对不起,就是我叔叔,他们当时都守在楼门口,所以即使孟少强找到一个死人替身,他也出不了这幢楼。而警察到来后,对小楼的每间屋子都进行了搜查和寻访,孟少强也绝没有躲藏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必要怀疑死者是其他人吗?”
陈海柳愣了片刻,然后她苦笑了一下:“如果确实是这样,那毫无疑问,那具尸体应该就是孟少强了。这桩案子虽然有一些疑点,但却可以一一推翻,孟建云的获罪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无可辩驳的。”
“不!”张大伟忽然严肃地说道,“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正是这个疑点让我深信,这件事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疑点?”陈海柳看着对方言之凿凿的样子,不禁有些困惑,难道真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自己疏漏了吗?
“孟建云杀死了孟少强,这就是最大的疑点。”张大伟略顿了片刻,然后郑重其事地解释说,“我对孟少强太了解了,十个孟建云也杀不了他,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这俩人虽然是同胞兄弟,但是性格、心机、阅历实在相差得太多。孟少强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这是绝不可能的。”
陈海柳没有说话,她看看张大伟,又看看张奕飞,神情显得有些尴尬。
“我明白你的感觉,这个疑点从法律角度来说,的确是太牵强了,但是——”张奕飞迎着陈海柳的目光,很认真地说道,“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相信一个长者看人的直觉。”
“等等等等……”陈海柳的眼睛忽然一亮,“既然你们这么说,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孟少强确实是死了,但是杀死他的人却并不是孟建云。”
张奕飞眯起眼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是这个意思?”
“不错!从现在的情况看,孟氏兄弟都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怀疑,另有第三人策划并实施了这起阴谋,并达到了一箭双雕的效果。”
“那你认为这个人可能是谁?”张奕飞对陈海柳的推测似乎越来越感兴趣了。
“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孟少强的新婚妻子。”陈海柳翻看笔记本,很快找到了那个名字:“于婷。”
张大伟的目光蓦地扫了过来:“说说你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她是既得利益者。根据遗嘱第二条,因为孟建云伤害了孟少强,所以前者失去了遗产继承权,所有的遗产将由孟少强获得;然而孟少强在这次事件中又死去了,根据遗嘱第三条,则所有的遗产将由孟少强的继承人获得,这个人正是于婷。”
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寂,三个人似乎都在沿着陈海柳给出的思路往下思考。片刻之后,张大伟首先摇了摇头,反驳道:“我无法接受这个猜测。于婷和孟少强的感情非常好,她对于孟少强,不仅仅是爱慕,还夹杂着迷恋、崇拜甚至是畏惧的情绪,无法想象,她会对孟少强下毒手;更何况事情发生时,于婷一直和我们在门外等待,也不具备作案的条件。”
“人是会变的,尤其是面临巨额财产的诱惑。”陈海柳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至于作案条件,我的想法恰好和你想反:我觉得想要策划类似的阴谋,没有人比于婷更有条件了。”
张奕飞挑了挑眉头:“怎么讲?”
“首先我认为,在孟少强离开家族近一年的时间内,虽然你们无法和他联系,但他在家族中一定是有眼线的,他能够及时得到孟国富死亡的消息已经印证了这一点。而这个眼线十有八九就是于婷,我想这也是他没有把新婚妻子一同带走的原因吧?所以于婷是知道孟少强所有的行踪和计划的,她完全有能力根据丈夫的计划,制定出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阴谋。她有时间进行充分的准备,而具体到实施的时候,只需要在楼内事先安排好一个同谋者就可以了。”
“从逻辑上来说,可以讲得通。”张奕飞对陈海柳的这番分析表示了谨慎的赞同。
“那我们【‘文】就不该【‘人】轻易放【‘书】弃这条【‘屋】思路。这个于婷现在在哪里?我很想见见她。”
“嗯。”张大伟踌躇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好吧,你可以顺着这条路去查一查。自从出事之后,于婷就搬出去住了。对于一个新婚丧偶的女子来说,这样的逃避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你想找他,我可以把地址给你。”
“叔叔。”张奕飞插话,“就让我陪陈小姐一块去吧。”
张大伟点点头:“也好。”
陈海柳冲张奕飞笑了笑,以示谢意,然后她又对张大伟说道:“张先生,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完成。”
“你说吧。”
“我需要在十二月二十五日,也就是案发当天,曾在度假村那幢小楼中入住过的所有客人的名单和详细资料。”
张大伟“嗯”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会派人找到这些资料,并且帮你分析好,如果这里面的人可能和于婷有联系的,我们一定不会漏过去。”
“这样最好了。”陈海柳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招呼张奕飞,“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张奕飞笑着应到:“陈小姐不但思维清晰敏锐,而且雷厉风行,跟你一起合作,确实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说话间,两人向张大伟道了别,然后快步走出别墅,钻入了屋外凛冽的寒风中。
※※※
从孟家别墅搬出之后,于婷在虹门大酒店长包了一个房间。这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其豪华程度在龙州市算得上是顶级的。按照张大伟的指点,陈海柳二人找到了于婷所住的8208房间。陈海柳当仁不让地走上前,按响了门铃,张奕飞退立在她的身后,看上去倒像是个小跟班一样。
房门很快被打开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出现在两人眼前,这女子自然就是于婷了。身为龙州首富家族的大少奶奶,她不仅是个十足的美人,而且身姿挺拔,天生带有一种冷艳和高贵的气质。陈海柳虽然自认也算美女,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却难免有些自惭了,女人的天性使她禁不住愣了一下,神情间竟出现了少见的拘谨。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于婷首先开了口,同时她用审视的目光来回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陈海柳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恢复了神采,她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是《龙州周末报》的记者,我想和你谈一谈,不知道是否方便?”
于婷接过名片扫了一眼,然后她看向陈海柳的身后,蹙眉问道:“这位是?”
张奕飞略一探身,自我介绍说:“我是张大伟先生的侄子。我叔叔受嘱托处理孟国富先生的遗产事宜,可是最近变故太多,叔叔有些疲于应付,所以把我叫过来帮忙的。”
“哦?”于婷用警惕的目光审视着张奕飞。
张奕飞微微一笑,神情非常坦然。
“对不起……我们可以进去说吗?”陈海柳对已方目前的境地有些尴尬,她试图扭转一下这种气氛。
“不。你们不是警察,我没有义务应付你们。”于婷冷冷地答了一句。略为沉默之后,她又补充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我也知道,现在有很多人都在盯着我。哼,那亿万的财产,我能猜出人们会怎么想……但是,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
于婷后面的话显然带着些松口的迹象,陈海柳立刻敏锐地把话语跟了上去:“那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现在还不行。”于婷看着陈海柳,忽然话锋一转,“除非你们能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于婷踌躇了片刻,看得出心中有些犹豫,不过她最终还是把那个条件提了出来:“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和孟建云见面,单独见面。”
和孟建云单独见面?陈海柳一愣,然后她摇摇头:“见面应该不难,但孟建云现在是死囚,会见都是有规定的。你们俩单独见面恐怕做不到。”
“你是一个记者,你去想办法。等你安排好这件事情之后,再来找我吧。”说完这些话,于婷冷冷地抛出一句“再见”,也不待陈海柳回答,便自顾自关上了房门。她关门时的力道很大,门外二人能明显地感觉到屋内的风扑到了自己脸上。
陈海柳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陈小姐,我们走吧。她现在这个样子,是肯定不会再理我们的。”张奕飞苦笑着劝解。
陈海柳回过头,眼中却闪着一丝亮光:“你闻到没有,刚才屋内的味道?”
“是香水味吧?”张奕飞一边说,一边又吸了两下鼻子,那香味带着浓郁且神秘的东方气质,闻起来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舒适感觉。
“Bijan香水,由名牌服装设计师Bijan调制,是世界上最为名贵的香水品种。”陈海柳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怎么了?”张奕飞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对于婷使用的香水产生了关注,想要问个究竟时,陈海柳却不回答,一边转身离去,一边说:“我们先走吧,一会再告诉你。”
张奕飞只好把疑问先藏在脑子里,等俩人进了电梯后,这才又问道:“刚才的香水味道,到底意味着什么?”
陈海柳从手包里拿出一封信札递给张奕飞:“你看看这个。”
那是陈海柳今天早晨收到的匿名信,不仅信的内容都是用电脑打印出的,信封上的收信人等等也都是剪贴上去的打印稿。
张奕飞立刻明白了陈海柳的意思,他接过信,凑到鼻子前深深一嗅,果然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幽香。
“不错,就是刚才那种香水的味道。”张奕飞沉吟道,“所以你怀疑这封信就是于婷发出的?”
“能使用这种香水的女人不会很多。而且发信者如此刻意隐藏自己的笔迹,那她应该是和孟氏家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