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虺文忠道:“只要他老人家发一句话,说我此事做得不对,文忠情愿自裁!”
肖清芳道:“好!这话可是你说的!”
虺文忠道:“在下语出如山,绝不食言而肥!”
肖清芳嘿黑一声冷笑:“你现在转过身去看看,背后的人是谁?”
虺文忠转过身,袁天罡正站在他的身后。虺文忠登时惊呆了。
袁天罡望着他道:“怎么,不认识了?”
虺文忠的嘴唇颤抖着,双膝跪倒:“老主人!您、您回来了?”说着,泪水滚滚而下。
袁天罡伸出手,将他扶起来:“文忠啊,起来吧。”
虺文忠站起来,一把抓住袁天罡的手激动地道:“老主人,您、您是怎么回来的?”
袁天罡笑了笑:“这一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虺文忠愣住了。袁天罡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刚刚所说的话我也听明白了。文忠,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然而,在关键时刻心慈手软,放走了我们最大的敌人,这就意味着背叛!”
他的口气非常严厉,虺文忠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面前的袁天罡。
袁天罡道:“你是‘蛇灵’的元宿,难道连这一点也不明白?组织中的所有人都是深受武逆迫害,走投无路,才投奔了‘蛇灵’,因此,武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在这件事的面前都是说不通的!”
虺文忠道:“可、可太子复国的大事,难道我们就不管不顾?”
袁天罡道:“太子懦弱无能,难为天下之主。你想一想,扶起这样一位皇帝,难道就会天下承平,民生安乐?”
虺文忠惊呆了:“老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天罡道:“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替李家的皇帝卖命,什么恢复李唐神器也不要再提起!‘蛇灵’要建立自己的朝廷,建立自己的天下!”
虺文忠一闻此言,霎时惊得连退两步:“什么?建立自己的天下?”
袁天罡道:“不错。”
虺文忠倒抽了一口冷气:“老主人,这可是违背了您的初衷啊!”
袁天罡道:“时过境迁,初衷也不是不能更改。文忠,此次白马寺中之事,你虽身犯大过,但念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就不予追究了。今后这样的事,绝不能再发生!”
虺文忠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袁天罡道:“你是‘蛇灵’六大蛇首之魁,今后要忠心辅佐,绝不可再生异心。还不向清芳道歉。”
虺文忠沉默着,岿然不动。袁天罡厉声道:“文忠,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虺文忠霍地抬起头来:“老主人,恕文忠不能从命!”
袁天罡愣住了:“你说什么?”
虺文忠朗声道:“文忠身为李姓宗嗣,怎能协同组织毁灭大唐神器,篡我李氏江山!这、这岂不是卖身投敌、助纣为虐,与禽兽何异!文忠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有何面目去见我含冤而死的父母!”
袁天罡怒道:“你……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虺文忠双膝跪倒:“老主人,你对文忠有养育之恩,文忠万死难报。然而,大是大非面前,恕文忠不能苟从,文忠情愿以死相谢!”
袁天罡重重地哼了一声:“好一个李家的子孙!以死相谢,好啊,那你就自裁吧!”
“当啷”一声,一柄匕首扔在了虺文忠面前。他颤抖着抬起头来,袁天罡冷冷地望着他。虺文忠狠狠地一咬牙,抓起地上的匕首:“老主人,文忠去了!”
袁天罡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虺文忠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一头叩了下去,而后缓缓抬起头来。猛地,他的身体一震,目光停留在袁天罡的一双脚上。脚上穿着八搭麻鞋,露出了里面的白袜,五根脚趾赫然在目。虺文忠腾地抬起头来,眼中精光大炽:“你是——?”
袁天罡道:“怎么?”
虺文忠眼中的精光渐敛:“啊,没什么,没什么……”
李元芳再探大杨山(3)
猛地,他的身体闪电般跃了起来,“仓”的一声龙吟,钢刀出匣,寒光一闪直奔袁天罡胸前劈来。袁天罡毫无防备,腾身纵跃,“嚓!”身上的白袍被钢刀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他一声大喝:“动手!”
肖清芳狠狠地一挥手。竹亭下面发出“轰隆”一声巨响,亭子飞快地向下陷去,虺文忠双脚点地,腾身而起跃出亭外。他的脚还没站稳,地面上沙土翻动,数十名杀手从土里疾跃而出。寒光霍霍,钢刀扑面而来。虺文忠身体平地拔起,空中调头,掌中钢刀幻成一片光雾,刹那之间,冲在前面的几名黑衣人嚎叫着飞了出去。其他的黑衣人们胆怯地向后退着。
袁天罡厉声高喝:“众人上前,诛杀叛逆!”肖清芳也喊道:“上,给我上,杀了他!”
黑衣人们一拥上前,虺文忠刀如闪电,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黑衣杀手们碰着便死,挨着就亡,转眼间,便如刀下的麦子一般,倒下了一大片。
忽然平地里一声唿哨,虺文忠身后寒光猛闪;他飞快地转过身来,短剑已到胸前。虺文忠的钢刀连转挂住短剑,狠狠地向外一搪,“仓”的一声,偷袭之人的身体,被刀锋带得连转两圈,横飘出去,轻轻地落在了地上。这是一个身着红衫的蒙面人。
肖清芳厉声高喝:“血灵,杀了这个无耻的叛徒!”
虺文忠冷冷地道:“你就是血灵?”
血灵咬着牙哼了一声。虺文忠道:“你们知道吗,站在你们……”
袁天罡赶忙一声怒吼,打断了虺文忠的话:“动手!”
血灵身形一纵,猱身而上,掌中短剑如毒蛇吐信般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向虺文忠的咽喉刺来。虺文忠掌中钢刀一摆,眼见二人就要碰到一处,忽然血灵的身体竟然一分为二,前面一个刺向虺文忠的咽喉,后面的那个腾身而起,跃过虺文忠的头顶,反手一剑向其后心刺来。
虺文忠大惊,他错步拧身飞快地转动,躲开了刺向咽喉的一剑,却没能完全避开背后一剑。“嚓”!短剑在他的手臂上划开了一条深深的伤口,鲜血登时溢出。虺文忠一声大喝,连退两步。
肖清芳得意地大笑:“虺文忠,没想到吧,血灵其实是两个人。这招移形换影是她们从小到大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练成的,没有人能够识破。”
虺文忠一声冷笑:“雕虫小技而已!”说着,他纵身一跃。突然脑子一片晕眩,他的身体晃动着,脚下踉跄了两步。
肖清芳哈哈大笑:“可笑你还在做困兽之斗,血灵的刀上,涂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虺文忠竭力稳住身子。肖清芳冷冷地道:“杀了他!挖出他的心,祭奠总坛!”袁天罡也喝道:“给我上!”
血灵掌中的短剑一紧,徐徐向虺文忠走来。虺文忠的身体晃动起来,血灵来到他的面前,短剑平举,对准了他的咽喉。就在这刹那间,虺文忠手中寒光一闪,血灵身体带着一股血箭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身后的另一个血灵扑上来,抱起倒地的那个,连声呼喊。虺文忠的身体连连晃动。肖清芳厉声喝道:“众人上前,诛杀叛徒!”
黑衣人一拥上前。虺文忠拼着残存的功力,猛地向上一跃,身体高高纵起,双脚在山崖上连踏,左手闪电般挥出,“砰”的一声,一股白烟腾起,霎时间便弥漫了竹亭的四周。虺文忠不见了踪影。
肖清芳厉声喝道:“给我追,一定要杀死他!”
月光静静地铺进庙中,四周一片寂静。正堂里,李元芳盘膝而坐,双目微合。如燕躺在他的身旁,已经睡熟。忽然,远远的传来一阵叫喊声。李元芳猛地睁开眼睛。喊声越来越近,似乎朝庙门的方向而来。
如燕翻身坐起:“元芳,有动静!”
李元芳点了点头,轻轻嘘了一声。
如燕压低声音道:“是小梅吧?”李元芳摇摇头。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奔进了庙中。李元芳飞快地站起身,一拉如燕:“走!”二人纵身而起,跃上了房梁。
李元芳再探大杨山(4)
正堂外响起一阵散乱的脚步声,虺文忠跌跌撞撞地奔进来,一头扑在神龛前,大口喘着粗气。忽然他喉头“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黑血。
房梁上,如燕小声问是谁,元芳摇摇头。
如燕道:“好像是被人追杀。”元芳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如燕问:“要不要下去救人?”元芳轻声道:“再看看。”
话音未落,“砰砰”几声大响,十几名黑衣人从窗口跃进正堂,将虺文忠围了起来。紧接着,堂外脚步声杂沓而起,肖清芳率一众杀手走进来。
房梁上的如燕猛吃一惊,目光望向李元芳。李元芳一动不动,静静地盯着下面。
肖清芳走到虺文忠面前冷冷地道:“你的藏身之术不是很精到吗?怎么,不用了?”
虺元芳拼命挣扎着想站直身体,然而他的双腿不停地晃动着,嘴一张,又是一口黑血狂喷出来。肖清芳皱了皱眉,摇摇头:“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闪灵竟会落到这步田地!”
房梁上,元芳一听是虺文忠,不禁一惊,目光望向如燕;如燕悄悄地做了个口形:“救他。”李元芳点了点头。
肖清芳道:“虺文忠啊虺文忠,老主人给了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从今后死心塌地地效忠组织,就既往不咎。可谁料想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真是自取灭亡!事到如今,就不要怪大姐心狠了!”
虺文忠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们不、不会有好、好下场的……”
肖清芳一声冷笑,阴森森地说道:“只可惜你是看不到了。好了,到那边去见你的列祖列宗吧!”说着,她一伸手拔出腰间的短剑,猛地向虺文忠咽喉刺来。
“当”!肖清芳掌中的短剑竟脱手飞了出去,“铎”的一声钉在正堂的立柱上。众人发出一声惊呼。肖清芳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肖将军,别来无恙啊。”
肖清芳猛吃一惊,抬起头来,眼前一花,一个人站在面前,正是李元芳。
肖清芳登时惊呆了:“李元芳!是、是你!”
李元芳讥讽道:“不错。真是难得,肖将军竟还能认得在下。”
肖清芳的脸色变了,她缓缓退后两步,冷笑道:“自崇州一别,已经两年了,你们可真是锲而不舍呀!”
李元芳笑了笑:“慨当以慷,誓灭‘蛇灵’,这是我们的宗旨。这一点,肖将军心里应该最清楚。”
肖清芳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李元芳,这大杨山中可不是崇州,更不是洛阳,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是步步杀机。你进得来,恐怕就出不去了!”
李元芳一声长笑:“肖将军,元芳有个想法,不知你是否想听一听?”
肖清芳冷笑一声:“当然。”
李元芳的双目放射出寒光,一字一顿地道:“把这座小庙,变成你的坟墓!”
肖清芳发出一阵怪笑:“哦,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能够做到。”
李元芳笑了。肖清芳只觉眼前忽然一花,寒光扑面,李元芳已到面前,肖清芳纵身后跃,已经来不及。“当”!元芳掌中的钢刀重重地劈在肖清芳的前胸,肖清芳一声惨叫,身体如纸鹞一般飞出殿外,重重地摔在地上。两旁的黑衣人狂呼着围上来。李元芳掌中刀化作一片寒雾,眨眼之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