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狄公愣住了:“我说的是李楷固。”
吴大憨点头:“土匪就是李楷固!”
狄公笑了:“啊,对了,那些土匪除了喊李楷固来了,还说了些什么?”
吴大憨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没跟我说。”
狄公站起来,微笑道:“大憨呀,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们吧。我肯定能够保护你。”
吴大憨半信半疑:“真的?”狄公点点头。
狄公回到堂屋,曾泰问:“大人,这吴大憨所说,正好印证了您上午接到的那份公文,公文中说,李楷固叛乱后,退出崇州,逃进了贺兰山中。”
狄公静静地思索着,良久,他摇摇头。曾泰道:“恩师,您认为不是李楷固?”
狄公笑了:“曾泰呀,对事情的判断没有非是即否那么简单,否则,还需要分析、推理吗?”
曾泰大惑不解:“那您的意思是……”
狄公道:“在一般情况下,土匪洗劫乡村镇甸,只有两种原因,第一是为了筹集钱粮;如果是这种情况,就根本没有必要杀人。”
曾泰道:“却是为何?”
狄公道:“土匪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一切日常开销、军需来源,都要靠掠夺附近的村镇所得。如果把人都杀光了,将村镇都烧做了白地,那么,他们去抢谁呢?这叫竭泽而渔呀,真正的土匪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曾泰点点头:“有道理。恩师,您刚刚说有两种原因,这第二种?”
狄公道:“第二种原因,就是土匪与这东柳林镇上的人有宿仇,这才会导致他们突袭镇甸,滥杀无辜。”
曾泰连连点头:“对,对呀。咳,不对……”
狄公微笑着望着他:“说说看。”
曾泰道:“李楷固是几天前才退进贺兰山的,怎么可能马上就与这里的老百姓结下冤仇,这说不过去。”
狄公笑了:“说得好。还有一点,李楷固是从崇州城退进深山,根本不用经过东柳林镇,他怎么会与这里的百姓结仇?”
曾泰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狄公道:“好,我们再退一步,即使李楷固真的与这里的百姓有宿仇,即使真的是李楷固率兵杀死了镇上所有的人,那他又何必将死尸的头颅斩去?”
曾泰倒抽了一口凉气,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狄公道:“最后一个疑点,如果此事真是李楷固所为,他何必要让军卒在杀人之前高喊‘李楷固来了’?”
曾泰道:“也许,他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人是他杀的。”
狄公问:“为什么?”
曾泰道:“这……会不会是要向朝廷示威?”
李元芳勇斗众杀手(8)
狄公笑了:“他杀光了全镇的人。如果不是吴大憨受伤后混在死人堆中,侥幸活了下来,那么,又有谁知道人是他杀的?他又在向谁示威呢?”
曾泰道:“不错,这样做确实是有违常理,不合乎逻辑。”
狄公点点头。曾泰道:“恩师,那您说这是谁干的?”
狄公摇头:“还是那句话,事物总有不可知的一面,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也许这就是李楷固所为;也许,这内中另有缘由。曾泰,你立刻用飞鸽传书给大将军权善才,命他暗中派遣一支斥候兵从田齐县出发,潜入贺兰山中查察此事!”
曾泰道:“是,我马上去办。”
狄公道:“还有,命他的大军暂时不要开拔,留在田齐县等我。”
曾泰应声“是!”说着,他冲狄春使了个眼色,微笑道:“怎么样,鸽子派上用场了!”
狄春也笑了,二人快步走出门去。狄公深吸了一口气,徐徐踱了起来。外面忽然响起狄春惊慌的喊叫:“老爷!老爷!”
狄公吃了一惊,快步走出堂屋。狄春、曾泰目瞪口呆地站在院子里的磨盘旁边。见狄公走来,狄春结结巴巴地道:“老、老爷,鸽、鸽子不见了!”
狄公一愣,目光向磨盘上望去,果然,磨盘上的竹笼里空空如也,笼门大敞着。狄公惊呆了。
曾泰焦急地道:“狄春,是不是你刚刚喂完食,忘记关笼门了?”
狄春委屈地道:“我记得清清楚楚,把门关好了的呀!”
曾泰道:“那、那这鸽子怎么不见了?”
狄春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我哪知道啊!”
狄公的目光四下搜索着。正房里,吴大憨依然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狄公突然一声大喝:“张环、李朗!”
二人应声冲了进来。狄公问道:“刚才有谁进过院子?”
二人摇摇头:“卑职等一直在门前守候,没有人进来!”
狄公略一沉吟而后道:“曾泰,你写好书信后交与张环。张环骑快马连夜赶到田齐县,将书信交与权大将军!”
二人齐声答“是”,分头行动。
狄春委屈地道:“老爷,我明明是……”
狄公一摆手打断他,继续在院中踱起来。忽然,正堂里,吴大憨跳起身来笑道:“假的,假的!”狄公一愣,目光望向正堂。吴大憨仍然手指窗扇:“假的,你是假的 !”
狄春赶忙跑进屋里:“大憨,不要闹了,先生在想事呢!”
吴大憨傻笑着被狄春推到了一旁。狄公收回目光,猛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道:“不好!”
再说权善才大将军行辕内,一骑马飞驰而来,一员副将翻身跳下马来,急匆匆地向帅帐走去。帐内,权善才正坐在帅案后翻阅着兵书。副将大步走进来报道:“大将军,出奇事了!”
权善才一愣:“什么奇事?”
副将道:“您给狄大帅的四只信鸽飞回来三只!”
权善才猛吃一惊,霍地站起身来:“是不是出事了?”
副将摇摇头:“三只鸽子的脚上都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权善才莫名其妙:“什么?”
副将道:“大将军,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权善才抬起头来:“四只信鸽回来了三只,那还有一只呢?”
与此同时,山道上,红衣女郎苏显儿狂鞭坐骑,一众黑衣人飞驰在山道上,马蹄声踏碎了山谷中的寂静。道旁长草中,两双眼睛静静地盯着这队黑衣人。正是李元芳和如燕。马队飞驰而过。如燕轻声道:“他们怎么改变方向了?”李元芳摇了摇头。如燕问:“还继续跟下去吗?”李元芳果断地道:“跟上!”
东柳林镇的坊门静静地矗立在月光下。暗夜中响起了一阵细碎的马蹄声,红衣女郎显儿率一众黑衣人来到坊门前,显儿一摆手,一众下属马上勒住坐骑。显儿用极低的声音道:“下马!”黑衣人们悄无声息地跳下坐骑。显儿双手连挥,众人展开轻功,向街道飞奔而去。
李元芳勇斗众杀手(9)
显儿红巾蒙面,率领黑衣人飞快地驰过街道,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正是狄公一行的下榻之处。
门前空空荡荡,显儿一摆手,黑衣人们纵身而起,跃墙进入院中。院子里静悄悄的,磨盘上放着那个空鸽笼。正房、堂屋都黑着灯。显儿做了一个手势,黑衣人立刻兵分两队,一队由显儿率领径奔正房;另一队直奔堂屋。
正房的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红影一闪,显儿已跃进屋中。她登时愣住了,屋里空空如也!另一队黑衣人飞奔而入,为首一人轻声报告道:“苏将军,堂屋是空的,没有人!”
显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回事?刚接到传信,说姓狄的住在这里,怎么会没有人?难道说又被他察觉了?”
旁边的黑衣人道:“苏将军,在镇子上查一查吧!”显儿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两骑马停在了镇外,正是李元芳和如燕。前面不远处,就是黑衣人的马队。如燕轻声道:“他们肯定是进去了。”
李元芳点了点头:“如燕,我进去看看,你留在这儿。”
如燕道:“为什么?”
李元芳道:“我们说好的,一切听我安排!。”
如燕语塞,半晌才道:“我害怕。”
李元芳笑了,轻声道:“你把马牵到那边的大树下藏好,我一会儿就出来。”
如燕抱怨道:“哼,上次勘查驿站的时候就不让我去,这次又想甩开我!”
元芳道:“我答应,下次一定带上你,行了吧。”
如燕道:“说话可要算话!”说着,她很不情愿地牵着马蹑手蹑脚地向大树下跑去。李元芳纵身一跃,身体高高拔起,踩着坊门飞进镇去。
在一户人家的屋子里,鬼火般的火折晃进房内,两个黑衣人慢慢走进来,忽然脚下一绊,一个趔趄。他将火折往地上一照,登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地上遍布着死尸。黑衣人轻声道:“怎么都是死人?”另一人摇摇头。二人穿过堂屋向里面走去。
正房内,两个黑衣人从影壁后转出来。突然一只手从旁边飞出,“砰”!一个黑衣人没来得及哼一声,沉甸甸地摔倒在地;另一人的嘴刚张一半,剑已经放在了他的咽喉之上。一只手从黑衣人的手里接过火折,正是李元芳。他伸手揭下黑衣人的蒙面黑布,竟是一个女子!
黑衣人问:“你是谁?”
李元芳问:“你们在找什么?‘
黑衣人哼了一声:“你杀了我吧。“
李元芳摇摇头:“我怎么能杀一个女人呢?再问一遍,你们在找什么?”
黑衣人紧闭着嘴一言不发。李元芳的手指在黑衣人的肩胛上轻轻一敲,黑衣人登时疼得哼了一声,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而下。李元芳的手指又在她的肩胛上敲了一下,黑衣人立刻浑身一松,瘫倒在地。
李元芳蹲下身:“你们在找什么?”
黑衣人紧咬牙关,李元芳举起了手。黑衣人连忙道:“我说,我说。我们在找……”猛地,她的手飞快地翻上来,掌中多了一柄断喉刀,闪电般刺向元芳的咽喉。元芳危急之下不及细想,手腕一翻一抖,“扑”的一声,刀刺进了黑衣人的咽喉。
李元芳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这是何苦!”说着,他迅速站起身,奔出正房。
李元芳飞快地掩进另一个房间,划亮火折,屋中满地死尸。李元芳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向前走去。忽然一具死尸闪电般伸出手来,死死地抓住李元芳的脚踝。元芳猛吃一惊,又见一点寒星从对面的屏风后袭来,径奔他的咽喉。好个李元芳,猛地起腿,竟将抓住他脚踝的人挑了起来,挡在身前,“哧”的一声,枣核镳钉进了那人的前胸,元芳转身起腿,将死尸踢飞出去,直撞对面的屏风。屏风“哗啦”一声破裂,一个人从后面蹿出来,夺门而逃,忽然寒光一闪,此人被李元芳的剑钉在了墙上。
又是一个黑衣人。李元芳伸手扯下了他的蒙面黑布——又是一个女子!李元芳长叹了一声,狠狠一咬牙,转身向外走去,来到狭窄的街道中央。李元芳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在下李元芳,掌中幽兰剑,请你们即刻现身,不要无谓的送死!我数到十,十声之后,就要大开杀戒!”
李元芳勇斗众杀手(10)
说着,他右手猛地一振,幽兰剑发出“铮”的一声。“一、二、三、四……”
街道旁所有房屋的门打开了,黑衣人们如鬼魅一般飘了出来,将李元芳围在垓心。李元芳道:“请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我担保绝不伤害你们!”
黑衣人们慢慢地围上来。李元芳长叹一声道:“在这之前,我从没有杀过女人,可今天夜里……我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