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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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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手托耳环提了宝剑一直来到小姐卧室。小姐正自纳闷“我的耳环何时削去竟不知道也就险的很呢。”忽见二爷笑嘻嘻的手托耳环道“妹子耳环在这里。”掷在一边又笑道“湛卢剑也被人家留下了。”小姐才待发话二爷连忙说道“这都是太太的主意妹子休要问我少时问太太便知。大约妹子是大喜了。”说完放下剑笑嘻嘻的就跑了。
小姐心下明白也就不言语了。
丁二爷来至前厅此时丁母已然回后去了。他三人从新人座彼此说明仍论旧交不论新亲。大爷、二爷仍呼展爷为兄。脱了俗套更觉亲热。饮酒吃饭对坐闲谈。不觉展爷在茉花村住了三日就要告别。丁氏昆仲那里肯放。展爷再三要行。丁二爷说“既如此明日弟等在望海台设一席你我弟兄赏玩江景畅叙一日。后日大哥再去如何?”展爷应允。
到了次日早饭后三人出了庄门。往西走了有一里之遥弯弯曲曲绕到山岭之上乃是极高的所在便是丁家庄的后背。上面盖了高台五间甚是宽阔。遥望江面一带水势茫茫犹如雪练一般。再看船只往来络绎不绝。郎舅三人观望江景实实畅怀。不多时摆上酒肴慢慢消饮。正在快乐之际只见来一渔人在丁大爷旁边悄语数言。大爷吩咐“告诉头目办去罢。”丁二爷也不理会。展爷更难细问仍然饮酒。迟不多时又见来一渔人甚是慌张向大爷说了几句。此次二爷却留神听了一半就道“这还了得!若要如此以后还有个规矩么?”对那渔人道“你把他叫来我瞧瞧。”展爷见此光景似乎有事方问道“二位贤弟为着何事?”丁二爷道“我这松江的渔船原分两处以芦花荡为界。荡南有一个陷空岛岛内有一个卢家庄。当初有卢太公在日乐善好施家中巨富。待至生了卢方此人和睦乡党人人钦敬。因他有爬杆之能大家送了他个绰号叫做钻天鼠。他却结了四个朋友共成五义。大爷就是卢方。二爷乃黄州人名叫韩彰是个行伍出身会做地沟地雷因此他的绰号儿叫做彻地鼠。三爷乃山西人名叫徐庆是个铁匠出身能探山中十八孔因此绰号叫穿山鼠。至于四爷身材瘦小形如病夫为人机巧伶便智谋甚好是个大客商出身乃金陵人姓蒋名平字泽长能在水中居住开目视物绰号人称翻江鼠。惟有五爷少年华美气宇不凡为人阴险狠毒却好行侠作义就是行事刻毒是个武生员金华人氏姓白名玉堂。因他形容秀武双全人呼他绰号为锦毛鼠。”展爷听说白玉堂便道“此人我却认得愚兄正要访他。”丁二爷问道“大哥如何认得他呢?”展爷便将苗家集之事述说一回。
正说时只见来了一伙渔户。其中有一人怒目横眉伸出掌来说道“二位员外看见了?他们过来抢鱼咱们拦阻他就拒起捕来了。抢了鱼不算还把我削去四指光光的剩了一个大拇指头。这才是好朋友呢!”丁大爷连忙拦道“不要多言。你等急唤船来待我等亲身前往。”众人一听员外要去唿地一声俱各飞跑去了。展爷道“劣兄无事何不一同前往?”丁二爷道“如此甚好。”三人下了高台一同来至庄前。只见从人伴当伺候多人各执器械。丁家兄弟、展爷俱各佩了宝剑来至停泊之处。只见大船两只是预备二位员外的。大爷独上了一只大船二爷同展爷上了一只大船其余小船纷纷乱乱不计其数竟奔芦花荡而来。
才至荡边见一队船皆是荡南的字号便知是抢鱼的贼人。
丁大爷催船前进二爷紧紧相随。来至切近见那边船上立着一人凶恶非常手托七股鱼叉在那里尽候厮杀。大爷的大船先到便说“这人好不晓事。我们素有旧规以芦花荡为交界你如何擅敢过荡抢了我们的鱼还伤了我们的渔户?是何道理?”那边船上那人道“什么交界不交界咱全不管!只因我们那边鱼少你们这边鱼多今日暂且借用。你若不服咱就比试比试。”丁大爷听了这话有些不说理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道”咱叫分水兽邓彪。你问咱怎的?”丁大爷道“你家员外哪个在此?”邓彪道“我家员外俱不在此。此一队船只就是咱管领的。你敢与咱闹气么?”说着话就要托七股叉刺来。丁大爷才待拔剑只见邓彪翻身落水。这边渔户立刻下水将邓彪擒住托出水面交到丁二爷船上。
二爷却跳在大爷船上前来帮助。
你道邓彪为何落水?原来丁大爷问答之际二爷船已赶到见他出言不逊却用弹丸将他打落水中。你道什么弹丸?这是二爷自幼练就的。用竹板一块长够一尺八寸宽有二寸五分厚五分上面有个槽儿用黄蜡搀铁渣子团成核桃大小临用时安上在数步中打出百发百中。又不是弹弓又不是弩弓自己取名儿叫做竹弹丸。这原是二爷小时顽耍的小顽艺儿今日拿着偌大的一个分水兽竟会叫英雄的一个小小铁丸打下水去咧!这才是真本领呢。
且言邓彪虽然落水他原是会水之人虽被擒不肯服气连声喊道“好呀!好呀!你敢用暗器伤人万不与你们甘休!”
展爷听至此句说用暗器伤人方才留神细看见他眉攒里肿起一个大紫包来便喝道“你既被擒还喊什么?我且问你你家五员外他可姓白么!”邓彪答道“姓白怎么样?他如今已下山了。”曜爷问道“往哪里去了?”邓彪道“数日之前上东京找什么‘御猫’去了。”展爷闻听不由的心下着忙。
只听得那边一人嚷道“丁家贤弟呀看我卢方之面恕我失察之罪我情愿认罚呀。”众人抬头只见一只小船飞也似赶来嚷的声音渐近了。展爷留神细看来人见他一张紫面皮一部好胡须面皮光而生亮胡须润而且长身量魁梧气宇轩昂。丁氏兄弟亦执手道“卢兄请了。”卢方道“邓彪乃新收头目不遵约束实是劣兄之过。违了成约任凭二位贤弟吩咐。”丁大爷道“他既不知也难谴责。此次乃无心之过也。”回头吩咐将邓彪放了。这边渔户便道“他们还抢了咱们好些鱼具呢。”丁二爷连忙喝住“休要多言!”卢方听见急急吩咐“快将那边鱼具连咱们鱼具俱给送过去。”这边送人那边送鱼具。卢方立刻将邓彪革去头目即差人送往府里究治。丁大爷吩咐“是咱们鱼具收下是那边的俱各退回。”两下里又说了多少谦让的言语无非论交情讲过节彼此方执手各自归庄去了。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 夜救老仆颜生赴考 

       
且说丁氏兄弟同定展爷来至庄中赏了削去四指的渔户十两银子叫他调养伤痕。展爷便提起“邓彪说白玉堂不在山中已往东京找寻劣兄去了。刻下还望二位仁弟备只快船我须急急回家赶赴东京方好。”丁家兄弟听了展爷之言再也难以阻留只得应允。便于次日备了饯行之酒殷勤送别反觉得恋恋不舍。展爷又进内叩别了丁母。丁氏兄弟送至停泊之处瞧着展爷上船分手作别。
展爷真是归心似箭。这一日天有二鼓已到了武进县以为连夜可以到家。刚走到一带榆树林中忽听有人喊道“救人哪!了不得了!有了打杠子的了!”展爷顺着声音迎将上去却是个老者背着包袱喘得连嚷也嚷不出来。又听后面有人迫着却喊得洪亮道“了不得!有人抢了我的包袱去了!”
展爷心下明白便道“老者你且隐藏待我拦阻。”老者才往树后一隐展爷便蹲下身去。后面赶的只顾往前展爷将腿一伸那人来的势猛噗哧的一声闹了个嘴吃屎。展爷赶上前按住解下他的腰间搭包寒鸦儿凫水的将他捆了。见他还有一根木棍就从腰间插入斜担的支起来。将老者唤出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慢慢讲来。”老者从树后出来先叩谢了此时喘已定了道“小人姓颜名叫颜福在榆林村居住。只因我家相公要上京投亲差老奴到窗友金必正处借了衣服银两。多承金相公一番好意留下小人吃饭临走又交付老奴三十两银子是赠我家相公作路费的。不想年老力衰又加目力迟钝因此来路晚了。刚走到榆树林之内便遇见这人一声断喝要什么‘买路钱’。小人一听哪里还有魂咧一路好跑喘得气也换不上来了。幸亏大老爷相救不然我这老命必丧于他手。”展爷听了便道“榆林村乃我必由之路我就送你到家如何?”颜福复又叩谢。展爷对那人道“你这厮深夜劫人你还嚷人家抢了你的包袱去了。幸遇某家这也是你昭彰报应。我也不加害于你你就在此歇歇罢再等个人来救你便了。”说罢叫老者背了包袱出了林子竟奔榆林村。到了颜家门首老者道“此处便是。请老爷里面待茶。”
一边说话用手叩门。只听里面道“外面可是颜福回来了么?”
展爷听得明白便道“我不吃茶了还要赶路呢。”说毕迈开大步竟奔遇杰村而来。
单说颜福听得是小主人的声音便道“老奴回来了。”
门开处颜福提包进来仍然将门关好。你道这小主人是谁?
乃是姓颜名查散年方二十三岁。寡母郑氏连老奴颜福主仆三口度日。因颜老爷在日为人正直作了一任县尹两袖清风一贫如洗清如秋水严似寒霜。可惜一病身亡家业零落。颜生素有大志总要克绍书得满腹经纶。屡欲赴京考试无奈家道寒难不能如愿。因明年就是考试的年头还是郑氏安人想出个计较来便对颜生道“你姑母家道丰富何不投托在彼。一来可以用功二来可以就亲岂不两全其美呢?”颜生道“母亲想的虽是但姑母处已有多年不通信息父亲在日还时常寄信问候自父亲亡后遣人报信并未见一人前来吊唁至今音梗信杳。虽是老亲又是姑舅结下新亲。
奈目下孩儿功名未成如今时势恐到那里也是枉然。再者孩儿这一进京母亲在家也无人侍奉。二来盘费短少也是无可如何之事。”母子正在商议之间恰恰的颜生窗友金生名必正特来探访。彼此相见颜生就将母亲之意对金生说了。金生一力担当慨然允许。便叫颜福跟了他去打点进京的用度。颜生好生欢喜即禀明老人家。安人闻听感之不尽。母子又计议了一番。郑氏安人亲笔写了一封书信言言衷恳。大约姑母无有不收留孩儿之理。娘儿两个呆等颜福回来。天已二更尚不见到。颜生劝老母安息自己把卷独对青灯等到四更。心中正自急躁颜福方回来了。交了衣服银两颜生大悦叫老仆且去歇息。颜福一路劳乏又受惊恐已然支持不住有话明日再说也就告退了。
到了次日颜生将衣服银两与母亲看了。正要商酌如何进京只见老仆颜福进来说道“相公进京敢情是自己去么?”
颜生道“家内无人你须好好侍奉老太太。我是自己要进京的。”
老仆道“相公若是一人赴京是断断去不得的。”颜生道“却是为何?”颜福便将昨晚遇劫之事说了一遍。郑氏安人听了颜福之言说“是吓若要如此老身是不放心的。莫若你主仆二人同去方好。”颜生道“孩儿带了他去家内无人母亲叫谁侍奉?孩儿放心不下。”
正在计算为难忽听有人叩门。老仆答应。开门看时见是一个小童一见面就说道“你老人家昨晚回来好吓?也就不早了罢。”颜福尚觑着眼儿瞧他。那小童道“你老人家瞧什么?我是金相公那里的。昨日给你老人家斟酒不是我么?”颜福道“哦哦是是。我倒忘了。你到此何事?”小童道“我们相公打发我见颜相公来了。”老仆听了将他带至屋内见了颜生又参拜了安人。颜生便问道“你做什么来了?你叫什么?”小童答道“小人叫雨墨。我们相公知道相公无人惟恐上京路途遥远不便叫小人特来服侍相公进京。”又说“这位老主管有了年纪眼力不行可以在家伺候老太太照看门户彼此都可以放心。又叫小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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