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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说:“少爷,你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
“不让他走,要拦住他?”
“是呀,起码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不不,我出来时,妈叮嘱我千万不可生事,更不可亮出自已的武功来。其实,他也没有欺负你呵!”
“少爷,你还说他没欺负我,刚才他故意从树上掉下来,吓了我一跳。”
“小兰,他生性好玩,故意逗你的,你别认真了。我看他为人挺风趣的,也不是什么坏人。”
“那他干吗老捉弄我?”
“恐怕他真的想和你做一个朋友,没有任何恶意,其实你和他交朋友,也不错呵!”
“我才不跟他交朋友哩!少爷,你那么相信他?”
聂十八点点头:“我相信,小兰,你不知道,在江湖上,有不少武林中的异人,行为往往与众不同,但他们的心地都很好,热心帮助人的。”
“他会是那样的人吗?”
“不知怎么,我从心里感到他是这样的人,小兰,要是他想害你,在连州路上就会害你了,不会等到现在的。”
“少爷,说不准他有别的用意么?”
“他有什么别的用意了?”
“我要是知道就好啦!”
“小兰,我们防人固然需要,但不可太多疑了,连好人也误会。”
“少爷,那你去和他交朋友吧!”
“可惜他不想和我交朋友。”
“那好办,以后他再来,我就说少爷喜欢和他交朋友。不过,我劝少爷还是别跟他交朋友的好。”
“为什么?”
“他那么精灵古怪,少爷又是那么的忠厚老实,就算他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但捉弄起少爷来,那少爷也会吃亏的。”
“这不怕,我以诚对他就行了,吃点亏不要紧。”
“怪不得夫人为少爷担心了,少爷为人太忠厚老实了,轻易相信别人。我呀,才不这么的傻。也不会像山凤小姐那样,几乎给人贩子骗去卖了。”
聂十八点点头:“你说的也是,我们回去吧!夫人恐怕早已在等我们了!”
“少爷不去白云山吗?”
“夫人担心你出事,特意叫我来看看你,我还没有用早点哩,这么早去白云山干吗?”
“原来少爷不是路经这里的,婢子多谢少爷了。”
“小兰,你怎么也会客气起来了?”
小兰笑了笑:“我是跟少爷学的呀!”
“跟我?”
“是呀,少爷刚才不是跟那小飞贼顶客气的么?”
“小兰,别这么叫人,我看他根本不是什么小飞贼,说不定他真的是一个小飞侠,像邢姐姐那样,以笑怒骂的作风在江湖上行侠仗义。”
“好啦!少爷。我们回去吧!”小兰在内心深处,也同意聂十八所说的,而且情况也的确是这样。这个将人捉弄得啼笑皆非的古怪小飞贼,就是在与江中鳄这伙匪徒交锋时也是一本的不正经,打浑说笑,将生死之际,当成了儿戏之事,他嘻嘻哈哈的,就算是对自己没什么不良用心,与他交朋友,能放心吗?这些想法,小兰是不愿意说出来的。
当小兰和聂十八快要回到青山别墅时,看见一辆豪华大马车,从鹿呜别墅中奔出来,转上湖畔的山边大道,往沙河小镇方向飞驰而去。小兰“咦”了一声:“少爷,你看,他们是什么人出外了?不会是那位不露面的神秘贵夫人吧?”
“你怎会想到是钟离夫人了?”
“少爷,一般来说,只有女眷才坐马车出门的,男人们不是骑马,就是步行出门,很少坐马车的。少爷,你想,要是那位贵夫人在马车里,她会去哪里了?不会避开我们吧?”
聂十八说:“别人的事,我们别去多管了,以免人家生疑。”
小兰一听,不再出声。他们走进青山别墅里,只见鬼妪正在与方圆说话,一见他们回来,便停止了说话。方圆站了起来:“少爷,你回来了,夫人正等着你们用早点。”
鬼妪也问:“聂儿,小兰,你们怎么这样久才转回来?没出意外吧?”
聂十八说,“我们没出意外,只是说了一些话,耽搁了时间。”
“那快坐下来用早点。聂儿,你不是还要去自云山走走么?”
“是!”聂十八应着,便坐在鬼妪身边。
小兰说:“那我去厨房将早点端出来。”
方圆忙说:“兰姑娘,不用你了,你来到这里,也是一位客,怎能要你动手的?一切自有他人伺候。兰姑娘,你也坐下来吧。”
鬼妪说:“丫头,你也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好的,夫人。”小兰在鬼妪另一旁坐下。
在用早点时,鬼妪问:“丫头,我记得太阳还没有出山,你就出去了,怎么又碰上那一个神秘的少年了?”
“夫人,我想一早趁无人,登上高坡观察一下麓湖地形地势的全貌,打算跃到一棵大树上看清楚。谁知有一个人突然从树上掉了下来,还呵呀呵呀的叫痛,还说他摔断了腰,求我去扶他的。后来我一看,原来就是那个讨厌的小飞贼!”
鬼妪听了好笑:“看来他真会捉弄人呢。”
“夫人,他嬉皮笑脸的……”
“好了!丫头,以后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不用说了!”鬼妪又问聂十八,“你看清楚他是女还是男么?”
“妈!他的的确确是个男孩子。不过,他真的太似穆家姐妹的穆婷婷了,不论说话的举止和神态,几乎都一模一样,也是那么善于说话。”
小兰说:“是呀!他还胡说八仙中的一个大肚子神仙,是他家的祖先呢!他吹起牛皮大话来,也不怕吹破了肚皮。”
鬼姐说:“丫头,你方叔叔说,鹿鸣别墅的新主人,的确是姓钟离的,那位武功莫测的贵夫人,人称钟离夫人,这一点没有假。”
“那么说,汉钟离真的是他家的祖先了?”
“是不是,谁也不知进。不过,在江浙一带,姓钟离的人倒是不少。而且,那古精灵怪少年说话带有江浙口音,看来他们是江浙一带的人。”
聂十八突然说:“妈,穆老伯和穆家姐妹,说话也是这种口气的。”
“真的?”
“妈,我总感到他们与穆家姐妹有什么联系的。”
“噢!这么说来,也有可能。聂儿,以后你见到穆家姐妹,向她们打听一下,便知钟离一家是什么人了。说不定他们与穆家一样,都是江湖上的异人。”
“夫人,那他不是什么坏人了?”
“丫头,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好人坏人,也不是一两件事能说得明的,更不是一下就看得好的,得有较多的时间观察才能说。”
早点后,聂十八打算去白云山上,自己去年掉下忍崖的地方。小兰对鬼妪说:“夫人,你放心让少爷一个人去吗?”
“丫头,你是不是也想去白云山?”
“夫人,少爷那么的老实,又轻易相信人,我真担心他会出事呢。”
鬼妪一笑说:“少爷我却不大担心,他虽然老实,但真的碰上了事,他却会像猎人似的机灵、勇敢,反而是你这丫头,我却不放心。”
小兰撒娇似的说:“夫人……”
“丫头,你是不是想和少爷一块上白云山玩?好吧!你就和少爷一块去好了。”
小兰大喜:“婢子多谢夫人。”
“你不可主动去招惹是非了!”
“夫人,我怎会招惹是非?我躲还来不及呢。”
“还有,一路上,你不能叫少爷的。”
“那我叫少爷什么好?”
“你们兄妹相称好了。”
聂十八说:“你叫我八哥好了。”
“八哥,那你不成了鸟儿吗?”
聂十八愕然:“我怎么成了鸟儿了?”
鬼妪说:“丫头,你又生事了!”
小兰忍住笑,不敢出声。聂十八仍莫名其妙:“什么鸟儿了?”
“聂儿,岭南有一种鸟,跟乌鸦差不多,人们称这种鸟为八哥。”
小兰又说:“要是养熟了它,它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去哪里,它就会跟去哪里;割了它的舌尖,教它说话,它就像鹦鹉似的,会说话哩!”
聂十八说:“原来这样,这八哥鸟很不错呵,有机会,我也捉两只回来养养。”
小兰说:“你别去捉了!”
“哦?它不轻易能捉到?”
“它不同鹦鹉,吃些粟米、水就行了,它要日日吃虫子,你有这么多时间去捉虫子吗?为了养熟它,你就别想练功。”
“丫头,你们去吧。兰丫头,你一定要看好少爷,别让他走失了!”
“夫人,我会的。”
“聂儿,你也要照顾你妹妹,别让她生事。”
聂十八点头应着。这样,他们双双离开了青山别墅,沿山直往白云山走去。
白云山,是广州北邻的一处名山,离广州城有十多里,峰峦叠翠,四季常绿,树林极多,景色极佳。主峰摩星岭,常在云雾飘绕中,所以称为白云山。白云山的风光以云霞夕雾、洞岩溪泉取胜,山中有能仁寺、明珠楼、白云松涛和九龙泉等风景名胜地,每年四季,都有不少人上山游览,它从来没有什么大雪封山之危险,在白云山,就是连雪也没有见过,它只有风和雨的来临。不同其他的名山,一到冬天,就是大雪纷飞,冰雪封路。在白云山,从来没有冰封千里的绝景,只有繁花似锦,四季常春的画面。
聂十八去白云山,并不是想游览白云山的风景名胜,主要想看看自己去年遇害受难的地方。他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对风景有特别的爱好。说到山水,他比任何人都见得多,他本身就是在鸡公岭的深山老林中生长。说雄伟,白云山没有鸡公山那么雄伟,说险也没有鸡公山险,至于奇岩怪石,飞瀑流泉,鸡公山可以说是触目皆是,而且也比白云山幽静、深邃、奇特。在他的眼里看来,白云山只不过是一般的山而已,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小兰可不同了,她跟随聂十八来,除了不放心聂十八外,主要是来玩,因为白云山的各处风景名胜,昨夜里,她与青山别墅的一些丫环、家人闲谈,知道广州地是座千年的古城,三街六巷的繁华自不必说,还有什么光孝寺、六榕塔等好玩的地方。白云山吗?就更好玩了,有什么天南第一峰,滴水岩、白云晚望等风景地,景色比麓湖更美。小兰虽然是武林中人,但却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性活泼好玩,好奇贪新鲜,凡是没去过的地方都想去走走,没看过的地方都想去看看,不管它名胜不名胜,这就是她跟随聂十八来白云山的主要原因了。
聂十八来到了自己罹难和几乎魂归地府的濂泉峰上,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要不是岭南双奇和山凤的出现,自己早已落到七煞剑人的手中了;要不是黑豹爷爷救自己,自己也早已碎尸在濂泉峰下的乱石山岩中,他看了不胜感慨。他不明白,为什么七煞剑门人苦苦盯着不放?他也不齿武威镖局的冯总镖师,自己好心好意、千辛万苦将贺师贵物送来广州,不但多谢一句也没有,还疑心自己贪了什么蓝美人,这不但对自己人格是一个极大的侮辱,也给自己心灵造成了一次极大的伤害。
小兰看看四周,双望望源泉峰下,悬崖不高而险,下面尽是乱石山岩,一条上小的源水像一条水白蛇似的在乱石间右转左弯穿插而过,直往山下流去,山下不远,就是沙河小镇了。一条山径小道,沿着源泉水而来。她问:“少……”
聂十八忙制止她:“嗯?你又不记得了?”
小兰一笑:“八哥,你就是在这里遇险?”
聂十八点点头,指指峰下:“我一时救人心切。给七煞剑门的人拍伤拍飞,几乎掉到那乱石中摔死了。幸好是爷爷救了我,才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