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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打尽天下无敌手。何况交锋双方的胜负,有时不在于武功的强弱,而在于临敌应变用智用巧上。当然,武功太过悬殊,失败的往往是弱者。”
穆老爹点点头:“白少侠说得太好了,事实往往就是这样。”
“老伯,在下不过是纸上谈兵,还望老伯多指教。”
“白少侠又客气了。不过,西门剑法,却的确是威慑武林的一门上乘剑法,令一些恶贼、强徒不能不有所惊畏,”
“老伯,虽然这样,但不能威慑一些元凶巨恶和一些老奸巨猾的奸雄以及狂妄自大的野心家,要不,江湖上就不会有一次又一次的大规模的腥风血雨了。目前挑选蓝美人事端的人,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他们又何尝惊畏西门剑法了?别说我家的西门剑法,他们连神秘黑豹那深奥莫测、惊世骇俗的武功也不惊畏。别看目前天魔神剑手下的一群宵小在江湖上似乎收敛了,在下要是没看错,天魔神剑一伙人,还在暗暗积蓄力量,密谋布置,准备下一次更大的屠杀呢。说不定会公然声明,向神秘的黑豹指名挑战。聂兄,你可要准备好了,不可大意轻敌才是。”
聂十八说:“多谢公子教诲。”
慕容白叹了一声:“一些枭雄和野心家往往总是过高估价自己,小看了武林中的一股正义力量,自认为武功盖世,谋略超人,便可天下无敌,以暴力来一统江湖。其实暴力又何能服众?到头来终究以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而告终。纵观以往的历史,莫不是这样。先是峨嵋派的玉清道长,在锦衣卫的唆使之下,利令智昏,用极其不齿的手段,登上了蛾嵋派掌门人之位,继而要一统江湖,结果在武当山自绝而亡。随后是神风教黄岐士等人,自恃武功盖世,称霸武林,其下场是惨死在九华山的凤凰树下。不久,又是黑箭扰乱中原,为害江湖,他们的手段更为隐秘,将一代游侠逼成了九幽老魔,令当时各大名门正派人上当,从而掀起了一连串的仇杀,结果真相大白,惨败在峨嵋山上。江湖上刚过了一段太平的日子,黑箭的弟子飞凤堡堡主诸葛仲卿,又在武林中制造了一连串的仇杀行动,也以失败结束了自己邪恶一生,二十多年前,西域阴掌门碧眼老魔,仗着自己不可一世的所谓神功异能,大举侵犯中原武林,雄霸江湖。我家的紫竹山庄更是首当其冲,给碧眼老魔夷为平地,其结果是在天门山自杀身亡,西域阴掌门一派从此不踏人中原半步。想不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一个蓝美人,便挑起了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出现了熊梦飞、天魔神剑这些跳梁小丑恶沆瀣一气,居然要称霸武林了!”
婷婷问:“他们不是野心家么?怎么是跳粱小丑了?”
“在下看他们不过是跳粱小丑,真正的元凶巨恶,恐怕另有其人。”
聂十八暗想:这真正是英雄所见略同。自己的爷爷是这么说,吴老前辈也这么说,穆老爹也是这样的看法,现在白少侠也有这样的想法。想不到白少侠年纪比自己小,在见识上,却比自己强多了。这元凶巨恶,到底是谁?怎么将他找出来?
慕客白又说:“不管这元凶巨恶是谁,武功是如何的好,论智论才论权术,恐怕都不及上面所说的几个魔头人物。上几个魔头,还可以蒙蔽武林群雄,欺骗名门正派的侠义人士,从而成为了他们夺取武林霸主的工具,为他们卖命。也可以说这个躲在幕后的元凶巨恶,错误地估计了当前的武林人士,以为将蓝美人抛出来,各大门派便会纷争不已,相互仇杀。他不了解武林人士经历了几次仇杀劫难后,变得聪明多了,也冷静多了,再也不会受人愚弄和挑拨,所以蓝美人一事闹了三年,中原九大名门正派,没有一派卷进去,更没有一个侠义人士加入。他有点束手无策只好又打发什么天魔神剑这样的人跑出来,与具有野心的熊梦飞联盟,公然赤裸裸地向名门正派挑战,首先向丐帮开刀,可以说是黔驴技穷了。这样一来,他们会败得更惨,死得更快了!”
穆老爹说:“白少侠见识之高,说得如此透彻,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不不,在下只是据实而言,而且事实的确如此!”
“白少侠今后打算去哪里?”
“在下这次出来,是奉父母之命,看能不能为丐帮尽一些力。尽管目前丐帮帮主盛世雄有些昏庸糊涂,无端端地将什么吴三长老赶了出去。但丐帮的先帮主金秀姑,与在下一家却是世交,不能不尽朋友之义。想不到待在下赶到,丐帮之危已为聂兄解了,在下就落得清闲,只好四下走走,拜访一些江湖人士,也想弄清楚蓝美人一事的主谋人。”
“所以你就跑来这里了?”婷婷问。
“在下本想取道武昌,前往京师,不想碰上了吴老前辈。从他老人家的口中,得知姑娘一家和聂兄之事,一时心痒难禁,冒昧而来。老伯、聂兄你们不会怪在下唐突吧?”
穆老爹忙说:“少侠言重了,小老能得到少侠大驾光临,实在三生有幸。”
“在下能见到老伯和聂兄,更是三生有幸,也不枉此次江湖一行。”
婷婷问:“怪不得你这么了解我们了,原来都是这老叫化说的。看来这个老叫化的一张嘴,真该给他锁上一把锁才好!”
慕容白笑着说:“姑娘请原谅,都是在下不好,想见姑娘一家和聂兄,便用计逼他老人家说出来。”
“你用了什么计了?是不是用酒将这个老叫化灌得稀里糊涂的,连他姓什么也不知道了,便将什么都说了出来?”
慕容白大笑:“在下用什么计,姑娘日后自然明白。”
“你现在不能说么?”
慕容白笑道:“好好,在下酒足饭饱,也该告辞而去了!”
穆老爹一怔:“白少侠现在就要走了?”
婷婷问:“你不是说要住一夜么?怎么就要走了?是不是怪我们接待不周?”
“哪里,哪里!在下能认识姑娘一家和聂兄,更蒙盛情招待,欢饮畅谈,实在终身难忘。”
“那你干吗要走呢?”
“在下不想连累姑娘一家,更不想给姑娘一家添任何麻烦。”
“你给我们添什么麻烦了?”
“姑娘不会忘了丁大小姐的事吧?黑夜里容易躲过她的搜索,大白天就不大好办了。”
“这有什么难?她再敢来胡闹,我会给她一顿好颜色瞧瞧。”
“不不!这么一来,姑娘一家无异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同时也连累了聂兄,这是在下怎么也不想看到的,还是趁黑夜离开的好。”
婷婷问:“你不会是真的偷了她的心吧?”
“这根本没有的事情,在下也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干吗害伯见她了?跟她说清楚不就行了?”
“不不!那根本是个不可理喻之人,跟她说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还是避开她为好。”
“以你的武功,不能出手教训她么?”
“这么一来,那在下这副假书生的面目,不也暴露了么?在下也像姑娘一家一样,不想江湖上的人知道。”
穆老爹说:“既然这样,小老就不敢强留少侠了!”
“多谢老伯,他日有缘,在下必定偕同吴老前辈,再次的来拜访,向老伯一家请罪。”
婷婷问:“你请什么罪了?”
“姑娘不是说给吴老前辈嘴上一把锁吗?”
“哎!”婷婷叫起来,“你怎么当真的了?”
“这样,在下就更放心了!”慕容白便向穆老爹、聂十八一揖说,“老伯聂兄,就此拜别后会有期。”
婷婷又问:“你知道在哪里找我们?”
“汉口客栈那位小二哥,在下自会向他打听。再说聂兄今后必定时隐时现,会再干出一些惊动江湖的事来,也不难追踪。找到聂兄,姑娘一家就容易找到了。”
婷婷笑道:“看来你蛮聪明的。”
“在下在这方面一向不傻,”慕容白笑着说。跟着一声“再见”,身形一闪,人已飘出船舱,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
穆老爹不禁赞了一声,“他不愧是武林世家的弟子,来得潇洒,去得也潇洒!”
娉娉问:“爹,他连夜会去哪里呢?”
穆老爹说:“我要是没看错,他必定与吴老前辈会事,往京师而去。不久的将来,京师必定会发生几起惊动朝野的大事来。”婷婷快口地说:“不知他以后会不会来看我们的?”
穆老爹已经看出了小女儿的心意,这姑娘的一缕情丝。已系在慕容白的身上。正像他看出大女儿已钟情于聂十八的心思一样。他微叹了一声:“丫头,有缘的,你想他来他也会来;没缘的,想也没用,一切顺其自然吧。”
娉娉轻轻附耳对婷婷说:“丫头,我看他准会来找你的,放心吧!”
“姐姐,你怎么知道了?”
“我看得出,他的一颗心已放在你的身上了。”
婷婷“卟嗤”一笑:“姐姐,看你胡说的,我不跟你说了。”是夜无事,第二天一早,穆家船便扬帆起航,溯巴河而上,虽然吹的是西北风,跟昨天一样,但穆家父女都是掌舵的高手,他们巧妙地利用风力,船便十分顺畅地往东北方向沿江而去。谁知船刚离开下巴河小镇三四里水路时,江岸上的一处哨口,便有人命令他们靠岸检查了。
他们一看,又是丁家堡的人,看来丁大小姐对慕容白仍不死心,似乎非要抓到他不可,幸而慕容白昨夜早已离船而去,不然,的确是会给穆家父女添麻烦。
丁家的两位家丁,上船里里外外地再搜索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白衣书生,盘问了他们几句,便挥手叫他们离开,又去搜查别的过往船只。
离开小镇后,婷婷说:“丁大小姐这不是在胡闹吗?”
穆老爹说:“丁大小姐也算是一个痴心女子、一个人痴心起来,就会什么也不顾了,干出一番不合情理的事情来。不过,她真不愧是一地的巾帼英雄,对她手下的家将,训练有素,要求极严,不敢乱拿平民百姓的一针一线。要是碰到别的土豪恶霸和官府的人上船检查,不仅将一船翻得乱七八糟,更会带走值钱的东西,令平民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可以说,没有银两孝敬,他们是不会让你过去的。”
聂十八说“他们这样做,跟拦路打劫的士匪有什么分别了?”
婷婷说:“有时他们比拦路打劫的土匪更可恶。”
“那碰上了怎么办?”
婷婷说:“还有什么怎么办的?要是罪大恶极的。第二天一早他们的脑袋就拧在最明显的地方,罪恶不大的,也会受到我们的惩罚,叫他乖乖地将赃物全部吐了出来。”
“可他们是官府的人呵!”
“官府又怎样?谁知道是我们干的了?是官府的人,那更要受到惩罚。”
这天黄昏,穆家船停泊在一处叫平湖小镇的江边上。平湖是黄州府罗田县境内的山镇。这里,已是横贯湖广、安徽两地大别山的山区地带了。只见处处山恋重叠,连绵数千里,奇峰不时突起天边,直插云霄,山势是十分的险峻,山路依山盘旋,没入云深处。这一带是人烟稀少的止方,平湖座落在巴河的东岸,往北遥望,巴河更像一条银蛇,从天边绕峰破岭中来。平湖,也称平湖关,是罗田最北面的一道重要关口,是大别山区百姓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
船靠岸停泊后,娉娉对聂十八说,“到了,我们收拾行装上岸吧。”
聂十八问:“钟离夫人就住在这小镇上?”
“不!上岸后,穿过小镇,还有二十多里的路程。”
这时,有一对船家打扮的夫妇登上船来,对穆老爹和穆家姐妹十分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