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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暴喝声中,“金龙帮主”现身出来,截在头里。
吴维道止住脚步,冷冷地道:“如果要你儿子的命赶快备马,送本人渡河!”
“金龙帮主”面上的肌肉连连抽动,脸色一变再变,栗声道:“放了他,让你平安离此!”
“办不到!”
“不死书生,本座不受要挟……”
“不要儿子了?”
“必要时会的!”
奸雄作风,委实令人惊心。
吴维道哈哈一笑道:“帮主,既然连骨肉都可以牺牲,对敌人还能守信吗?”
“金龙帮主”身躯一震,厉声道:“住口,这不可同日而语,本座以帮主之尊,岂能食言!”
“有何保证?”
“本座的人格!”
“很好,区区也以人格担保,过河后放人,不伤他一毫一发!”
“要你现在放人!”
“这是办不到的!”
“你小子认为还能侥幸脱身吗?”
“这点区区颇有自信。”
针锋相对,“金龙帮主”眼中冒出了火花。
朱文华穴道受制,在吴维道挟制下形同木偶。
吴维道业已下了决心,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先杀朱文华,以免重蹈覆辙,这从他面上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
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一躬身,道:“禀帮主,为了少帮主的安全,放他一马罢?”
“金龙帮主”恨恨地一挥手,道:“你们处理!”
说完,转身自去。
“鬼手秀才”恭应丁一声,然后发令道:“备马!”
只片刻功夫,便有一匹雄骏的马牵至现场,吴维道一把挟起来文华,飞身上马,在近百高手虎视下,离开胜家坞,朝河边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河岸,后面“鬼手秀才”率数名武士、跟踪而至,下令用快船送吴维道渡黄河,抵南岸,吴维道依诺放了朱文华,然后往登封进发。
一路之上,他心急如焚,由于这一耽搁,无疑的已被“野和尚”赶在头里,师兄弟火并之下,父母定然凶多吉少,因为“野和尚”自随“野狐禅”之后,功力当然更进一层,父亲决非其敌。
如果大恨已成,怎么办?
第三天清晨。他赶到了嵩山脚下,在小店草草打尖之后,疾奔后峰。
进入山区,问题又来了,后峰范围不小,没个准地方,如何寻找呢?
他想,既是匿居,必然是在幽僻处阶,于是,他专拣幽谷而行。
看看日已正午,仍然一无所获,的确急煞人。
骨肉亲情,使他心中怨喜交集,他怨父亲的为人,却又喜骨肉劫后仍会重圆。
他大小已搜遍了七道山谷,眼前,来在一个看上去从无人迹的谷口,他不敢抱大多的希望,但他仍毫不气馁地奔入谷中。藤罗纠缠,林木蔽日遮天,虽正当午,谷中仍一片阴森。
他拔身上了树梢,踏叶而行。
奔了一程,林木渐稀,可见怪石累累的谷地。
他飘身下树,脚踏实地继续行进。
走没多远,只见林木掩映之中,露出一间茅屋,他的心“怦怦!”直跳,找对了!立即就可见到父母了。
四年多的时间,自己已由孩童变成了少年,而且学了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父母知道了,该多欢喜。
“野和尚”还没来吗?
突然,他瞥见乱石堆中露出一只人手,附近洒遍了斑斑血渍。
“呀!”
他不期然地惊叫了一声,呼吸登时窒住了,一个箭步,射上前去,目光扫处,更使他惊魂出窍,先前视线被乱石所阻,看不到现场情况,尸体不止一具,竟有四具之多,残肢断首,显然是死在剑下。
——眼可以看出,死的全是“金龙帮”弟子。
他透了一口气,疾朝茅屋奔去。
这茅屋架设粗陋,草顶泥壁,一明两暗,此际,屋门洞开,杳无人迹。
吴维道不禁犹豫起来,事实上,他还未能证实这椽草屋是父母隐居之所,是别人也不一定,略停留了一会,举步向屋门走去。
“有人吗?”他先发声试探。
连唤三声,毫无动静。
他举步进屋,人口—片凌乱,桌碎椅翻,地上血迹斑斑,是打斗过的痕迹。
怎么没有人呢?
屋前乱石堆的遗尸是何人所杀?
蓦地,一声凄楚的呻吟,传自屋后。
吴维道闪电般掠出屋门,绕到屋后。
“呀!”
他全身触电似的一震,惊呼出了声,“野和尚”如泥塑木雕般站在当场,他脚前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半百老人。
“野和尚”木然地扫了—眼不期而至的吴维道,连腮胡须动了动,没有开口,脸上—点表情都没有。吴维道的目光,敏感地射向“野和尚”脚前的重伤者。
“爹!”
他悲呼一声,扑近伤者,双膝一屈,泪落如雨。
“野和尚”全身一颤,从木然中回复,惊怔地退了四五步。
吴维道伸手一探他父亲吴方的脉息,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心脉若断还续,生机已绝,神仙难救了。
一股杀机,冲胸而起,霍地立起身来,“公孙铁剑”出了鞘,双目赤红,似要喷出血来,以剑尖指着“野和尚”沉声道:“范文昭,你杀了我爹?”
“野和尚”再退了两步,脸孔扭曲得变了形。
吴维道迫近两步,又道:“我要杀你!”
声音充满了恐怖的杀机,俊面犹如粪血,令人不寒而栗。
“野和尚”费了极大的劲,才迸出话声道:“你……是吴师弟的儿子?”
“不错!”
“就是……几年前在山中……那孩子?”
“完全说对了!”
“啊!……”
“拿命来。”
喝话声中,铁剑暴扬……
“野和尚”凄厉叫道:“赶快问吴师弟有何遗言交待你……”
吴维道咬牙切齿道:“我爹已无救了,我要在他断气之前杀你!?”
“野和尚”惨然一笑道:“不必你动手,我范文昭会自了!”
就在此刻,吴方突地发出一声呻吟,费力地举起手,摇了摇,又颓然垂落。
吴维道心中一动,忽然冷静下来,照父亲生前所为,罪无可赦,而范文昭是父亲的同门师兄,如他以门规制裁父亲,自己杀他合理吗?父亲愿意吗?
念动之间,他转身跪了下去,哀声道:“爹!”
吴方口唇连连翕动,失神的眼睛,紧盯在吴维道面上,声细如蚊!
“孩子,你……来了。”
“爹!”
“我……我………”
吴维道泪如泉涌。
“野和尚”颤声道:“助他一口气!”
吴维道猛醒过来,立即以手掌按上他父亲的“鼻息脉根穴”,徐徐迫入真元。
吴方喘息了一会,精神似乎好了些,挣扎着道:“孩子,我……我不是你父亲……”
吴维道猛地一震,悲声道;“爹,我是维道……您……认不得了?”
“孩子……我……认得!……”
“但您怎说……”
吴方面上突现红晕,嘶声道:“你…你是……少主……
我……我吴方……”
喉头痰涌,一口气接不上,要说的没有说宛,头一偏,断了气。
吴维道抚尸大哭。
“野和尚”也不由失声而号。
真是大地为之憨,草床也含悲。
不知过了多久,“野和尚”以一种动情而凄切的声音道:“少主,请节衰!”
吴维道拭泪而起,瞪视着“野和尚”,悲声道:“什么少主?”
“宏道会’会主南宫宏道的遗孤!”
“我?”
吴维道惊愕万状地连连退步,全身籁籁而抖,他筒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会是“宏道会”少主,这从何说起呢?
·少主,是的1·
“少主不是被出卖了吗?”
”野和尚”一把抓住自己半长不短的乱须。用力绞扭,咬牙道:“我该死!……”
吴维道厉声道:“你杀了我爹?”
“少主,他不是你爹……”
“抚育情深,这称呼不必改。”
“是……是的………
“你杀了……”
“不!”
“那是谁下的手?”
“你看到那四具尸体了?”
吴维道切齿道:“是‘金龙帮’的爪牙?”
“不错,我……来迟了一步,不及救治了。”
“我爹不是普通武士能伤得了……”
“少主,吴师弟早已在数年前川中遇袭时丧失了功力。”
“啊!”
吴维道的泪水又扑簌簌流了下来,悲哀、激愤,使他几乎发狂。
“野和尚”接着道:“当年,吴方师弟重伤而丧失功力,幸赖弟妇拼死护持,逃入深山,才挽回了一命,所以才与少主分离。”
“我错怪了爹妈!……”
“少主,该死的是我范文昭……该死!该死!”
“这话怎么说?”
“野和尚”双目圆睁,惨厉地道:“当年我舍命阻敌,让吴师弟抱少主逃生,我不幸被擒,对方迫供不遂,正要杀害之际,突为当代异人‘野狐禅’所救,后来听说吴方卖主,我愤恨欲死,一气之下,剃去了三干烦恼丝,投拜‘野狐禅’恩师座下……”
“哦!”
“但我处心积虑,非杀这卖主偷生的人不可……”
“哦!”
“少主,范文昭自以为舍命护主,侠义双全,谁知比起吴方师弟,我所为算什么,我深知他的为人,却误会了他而不能自释,这些年来,我活在恨中,而他却一直被痛苦所煎熬……”
“事实怎样?”
“野和尚”拭了拭夺眶而出的泪水,悲声道:“吴方师弟带你回家,见到他的亲生子刚满周岁,年纪与你仿佛,为了保全南宫一脉,完成托孤之义,于是,他……”
“怎样?”
“舍子救孤,献出了自己的亲骨肉!”
“舍子救孤,啊!……”
吴维道伏地叩首,血泪交流,显见内心的痛苦已到了极点。
“野和尚”凄声道:“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吴师弟,你的侠肝义胆,可以媲美古人,千秋万世,足为武林范式,我……
愧对你啊!”
吴维道匍匐转身,跪向“野和尚”,含泪道:“两位对南宫一门,恩高义厚,不肖维道,就此叩谢了!”
“野和尚”忙双手扶起,道:“少主,范文昭不敢当此大礼。”
“请直呼我名!”
“不,礼不可失,我师兄弟受南宫会主知遇之恩,理当竭尽绵薄。”
“后辈该如何称呼才适当?”
“昔年我师兄弟受令尊之命为左右辅粥……”
“后辈不敢以先父之称为称,照我爹辈算,请准用师伯之称?”
“照少主的意思好了!”
“范师伯,家母!……”
“你是说吴师弟妇?…
“是的!”
“名不正则言不顺,少主应改称义父母为当!……”
“是的,怎不见我义母?……”
“她两年前出走了!”
“出走?”
“是的,她要为子报仇!”
“啊!”
吴维道又是一阵椎心刺骨,他现在才明白当初母亲从无欢容,整日长吁短叹的原因了,原来是悼念亲子,难怪怎么追问都不肯说出原委;想那舍弃骨肉,抚育自己的恩情,真是天高地厚,根本是无法言报的。
为了报仇,目标当然是“金龙帮”,两年了,谁知她遭遇了什么?
心念及此,登时心神不宁起来,如果她再遭到什么不幸,自己的罪孽就更深重了。
“范师伯,昔年‘金龙帮,摧毁‘宏道会’的原因是什么?”
“称霸武林。”
仇、恨、怨、毒,自心的深处涌起,刹那之间,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第一次,他眸中射出栗人的杀机。
“范师伯,‘宏道会’幸免于难的有多少?”
“不多,有职份的高手,不出二十位,一般弟子,在百人左右!”
“都收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