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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令人莫测高深了!
董淑筠一挥手,道:“朱文华,你可以走了!”
朱文华万分迷惑地望了这青衣妇人一眼,不敢追问原因,匆匆掉头疾奔而去。
南宫维道忍不住道:“娘,到底为什么?”
董椒筠答非所问的道:“我们得马上离开,对方高手可能立刻就到!”
南宫维道一振手中铁剑,咬牙切齿地道:“正好杀他个痛快!”
“孩子,别意气用事。这并非成事之道!”
“娘,你知道爹……”
“我已听你范师伯说过了!”眼圈一红,泪水簌簌而下。
南宫维道拭去了夺眶而出的泪水,道:“小芬姑娘呢?”
“到一个安全地方去了!”
“孩儿……怕她会寻……短见。”
“暂时不会!”
这话,又使南宫维道惑然不解。
“神针射斗周础”气呼呼地道:“吴嫂子,对纵走小狗之事,你有解释吗?”
“有,但不是现在!”
“小芬甘心吗?”
“目前她已答应容忍!”
“这……实在令人不解……”
“周大哥,你总会明白的,我是情非得已,论仇、论恨,我比任何人深切。”
“神针射斗”茫然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走!”
“不收拾收拾……”
“我这破屋子里没什么值得收拾的!”
“如此,我们走!”说着,转向南宫维道,慈祥地道:“孩子,来吧!”
“神针射斗周础”突然打了一个踉跄,面现痛苦之色。
南宫维道急道:“周前辈,您伤势不轻?”
“神针射斗”好强地道:“死不了,皮肉之伤!”
“晚辈这儿有丹药!”
“不必,老夫身边也带有!”
破风之声,倏地传来!
南宫维道剑眉一挑,道:“娘,您和周前辈先走,孩儿挡他们一阵!”
“孩子,一道走……”
“周前辈受伤,行动不快,会被追上!”
“金龙帮最近网罗了不少高手,你一个人……”
“不要紧,孩儿见机行事,只要不恶战,脱身决无问题,请快离开!”
“神针射斗”大声道:“老夫再拼上一阵,凭神针……”
南宫维道急声道:“请快,孩儿迎上去拦阻!”
董淑筠一跺脚,道:“孩子。你要小心,你知道你的身份,是会众希望之所寄……”
“孩儿知道!”
“事完你可循河边直走,会有人……”
人影已自林隙出现,看来不在少数。
南宫维道一弹身,穿林迎去……
“神针射斗”万分不情愿地跟着董淑筠转身离去。
南宫维道身形一停,数十条人影,立即合围。为首的是“双龙武士”统领“粉面郎君莫云”。
“莫统领,幸会了!”
“不死书生,你命的确大……”
“好说!”
“可是命尽了!”
“凭你阁下吗?”
“你无妨等着瞧!”
“可是在下不耐久等……”
“放心,不会让你久等的。”
“莫大统领,当年血洗‘宏道会’,阁下想来出力不少?”
“粉面郎君莫云”嘿的一声冷笑,道:“可以这么说,怎样?”
南宫维道一咬牙,寒森森地道:“血债血还,流人血者,人必流其血,这是天理循环!”
“当然,只要你有命,无人反对你索回!”
“很好,莫统领这句话还像人话。”
“那你说的是鬼话了?”
“哈哈哈哈,新鬼不增,旧鬼岂能瞑目!在下耐心有限,请了!”
铁剑陡地上扬,星目中射出了栗人杀机。
所有在场的武士,不期然地心头泛寒,纷纷手按剑把。
“粉面郎君莫云”拔剑出鞘,道:“不死书生,谈谈你的出身来历如何?”
南宫维道重重一哼;道:“阁下想延宕时间,等待援手吗?”
“你怕了?”
“不必来这一套,对敌人宽大,便是对自己残忍,咱们彼此彼此!”
最后一个字出口,铁剑已攻了出去。
他因施展那一记绝学“攀星摘月”所损耗的真元,经过这一阵,业已再生,同时因母命而令朱文华脱走,那一股怨恨加上原本的仇恨,使他有一种疯狂的冲动,所以这一出手,锐不可当。
“粉面郎君莫云”面色一紧,挥剑相迎,采的是守势,把门户完全封闭。
刺耳的金刃交锋声中,“粉面郎君”一连退了三个大步。
南宫维道沉哼一声,第二招跟着出手,玄奇厉辣惊人至极。
“粉面郎君”易守为攻,以攻应攻,火辣的气势,令人口震心悬。
一串连珠密响,夹以一声闷哼,“粉面郎君”肩头冒了红,南宫维道第三次出剑,“粉面郎君”一弹丈余,闪避开去,身法有若鬼魅,他这一退,已撞及人圈,南宫维道原势而下,剑影如峰,如影附形罩去。
当面的七八名武士,齐齐出剑封挡。
惊呼声中,有六人当场折剑,但总算挡住了这骇人的一击。
“粉面郎君”涌身再退。
南宫维道手中铁剑再挥,“哇!哇!”惨嗥,破空而起,四名折剑武士,在迸现的血光中栽了下去。
所有在场的,都下意识地朝两旁飞退。
甫宫维道挺剑扑向“粉面郎君”,他有心要先解决掉这名“金龙帮”的一级高手,“粉面郎君”身为“双龙武士”统领,即使豁出性命,也不得不硬挺一下场面,否则便威信扫地了。
所以在南官维道扑击之际,他口里大喝一声:“你们上!”手中剑挟以毕生功力。正面相迎,其余武士,纷纷出手攻击!
“双龙武士”每个都是百中选一剑士,如对付南宫维道,当然是谈不上,但与“粉面郎君”配合助攻,那威力仍是不可小视的。
“粉面郎君”担任主攻,在手下人忘命狠扑助攻之下算是暂时阻遏住“不死书生”的可怕剑势,但手下人口功力悬殊,所付的代价就不难算了。
惨烈的场面,层层叠出。
前面的倒下来,后面的又接上去,波波不息,舍命猛攻。
血腥的场面,惨不忍睹。
南宫维道在新仇旧恨的驱使下,杀机如炽如狂,铁剑变成了血剑,血水从剑身直流到护把,一袭“天蚕”锦衫,缀满了刺目的猩红花朵。
惨嗥与喊杀声,震撼了整座林域,有若鬼哭神号。
如果没有这批手下做替死鬼,减去了南宫维道的铁剑威力,“粉面郎君”早已横尸剑下了。
这种拼斗,等于是恐怖的屠杀。
“住手!”
一声断喝,破空而起,如春雷乍发,盖过了所有的声浪。
人影纷纷弹退,场面在骤然之间静下来。
地上,满是积尸,不下三十具之多,血水几乎盖过每一寸土,草丛、枝桠,尚在零落的滴着血雨。
“粉面郎君莫云”大声道:“阁下迟了片刻,累数十名弟子丧生!”
南宫维道举目望去,不由骇然大震,来的不是别人,赫然是“禁宫守护使者孟昌”。孟昌追随“造化老人”一辈子,因资质平平,未蒙收录,与“造化老人”自始至终维持主仆名义,守候禁宫数十年,才算完成“造化老人”遗命,使南宫维道列“造化”门墙为继承人。
只见孟昌手持藤杖,满面严霜,直奔场中,与南宫维道对面而立。
甫宫维道窒了一会之后,急施一礼。道:“孟老,别来无恙?”
怪老人孟昌冷冷地道:“记得小老儿当初说过的话否?”
南宫维道心中狐疑万分,孟昌怎会与“金龙帮”搭上线呢?口里却忙应道:“记得!”
“但你在大肆杀戮!”
“我不杀人,人必杀我!”
“狡辩!”
“孟老……”
“以你之能,大可全身而退,何必定要杀人,这些日子,有多少人丧生在你剑下,‘不死书生’代表着血腥与杀戮,你……小老儿始料不及……”
南宫维道激动地道:“孟老,我被迫而杀人,但未违背师训。”
孟昌冷笑了一声道:“但愿如此,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南宫维道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回剑入鞘,道:“孟老请!”
孟昌扫了一眼现场积尸,摇一摇头,转向“粉面朗君”道;“老夫为此深深内疚,但门有门规,家有家法,必有所处置。”说完,向南宫维道一摆手,当先穿林而去。
南宫维道怀着极其复杂的情绪,跟着离开。
一老一少,奔行了约莫四五里路,来到河边一个小沙洲上,停了下来。
孟昌先开口道:“你记得门训?”
南宫维道沉声道:“记得,天道武道!”
“你的行为,业已违背了这四个字……”
“孟老,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杀皆是可杀之人。”
“住口,你方才所杀数十武士,难道俱是十恶不赦之徒?”
“我有杀他们的理由……”
孟昌重重一哼,打断了南宫维道的话头,严厉地道:“你当不会忘记,临出山时老夫说过,受主人遗命,如若所传非人,将追回他的武功,有这话吗?”
南宫维道全身一颤,痛苦地道:“孟老,我情非得已……”
“什么情非得已?”
“我要报血海深仇!”
“很好的借口……”
南宫维道激愤地大叫道:“这不是借口。”
孟昌冷酷无情地道:“当初你没有提到身负血仇!”
“是的,但这是后来……”
“后来怎么?”
“后来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
蓦地数条人影,陡然涌现,南宫维道心头一紧,目中又露杀机,来的,一共五人,他认识其中四人,“粉面郎君莫云”、“鬼手秀才申叔和”、“总管邱大器”、秘密统预“金蝎子”。另外一人,是从未见过面的灰衣中年人,额上长了一个老大的肉瘤。五人做扇形散开。
“总管邱大器”朝孟昌一拱手,道:“朋友是‘不死书生’的师门长辈?”
孟昌一皱眉,道:“可以这么说!”
“请问门户尊称?”
“这点不便奉告!”
南宫维道心中暗忖,原来对方尚不知孟老的来历。
邱大器望了同来四人一眼,略一沉吟,道:“我等奉帮主之命,要向朋友讨个公道!”
南宫维道怒哼了一声道:“什么公道?”
灰衣中年人阴冷冷地接话道:“金龙帮先后近百人命怎么说?”
孟昌一抬手,止住南宫维道,目注邱大器,道:“如何讨法?”
邱大器冷冷一笑道:“那就看朋友的了!”
孟昌咬了咬牙,道:“老夫收回他的全部武功,如何?”
邱大器又望了四人一眼,很勉强地点了点头,道:“可以,我等尊重贵门规矩,但必须此刻当面办到!”
南宫维道厉声道:“孟老,你这样做将噬脐莫及!”
孟昌寒声道:“主命不可违!”
“你可以切下我的脑袋,但不能是现在……”
“别人在等公道,这是‘武道’的铁剑。”
南宫维道一时心神震颤,如被废了功力,那与死并无分别,他也深知“金龙帮’这一伙人的作风,根本无所谓武林规矩的,自己是对方第一号敌人,他们志在必得,而目前又无法抖明身份,向孟昌说明不得已的苦衷。
孟昌冷厉地道:“你连一丝武士的骨气都没有吗?”
一句话,使南宫维道恼了火,沮声着:“孟老,你完全不讲理……”
“你要给本门丢人现眼?”
“我还没丢过人!”
“现在?”
“我接受任何制裁,但不是现在!”
“鬼手秀才”等五人,齐齐发了一声冷笑,这不啻火上加油,南宫维道受不了,孟昌也别有感受,这冷笑,充满了轻蔑之意。如果他不能当场还出公道,制裁南宫维道,根本下不了台。
“老夫要动手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