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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洪桂枝转身退去。南宫维道心头不禁慌乱起来,是否该随她们回“赤后宫”?深入虎穴,后果是难料的,如何先设法证明“赤后五世”的真正来历呢?如果她不是周小玉,冒这险便不值得……
突然南宫维道一眼瞥见妆台上,放了一个小小的弹弓,这一发现,使他顿时激动欲狂,周身的血管,似乎要爆裂开来。
这弹弓,正是当年在山中送给小玉的东西,小玉送他一枚金钗,双方还相互传授了用法。
“小玉!小玉!”
他在心里不断地呼唤着,那被压抑的情绪,似火山般爆发,他再也无法自持了,目中涌现了泪光,身躯在簌簌直抖。
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然而却陌生得像从未谋面的路人。
她连她自己本身也不认识了,这的确是人间的大悲剧。
这一刻,他只感到天旋地转,仿佛掉进了暗无天日的深渊中。
他几乎脱口叫出声来,但他还是按捺住了,如一叫破,后果难料,主要的原因,她已迷失了本来面目,根本不承认是周小玉。
怎么处理这棘手的问题呢?
“赤后五世”一看南宫维道的神情,不禁惊问道:“你怎么回事?”
南宫维道咬了咬牙,道:“我……像是得了急症!”
“急症?怎么会呢?”
“不……知道!”
“莫非那老妖妇暗中弄了手脚?”
一个意念,倏地浮升南宫维道的脑海——制住她,把她带离此间,然后再设法使她恢复原来的心智。
心念之中,他缓缓站起身来。
“赤后五世”机警地一退身,道:“你准备做什么?”
南宫维道可不敢小觑了她,故意尴尬地一笑道:“你我份属夫妻,我有句话要告诉你!”
“说吧!”
“不能让别人听到……”
“此地无人敢偷听!”
“终是不好意思!”
“赤后五世”敏感地脸一红道:“讲呀!”
南宫维道缓缓移近她身边,口里道:“我小声告诉……”
话声中,出手如电,右手扣住对方左腕,左手疾点对方数处大穴。
“你……”
一个“你”字出口,人已软瘫下去,南宫维道伸臂抱住娇躯,怜惜地道:“小玉,暂时委曲你!”
一声惊呼,倏告传来:“少门主怎么了?”
南宫维道心头一震,只见一名红衣少女,站立在房门口,只好随口道:“怕是得了急症!”
那名红衣少女一闪入房,口里道;“急症?”
南宫维道闪电般一指戳了出去,那名少女不虞有这猝然之变,闷哼了一声,应指栽了下去。
另一名少女,闻声而到,目光扫处,尖叫一声:“快来,大事不好!”
南宫维道大急,挟起周小玉,射出房门,正待飞身上屋,那名少女已出剑攻至,为了小玉的安全,只好急急闪让。
只在眨眼工夫,长老洪桂枝与两名中年妇人,业已电奔而至。
南宫维道一掌震退那名近身的少女,飞跃上了屋面,一连几闪,到了屋子尽头,眼前是一个花园,阻断了去路,这花园广约十丈,再过去便是围墙,在多了一个人负担的情况下,要飞越十丈宽的距离,是办不到的,只好跃落在地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长老洪桂伎与两名中年妇人,从三个方位,围了上来。
紧接着,十几名红衣少女形成了另一个包围圈。
南宫维道不由急煞,要想突围,并非易事,因为自己手里多了一个人,当下左手紧抱周小玉,右手掣出“公孙铁剑”,星目抖露一片粟人杀芒,巍然兀立。
洪桂枝眸中杀机似火,寒森森地哼了一声道:“不死书生,除非你会长出翅膀,否则休想活着离开。”
南宫维道咬了咬牙道:“未见得!。”
“你无妨试试看!”
“除非你们不要少门主的命!”
“你没服下那药丸?”
“再吃多些也无妨!”
这话使得在场的全为之骇然色变。
洪桂枝老脸气得发紫,大喝一声:“上!”
三名“赤后宫”高手,分从三个方位扑攻。
南宫维道铁剑疾挥,迎向当面的老妪洪桂枝。洪桂枝与两中年妇人投鼠忌器,中途撤招,洪桂枝的一击,当然无功。只一个照面,双方息了手。
南宫维道把心一横,决心以小玉作质突围,当下,右手仗剑,举步向墙边移去。
洪桂枝与两中年妇人,步步进逼,却无法出手拦截。
蓦在此刻,一个苍老但有气无力的声音,倏告传来:“你们都退开!”
南宫维道心头一震,只见洪桂枝等齐齐躬身退开,回身望去,不由悚然而惊,四名红衣中年女子,抬着一张椅子,椅子上端坐着一个红衣老太婆,头顶已秃得不剩半根毛,脸像风干了的橘子,双目紧闭,若非那袭红衣,根本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看来这老大婆的年岁当在百龄之外。
洪桂枝等齐齐称了一声:“参见太上!”
老太婆仅只嗯了一声。
四名红衣中年女人,放落椅子,退到后面。
南宫维道挪步再行,方才走了一步,老太婆双目未睁,口里冷喝道:“站住!”
这一声冷喝,似含有一种无形的威力,使南宫维道不期然地止住脚步。
老太婆叹了口气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们竟这等无用,连件小事都办不好!”
洪桂枝等恭应了一声:“是!”
南宫维道既惊且骇,这老太婆在“赤后门”中的地位,看来是极尊,口气竟如此之大,看样子她己老得弱不经风……
心念未已,老太婆已向他开口发活:“小娃儿,把人放下!”
南宫维道把心一横,道:“办不到!”
老太婆怒声道:“你真敢?”
南宫维道抗声道:“没有什么不敢!”
老太婆突地睁开双目,两道冷电似的厉芒,倏射而出。
南宫维道的目光一接触那两道厉芒,立即打了一个冷颤,头同时一沉,他立刻意识到这目光邪门。
“魔眼!”
他暗叫了一声,想移开目光,但目光竟似被一种无形之力吸住,无法移开。
这老太婆“魔眼”邪功,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
他刚想到要糟,只觉脑内一片昏沉,意识随之模糊。
洪桂枝上前从南宫维道手中接下周小玉,同时解了她的穴道。
周小玉先朝老太婆行下大礼,道:“劳动太上法驾!”
老太婆咧嘴一笑,道:“起来!”
周小玉站了起来,怒视南宫维道,道:“不识抬举,毁了他!”
老太婆一抬手,道:“不可,此子根骨奇佳,毁之可惜;还是照原来计划行事!”
洪桂枝接口道:“禀太上,本门‘易性丸’对此子无效!”
“有这等事?”
“是的,若非太上,弟子等的‘魔眼神功’也制不了他!”
“无此可能,先把他禁制起来!”
“遵命!”
洪桂枝上前出手连点南宫维道数处穴道,然后命身旁两中年妇人,把他带走。
南宫维道神志复生,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木榻之上,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情况和上次在“赤后宫”中一样,功力尽失,真元无法提聚。
显然,自己已成了对方囊中之物。上次有幸云中鹤东方英相救,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想到那被称作“太上”的老太婆,不由头皮发炸。
“赤后五世”便是周小玉,事实业已证明,然而现在自救无力,如果走上东方英的旧路,的确是死难瞑目。
小玉会做了“赤后门”少门主,简直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她自己毫无所觉吗?她毫不怀疑自己的身世?
只有一个解释,如她母亲“金钗魔女”所说,她已丧失了往事的记忆。
可能,“云中鹤东方英”与当代掌门结为夫妇之后无所出,正如古语所说的:螟岭有子,踝赢负之。为了使“赤后门”不致中绝,所以在江湖中选人瓜代,而为了维持其门派邪风,必须使选中者忘却身世。
他自觉这推断很合理。
如何使周小玉恢复记忆呢?这是个难题。
正自神思纷乱之际,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起自身侧:“娃儿,你醒了吗?”
南宫雄道闻声大喜.一骨碌翻身坐起,激动地道:“是一枝梅前辈吗?”
“不错!”
“这是什么地方?”
“算是密室吧!”
“前辈如何进来的?”
“穿家入户,是老夫本行。”
“晚辈画虎不成,砸了!”
“老夫入来已久,竟无法解开你被制穴道。”
南宫维道心念一动,欢然道:“请前辈以锐物刺晚辈‘御气’、‘归来’两穴…”
“一枝梅”警声道;“这算什么?”
“晚辈上次受制,东方英前辈以此法解除晚辈禁制,恢复了功力、据说,这手法叫‘无阴指’,是‘赤后门’秘技之一,阴气自‘天突’、‘脉根’、‘公孙’三穴迫入,元阳被制……”
“哦!老夫懂了,试试看!”
南宫维道只觉“御气”、“归来”两穴如蜂螫般一阵刺痛,元阳立生,忙以本身功力,迫出体内阴气,只片刻工夫,功力尽复,本来漆黑的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他虽然很是好奇,但顾及江湖规矩,并未转头探看“一技梅”的真面目。
“一枝梅”传出了话声:“闭上眼,老夫为你开门,然后急速离开!”
南宫维道应了一声:“好!”
方闭上限,房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一枝梅”低声急道:“有人来了,小心应付!”
“咯吱”声中,房门开启,一道强光,透入房中,南宫维道睁眼一看,天色已是第二天清晨,这房间有门无窗,怪不得如此阴暗。
长老洪桂枝缓步入房,随手又关上房门。
南宫维道暗忖,不知这老妖妇要玩什么花样?
洪桂枝到了床前,冷冷发话道:“小子,想活的话便安份些!”
南宫维道装着受制未解的样子,有气无力地道:“怎样?”
“这里有三粒丹丸,对你有好处,快快服下!”
说着,用手一捏南宫维道的嘴,把药丸塞入口中。
南宫维道正要出手,心念一转,忍住了,他知道这三粒药丸,必是迷人心性之物,立即将药丸含在舌下,故意扭动身躯,乘机在侧头之际,把药丸吐了出来。
洪桂枝静静地站在床前,约莫半盏茶工夫,突地哈哈一笑道:“你记得你身世吗?”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口里含糊“唔!唔!”两声,并不作答。
洪桂枝接着道:“你连你的出身都不知道?”
“这……这……”
“本座提醒你好吗?”
“好!”
“你叫祝文宇?”
南宫维道暗骂了一声:“妖狐!”口里迟疑地道:“我……叫祝文宇。”
“对了,祝文宇,郑州人,自幼父母双亡,今年十八。”
“哦!”
“你出身‘无名老人’门下!”
“哦!怎么我一点也想不起?”
“本座告诉你,你记住便行了!”
“是的!”
“你将与本门少门主结为夫妇……”
“少门主?”
“你忘了,你俩早有婚约!”
“哦!”
南宫维道完全明白了,自己方才的推想没有错,“赤后门”利用这种迷人心智的药丸,使人记忆丧失,然后胡编一套鬼话,使受制者永记心中,这样,便完全改变了一个人,周小玉必是如此受害无疑。
洪桂枝满意地笑了笑,道:“现在你可以起来了,‘太上’要见你!”
“太上是谁?”
“上一代掌门人!”
南宫维道点了点头,道:“前辈如何称呼?”
“本座姓洪,首座长老!”
“洪长老!”
“来吧!”
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