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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维道以内功逼住嗓音,阴森森地道:“本人若死了,这仇由谁来报!”
两黑衣老者深深扫了满身血污的冒牌“白衣童面”一眼,另一个道:“好极了,生有地,死有方,你既然回来找死,我们当成全你!”
语声中,双双仗剑前欺……
南宫维道也懒得拔剑,双掌一抡,攻了过去,双方展开了惊人的搏斗,赤手对双剑,只三个照面,两老者便已失去了还手之力。
又是三个照面,暴喝声中,一名老者口喷血箭,栽倒在庙门石阶之下。另一名见状不佳,虚晃一剑,转身便朝庙门里弹去。
“哪里走!”
南宫维道如影附形而上,疾逾电光石火,一把抓住了对方右臂,用力一抖,“锵!”老者手中剑掉落地面。
另一手随即揪住老者腰带,振臂把他举了起来,猛朝庙门石狮砸去。
“哇!”
又是一声惊人心神的惨嗥,那名老者,被砸成了一堆烂肉。
三名“金龙武士”由里面奔了出来,远远见状,掉头折回。
南宫维道一步一步朝庙里走去。
穿过中门、便是原先交手的院落,现场已不见尸体,谅来已清理过了。
十几名武士,惊怖地远远站着。
“毒瘤子杜十全”嘿嘿一阵怪笑,迎上前来。
少帮主朱文华双眉紧蹙,站在殿廊上,他的穴道看来已解开了。甫宫维道远远扫了他一眼,目光回到业已欺近身前的“毒瘤子杜十全”面上。
杜十全目中尽是狞色,阴侧侧地道:“白衣童面,你真是命大!”
南宫维道嘿嘿一笑道:“杜十全,我不死你便完了!”
“配吗?”
“你可以看得到的!”
“白衣童面,先前若非‘不死书生’横来一手,你一百个也死了……”
“所以,该死的还是死!”
“你很有自知之明,回头领死。”
“杜十全,‘金龙帮’又将失去一个太上护法。”
“有种的我们再来对上三掌?”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看来徐郁之一定伤在对方掌下,破了心脉,这“毒瘤子”的掌上功夫,必然十分了得,正好,以同样的方法来为徐郁之报仇,当下冷哼了一声道:“好极了!”
“三掌之内你仍不死。本座饶你一命!”
“但本人却非要你的命不可!”
“嘿嘿嘿嘿,白衣童面,你是在做梦!”
“咱们走着瞧了?”
“准备!”
杜十全暴喝一声,矮身,弓腰,双掌半提。
南宫维道暗运全部真力于双掌,但表面上从容不迫,双掌虚虚下垂,似乎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但眸中却是杀机可掬。
无形的杀机,弥漫在荒芜的庙院。
朱文华突地弹身入院,站在圈子之外,冷酷地道:“太上护法,你说三掌不死,你饶他一命?”
“嗯!”
“我的帐呢?”
“你可以自己算,本座言出必践,不会下手杀死他!”
“那好,三掌之后交给我!”
“这么一说,本座只好手下留情,留个活口了?”
“当然,这比较恰当!”
双方一问一答,似乎“白衣童面”已是砧上之肉,听任宰割了。南宫维道冷眼一扫两人,道:“杜十全,你如不用全力,将没有对第三掌的机会……”
“毒瘤子”轻轻地一笑道:“改为一掌如何?”
南宫维道不以为然地道:“那更干脆!”说完,转向朱文华道:“少帮主,你会失望!”
这种神情态度,使杜十全与朱文华困惑,一个重伤将死的人,复活已是奇迹,竟然回头挑战,莫非怪事?一个人即使服下天珍地宝,灵丹妙药,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之内,骤增功力。
“白衣童面”何所恃呢?
杜十全突然若有所悟道:“白衣童面,你倚那白发红颜的母亲撑腰吗,何不请她现身出来!”
南宫维道怒哼一声道:“你在放屁!”
杜十全额上的瘤子一颤,道:“那完全是存心找死来的?”
“是存心索命来的!”
“那好,准备!”
场面顿时紧张了。
南宫维道可不敢大意,互对一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既要为徐郁之报仇,就得有所表现,以慰他在天之灵。
双方的内力,均已提到了极限。
这是互判生死的一击,但南宫维道自信极强。
十几名“金龙武士”,逡巡着迫近圈子,要见识这难得一见的对掌。
相持了约莫半刻时间,杜十全首先不耐,吐气开声,双掌猛然拍出。
南宫维道沉哼一声,相继推掌。
轰然一声巨响,犹如山崩地裂,劲气如怒涛般向四外卷涌,站得最近的朱文华,被卷得退了一个大步。十余武士,面目失色。
劲风过后,场中两人仍兀立对峙。
这一掌究竟谁胜谁负?
所有在场的原本骇震的目光,变成了困惑。
突然,“毒瘤子杜十全”身躯晃了两晃,“哇!”地射出一股血箭,“砰!”然后跌坐地上,口中冒出血沫。
“呀!”
惊呼声破空而起。
谁也料不到,堂堂太上护法,接不了“白衣童面”的一掌,而他,本是他手下败将,重伤将死之人,短短一个时辰,竟有这么意外的变化。
惊呼声过后,现场立趋死寂。
朱文华面如土色,大喝一声:“撤退!”
十几名武士,如漏网之鱼,倏然而没。
朱文华发令之后,急急转过身去,作势……
“朱文华,你还打算走吗?”
语冷如冰霜,令人不寒而粟。
朱文华脚下生了根,寸步难移。
朱文华觳觫地转过身来,面上没有一丝血色,但仍硬着头皮道:“白衣童面,你待怎样?”
南宫维道恨恨地道:“我剁碎你!”
朱文华全身一颤,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惊恐万状地望着“白衣童面”。
南宫维道杀机阵阵汹涌,“唰!”地掣出铁剑。
朱文华再退了两步,他连拔剑反抗的勇气都消失了。
南宫维道握剑的手在发抖,义母董淑筠一再交待的话,又响在耳边:“你不能伤害他,甚至必要时你还要保护他……”
他的心痛苦得在起痉挛,他垂下了剑,大喝一声:“你滚!”
朱文华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白衣童面,什么原因使你不敢下手?”
“不敢,哈哈哈哈,为了‘不死书生’的缘故,饶你不死!”
“那……又为什么?”
南宫维道厉声道:“朱文华,快滚,在本人未改变主意之前。”
朱文华目光转向“毒瘤子杜十全”。
南宫维道再次厉喝道:“滚!”
朱文华弹身疾纵而去。
南宫维道一回身,面对杜十全,满腔怨毒,突然爆发。
“杜十全,本人要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你!”
“毒瘤子杜十全”全身一颤,想挣起身来,但撑起一半,又跌坐回去。
“白衣童面,杀吧!本座认命了,只是……”
“只是什么?”
“你原没这高的功力?”
“你想知道?”
“当然,否则死不瞑目。”
“好,本人让你瞑目!”
说完,脱下面具。
“毒瘤子杜十全”绝望地怪叫一声:“不死书生!”
“不错,我为好友报仇!”
“啊!本座……有目如盲,早该……认出你小子的铁剑。”
“认得出认不出都是一样,反正你死定了,你等联手残害‘白衣童面’,理应付出代价!”
杜十全沮丧地一叹,道:“不死书生’下手吧!”
“我会的!”
话声中,戳出一剑。
“哇!”
血水似喷泉般喷了出来。
“哇!哇……”
一剑又一剑,杜十全顷刻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不死书生,你……你……够狠!”
“好说,比你阁下差多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
“杜十全,现在你才知道吗?”
杜十全倒了下去,抽扭,喘息,惨哼,就是断不了最后一口气,充满戾气的眸子,此刻成了乞怜,他希望快些结束这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铁剑从心窝缓缓刺入,杜十全双脚一伸,结束了丑恶的生命。
南宫维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在尸身上拭净了剑上血迹,归入鞘内,然后把面具与那袭血污狼藉的白衣,抛在尸旁,仰天喃喃道:“徐兄,小弟已为你报仇了!”
斜阳,照射在破庙的一角,凄清而惨淡。
这一幕由血开始的惨剧,在血光中结束,只留下了令人不忍目睹的现场。
南宫维道离庙上路,继续奔向许州。
一路无甚事故!似乎“金龙帮”的嚣张气焰,经过多次的挫抑,已收敛了许多。
这一天,黄昏时分,南宫维道抵达许州,他径奔五女店。
他心头下意识地紧张起来,见到了师伯义母他们,将如何措词呢?赴大别山寻“五色兰实”刻不容缓,万一延误时日,周小玉被他人赘配,岂非终身遗恨,也难以对“金钗魔女”交待,但,这总属儿女私情,报仇复会才是大事。
目前报仇最大的阻碍当是崆峒“魔魔道人”的“行尸武士”,那是非人力所能强的,不知师伯“野和尚”他们可筹出了善策?
起更时分,抵达五女店。
遥望南宫庄宅,隐在夜色之中,一片谧静。
可能,“金龙帮”方面,尚未发现在外围所撒之毒,业已被掉了包,认为可以活活困死庄内人。
倒是那些可怖的“行尸武士”不知是否仍守伺在附近!
到了接近护庄奇阵的外围林中,仍未发现什么异样,心头放松了不少。
突然,一个苍劲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子,你回来了?”
南宫维道一听是神秘人物“一枝梅”的声音,不由大喜,忙道:“前辈也回来了?”
“比你早两天!”
“这里仍然平静?”
“表面如此,危机四伏,对方不除去这心头之瘤,岂肯干休?”
“晚辈未曾发现敌踪。”
“你多呆一会,便可发现!”
“行尸武士仍在吗?”
“在,两名,驻守未离。”
“这倒是件麻烦事……”
“老夫业已发现了‘行尸武士’之秘……”
南宫维道精神大振,迫不及待地道;“是怎么回事?”
“一枝梅”沉声地道,”行尸武士均是人,而且是不弱的高手!”
“哦,怎成了这等形状呢?”
“因为他已由人变为行尸!”
南宫维道心头飘过一抹寒意,粟声道:“是真正行尸?”
“不折不扣的行尸!”
“什么原因呢?”
“这是一种绝灭人性的左道旁门之术,武林高手,被施术者制住之后,立即以药物使被制的高手失去本性人性,然后在特制的药水中,浸泡百日,使其皮肉坚韧,至此,作为一个人的条件便完全丧失……”
“太残忍了!’
“这只是起头,随后,以特殊手法,使被制的气血逆行,一反正宗运行之道,再服以特制的增长元气的药物,这种药物,平常人服之必死,但受术者服下之后,内元顿增,再以后,授以几式特殊杀手,再练百日,大功告成……”
南宫维道惊然道:“颇不简单?”
“当然!”
“前辈何以知道得这般清楚?”
“是‘百花婆’说的!”
“啊!那‘百花婆’也通此术?”
“她不懂,也是听人说的。”
“行尸武士自己不能言语?”
“老夫说过作为一个人的条件完全丧失,全受施术者支配,对生死二字亦已无所感受,这是极可怕的杀人工具!”
“能否再恢复为正常人?”
“不能!”
南宫维道沉重地吐了一口气,道:“该有制伏之法?”
“除了施术者本人!”
“魔魔道人?”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