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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文华向空中一挥拳,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报仇!”
南宫维道剑眉一扬,道:“兄弟,时辰已经到了,等见到娘与范师伯他们之后,便开始行动,你当然是一分子!”说着,转向王蓉蓉道:“姑娘,马仍在吗?”
“仍在道上!”
“我们走!”
“乘马车目标大显眼!”
“我正要杀敌人!”
“好吧!我们走!”
三人出林上道,坐入马车,由王蓉蓉驾车,循官道奔去。
意外地一路平静无事,次晨直达“五女店”。
车抵庄外林中,王蓉蓉惊叫一声:“行尸武士!”
南宫维道成竹在胸,闻声并不惊恐,用手拍了拍吴文华的肩头道:“兄弟,你安坐车中,我去除那两个怪物……对了,这些怪物一共多少?”
“四个!”
“那这是仅存的两个了?”
“是的,这两个是负责监视这庄院的,大哥何以能搏杀‘行尸武士’?”
“我有制他们的药物。”
“哦!这就难怪了,这等怪物力大无比,刀剑难伤……”
“呀!”地一声惊叫,王蓉蓉从前座倒撞入车厢,粉腮一片煞白,两声悲号传处,马车剧烈地震荡了一下,几乎翻转。
南宫维道疾飞出车外,一看,不由寒气大冒,两个“行尸武士”如铁塔般矗立车前,两匹马的头,已被捣成稀烂,脑浆迸溅了一地。
两怪物一见有人现身,立即转回,面对南宫维道。
南宫维道先取出药瓶,把瓶口朝向两怪物,然后拔出“公孙铁剑”。
的确是一物必有一克,皮坚肉韧的行尸,一嗅到这药物,立与常人无异,和前两个的情况一样,眸中绿光首先消失。
南官维道见药力奏效,大喝一声,挥剑猛扫。
两声不似发自人口的惨嗥破空而起,两怪物几乎不差先后地倒下去。
王蓉蓉与吴文华双双弹身而出,看现场惨像,悚栗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此刻——
“娃儿,你真是福大命大,活着回来了!”
一个苍劲而熟悉的声音,自林内传出!
南宫维道一听是“一枝梅”的声音,不由大是高兴,欣然道:“老前辈别来可好?”
“老偷儿一向无灾无病!”
“此地情况如何?”
“外甥打灯笼——照旧!”
“百花婆前辈……”
“她等你已有半个月,此行一切如愿?”
“是的。”
“好!你入庄去罢,庄内人望眼欲穿了!”
“是!”
“噫!你怎带着那小子……”
“他是我养父母的亲骨肉……”
“是!是!我听你养母提到这件事,证实了吗?”
“证实了。”
“唉!人生如戏,你们去吧!”
南宫维道招呼王蓉蓉与朱文华,直朝庄宅奔来,阵内哨上,早已发现了南宫维道一行三人,急速报了进去,三人才穿过护庄奇阵,范文昭董淑筠等已迎了出来。
范文昭连声哈哈大笑,显示出内心的高兴已达极点。
南宫维道行了礼,介绍了王蓉蓉。
董淑筠粉腮苍白,一目不瞬地注视着吴文华,泪水在眶内打转,身躯抖个不住。
南宫维道一拉他的手,道:“兄弟,这是娘!”
朱文华一个虎扑,伏跪在董淑筠脚前,只唤了一声:“娘,儿不孝……”便已泣不成声。
场面突兀而感人,很多人根本不明真正内情。
董淑筠双腿一软,坐下地去,抱住儿子的头,痛哭起来,这痛泪,已隐忍了十多年,现在才一古脑儿倾泻而出。
南宫维道含泪点了点头,用手一指王蓉蓉道:“倩姐,这是王姑娘,交给你了!”
南宫倩微微一笑,上前执着王蓉蓉的手,道:“来,我们先进庄,你一定很劳顿了!”
王蓉蓉温顺地笑了,由南宫倩携着,穿过人群,向庄内而去。
现场仍被一种异样的悲哀气氛所笼罩,除了母子俩的哭声,什么声息也没有,最后,范文昭开了口:“弟妹,这是喜事,别伤心了,到庄中再谈!”
董淑筠母子站起身来,拭干了泪痕,董淑筠政声道:“孩子,你明白事实经过吗?”
“维道大哥已告诉孩儿了!”
“你恨父母吗?”
“不,父母的作法,上感天神,下范武林,做儿子的感到骄傲。”
“孩子……只是苦了你……”
“娘,孩儿现在不是很好吗?”
“当初你父曾给你起名芳刚……”
“芳刚!”
“是的,从现在起,你是吴芳刚……”
“孩儿记住了。”
“我们走!”
庄内大张盛宴,一方面祝贺吴芳刚董淑筠骨肉团圆,一方面庆贺南宫维道此次大别山之行如愿以偿。
席间,南宫维道叙述了痛歼“金龙帮”高手,及尽毁“行尸武士”的经过,听得人人振奋,欢声雷动。
席散之后,由董淑筠带着吴芳刚,范文昭南宫维道陪同,去见小芬的父亲独臂老者尤允中求亲,一幕悲剧,以喜剧结束,只待报仇复会事毕,便择吉为吴芳刚与尤小芬成亲。
经过三天整的计划与准备,第四天,全庄高手倾巢而出,分数批暗渡黄河,然后向“金龙帮”总舵进发。“百花婆”留在庄中合药。
约四鼓时分,数约五十的精拣高手,分头在距离总舵五里左右伏好。
行动经过缤密策划,迅速而隐秘,竟瞒过了那些耳目机灵的密探。
按计划在天明时发动攻击,在进攻之前,南宫维道必须先完成一项任务,便是设法先除去老毒物“鬼见愁”,此獠不除,势将无法避免可怕的牺牲。
南宫维道凭借其神出鬼没的身法,进入“金龙帮”的总舵,这地方,他是轻车熟路,一切新增的布设,业已由吴芳刚详细指明,所以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森严的戒备,对他直如儿戏。
他进入堡墙之后,折向东南角的一幢别院,这是吴芳刚指点的“鬼见愁”住处。
老毒物性喜渔色,所以独处僻室,这给南宫维道以极大的方便,由于他自恃“毒道”圣手,院外毫无戒备。
南宫维道幽灵般逾墙入院,只见花木掩映中一幢精舍,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想来老毒物此刻正做其邯郸大梦。
“嘘!”南宫维道大吃一惊,目光四扫,却不见人影,耳畔忽听到一个声音:“娃儿,你迟了半步!”
“是‘一枝梅’老前辈吗?”
“不错!”
这老偷儿的行动,的确神鬼莫测,计议时他未参与,但却先来了。
“老前辈知道这里住的是谁?”
“老夫生平最恨的人‘鬼见愁’!”
“晚辈要先除此毒物……”
“老夫正为要看他断气而来!”
“晚辈要动手了……”
“惭愧,老夫怕毒,只能旁观。”
南宫维道闪身靠近精舍,就窗户一看,登时俊面发烧,杀机立起,只见房中一张竹榻上,一个秃顶老者,半丝不挂,怀中搂抱一个精赤条条的女子,好梦正酣,那情景简直不堪入目。
他咬牙切齿,轻轻扒开虚掩的窗户,如狸猫般飞入房中。
“鬼见愁,纳命!”
老毒物可真灵警,缩做一团,双手乱抓,却找不到遮掩之物。
南宫维道狠盯住一丝不挂的“鬼见愁”,冷冷地道:“老毒物,你就如此去见阎王,赤身来,赤身去。”
“鬼见愁”秃顶发了光,双目有如洞里赤练,狞声道:“好哇!原来是你这崽子,老夫要把你化为脓血,方消心头之恨。”
“你做梦!”
“鬼见愁”双掌一扬,什么也不见,但却有异味扑鼻,南宫维道暗惊对方竟能随时随地施毒,但他自知有避毒之能,根本不放在意下。“鬼见愁”看情况不对,老脸登时大变。
南宫维道闪电般扬掌劈去。
这一掌用了十二成真力,施的是“杳杳真人”所传的“摧心罡煞”,他必须一击成功,如被老毒物逸脱,整个计划便要受到影响。
“鬼见愁”绝未想到这是独门杀手,以为是普通内家掌力,立即挥掌迎击,待到发觉击出的掌势如泥牛入海时,已来不及应变。
惨哼声中,口鼻溢血,人也摇摇欲倒。
“兔崽子……你……使的是……什么掌功?”
“摧心罡煞!”
“摧心罡煞!”
最后一个“煞”字还未出口,人已倒地气绝。
那女子早已吓成半死,口里“唔!唔!”的像是想呼救,却叫不出来。
“一技梅”的声音在窗外道:“顺便打发了她吧!”
南宫维道回身弹出一指,半声闷哼,但已了帐。
“一枝梅”又道:“出来吧,这房里龌龊!”
南宫维道启开了门而出,到了花径上,只见一株花树之间似有人影晃动了一下,不禁下意识地激动起来,“一枝梅”到底什么长相,从未见过,如果自己此刻施展“杳杳身法”的话,老偷儿决无法遁形,但……这样做对吗?
心念之间,对着那黑影发话道:“老前辈肯出真面目吗?”
“一技梅”哈哈一笑道:“老偷儿如无此意,岂会露出形迹。”
南宫维道欣然道:“老前辈是有意故露形迹的?”
“当然!”
“请现身吧!”
“你盼望了很久了吧?”
“是的,从第一次闻声时。”
“嗯!不过……天下任何事只要一拆穿了,便不值半文。”
“为什么?”
“你本来见过我的!”
“哦!这……晚辈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你看我是谁?”
随着话声,一个老者,已幽灵般飘到他前方。
“呀!是奚老哥!”
南宫维道的确做梦也想不到神秘莫测的“一枝梅”,是自己以血救活的路倒老人奚有为,难怪他如此为“宏道会”的事出力,他是心存报恩!
“如何?很失望吧?”
“不!小可十分高兴。”
他拾回了以前的称呼,救治奚有为的一幕,又重映心头。
“难得虎穴中有这个兔窝,让我们自在地谈话……”
“对了,老哥上次中的‘神仙倒’剧毒,现在‘鬼见愁’已魂归阴府了,到底老哥是如何招惹上老毒物的?”
“一枝梅”嘿嘿一笑道:“是老哥自找的!”
“愿为小可一道吗?”
“正是为了要告诉你,否则我不会现身。”
“噢!”
“老哥不敢吹嘘功力,但轻巧之技能,敢说当今武林中还没见盖过我的,不然怎能做妙手空空的行当……”
“这点小可完全折服!”
“不必,你新学的身法,可能是唯一与老哥我颉顽的。”
“不敢!”
“我栽在‘毒’上,是大意失荆州……”
“此话怎讲?”
“我当初为了要找一件物事,而潜入此间,东西顺利得手,却几乎送了老命,若非小兄弟你救治,死定了。”
“是什么东西?”
“一枝梅”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解开来,赫然是一柄镶金嵌玉的短剑。
南宫维道双睛一亮,道:“是一件宝物吗?”
“当然,不但是宝物,而且是圣物……”
“啊!圣物?”
“对方在剑柄上涂了‘神仙倒’剧毒,老哥我不察,险些送命。”
“现在仍有毒吗?”
“已经处理过了。”
“这短剑宝在哪里?”
“切金断玉,吹毛得过!”
“又圣在何处?”’
“一枝梅”高扬执剑的手,肃然道:“你跪下!”
南宫维道大感惊愕,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枝梅”接着以沉重的口吻道:“这短剑是‘宏道会’表征圣物……”
南宫维道全身一震,跪了下去,俊目泛出异彩。
“一技梅”续道:“当年你义父吴方,连同亲子一齐献与‘金龙帮’,老哥我盗此剑的目的是想以此激励‘宏道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