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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用眼神与我达成共识,笑道:〃十四弟,我这里本就人手少,除了容月,你借谁都成。〃
〃十三哥,你还有其他人值得我借的?〃十四立刻翻脸,全然不顾十三的感受,都说太子恃骄而宠,想来这位主子也不差。
十三没有一丝不快,宽容地笑道:〃十四弟,娘娘何时让你的院中少了人手了?〃
十四端起茶,把玩着杯盖,一声不吭,十三也一脸难色,总能让他们为我而陷入僵局,于是施了个礼道:〃十四爷,容月服侍人向来笨手笨脚步的,多亏十三爷瞒着,才少了责罚。娘娘给十四爷派得都是好手,奴婢可不想露拙,让宫里众所兼知,奴卑今后还怎么见人啊?〃
〃爷用不着你服侍,只陪爷聊几天也不成?〃十四低着头,淡淡地表情,乍一看竟像极了四阿哥,果然是同胞兄弟,行事做派一个样。
十三无可奈何地叹了气,沉默地喝着茶,但始终没有表态。自从敏妃去逝后,十三就由德妃代为照料,不看僧面看佛面,十三如若强行不允,恐怕今天这个小霸王真要翻脸了。十四抬起头,一改往日的嘻皮笑脸,绷着一张脸,愠怒地盯着我。跟这样的主子真是没理可讲,还得顺着他,讨好他,真是气人。强忍着不快,笑问道:〃十四爷想与奴婢聊什么?奴婢可已是黔驴技穷了。〃
〃你当爷就信你?不去也行,你再找个趣事让爷做做。〃
以为他真长大了,又似小孩子使起性来,千不该万不该当初太顺着他,为了息事宁人,总拿三百年后的一些事应付他,如今真是欲罢不能了。十三一脸释然,他许是放下了心,可我该怎么办?
正想着,一阵轻风吹进厅里,夹杂着淡淡地花香。今儿不就是放纸鸢的好时机吗?询问道:〃十四爷咱们放纸鸢如何?〃
〃这个谁不会,爷年年玩,早腻味了!〃
真是没辙,他以为我是机器猫,只需掏掏八宝袋就可以了吗?心里不由得窝火,十三似看出我的心情,朝我使眼色,示意我下去。十四察觉到我们的异样,不快地拍了一下扶手。十三假装无事地拂拂袍上的灰尘,站起朝十四笑道:〃十四弟,咱们好久未较量了,今儿就比试一下如何?〃
〃今儿心里不爽,改天再说!〃
心里不爽?难不成要把对太子的不爽,转成对我的刁难。奴婢真不是人做的,无任如何我也要出宫,好歹自己可以当回主人,今天看来是逃不了,想着十四若干年后是个大将军王,计从心来:〃十四爷,要玩就玩大的,但我有三个条件。〃
十四马上来精神了,不等我说完就抢道:〃你说,别说三个,三十个爷也能办到!〃
与十三相视一望,十三朝我点点头,让我又放心了不小。〃第一爷今天得屈尊听奴婢的指挥;第二还需十来个与爷身高相仿的男子;第三责任十四爷一人担。〃
十三与十四都听得一头雾水,十三不解地问道:〃这是要玩擒敌的戏?〃
〃不是,奴婢那有这样的本事。〃转而问十四道:〃十四爷能办到吗?〃
十四拍拍胸脯,昂着头保证道:〃这就去办,你放心吧!〃说着一溜烟似地跑出了门,调兵遣将去了。
十三走到我面前,疑惑地盯着我,又不说话。我灿灿一笑:〃十三爷担心了?容月做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扭不过十四爷,陪他玩玩而已。〃十三拉拉我的手道:〃罢了,今天就跟着再疯一回吧!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十三爷……〃我轻唤了一声,感动地回望着他,一时两人都定立在了那儿。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有人能这样关心我,宠着我。
转儿一想,若是让十三加深误会,岂不害了他,为打破这僵局,我推了他一把,笑道:〃爷,十四爷还需些时候,我先跟爷说,到时候爷来做教头可好?〃
十三挥了挥拳,挺了挺脊椎,压了压十指,神采奕奕地道:〃爷就当一回三十万禁军的教头吧!〃
我吐了吐舌头,打趣道:〃十三爷想得美,弄不好是三十个银洋腊枪头。等会儿,你们一人代表一颗棋子,你跟十四爷各选一方,比如说你派马吃车,你就派出代表马的棋士,与十四爷那方代表车的棋士,比武艺,谁的武功好,就是谁胜,可明白?〃
十三兴奋地道:〃有意思,爷今日要杀老十四个片甲不留!〃 于是与十三在宫道上,画起了汉河楚界,时不时站在不同的棋位上,踢腿伸拳地,思考着策略。
我与十三都伸长了脖子,也未见十四的影子,也就息鼓收兵了。直到太阳正中的时候,十四气呼呼地甩着衣袖,跟在四阿哥身后。两兄弟似水火不容,远远地隔开坐着,忙上前请安奉茶。十四未带人回来,我其实是有点窃喜。十三不解地道:〃十四弟为何不快?〃
十四头面色黑沉,跟老四有的一比,冷哼了一声,也不抬。速立起不快地道:〃今儿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拂袖而去,四阿哥紧皱眉头,看着十四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息。他的眼里对十四更多的是疼惜,上阵父子兵,他又怎能对十四不爱呢?只可惜事与愿违。
〃四哥,发生何事了?〃
品了品茶,侧头对一头雾水的十三道:〃十三弟别搭理他,竟越长越不知礼数。〃四阿哥微怒道:〃老十四不知那根筋搭错了,竟领着十几个侍卫在内宫行走,皇阿玛若知道了定不饶他。我遣散了人,他倒与我生起气来了!〃
听他一言,惊吓不小,低着头立在了一旁。皇帝内庭除了太监、皇子还有少许特批的内卫,别人是不可随意进来的。若是康熙知道十四来这么一手,或许爱子情深惩以小戒,而我则有可能罪孽大也。
微微抬头瞄了一眼十三,十三神态自若,似是看出我的担忧,朝我会意一笑,像是给了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悬着的心才回落下来。凡事逃不过四阿哥那双犀利的眼睛,他审视的睛神落在我的脸上,足足有五分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觉着脸皮都在颤抖了。心想就不理你,看去吧,佯做镇定地双手微握,低头看着地面。
终于四阿哥不咸不淡地道:〃今儿你倒是长规矩了,又做什么错事了?〃
怎么听怎么别扭,身体里的逆反细胞全又让他激活了,撅着嘴不服地道:〃奴婢向来都挺规矩的,自认也不算傻,怎就听不懂四爷的话,难道奴婢在四爷眼里就是个惹事的主?〃 四阿哥眯起笑眼,玩味地盯着我,让我更莫名其妙,这位爷倒底是什么意思?
这四爷居然也玩起反话,表情淡淡地道:〃爷还真没见过你这般聪明的奴婢,也没见过你这样回主子的奴婢,我看你一成时间守住规矩就不错了!〃
十三轻笑了一声道:〃四哥,她可是个狐假虎威的主,没准也把你也当成那只老虎了。〃
太好了,两兄弟联合进攻,翻眼白了十三一眼,振振有词地道:〃只可惜啊,奴婢是只图有虚名的狐狸,奴婢听说狐狸成了精,大多是美女,或许还能倾国倾城,让所有的人都拜倒在石榴裙下,那才过瘾呢?〃 本姑娘才不吃他们那一套,笑不露齿,言雅举端的破规矩。
果然四阿哥与十三都惊讶的瞪大了眼,好像我已是狐狸姿容,索性摆了个搞笑的姿势,十三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四……四哥你有听说想当狐狸精的女子吗?〃
四阿哥自然不会像十三失了行,抿着嘴轻笑了声,端起架子道:〃你可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只恐你还没迷倒别人,就中箭了!〃
十三指着我乐呵呵地道:〃对…对…,就好比我们兄弟,一年不只要射杀多少只狐狸呢?〃
〃射中又怎样?佛说: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被他人射中也是一种缘份,或许还是丘比特神箭,正好找到今世的因缘呢?〃
说完才发现自己越扯越远了,果不其然,十三与四阿哥都一脸疑惑,没想道四阿哥先于十三开了口,〃什么是丘比特神箭?〃
言多必失可真是绝理,这两个人精又不是随便能混过去的。理了理思绪,嘻笑道:〃奴婢听一个黄头发绿眼睛的洋人说的,丘比特神箭在西方就是爱神之箭,就像月老的红线。〃
十三摸着下额,半信半疑地道:〃想不到,你还碰到过洋人,还有什么我们没听说过的?〃
突然想着那有免费讲解的理,做导游还有讲解费呢。故做神秘地大声道:〃多了去了,可是爷也不能白听啊!〃
〃你又想要银子?〃四阿哥淡淡一笑,宠溺地看着我。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为何不能直视他?于是若无其事地回道:〃奴婢在四爷眼里原来是俗不可耐的?奴婢这回不要钱,只想要块能出宫的腰牌,对四爷来说该是小事一桩吧?〃
四阿哥边翻动茶杯盖,边淡淡地道:〃要牌子可不易,带你出去几回到不打紧,出宫有事?〃
好久没出宫了,在这个黄圈圈里住着比判了有期徒刑还不如,犯人之间还平等呢?这里却分成三六九等,实在憋屈。有这样的人脉不用太浪费了,施礼道:〃自然是外面的世界好精彩,想到外面玩玩呗,容月谢四爷了!〃
十三戏笑道:〃看来我得去求皇阿玛,早点建府出宫,免得你为难四哥。〃
四阿哥抬头淡淡地瞄了我一眼,低头淡淡地道:〃十三弟想建府大婚了?〃他眼中豪无半点醋意,说实话叫人有点失望。女人就是如此,总是患得患失,即是男性朋友结婚,有时也会失落许久。是个女人,都想男人围着自己转的吧!
十三嘴角噙笑道:〃建府就得大婚吗?八哥还不是过了两年才娶得福晋,按容月的说法,自由万岁,我可不想被别人烦着。〃
我朝十三竖了竖大拇指,又生戏谑之心,一本正经地见意道:〃十三爷,古佛清灯最好了,绝对无人烦你,独坐红尘关外,都清静啊!〃
四阿哥淡淡地低头听着,十三裂着嘴笑道:〃若是你出家做尼姑,本阿哥奉陪!不然爷可不想做和尚。〃
我抿着嘴笑道:〃还说没有,看,和尚就是这样想的。〃
四阿哥听罢,刚喝到一半的茶吐回了杯中,用怪诡的眼神盯着我,我忙若无其事的低头。十三摇头笑道:〃知道说不过你!〃
一天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晚上十三在书房练字,我无事顺手找了本书看着。竖排的字看得我两眼酸痛,于是在书房的角角落落找起宝来。十三对向来宽容,还是笑笑地写他的字。
结果真让我找到了一样好东西,书架的最顶端藏着一根玉笛。拿来一吹,怎么用力都不响,泄气的往原来地方一掷。十三快步上前,担心地仔细检查了一遍。完整无损才松了口气道:〃这是额娘留下来的遗物,险先毁于你手!〃
十三虽没有责备,但我自己更加惭愧,红着脸道:〃爷,对不起,我……〃十三淡淡地道:〃罢了,下次小心就是了!〃
笛子一到十三的嘴边,悠扬的笛声缓缓传来。十三见我一脸陶醉的样子,吹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