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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德妃派了个宫女前来,送来了一堆的补品,我与喜薇一起前往,远远地就听见灵云的丫头小梅大声嚷嚷:“多给我小心着点,这可是娘娘送来的,多大的脸面,撒了你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明显的感觉到喜薇迟疑的脚步,脸上笑脸僵硬,我上前拉她道:“快走吧,免得别人以为咱们嫉妒。”
喜薇感激的朝我一笑,并肩走了上来。到了门口,小梅活像个喜剧演员,变脸像翻书一样,刚还严词黑脸,就会儿眉飞色舞道:“哟,原来是喜福晋与花姐姐啊,福晋正念唠你们呢?这么久了也没瞧见你们!”
喜薇笑而不答,小梅更加一副小人得志不可一世的样子。屋里传来灵云低沉地声音:“死丫头,大清早的嚷什么呢?”
小梅这才快速进屋回话道:“福晋,喜福晋与花姐姐来看您了。”
喜薇笑问她情况如何,灵云竟不顾别人的感受,摸摸自己微微突出的肚子,笑道:“妹妹自己生一个不就知道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以前温柔贤淑的女人,她还不依不饶的说道:“你们不知道,现如今还未明显呢,爷天天来瞧,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都快把我给闷死了。”
幸亏我不是十三的小妾,要不然也被她的话噎着,喜微虽面上还是笑着,心里定是伤心不已。在这年代若生个儿子,身份就会今非昔比。若是没留个后代,不仅说话没有份量,连日后的日子都很难过,任人欺凌。毕竟她有身孕,不能与她较真,就任她自大,陪她说着话。
小李子尖丝的声音在院中响起:“福晋,四福晋、五福晋、八福晋、九福晋来看您了!”
灵云利索地从榻上立了起来,全没有刚才的庸懒神情,我与喜薇相对一视,跟着她出了屋。
这四个人怎么一起来了,最可笑的莫过于四福晋与八福晋、九福晋两个政敌的老婆一起来,这个老四果然厉害,不仅自己不露生色,连老婆也教育有方,把兄弟和善那一幕演得淋漓尽致。
八福晋若是知道结局,说不定今天就跟那拉氏打作一团,那不就是历史趣事。我无思乱想着,还乐得忘了场合,喜薇轻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
忙与喜薇一起给她们请安:“奴婢给各位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那拉氏笑道:“起吧!”
八福晋这会儿才看见我,冷眼瞄来,冷笑道:“哟,这不是想飞上枝头的丫头吗?怎么还是老样子!”
其他几位福晋也好奇的看向我,那位氏眼光淡淡地,还算五福晋厚道些,九福晋与八福晋是亲戚自然也是鄙视的眼光。这种泼妇不想与之交流,也惹不起,但也不能输了脸面,面不改色的朝她笑笑。
八福晋见我没个反应,得寸进尺地与四福晋道:“四嫂你可防着些,别让四哥也迷了魂。”
那拉氏果然有内力,不与八福晋争辩,反而笑道:“八弟妹那里的话,爷那有这闲情。”
五福晋笑道:“咱进吧,别让灵云妹妹长站着,累着了可不好!”那拉氏这才领头扶着灵云进了房,喜薇走在最后,拉了拉我的手,倒有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面上挂着笑,心里窝着一包火,八面威风的人总跟我一个奴婢过不去,你们的那些个爷,本姑娘还不屑一嫁呢?喜薇进了门,我就站在门外候着。屋里传来阵阵喜笑声,还有灵云做作的声音,觉得无比刺耳。
那拉氏面色暗淡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走至我身边停顿了下来,压低嗓子冷冷地道:“爷是做大事的人,以后别让爷分神,若不自重,我决不饶你!”
我怔怔地抬头,她已从我身边过去,走向毛厕。敢情今儿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针对我来的。我怎么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了,四阿哥都娶了四五个,怎么就跟我过不去。
我真想冲着她大喊一声:“去你妈的,姑奶奶若是想嫁,你耐我何?不过不能逞一时之气,受伤的还是自己。”
跺跺脚,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小院走,几个跟来的丫头都惊讶的看着我,扎破她们的脑子也想不明白,这么不守规矩的人,还能活到现在吧。
子不教父之过,妻不贤夫之惰。连着几天心情都压抑万分,连十三都懒得待见,看到他远远地绕道而行。
客栈传来了好消息,说是今年科考录用的进士中,一半是住在云来的学子,新科状元给酒楼送来了一块“折桂之家”的匾额。那几个对对子的都被录取,陈世倌也进入翰林的行列,做老板的当然高兴,那可是最好的免费广告。
科举一过,康熙重新第四次南巡,去年只带了太子和十三,结果太子生病误事。这回就把太子与四阿哥留在了京里,其余上年纪的阿哥基本被他带走了。我也未闲着,天天往酒楼、客栈跑,特别是账目还是要过目的,江子俊一人也忙不过来。
灵云更加不可一势了,一天到晚不停的折腾,也不怕自己累着。可怜的厨子,不停地为她做吃的。敢情从前都是装的,我与喜薇也远而避之,免得她万一有个闪失,栽赃到我们头上,人心隔肚皮,弄不好还像武则天一样,为了地位,掐死孩子嫁祸她人。
刚下马车,正向往府里走,看见四阿哥的马车也停在了门口。只好停下脚步,已有一月未见了吧,还是那冷然的神情,手里握起了佛珠。
本以为已死的心再也不会起旖旎,见到他的这刻还是会心乱。平了平心绪,中规中矩地请安,他失望的看着我,眼神的复杂让我为之一震。狠心的对自己说:“既然伸出双手也抓不住完全的他,不如让昨日成为回忆,总有解脱的一天。”
随四阿哥走进了十三府,四阿哥先询问了府里可有要处理的事,随后问起灵云的现状,定是十三托咐的。我一一作了回答,两人又一阵沉默,四阿哥退了下人,淡淡地问道:“还想在十三府呆下去?等皇阿玛回京,我去求皇阿玛抬你做侧福晋。”
我又恼又惊,在他的眼里一个侧福晋的头衔就这么贵重?也是,像我这样没有后背景的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就是嫡福晋又怎样?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只是没想到他今儿会提这事。
我低头急回道:“奴婢谢四爷抬爱,只是奴婢自认没有这个福气,也不想四爷为了奴婢让人说闲话。”
“你是自己不愿意呢?还是真有所想?”四阿哥冷然的声音在头顶炸开,一定已是黑云密布了。被一个奴婢如此拘绝,面子上也挂不住。我默儿不答,沉默是金,别点燃了这包火药把自己也炸个粉身碎骨。
“这事由不得你!”最后命令下来了,看来前面只是给个通知而已,像是对我天大的恩赐。
不自觉得回道:“四爷说迟了,这件事皇上已给过奴婢旨意,嫁娶自愿。皇上的墨宝黑字白字清楚着呢,还有三爷与八爷也亲眼所见。”
他脸似霜打的茄子,狠狠地瞪着我道:“你想怎样?”
我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道:“回四爷的话,奴婢没想怎样。奴婢一卑微的人,怎抵挡得了别人的风刀霜剑,明枪暗箭。前尘往事,不过过眼云烟,都淡了!”
“你何需担心这些,我自会护你一辈子!”这句话若是说与他府里其他人听,另会喜晕几个,而我听来又是一剂迷魂药而已,一颗时间结出的果子,到了秋天还是会从树上落下。
意外的遭遇不是悲剧,明知道朝这条路走,结果是悲剧,但仍然非朝这条路走去不可,这才是真正的悲剧。狠狠心道:“回四爷的话,奴婢信过四爷,如今奴婢连自己都不信了,更无心信别人了!”
四阿哥立了起来,走至我面前,我不由得一颤,痛心地闭起双眼,皱起眉头,等着他来出气。“你……不识抬举,哼”随后听到了急速离去的脚步,看着他无去的背影,我的泪湿润了双眼。
吹面不寒杨柳风,院里的白梅吐蕊,一阵细雨过后,落花无数陷泥尘。只可惜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花不同。曾是弹唱高山流水的琴弦,也只剩下一分落寞,两分清愁。
四阿哥再未出现在我的面前,原些的那一丝恨也化成了情丝,一缕没有归处的情丝,一杯不得不喝的苦酒。
人闲没个去处,天天与喜薇玩牌。喜薇也不再是原先那个软弱的小女孩,已出落成一个身体丰盈的女子。两人还时不时互相吹捧,来暂缓心里的苦闷。
“你又耍懒皮,来给你再贴上一张。”喜薇连连败阵,脸上挂满了纸条,耍起心机。趁我低头理牌,快速揪下一条,那逃得过我的火眼晶晶。
喜薇苦着脸求饶道:“姐姐,饶我一次,就一次!“
“不可能,我又不是男子,看在你秀色可餐的份上,怜香惜玉一回。老实点,过来!”喜薇无奈,只好伸长脖子,把脸凑了过来,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
谁让她输地没了银子,当然要受罚,十三若见了她这副德行,定会笑破肚子。她不服气地撅起了嘴道:“我一定也要把你的脸变成门帘,再来!”
宁儿走进门,在我耳边嘀咕道:“小姐,小福子找您。”
喜薇抬头瞄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理自己的牌。小福子会有什么事?心无来由的一怔,却不愿别人看透,继续出牌淡淡地道:“他找我何事?”
宁儿肯求地急催道:“您就出去见一面吧,或许有急事也说不准。”
喜薇脸上也多了一丝关切,我斜了一眼宁儿,继续无所谓打着牌,这丫头急的直跺脚,上前来拉我。我停了下来,紧盯着她,她又一脸惊慌。
实在想不出小福子来找我所为何事?心也郁闷的慌,淡淡地道:“让小福子进来回话。”
宁儿欣喜地应了一声,快速地跑了出去。转念一想,宁儿是四阿哥派来的,这会儿如此着急,难道四阿哥出事了?想着事竟出错了牌,喜薇乐嚷着终于赢了我一次。
喜薇笑着起身,知趣地道:“姐姐,我累了,不打了,先回房了。”
小福子与宁儿快速地奔了进来,小福子一脸哀伤,带着哭腔道:“姐姐,四爷得了重病,不醒人世,您去看看吧!”
手一颤抖,拈着的纸牌一下子全散在了地上,愣愣地看着小福子,直到宁儿捡好牌,我才回过神来。
觉着自己也太白痴了,慌什么劲,首先他不会死,其次那府岂是我想进就进的。恢复了神情,一边玩着牌一边淡淡地道:“小福子你回吧,第一我不是太医,不会看病,第二我也没个借口进府,你快回去照顾四爷吧。”
小福子竟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地肯求道:“姐姐,爷前儿吹了一夜冷风,全身发烫,迷糊中还唤姐姐的名字呢?姐姐你就看在爷一片真心的份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