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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挠了挠脑袋,对着我傻笑。弘历挽着弘昼的肩笑道:“五弟你是该收收心了,皇阿玛还指望着咱们出点力呢?”弘昼又呵呵傻笑道:“有三哥跟四哥就行了,我只怕就会帮倒忙。”又转头扫了一下四周,凑近轻声道:“我每回见了皇阿玛,我都吓得直打哆嗦,脑子里一片空白。”
弘历捂着嘴笑,我轻笑着点头道:“同感,你皇阿玛的脸是特制的,你们想不想试一试?”
弘昼一脸兴趣,急问道:“怎么做?”
我忍着笑道:“去御膳房的灶里摸两把,然后往脸上快速的摸两下就成了,快去!”
弘昼笑着起身就走,弘历哈哈大笑了声,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忙屏住笑,拉住弘昼道:“五弟,额娘跟你说笑呢?你还真去啊?”弘昼呵呵转身笑道:“四哥,我不是得配合一下,才更好玩吗?”这孩子初一接触还以为少根筋,其实是大智若愚。熹妃唤了声弘历,弘历笑着离去。
我招唤弘昼坐下,在他耳际轻声道:“跟你十二叔学学,风清云淡,也是一种幸福。”弘昼稚气地笑道:“谢额娘关心,弘昼记住了!”这小鬼竟然心知肚明,真是不可小觑。又跟那拉氏她们说了会话,钟点一到大家都散了。回到围屋的时候,雍正还在年氏的房里未回。
凌晨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摸我的脸,警觉的跃起,才见雍正一脸疲惫,哀叹道:“这年过的!”头埋在他的肩劲处,欲言又止。眼前的这个男人,像一个心灵受伤的普通的中年男子,跟朝堂上的威严形象,判若两人。我竟有点心酸,替他或许还替自己……
8
年一过赶紧脚底抹油,回到花房还不到两个时辰,小李子就在外院嚷嚷十三带圣旨来了。新竹帮我换好衣衫,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赶到前厅。十三端坐在椅上,悠闲地喝着茶,边上各立了二位佩刀的侍卫。
边走边瞄了瞄,这几个人也正好奇地打量我。刮肠子搜肚的想着雍正可能传的旨意,十三淡淡地笑容,正常的很,不像藏着什么阴谋,不解地低头请安道:“给怡亲王请安!”
十三啧啧了两声,摇头戏谑道:“就这样也敢来见人?披头散发的,成何体统?”
把湿头发一撂,散在椅背后,侧坐着不快道:“怡亲王爷改做包黑碳了?”
十三皱眉瞪着道:“何意?”
扫了一眼左右的随从,笑道:“你不是今儿带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了吗?奇怪,怡亲王也学会摆谱了?”
十三整了整袍角,轻拍了拍,不急不慢地道:“我老十三哪有这命,这几位可是御前带刀侍卫,皇上专派来保护你的!”
十三见我一脸惊讶与不快的神情,让四人退出门外。抬眼笑问道:“皇兄还说你越来越善解人意了,为何又拉着一张脸。换了别人乐上天了,你还不高兴?”
我垂头丧气地吐了口气,无奈道:“从前的四爷就已让人心惊胆颤了,如今是张张嘴就能要人命的皇上,我能不顺着他嘛。可是这样一来,我还有几分自由?反尔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十三爷,求求你带回去吧!”我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着十三。
十三温柔的目光中,传递共识,起身郑重地道:“好吧,你就挑两个中意的,另外两个随传随到,也只能如此了,不然你离进宫的日子就不远了!”
权衡利弊,罢了,留两个不领工资的保镖也不错,万不得已,不到忍无可忍,是决不能跟雍正唱对头戏的。两个侍卫一个叫满保,一个叫凌云,也就二十一、二的年纪,都是有家室的人。
一大早又去了客栈,雍正就是不让人消停,把我当间谍使,关注什么民间言论。众口悠悠,关照得过来吗?后面有两个跟屁虫,总得做做样子,隔三差五的去客栈与酒楼转转。
马一阵嘶鸣,车厢突往后仰,我与新竹毫无准备地向后滚在一起,后脑勺撞在后档上,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新竹更是脸色煞白,还急切的问道:“小姐,可有伤着?”满保在帘外竟无半点担忧之色,如常无所谓似地道:“小姐,到地了。”心想什么狗屁御前带刀,还不如小李子赶地车稳当,横冲直撞的,就像开惯110警车的驾驶员。重重的掀开帘子,怒声道:“你们两个想摔死我?”
两人别开头不服气的道:“回公子,没想到这个叫化子晃悠悠地就倒下了。”
这才发现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俯卧在车前,若是慢了一刻,这会儿恐怕见阎王去了。弄不好我也得到刑部走一趟,指着他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抬进去,快去请太夫!”两人面面相觑,像木柱似的一动不动。瞪了两人一眼,跳下了车,用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忙唤来秦云,背他进了客房。
新竹帮着擦洗了脸上的血痕,一张清秀的脸呈现在眼前,新竹的小脸涨得通红,我嗔了她一声道:“别对我说一见钟情,心急吃不到热豆腐,还不知人底细呢?”新竹脸一下涨红的像朵玫瑰,跺脚跑出了房。秦云领着一位大夫急步而来,大夫探了探脉搏,立起道:“这位公子身体虚弱,饿晕过去了!”
喂了一碗粥汤后,那人缓缓醒来,微睁了睁眼睛,挣扎着起来,我忙阻止道:“公子再躺会儿。”那人双眸微红,虚弱地道:“谢公子救命之恩,他日若有出头之日,定当报答恩公的大恩大德!”一听口音就是南方人,试问道:“公子怎会晕倒在地?”
他闭上了双眼,泪水顺着眼角而下,用手轻拭了一下,苦笑道:“公子见笑了,我姓李名埃,乃江苏松江人氏,科考落地,就在京城落脚,靠卖字画为生。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落到今日窘况!”李埃说至此,脸红到了脖子根。新竹与秦云均起同情之色,新竹拉着我的袖子道:“公子,你就帮帮李公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探研的放眼过去,她又快速低下了头。人是自然要救的,见死不救非我花某人所为。江苏是中国历史上出状元最多的省份,保不定这位是老天送上门的状元,那我企不发大了。
摇了摇头,好像想太多了,立起笑道:“李公子,今年新皇登基,加考恩科,公子就在此读书,争取金榜题名。若有所需,只管找秦管事的就好!”
他叹息道:“在下出生寒门,朝中无人,能中个进士就足矣!”
“书呆子,今日你遇见大贵人了还不知道……”新竹撅着嘴边说边朝李埃斜了一眼,我忙使了个眼色,她才知错低头不语。“李公子,没听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吗?新皇还是一样的,只要你有才华,谁也埋没不了你。加上皇上求才若渴,你就好好准备吧!”
李埃感激涕淋地挣扎着起来,跪在床上直磕头,大声道:“他日一定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新竹快嘴道:“我家公子救助的人多了,才不要你报答!”我接口道:“新竹说对了一点,我不需要你报答,只望你能成为栋梁之材,为皇上,为朝庭效力,日后再来看你,你歇着吧。”
满保与凌云正在门口张望,见我出来,立刻转头不语。我走至他们跟前,淡淡道:“你们两个跟着我定是不情不愿,也确实委屈。我一介百姓,也无福消受,更见不得你们的处事作风,你们回吧,皇上哪儿我自会去说!”
两人愣了一下,笑着离去。望着两个二愣子远去的背影,我还真替他们捏把汗,也太不了解雍正了。大概是觉着自己是御前侍卫,派到我这里大材小用。从一开始就心不该情不愿的,还时不时地摆着脸,就是没有今日的事,我也想退货上门了。
又到外面转了一圈,回到了花房。小李子不解地道:“小姐,满保与凌云不知为何跪在院中,已有小半个时辰了!”肯定是被雍正K过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最可气的就是到哪儿都怕别不注意似的,摆出大爷样,骄纵跋扈,这样的下人企不是两颗定时炸弹,万一出点差错,我也有管教不力之罪。
“小姐,我们错了,以后定当以您是从!”两人在我面前磕头谢罪,我淡淡地道:“起吧,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也不喜别人跟班!”
“小姐饶命,皇上说要么您收留我们,要么就提人头去见,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您救救小的吧!”朝他们两个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9
康熙的灵柩在三月春风吹凑下,送抵了景陵。百日一过,丧服算是脱去了,蓬乱的头发也可剃了,但有些规矩还得直续到三年后。德妃终于搬到慈宁宫,还是雍正做了让步,让十四回京。
德妃今日又召我入宫,想必是十四快回来了,高兴的。这些后宫的女人暗地里使心机时,绝对是上乘的高手,有时又单纯的像个孩子。一进门见德妃靠贵妃榻上打盹,我朝冬梅她们做了个禁言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走至德妃的边上,用手娟拂了拂她的鼻子,她就警觉地睁开眼睛,急问道:“允禵回来了吗?”
我忙给她请了安,笑回道:“太后,梦见十四爷了?”
德妃失望地叹了口气,拉着我道:“容月啊,皇上真答应让允禵回京?”
我忙点头道:“是啊,太后你就放心吧,皇上金口玉言,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德妃这才笑呵呵地回复了太后的尊贵,端坐在椅上朝冬梅道:“到宫道上迎迎去!”
冬梅应了一声,跑了出去。过了片刻,冬梅边跑边指着门外,气喘吁吁地道:“太……后,十四爷朝这边来了!”
德妃望眼欲穿又渐渐暗淡的眼眸,立刻明亮起来,眼角的皱纹也随着脸部表情的变化而聚集在一起。
十四脚步急促地往里而来,刚毅地脸上也刻上了岁月的痕迹。十四一进门,跪地请安道:“不孝儿允禵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德妃老泪纵横地哽咽道:“儿啊,你这几年受苦了,来坐额娘身边让额娘仔细瞧瞧!”
我边给十四施礼,边道:“太后,多高兴的事,怎哭了,十四爷都是快做祖父的人了,您还像对小孩子似的,怪不得有句曲说世上只有额娘好,真是羡慕死我了!”
十四冷眉横了我一眼,我尴尬地愣在边上。德妃拭了拭泪,笑道:“这丫头就会哄人,也多亏了她常来看我,逗我乐乐。”十四这才朝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趁机告退出门。
刚至门口,见雍正在侍从的陪同下,朝慈宁宫而来。我忙停步请安,雍正边走边抬手道:“在外面候着,朕过会有话问你!”我叹了口气,望着他进门的身影,嘟嚷道:“能有什么事啊?拐弯抹角,坏事进门!”话音刚落,里边传来了争持声,就连我站在宫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四哥,你当着皇额娘的面,敢再说一遍皇阿玛的临终遗言吗?”
“允禵你放肆,你这是在向朕发难?朕念你手足,你当朕是什么人?”
“允禵啊,快向皇上行礼,你怎可这般不识时务啊?”
“额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在你的心目中,朕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