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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掩的声音传来,我一骨碌爬了起来,该起来了看看今儿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升起的……
11
人还没从冬日里彻底醒来,严热的夏天却急不可待的追随而来。五月初五端午佳节,德妃传十四进宫,结果慈宁宫又上演了一场兄弟舌战的大戏,德妃气晕当场。半个月后带着对儿子的担忧和痛心长辞人世。
雍正与十四之间的战争却并未完结,十四又重归党派,与九阿哥、十阿哥身影相随。雍正众面上不动声色,偶尔见他批凑折时咬牙切齿喃喃自语的神色,让人恐惧三分。可九阿哥等人却似要考验雍正的忍耐力,到处撒播夺位的谣言。难怪他有回当着十三的面,气得脸色暗青,说不出一句话来。几日后,十四再次被圈禁景陵,八阿哥处境也越来越难,如履薄冰,雍正把对八爷党的气全撒在他的身上,时不时指桑骂槐一番。
天热心里更加的郁闷,简直有点提宫惊恐的地步。到子俊家躲了几天,结果太监竟传旨上门,被提着进了宫。宫道被太阳灸烤的可以直接烤鱼片了,全身粘乎乎地。到了养心殿,一阵凉意袭来,原来屋里放了好些冰块。
“最近,怎不进宫了?”还未等我请安,雍正冷冰冰地声音传来。
快速地施了礼,跑到冰块前,摇着扇子,兴奋地道:“听到皇上的话,心都凉了一半,皇上再说两句听听,都快热晕了。”原来冷冰冰地话还有一大好处,可以用来抗暑。
他忽地怒喝一声:“放肆!”
吓得我心怦怦直跳,忙转身看去,他正冷眸瞪眼地盯着我。大热天的心里本就烦躁,被他一吓,心里也着实不快,见他满额头汗珠,湿透地前襟,又心一软,陪笑道:“皇上,要不要给您做碗水果雹冰来消消暑?”
他这才缓和了少许,责问道:“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说完用帕子擦拭了汗珠,我忙上前摇打扇子,李德全会意地瞄了我一眼,退出了房。他又道:“宫外就这么让你乐不思蜀?当初朕怎么说来着,隔三差五地让你进回宫,如今倒好二个月都不见影了?朕要收……”
我一惊,忙把他的话堵上,卖力地边摇扇边委屈地嘟囔着道:“皇上,你不领容月的一片苦心,我冤死了。这段日子,皇上若是常召见我,不知别人会传出什么话来,容月好不容易才忍下来,结果……呜呜……”
哭果然管用,只听他柔声道:“多大的人了,朕也只是心烦意乱,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憋闷。”
听到他的话,结果真的鼻子一酸,眼泪在眶里打转,我虽不想进宫,思他的心可不假。喉咙一硬,哽咽着道:“皇上若是心里有话,可以跟十三爷与张廷玉言,别闷在心里,人的病有一半是心里不快造成的。”
他拉着我的手,直觉得自己触碰到了火炉,想缩又不敢缩。他倒好,边说边似取凉,紧握住我的双手道:“战事又起,十三弟都忙得瘦了一圈了,张廷玉也日理万机,朕真怕他们有一天累倒在地,朕身边满朝文武,放眼过去,能用地却廖廖数人。”
原来罗卜藏丹津作乱开始了,这会儿国库空虚,定是举步为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个上书房大臣向里边走来,我忙轻声道:“皇上,我先去给您弄点消暑东西。” 他挥了挥手,我低头快速地退出门。要来了各式水果,切成丁,再让小太监帮着刨了冰沙,端了进去。
“朕就是再难,也要灭了这帮歹人。”雍正气急败坏拍台子地声音,吓得我手不抖,碗在盘里叮当响。不知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个个都一脸严肃。
我立在门口,抬头朝雍正望去,他淡淡地道:“今儿事就是议到此罢,再难也没有过不去的坎,来先吃点东西消消暑!”我笑着给别人端了一碗,八阿哥淡笑着接了过去,十三一端过去,就急往嘴里送,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真是气人。张廷玉与隆科多几人都探研地看了我一眼,我全装没有看到。
几分钟后,站在檐下看见八阿哥冷着脸走了出来,让人心里一阵纠集,曾几何时那张熟悉地笑脸,被掩蔽在心灵深处了。不由自主地走至他身边,轻声道:“八爷,笑看风云起,还英雄本色,加油!”他的脚步顿了顿,微笑着点了点头,昂首而去,但愿他能看破一切,敞开心扉走完余下的日子。
一进屋听得十三道:“皇兄,依臣弟之见,派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雍正沉着脸思索道:“这奴才就是生性傲慢,不好管束,朕怕他惹出不可收拾的祸端来!”“皇兄,难不成真让老十四去?那企不危险更大。”十三担忧地问道。“朕看先派常寿去招抚,若是不从,让年羹尧做好用兵的准备,至于封谁为大将军,再让朕想想。”
十三点了点头,眼睛直射向我,我手中的扇一顿,雍正也侧身不解地看来,我忙侧过头,用力的打起扇来。
“皇兄,刚才的水果着实好吃,又是这丫头做得吧,能不能再赏一碗!”
我朝他挑衅地嘟了嘟嘴,不快地道:“十三爷,您叫谁丫头呢?比你整整大一岁好不好?”
十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摇头道:“你不说也就罢了,看你的穿着打扮跟十几年前没有两样?怪不得福晋们都向爷打听,你是不是有什么妙方?”
十三的话引得雍正也正视而来,我的脸竟然还会红晕泛起,用扇子一挡道:“我……不喜欢妇人打扮,就喜欢往年青了打扮不行吗?我若是男人,就不需这般注意容颜了!”
雍正淡淡地道:“你怎知男人就不注重了?”
我快速地接口道:“那是自然,就像十三爷,就是老掉牙了,也可再娶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您说女人要是容颜退去,成了黄脸婆,还有人问津吗?我容易吗我?”
雍正闻言皱起了眉,十三忍着笑,侧了侧头道:“你的报复也太快,爷不过说了一句,你就拿爷打趣。皇兄,借用她一下,走,再给爷做碗去!”
雍正抬了抬手,我笑着出门,跑至围房,切起了水果。片刻十三紧随而至,笑斜了他一眼。只听得他道:“这仗怕是难免了,我想去领兵,恐怕以后再也吃不到你做的东西了。”
心想怎么可能,笑道:“十三爷,你别没事找事,瞎琢磨,没你的份。”
十三紧问道:“那还有谁能让皇兄放下心的?”
“不知道!”我斩钉截铁地回道,这个十三不知是不是发觉了什么,遇到难题就想从我口中找答案。他接过我手中的水果,边吃边道:“爷想听听你的猜测,不然你就帮爷猜猜?”
他一脸愁容的脸上,竟也布满皱纹,好久没有关注他,竟几个月间苍老了这么多,眼眶微红地轻声道:“你瞧你,脸上都起皱了,脸也削尖了,忙国事,也要都注意身体才是。”
他笑着别开了脸,随即探研地看来,我剁着瓜皮,犹豫地道:“爷想到谁最合适,就派谁去,即然十四爷能换下来,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笑着点点头,快步离去。而我却无可奈何,真有叹气的份,看来我的怪异举止,迟早成为我致命伤。
12
熬到八月,才道天凉好个秋。中秋一过,秋风中掺杂了冬天的气息,落叶飘零,碧蓝的天上,偶尔飘过的白云,还是那么的来去匆匆,空气也易常干燥。储位之争的当事人,自然深有体会,为免历史重演,雍正创制了新的模式,就是把继位诏书藏在正大光明匾后。
不久就是恩科会试,新竹在我耳边唠叨了几天,看着小丫头拐弯抹角,又装作无所谓的可笑表情,心里有点怀念起从前,一种情窦出开的朦胧感觉。人若是有了怀念之心,或许真的与那个时段别离了。我是一个怀旧的人,就好比穿衣,人都说衣不如新,而我就是另类,新买的衣服总是会后悔一阵子,冷落一阵子,直到又有新的衣服入柜,才觉着原些的舒适。
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客栈门口,经过几个月地磨合,满保与凌云也一改从前的作风,心甘情愿地留在花房。
新竹乌溜溜地眼睛直往里边瞄,客栈里学子进进出出,很是热闹,有些还在厅里摇头晃脑地念着诗文。李埃在客栈里住了近半年了,一来二往的,倒成了朋友。
房门虚掩着,新竹轻轻地推开门,只见他坐在窗前地桌上,聚精会神地写着东西,思毫未察觉我们的进入。新竹嗽了声,他才回过头,立刻立了起来,欣喜地道:“姐姐您来了,快请坐!”
我笑问道:“马上要会试了,你这是在写文章吗?”
他搓了搓手,脸上有丝尴尬地神情,低着头轻声道:“昨儿,有人上门,出钱让我写几篇文章,我在这儿白吃白喝大半年了,所以就……”
会考在即,又有人出钱买文章,不得不让人联系起电视里的泄题事件,惊立了起来,细问道:“什么人会出钱买文章?买了文章做何用?”
李埃与新竹不解地面面相觑,我走至桌前把纸张拿了起来,且不说文章好坏,就这手字简直就是笔帖,娟秀飘逸。李埃近身轻问道:“有何不妥?”
收起纸张,朝他道:“这文章暂且借用,我得找人品评一番。好好看书,银子自不用你操心,新竹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新竹笑着嗯了声,兴许是心里乐地蹦三蹦了。
直闯养心殿,他还未下朝,只好坐在里边静等,头倚在小桌上,睡意连连。门外传来了十三的说话声,忙迎了出去。他们俩人都一副愁容,雍正走至里间,问道:“朕以为你又忘了进宫的路。”
我低头嘟了嘟嘴,心想你若因为想我至此,我就是拼了命,也值了,只可惜还有大半是怕我惹事生非吧。把李埃地文章往他的面前一放,笑道:“皇上,您看看这几篇文章如何?”
他抬头淡淡地瞄了我一眼,好似我有何阴谋似的。有时候无亲也是好事,就不会有外戚,也不需为了家族荣耀而烦心。十三探研地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眨眨眼,他迅速地别开了脸,轻问道:“皇兄,如何?”又朝我道:“你这是哪弄来的?”
雍正毫无表情的脸,就像是无低地深渊,让人测不出深浅。快速地回道:“有人出银子买文章,我怕科考临近,别有用心,现在看来没事了!”
“怎会无事?十三弟你看看,写的都是治国之道。”果然厉害,新君登基,自然需要一些治国谋略,极有可能就是出这方面的题,若是聪明些,有些都是可以套用的。十三接过文章,看了片刻,点头惊叹道:“好文章,做不了状元,做个榜眼绰绰有余。”
“真的吗?”我兴奋边问边凑近同看道。
十三未吭声,把文章复又递给了雍正。两人都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