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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烟袋”富多鹏又是哈哈一笑,有意打趣的笑着说:“有小兄弟关心,何必再要大师
哥?”牟娴华一听,红飞耳后,琼鼻内,连声咕嘤,螓首一直埋进老人及胸的银髯中,更不
依了。
富多鹏望着俊面通红的萧银龙一眼,轻拍娴华香肩,慰声笑着说:“我要照顾你,那两
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跑了!”
牟娴华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离开老人,游目一看,只见五丈以外的雪地上,横卧着双
魔的两具尸体。
“塞外双魔”一个伏倒,一个仰卧,两人的头颅,俱被金烟袋击成粉碎,雪地上已染上
两大片鲜红血浆,看来悚目惊心!
牟娴华看后,轻哼一声,恨恨的道:“不知多少侠士,毁在人魔之手,多少无辜妇女被
情魔摧残,这两人实在应该万剑分尸都有余辜。”
富多鹏望着双魔尸体,不由黯然一叹,道:“愚见几番饶恕他们,两人始终不知悔改,
依然胡作非为,如今居然狠心向他的师兄妹,也暗施杀手了。”
说罢,仰首看了看天空,红日已爬上远处几座绝峰上。
于是,伸手将长剑递给娴华,说:“小妹,把剑收起来吧!”
牟娴华将剑接过来,举腕收入鞘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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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萧银龙已走了过来,抱拳当胸,微一躬身,正待说话,“噗嗤”一声,牟娴华笑
了。
萧银龙一愣,不禁有些茫然,要说的话也忘了。
牟娴华看了银龙的呆像,笑得更厉害了。
于是,急举纤手,轻掩樱唇,强忍笑意,问:“你要作什么,那么文邹邹的?”
“金烟袋”富多鹏,立即哈哈一笑,说:“看得出,小兄弟必是出身正大门户,人家派
规森严,长幼有序,持礼有节,不像老哥哥这些草莽野人,要说就说,要做就做,只求合乎
天理人情,哪管它俗礼小节和天子王法。”说着一顿,立即对银龙,笑着问道:“小兄弟,
可否将你的师承门派告诉老哥哥?”
萧银龙虽知这些风尘豪客,多不拘小节,但他一时之间,仍不能做到随和,依然抱拳躬
身说:“在下……”
萧银龙刚一开口,牟娴华立即摆出一副大姊姊的姿态,杏目一瞪,佯怒嗔声说:“什么
晚辈在下,老哥哥就是老哥哥,小兄弟就是小兄弟,你这人怎么老是改不过口来?”
萧银龙被她无端抢白了一顿,心中不禁有气,正待顶她几句,富多鹏一捋银髯,哈哈的
笑了。
富多鹏一敛大笑,轻拍着银龙的肩头,笑着说:“小兄弟,一切放自然些,你那些彬彬
有礼,恭而敬之,老哥哥我,只觉得浑身不大对劲儿。”
萧银龙仍记得恩师说过,遇到这些驰名江湖的怪杰,定要小心应付,如不违背情理大礼,
最好依照他们的心意去做。
心念到此,立即态度自然的笑着说:“既然老哥哥如此见爱,小弟也就不再拘礼了!”
富多鹏一听,立即爽朗的笑了。
牟娴华格外高兴,轻绽樱唇,皓齿微露,笑得如百合初放,妩媚至极。
于是,立即对银龙柔声亲切的说:“弟弟,快把你的师承门派告诉你的老哥哥。”
萧银龙立即肃容说:“小弟授业恩师,即是本山会仙峰冷云寺的主持方丈‘了情大
师’。”
说罢,神色黯然,强抑心中悲戚,未曾表露出来。
踏雪无痕富多鹏,霜眉一整,虎目凝神,手中金烟袋,缓缓移动,似在极力回想这个了
情大师是谁。
雪地飘红牟娴华,一看大师兄神色,知道这位英俊弟弟的师父,定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
老和尚。
否则,以大师兄阅历,江湖上稍有名望的人物,无不一提便知,何况近在咫尺的长白山
会仙峰。
牟娴华深怕心爱的弟弟难为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立即抢着说:“大师兄,我想
起来了。”
富多鹏听得一愣,霜眉一皱,立即“噢”了一声,问:“是谁?”
牟娴华立即煞有介事的说:“大师兄,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你忘了上次在会仙峰上,
遇到一个穿僧袍的老和尚……”
萧银龙说出恩师法号后,对两人茫然不知的神情,毫不在意,但听了牟娴华的话,却忍
不住笑了,心说,天下和尚当然穿僧袍,难道还穿马褂子?
富多鹏尚不解小师妹的心意,略一沉思,依然摇头道:“我实在想不起来!”
牟娴华非常焦急,立即没好气的说:“你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你忘了吗,那位老禅师,
满面红光,慈眉善目,胡子这么长……”
萧银龙实在忍不住笑了,于是立即插言说:“你们遇到的可能是我的师叔祖……”
富多鹏对小师妹的斥叱,毫不介意,反而一捋银髯,乘机笑嘻嘻的对银龙,说:“老哥
哥老了,实在想不起尊师是谁了。”
萧银龙泰然一笑,并未说什么。
富多鹏又转首望着小嘴嘟得高的牟娴华,亲切的问:“小妹你可探到了一些消息?”
牟娴华依然满不高兴的说:“我还没到达残垣,就被双魔缠住了。”
富多鹏微微一笑,说:“既然没去,我们一起去吧!”
说着一顿,转首对银龙,说:“小兄弟可曾听说前面残垣中,一个月前,那间小石屋内,
突然来了一位带着亮镜的老人?”
萧银龙说:“小弟并未听说,不过……”
富多鹏未待银龙说完,立即说:“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吧!”
萧银龙骤然急声说:“不,昨夜小弟已去过了……”
富多鹏顿时一愣,接着不解的急声问:“你怎样去的?”
萧银龙立即解释说:“小弟并不知道那道雪谷中,有一片残垣,也不知道残垣小屋中有
一位带镜老人,我昨夜只是路经那片矮林,才发现小石室内,床上坐着一个枯瘦老人……”
牟娴华听得娇躯一颤,急声问:“弟弟,你可知道接近小屋三丈以内,立有被带镜老人
击毙的危险。”
萧银龙微一摇头道:“我当时只为好奇心驱使,一直走近小屋窗口,根本不知有危险。”
富多鹏似乎有些不信,但他又确信萧银龙不是说谎之人,于是,以试探的口吻问:“小
兄弟,你还看到小屋内有什么?”
萧银龙毫不犹豫的说:“枯瘦老人床前,尚有一面毫光四射,耀眼刺目的亮镜……”
牟娴华立即插言说:“傻弟弟,那就是三百年前‘武林圣僧’的勘宝‘地镜’,埋藏地
下的任何宝物,只要用地镜深夜一照,立可发现宝物由地下射出的宝光瑞气,既然你已接近
窗口,你为什么不拿宝镜呢?”
萧银龙听了微微—笑,仅摇了摇头。
踏雪无痕富多鹏,立即打趣道:“小兄弟当时要真的一伸手,恐怕现在你便没有这个傻
弟弟了。”
牟娴华粉面一红,微哼一声,小嘴一撇,一句话不说了。
萧银龙心中一动,立即对富多鹏,问:“老哥哥可知那位枯瘦老人是谁?”
富多鹏缓缓一摇皓首,说道:“在没有看到那位老人前,老哥哥也不敢断是谁,待会我
们看后才可知道,我想总不会是昔年的‘武林圣僧’。”
萧银龙觉得很失望,于是说:“那位老人昨夜五更时分,已经走了,现在残垣中除了几
具尸体,再没有一个人影了。”
牟娴华显得很焦急的问:“是真的吗?弟弟!”
萧银龙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富多鹏略一沉思,说:“小兄弟说的可能不错,方才我来时,在前面横岭上,遇到几个
武林人物,俱是急急向山外驰去。”
牟娴华仍有意去看个究竟,即问:“大师兄,我们要不要再去看看?”
富多鹏一摇皓首道:“现在已没有必要了。”
说着一顿,仰首看了天色,又说:“现在将近正午,以我们三人的脚程,仍可赶到山下
小镇上吃午饭。”
牟娴华唯恐银龙单独离开,赶紧附和着笑声道:“好,我正要与弟弟赛赛脚程。”
萧银龙微微一笑说:“姊姊以轻功驰名塞外,老哥哥以轻功冠绝武林,小弟自知望尘莫
及甘愿服输了。”
萧银龙这般“姊姊”一喊,牟娴华只惊得一愣,微一定神,仍有些不太相信的追问了一
句:“弟弟,你是喊我姊姊吗?”
萧银龙被她问得也是一愣,立即茫然说:“你喊我弟弟,我不是应该喊你姊姊吗?”
牟娴华狂喜难抑,连点螓首,急声说:“应该,应该,当然应该!”
她心情兴奋得已不知再说什么才好了,于是,转身握住富多鹏的右臂,连连摇晃着,急
声问:“大师兄,你说弟弟应不应该喊我姊姊?”
富多鹏见小师妹如此高兴,心中欢愉的程度,实不亚于牟娴华,于是哈哈一笑,连声愉
快的说:“应该,应该,当然应该!”
牟娴华立即兴奋的说:“大师兄,我们赶快走吧,到镇上我一定让你多喝几杯。”
“踏雪无痕”富多鹏立即哈哈一笑,道:“哈哈,今天又可一醉了!”
话落人起,一跃数丈,身在空中,大袖一挥,宛如临空大鹏,挟着极速的衣袂破风声,
当先向前驰去。
萧银龙见富多鹏,去势如风,一掠数丈,又两个起落,身形已驰到前面一座雪谷中。
于是,剑眉一轩,暗赞不止,心说:如此精纯惊人的轻功,“踏雪无痕”的美号,当之
无愧。
心念间,离闻耳边响起一声催促娇呼:“傻弟弟,发什么愣,还不快追,再慢一步,你
连老哥哥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牟娴华说完,一塌香肩,身形如烟般,一直向前追去,去势之快,疾如脱兔,端的惊人。
萧银龙见牟娴华的身影,飞掠在到处闪着耀眼银光的皑皑雪地上,宛如一朵艳丽红云,
随风飘去,恰如她的美号——“雪地飘红”。
萧银龙淡淡一笑,毅然自语道:“在此雪岭深山中,再不一展恩师震惊武林的绝世轻功
“风走雷行”,下山后再没机会了。”
自语甫落,立展“风走”心诀,一凝真气,脚下风声立生,身形宛如风吹般,一直向前
驰去。
萧银龙祛虑凝神,杂念尽除,只觉冷风迎面,耳旁呼呼,自觉缓缓前进,实则如飞而驰。
前面疾驰的牟娴华,唯恐银龙不来,未敢尽展轻功,因此,不断频频回头,这时一见,
顿时大惊。
只见银龙双目凝神,身形微倾,鹅黄大氅,飞舞迎空,前进身形,看似慢,实则快,宛
如驭风飞行。
牟娴华看罢,立收心神,尽展轻功,身形骤然加快,一直向前狂驰。
这时,已能看到山下婉蜒如带的官道,官道上显示着人马踏过的棕黄泥色。
萧银龙见牟娴华身形加快,忍不住微微一笑,再看“踏雪无痕”富多鹏,心中不禁有些
急了。
只见“踏雪无痕”富多鹏的宽大身影,宛如殒星般,已向着山下官道泻去!
萧银龙究竟年轻,顿时起争胜之心,口诀一变,立展“雷行”——
只见萧银龙身似黄烟,快比闪电,身形过处,劲风疾旋,雪屑飞腾,脚下隐隐发出隆隆
的风雷声。
全力飞驰的牟娴华,蓦闻身后隐约响起的风雷声,芳心顿吃一惊,回头一看——
一道黄影,一阵疾风,嗖的一声,擦身飞过——
定睛一看,身后已没有了萧弟弟!
牟娴华这一惊非同小可,再回头看,银龙的宽大黄影,挟着滚滚族飞的雪屑,已向大师
兄追去。
“踏雪无痕”富多鹏,听到身后隐约响起的风雷声,心中一惊,面色倏变,疾转皓首,
定睛一看,竟是小兄弟萧银龙,因而,对萧银龙的授业恩师,立即起了怀疑。
于是飞驰中,暗将金烟袋交至左手,右臂运功,蓄势准备出手。
势如雷奔的萧银龙,只觉两侧景物飞掠倒逝,一闪而过,山下泥泞官道,宛如游龙般,
如飞迎来。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