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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500卷-第4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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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有一位读书人当了畿尉,经常办理盗贼案子。当时,监狱还没建成,畿尉独坐厅上,有一个戴着刑具的囚犯对畿尉说:〃我不是贼,不是等闲之辈,你若是放了我,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看这人的相貌不一般,言词不俗,畿尉心中已经默许了,表面上并没答应。到了夜里,他暗地里叫狱吏放了那个囚犯,又叫狱吏也逃跑了。天亮时,狱中囚犯跑了,狱吏也逃了,上司也只能责罚一通而已。后来,畿尉当官任期已满,好几年到处游历,经常住在外面。到了一个县,听说县令和当年放走的那个囚犯姓名相同,他便前住拜访,让县令说出姓名,县令有些惊慌,出来迎拜,一看,确是当年所放的那人。便留在厅中,二人对床而眠,高兴地过了十几天,县令却不带客人回家。忽然一日,把客人领回家去,客人要上厕所,厕所和住房只隔一道墙。客人在厕所中听县令妻子问:〃这是什么客人,十几天也不领回家?〃县令说:〃这人对我有大恩,当年是他放了我,我才有今天,我还不知道怎样报答他呢?〃他妻子说:〃你没听人说么,大恩不报,你应该看时机行事。〃县令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得有道理。〃客人听到他这么说,急忙回来告诉奴仆,骑马悄悄走了,衣服都扔在了大厅。到了晚上,已走出五六十里,出了县界,在一个乡村小店里住下,仆人埋怨人走得这么急,不知为了什么?待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后,主人才把县令负心的事说了一遍,说完长叹一声,主仆二人落下了伤心的眼泪。忽然有一人从床下站出来,手拿匕首,客人大惊,那人说:〃我是个义士,县令让我来杀你的头,方才听你们一说,才知道县令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不然的话,就错杀了你这个好人。我决不能饶过他,你们先别睡,稍等一会儿,我把他的头给你们送来,给你出出这口冤气。〃客人又害怕又感谢,这义士拿剑出门就像飞一样走了。到了二更,有人呼叫,坏人的头拿来了。点灯一看,正是那县令的头,剑客辞别了客人,不知去了哪里。





卷第一百九十六 豪侠四
田膨郎 宣慈寺门子 李龟寿 潘将军 贾人妻 荆十三娘 许寂 丁秀才


田膨郎
唐文宗皇帝尝宝白玉枕,德宗朝于阗国所贡,追琢奇巧,盖希代之宝。置寝殿帐中。一旦忽失所在。然禁卫清密,非恩渥嫔御莫有至者,珍玩罗列,他无所失。上惊骇移时,下诏于都城索贼。密谓枢近及左右广中尉曰:〃此非外寇所入,盗当在禁掖。苟求之不获,且虞他变。一枕诚不足惜,卿等卫我皇宫,必使罪人斯得。不然,天子环卫,自兹无用矣。〃内宫惶栗谢罪,请以浃旬求捕。大悬金帛购之,略无寻究之迹。圣旨严切,收系者渐多,坊曲闾里,靡不搜捕。有龙武二蕃将王敬弘尝蓄小仆,年甫十八九,神彩俊利,使之无往不届。敬弘曾与流辈于威远军会宴,有侍儿善鼓胡琴。四座酒酣,因请度曲。辞以乐器非妙,须常御者弹之。钟漏已传,取之不及,因起解带。小仆曰:〃若要琵琶,顷刻可至。〃敬弘曰:〃禁鼓才动,军门已锁,寻常汝起不见,何见之谬也?〃既而就饮数巡,小仆以绣囊将琵琶而至,座客欢笑。南军去左广,往复三十余里,入夜且无行伍,既而倏忽往来。敬弘惊异如失。时又搜捕严急,意以盗窃疑之。宴罢及明,遽归其第。引而问之曰:〃使汝累年,不知矫捷如此。我闻世有侠士,汝莫是否?〃小仆谢曰:〃非有此事,但能行耳。〃因言父母皆在蜀川,顷年偶至京国,今欲却归乡里,有一事欲报恩。偷枕者早知姓名,三数日当令伏罪。敬弘曰:〃如此事,即非等闲,遂令全活者不少。未知贼在何许,可报司存掩获(明抄本存作府。获作捕)否?〃小仆曰:〃偷枕者田膨郎也。市廛军伍,行止不恒,勇力过人,且善超越。苟非便折其足,虽千兵万骑,亦将奔走。自兹再宿,候之于望仙门,伺便擒之必矣。将军随某观之,此事仍须秘密。〃是时涉旬无雨,向晓尘埃颇甚,车马腾践,跬步间人不相睹。膨郎与少年数辈,连臂将入军门,小仆执球杖击之,歘然已折左足。仰而窥曰:我偷枕来,不怕他人,唯惧于尔。既此相值,岂复多言。于是舁至左右军,一款而伏。上喜于得贼,又知获在禁旅,引膨郎临轩诘问,具陈常在营内往来。上曰:〃此乃任侠之流,非常之窃盗。〃内外囚系数百人,于是悉令原之。小仆初得膨郎,已告敬弘归蜀。寻之不可,但赏敬弘而已。(出《剧谈录》)
【译文】
唐文宗皇帝非常喜欢的白玉枕,是德宗朝时于阗国进贡的,精雕细刻,非常奇巧。是稀世之宝。放置在文宗皇帝寝室的帐中,一天早晨,忽然不见了。宫廷中禁卫严密,不是皇上亲信的人是到不了这里的。殿中陈列的珍宝很多,其他的都没有丢失。皇上觉得惊讶、奇怪,下令在都城中抓贼,秘密地对他身边禁卫说:〃这不是外人进来干的,盗贼就在宫禁之中,若是抓不到,恐怕有其他的变化,一个白玉枕倒无所谓,你们是保卫皇宫的人,必须抓住这个盗贼,不然的话,你们这些保卫皇上的人,也显得无用。〃内宫这些人非常惶恐,请求恕罪,要在十几天内捕到盗贼。用金银绸缎来悬赏,但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圣旨非常严厉,抓了很多嫌疑犯,街坊巷里都搜遍了。龙武二蕃将王敬弘家有一个小仆人,年龄十八九岁,非常英俊,主人让他办事没有办不成的时候。曾经有一次,王敬弘和他的同僚们在威远军中会宴,有一侍者会弹乐器,四座酒兴正浓时,请他弹奏一曲,以助酒兴。侍者说:〃乐器不太好,若是有他常使用的那件就好了。〃这时,已夜半更深,去取乐器已来不及。敬弘家小仆说,若用琵琶,一会儿就能取来。敬弘说:〃禁鼓已经敲过,军门已经关闭,我平常也没见过你有这个本事,你净瞎说。〃于是,大家又开始饮,数巡之后,小仆将琵琶取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从南军到左广,往返三十多里,夜间又没有同行者,就这么快去而复还,王敬弘颇感惊异。这时,搜捕盗贼的行动越来越严,王敬弘疑心小仆是盗贼。宴会之后已经天亮,王敬弘回家后就问小仆:〃你在我这里已经好几年,我还不知道你这〃他又说,父母都在四川,近几年我到京城当差,现在很想回家乡,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用来报答你的恩情,我早就知道偷枕者的姓名,叫他三天内伏法认罪。敬弘说:〃这件事,不能等闲视之,抓来的嫌疑犯不少,就是不知贼在哪里,现在可报上司秘密逮捕他吧?〃小仆说:〃偷枕的是田膨郎,他有时在市民百姓中,有时混迹军队,行踪不定,勇力过人,尤其善于腾高飞越,若不打断他的腿,就是千军万马,他也能跑掉。等到夜间,在望仙门藏着,看准机会就可以抓住他。将军我去看看,这事仍须保密。〃这时,十多天没下雨,天快亮时尘土飞扬,人走车行,几步内看不见人影,膨郎与几个青年人,膀挨膀地刚要进入军门,小仆用打球的球杖打他的腿,把左腿打断,膨郎仰面朝天说:〃我偷了玉枕,不怕别人,就怕你。〃这时,也不用多说什么,埋伏的左右军一拥而上,将他绑走了。皇上很高兴,知道盗贼是在禁旅中抓获的,便把膨郎叫到厅内追问他,他说他常在军营中来往。皇上说:〃你是侠客之流的人物,不是一般的盗窃。〃因此案被捕的数百人,都放回了家。抓到了膨郎后,小仆便向王敬弘告辞回蜀。皇上要奖赏小仆,找不到他,只好奖赏了王敬弘。


宣慈寺门子
宣慈寺门子不记姓氏,酌其人,义侠徒也。唐乾符二年,韦昭范登宏词科,昭范乃度支使杨严懿亲。及宴席帟幕器皿之类,假于计司,严复遣以使库供借。其年三月,宴于曲江亭子。供帐之盛,罕有伦拟。时进士同日有宴。都人观者甚众。饮兴方酣,俄睹一少年跨驴而至,骄悖之状,傍若无人。于是俯逼筵席,张目(明抄本〃张目〃作〃长耳〃)引颈及肩,复以巨垂枨筑佐酒。谑浪之词,所不能听。诸子骇愕之际,忽有于众中批其颊者,随手而堕。于是连加殴击,又夺所执垂,垂之百余。众皆致怒,瓦砾乱下,殆将毙矣。当此之际,紫云楼门轧然而开,有紫衣从人数辈驰告曰:〃莫打。〃传呼之声相续。又一中贵驱殿甚盛,驰马来救。复操垂迎击,中者无不面仆于地。敕使亦为所垂。既而奔马而反,左右从而俱入门,门亦随闭而已。坐内甚忻愧,然不测其来,又虑事连宫禁,祸不旋踵,乃以缗钱束素,召行殴者讯之曰:〃尔何人?与诸郎君阿谁有素?而能相为如此。〃对曰:〃某是宣慈寺门子,亦与诸郎君无素,第不平其下人无礼耳。〃众皆嘉叹,悉以钱帛遗之。复相谓曰:〃此人必须亡去,不然,当为擒矣。〃后旬朔,坐中宾客多有假途宣慈寺门者,门子皆能识之,靡不加敬。竟不闻有追问之者。(出《摭言》)
【译文】
宣慈寺门子,不知他的姓名,看他的为人处世,一定是个侠义之士。唐僖宗乾符二年,韦昭范考上了宏词科,他是度支使杨严的至亲,韦昭范准备设宴庆贺,宴会需要的帐篷、器具都是杨严给他借的。这年三月,在曲江亭子设宴,规模之大,无与伦比。那天,还有新科进士也设宴,京城里来观看的人很多。酒兴正浓时,看见一个少年骑着驴来了,那骄横之态,旁若无人。他走到宴席前,拄着马鞭子,伸头瞪眼地要喝酒,放荡的言词,不堪入耳。大家正在感到惊愕的时候,忽然,座中有一人站起来,打那少年一记耳光,夺下了马鞭,又接二连三地打了一百多鞭子,大家也很气愤,用石头瓦块打那少年。眼看要打死的时候,紫云楼的楼门突然开了,有好几个穿紫衣的从人骑马奔来,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喊声连续不断。又有一个有身份的人骑马从殿中出来,救那少年。那人又拿起马鞭来迎击,那些被打的人,都趴在地上,敕使也被打了,敕使打马往回返,左右随从者也和他一起跑回了紫云楼,紧闭了楼门。在坐的人是又惊又喜,怕的是事连宫禁,招来灾祸。大家凑了些钱物,问那个打少年的人,是和在座的哪一位平时有交情,才能这么干?那人说:我是宣慈寺门子,和在坐的诸位没有关系,只是看那人太无礼了,打抱不平。〃大家很赞赏他的行为,凑来钱物送给他。大家互相议论,这人必须逃走,不然的话,就要被逮捕。过了十几天后,曾赴宴的宾客有的去宣慈寺,看见了那门子,门子也都认识他们,大家都很敬重他,也没听说再追问那件事。


李龟寿
唐晋公白敏中,宣宗朝再入相(上二句原作〃唐晋公王铎禧宗朝再入相〃。据《续谈助》知系〃广记〃纂修时所致。原文本作〃外王父中书令普国公宣宗朝再启黄阁。〃按指白敏中,改时误为王铎。今依事实文意复之)。不协比于权道,唯以公谅宰大政。四方有所请,碍于德行者,必固争不允。由是征镇忌焉。而志尚典籍,虽门施行马,庭列凫锺,而寻绎未尝倦。于永宁里第别构书斋,每退朝,独处其中,欣如也。居一日,将入斋,唯所爱卑脚犬花鹊从。既启扉,而花鹊连吠,衔公衣却行。叱去复至。既入阁,花鹊仰视,吠转急。公亦疑之,乃于匣中拔千金剑,按于膝上。向空祝曰:〃若有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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