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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谁?”柴田问道,“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是你想象得到的人。国籍英国,所属英国总督府。顺便说一句,我下属对准你脑袋的可是手枪,真枪实弹。”
“作为一个记者,为什么一定要被英国总督府的警官用手枪指着?”
“记者?”男子用调侃的口气重复道,“你还是照实说你是同盟通信特派员吧。据我手中的资料显示,你是日本陆军的将校级军官,大约两年前在新加坡武官室就职。没错吧?”
“我有记者身份的签证。”
“办公人员出错也并不少见,就算你否定日本陆军情报局将校的身份也没用。”
中年男人指了下墙边的椅子:“坐下!”
柴田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背后的男人转到他的身侧站住,他才二十四五左右,手枪依旧指向柴田。这是只枪身边缘极短的左轮手枪,好像是英军生产的恩菲尔德二号。
年长的男人俯视着柴田。
他个子不高,却虎背熊腰。条纹花样的领带应该表示他出身自英国某一连队,或许他是个退役军人,一双冰冷的蓝色眼睛瞪着柴田。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杆大型自动枪,比利时制的吧。
男子说话了:“你在这里作为特派员的行为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因此决定与你直接面谈。”
“你说的是什么行为啊?”
“与马哈拉家·葛修·辛的会面、与杂粮商普利塔姆·辛的频繁接触、加尔各答旅行、拉贾斯坦旅行这些一连串的行为。”
“我是记者。与人会面、旅行与我的工作密不可分。”
“若是这样,你见的人物也太巧合了。葛修·辛和普利塔姆·辛都是我们特别关心的印度人。简单地说,都是危险人物。一个人是主张印度独立的过激组织的幕后人物,另一个则是连两百年历史都会弄错的梦想家。此外,加尔各答如今是政治焦点,拉贾斯坦也不稳定。这些绝不是偶然。”
“就算是又怎么样?!”
“你若再如此嚣张,就完了。三国同盟缔结之后,你的活动太过频繁。我想知道原因及会面的详细情况。也就是说,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们有何图谋。”
“我没有什么可回答的,你们回去吧。我没有向英国总督府的人详细汇报行动的义务。”
“在衣橱里发现了这个。”男子将其放在圆桌上。那是杆包有皮套的手枪,枪膛被抽了出来。“南部式手枪啊。外国人持枪原则上是被禁止的,看来你持有特别许可证,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必须要逮捕你。”
“你能证明那把枪就是我的吗?”
“当然能。若有必要,我还可以从这间房子里搜出失窃了的宝石、沾有血的衬衫,什么都能找出来给你看。”
“栽赃!凭捏造的罪名就想拘留我吗?!”
“我国正在开战,敌方德国和你国事实上已经缔结了军事同盟,我们互相都进入了准战时状态,平时的法律不适用。”
“就算你拘留了我,也别想问出任何东西。”
“我并不这样认为。不过首先,我想说明一点情况:如果你能尽早说出我们想要的情报,事后我们可以考虑让步。”
“什么情报?”
“我们想知道某些电报的意思。”
“哪份电报?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发了很多电报,也接受了很多。”
“今天早上你从加尔各答的日本总领事馆接收的电报,内容是:二十七日,朱鹗起飞。”
“通信保密这句话,好像在你们国家不存在啊。”
“重复一遍,现在是战时。此外,我确信这封电报事关重大。手续、合法性已经顾不上了。直白地说,我很着急。”
“我什么都不会说,而且我无话可说。如果要逮捕的话请出示逮捕令,并请马上联系盂买或加尔各答的日本总领事馆。作为外国人,我认为这种程度的人权还是可以要求的。”
“你是伪装身份入国的军人。就算无视你的人权,也不用担心会使英日关系更加恶化。”
“你应该担心。这是忠告。”
“我确实听到了你的忠告。所以我再说一遍,你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说出该说的,大约三天后接受流放国外的惩处。我以个人名义劝你选这条路。到时候,你会在此以小罪的名义被捕、进入德里警察拘留所。”
“另一条呢?”
“光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男子夸张地抖动着身体,皱着眉头说道,“你会人间蒸发。”
男子走近窗,掀起帘子、俯视后巷,吹了声口哨。柴田听到了汽车开门的声音和数人的脚步声,穿着军靴的脚步声。
他们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柴田沉思到。计划的哪个部分泄漏了,哪个部分平安无事?那些家伙到底抓住了什么,又想要追查什么?不管怎样,胜负就在这几日。这几天不管受多大的苦,都要坚定意识,守口如瓶。
白人男子从窗边回过头,偏着头,再次确定柴田的意思。柴田冷笑了一声。
03
安藤启一他们到达法属印度支那北部河内郊外的吉阿拉姆机场时,是十一月二十九日下午一点。
从横须贺到鹿儿岛省的鹿屋基地,直线距离约九百公里。虽说气候恶劣,但属国内飞行,不必在意燃料的消耗量。两人一鼓作气用两个半小时飞完了这段行程。为避开低气压,他们一度经由九州北部进入了鹿儿岛湾。
翌日,直到午后天气才转晴,他们于下午一点飞离鹿屋基地。鹿屋距台湾西南部的高雄基地约一千四百公里。他们一边俯视着西南诸岛一边飞行。因为有长距离的海上飞行,所以他们一度控速,即便如此,他们到达台南航空队基地时也已是下午六点。
二十九日早上七点从高雄出发。
高雄、河内的直线距离约一千五百公里。但是要避开英军驻守的香港,必须要在东沙群岛的南部向正西方向飞行,所以实际飞行距离大约为一千七百公里。此外,海上并不像鹿屋高雄间有日本所属的岛屿相连,因此高雄至海南岛的海口基地这一段距离,他们一直小心谨慎地飞行着。
安藤他们到达了吉阿拉姆机场,一下飞机,就被印度支那的热浪包围了。湿度过高,无论何时下雨都不会感到奇怪。身穿冬季飞行服,但觉汗如雨下。天空中有薄云,一丝风都没有,空气好像停滞了一样。
在停机场上,并排停着十数架全新的零式舰上战斗机。这里驻扎着在云南昆明方面从事俘虏歼灭敌军作战的第十四航空队的零式舰战部队。第十四航空队在今年九月末才由海南岛进驻此地。
基地司令上松道男大佐出来迎接安藤大尉和乾一空曹。
上松大佐说道:“你刚到任可能会感到吃惊,新的调动命令下来了。”
安藤假装不知,问道:“从这里又要去哪儿?”
“你们的老部队,汉口的十二空。”
司令传达着这一命令时,不知何故,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什么时候?”
“明天出发。”大佐看向安藤他们的零式战机,“既然要去十二空,为什么故意让你们绕这么远呢?直接飞往支那岂不是更好?”
“您肯定感到疑惑吧。可能是中支的形势剧变。虽然只能停留一晚,但还是请您多多照料。”
“今天也进行了长距离飞行,肯定累了吧。我为你们准备洗澡水,好好休息!”
“请您帮我们检修下飞机。需要检查发动机、更换润滑油。”
“我马上下令。”
当天傍晚,安藤和乾与第十四航空队的飞行员们见了面。一到集会室,基地司令就让安藤和乾起立,向聚集在会议室的飞行员们介绍他们两位。他认为,对待从内地不远万里飞行而来、且级别不低的飞行员,这种程度的礼遇是必要的。
司令说:“今年九月零式战机队在重庆上空击破敌机二十七架,他们便是当时的驾驶员。原本决定来我们第十四航空队就职,但是在到任前,接到了去第十二航空队的调职命令。”
汇集于二人身上的惊愕的目光一闪即逝。聚集在一起的飞行员们互相交换着颇有意味的眼神。一声感叹与赞美都没有,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憋住笑,也有人露出轻蔑的神色。
理由安藤是知道的。他们一定知道不管到哪儿都会惹麻烦的那个安藤和乾是海军中的两个累赘。对前些日子在上海受到宪兵队的调查、接受回国惩处的事情也一定有所耳闻。
飞行员的世界,是一个比海军内部有着更紧密联系的男人友爱会。大部分人物的消息都以飞机飞行的速度传播到全航空队。更何况是海军中首屈一指的以击坠战斗机数目自夸的中队长和同队二号机的驾驶员呢。安藤一览无余地看了下坐在圆桌前的驾驶员们,发现一个都不认识。
不知是谁故意用安藤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是那个机枪出故障的大尉先生啊。”
悉悉索索的笑声响了起来。乾挤出微笑,小声说道:“受到如此欢迎可是史无前例啊,饭看上去很不错哦。”
安藤也带着微笑说道:“我们还是回十二空吧。这类欢迎肯定没完没了。”
安藤和乾装作没有觉察到航空队里的异样气氛一样,结束了寒暄。
吃完饭,安藤和乾来到了飞行指挥所旁边的凉台。没有时间去消除飞行员们的误会,也并不想解释。明天就要出发飞向柏林了。这里如果有编成小队的需要,那另当别论,总之现在最好把这些肤浅的见解当做耳旁风。
两人坐在竹椅上,沉默地眺望着西方的天空。天空阴沉,黏糊糊的热气如同沉淀物一样笼罩着平原,纹丝不动。毫无疑问,明天飞行时会遇到一片雷云。原本是打算乘凉的,但是凉台的背阴处也没有那么凉快。
“终于到最后关头了。”乾望着西方的天空说道。
“嗯。要开球了。”安藤附和道。
到目前为止的飞行,目的地都是友军基地,虽说曾有两次跨洋飞行,但都在日军势力范围以内。但是,这次的吉阿拉姆机场是最前线的基地。明天一旦起飞,马上就会进入敌军领空。不管是中国领空还是英国领空,进深都难以预测,无论驾驶续航距离多长的零式战机,都无法一口气通过。明天以后的飞行,与其说是通过,不如说是突围。
“英国战斗机驾驶员很厉害吧?”乾问道。
“厉害。”安藤回答道。
“您回答得可真干脆啊。”
“想想,那些家伙,最后竟然击退了德军的猛烈进攻。戈林的话只不过是吹牛,他们不可能不厉害。”
凉台后传来了脚步声。回首,只见一位年轻的士官满怀顾虑地走了过来。是位才二十三四岁的中尉,好像是其中的一位战斗机驾驶员。
年轻的中尉询问道:“大尉,我有话想对您说,可以吗?”
“什么话?”安藤从竹椅上直起腰,问道,“我在这里受到了你们热烈的欢迎,非常感激。”
安藤的讽刺,让中尉年轻的脸上染上红晕。
安藤继续说道:“我们最近非常有名。不管是去哪儿,都有人知道我们的名字、清楚我们的军历,一听到我们的名字,大家都会退避三合。”
“将流言飞语当真的人也是存在的。”中尉说道,“刚才的事,对大尉你们太过失礼了。安藤大尉和乾一空曹好不容易才来我们基地。”
“关于我的评价我能想象得到,不用你告诉我。如果这就是你要和我说话的内容的话。”
中尉来到坐着的安藤的身侧,轻轻地坐了下来。不知为何,就像是被拉到提督面前的新水兵一样,他看起来很紧张。安藤觉得有些奇怪。
乾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