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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冢此刻觉得心如刀绞。大冢和源藏见秀被这伙人带着往北走,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离汉城不远了。最后被他们带到汉城的一所当铺内,当铺后面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进到最后一座院子里的时候,大冢看见一个人站在屋外迎接他们。那人身穿和服,脚踩木屐,是个日本人。
“大冢君,别来无恙啊!”
大冢心头一震,疑惑地看着他。
“蔽人铃木一介。”说完,他深深鞠了一个躬。
“现在石田三成麾下效力,十年前就已经听说过阁下的大名,想不到今日竟能在朝鲜见到阁下,真是世事难料啊!”那个自称铃木一介的人说道。大冢仍怔在那里。“大冢君,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进来吧。”铃木一介说。
大冢回头看了看,刀仍架在两位小主人的脖子上,可怜两个小孩子竟然面不改色。铃木笑了笑说:“大冢君武艺超群,不这样做,只怕阁下要反客为主了,把两位小贵人带下去吃早饭吧。”铃木说。
大冢跟随铃木来到屋内。铃木接着说:“不瞒阁下,几年之前,蔽人曾在京都跟北条先生共进晚餐,不想先生竟已作古,一代枭雄就此,唉!想来真令人惋惜。对于氏政和氏直的死,关白一直懊悔不已,并说以后若寻得氏政的小儿子,一定要善待之。”
“不要废话,你想怎样快说吧。”大冢冷冷地说道。
铃木笑了笑:“蔽人想请阁下办件事情。”
“什么事?”大冢问。
“杀一个人,这种事情对阁下来说不是什么事情吧。”铃木说。
“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大冢问。
“除了你,没人能杀得了他。”铃木说。
“杀什么人?”大冢接着问。
“其实这个人你见过,就是昨天你杀人时,骑马那老头。”铃木答。
“他是什么人?”大冢问。
“他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你只要杀了他,我就送你们回日本,关白一定会善待你们的。”铃木说。
“回日本就免谈吧,只求阁下到时让我带走两位小主人就可以。”
“好,没问题。”
接下来,铃木交待了具体细节。夜晚,大冢出发了。他要去的是城东二十里地的一处隐蔽的山庄。大冢在路上边走边想:如果我杀了此人,铃木会放了两位小主人吗?他一定不会,丰臣秀吉的手段历来就是赶尽杀绝,作为石田的手下,铃木肯定不敢放了两位小主人,说不定还要带两位小主人回日本领功呢。那么唯一能救两位小主人的方法就是放弃刺杀,跟铃木拖,然后再寻找机会。想了又想,大冢终于下定决心。当他转身准备回去向铃木回复刺杀失败的时候,突然看见面前有四盏灯笼,灯笼后立着五个人,中间那位正是昨天街上那位老者。
他们就在那里对峙着,山风吹拂着老者的衣服。
“你是昨日忠明楼前的那位年轻人吧。”老者开口说。
大冢一惊,接着便摘下面罩。老者看着他,点了点头。
“阁下是来找老夫的吧,老夫就住在前面不远,有什么事到了再说,也许我可以帮你。”那老者说。
大冢默默地跟随其后,一路无语。那老者住在半山的一所庄院内,庄院隐蔽幽静,庄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大冢感觉到这些人不是朝鲜人,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大冢随那老者来到屋内,坐好后,老者开口问道:“阁下是东瀛人?”
“是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没发现,你的朝鲜话讲的不地道吗?”
大冢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是大明的一位公公。”
老者点了点头:“咱家姓曹,供职于大明司礼监。”
说完,曹公公的表情突然严肃了。
“说吧,你深夜到此来做什么?”曹公公问道。
“我身边的两个孩子被一伙日本人劫持,他们让我来杀你。”大冢说。
“那你怎么半路转了回去?”曹公公接着问。
“因为我觉得杀了你,那两个孩子有危险,不杀你,他们反而能活。”
“哈哈哈,看来阁下是个聪明人。”曹公公笑道。然后,他接着说:“你这一步棋走对了,有我们东厂插手,一定会救回那两个小孩。”
“朝鲜也有东厂的人活动?”大冢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对,咱家负责东厂在辽东朝鲜东瀛一带的情报侦查。”曹公公说。
“哦,你刚才说能救我的两位小主人。”大冢提醒道。
“如果我所猜不错,你的身份是效忠于东瀛某位大名的武士,从那两位小孩的仪态和气质来看,他们出身贵族,而你的主人一定是被贵国的当权者打败,于是你带他们来朝鲜避祸。”
“公公目光如炬,在下恳请公公营救两位小主人。”
“如果需要咱家营救,咱家还需知道详细情况。”
大冢犹豫了起来,曹公公看此情形便拿起茶碗喝茶。
良久,大冢终于说道:“在下大冢正夫,以前在国内跟随吉川经家,后在鸟取城之战中被小田原城主北条氏政所救,后就跟随于他。我身边的两个孩子就是氏政的小公子和千金,小田原城破后,氏政和大公子自杀,我就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朝鲜,打算从朝鲜去大明。昨天我在街上杀人,被石田三成的手下铃木一介发现,昨夜他抓了两位小主人,让我来杀你。”
“铃木一介?”曹公公陷入沉思。
“贵国在朝鲜的情报机构去年已被我捣毁,难道又恢复了?看来我在明,它在暗啊。”曹公公说。
“他们的据点在汉城的一所当铺内,里面全是日本人。”大冢说。
“那两个孩子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曹公公问。
大冢摇了摇头说:“我来之前,要求见两个孩子一面,他们说两个孩子已送往别处,不方便见。”
曹公公想了想说:“你先在这里待上三天,不要跟任何人联系,没有你的消息,他们那里一定会乱,我再派人顺藤摸瓜。”
清晨,铃木不见大冢回来,已经开始坐立不安,到了第二天,仍没有大冢的消息,铃木派人前往曹公公住处附近打探,第三天仍是没有任何消息。这时铃木的一名手下对铃木说:“大人,会不会大冢打听到那两个孩子的下落,已经把孩子救走了。”铃木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你快去看。”那人走后,铃木在屋内踱来踱去。突然,他醒悟到了什么,接着就带着大批人往关押两个孩子的地方赶去,等到了那个地方,他的那名手下和其他看守都倒在地上,两个孩子不知去向,铃木只觉得天旋地转。
“不行,我们得离开这里。”铃木发了一会呆后突然醒悟道。
“大人,我们去哪里?”铃木手下问。
“当铺不能回了,那里已经暴露,现在也不能出城,只能在城里找个地方。”铃木说。
果然,曹公公已通知汉城府尹,府尹已命令关闭城门,正在全城搜捕铃木一介。
此刻,曹公公那里正摆上酒席,源藏和见秀坐在那里,经历了这么天的奔波,两个小孩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冢也显得很高兴,但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吃到一半,曹公公问大冢:“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在下打算带他们去大明,丰臣秀吉就快打过来了,朝鲜也不安全。”
“咱家数次知会朝鲜王廷,可他们就是不听,真不知道这帮人到底在干什么?”曹公公说。
“我看秀吉的目标不仅仅是朝鲜,他曾经说过,‘有生之年,誓将唐之领土纳入我之版图’。”大冢说。
“说说谁都可以,能否实现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表明,你们根本走不出朝鲜。”曹公公说。
“那公公的意思是?”
“你可以留在朝鲜为我做事,将来无论对你,还是对孩子,都是一个出路。”曹公公说。
大冢沉默了。曹公公继续说:“我让你帮我做事,并不是让你背叛你的国家,而是让你阻止这场战争,这样无论对日本,对大明,还是对朝鲜,都有好处。”
此时,源藏和见秀也放下碗筷,注视着曹公公和大冢。
“好,我答应你,只求公公能保护两位孩子的安全。”大冢说。
曹公公笑了起来:“好!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后你们三人就住在这里,绝对安全。”
吃完饭,回到房间,见秀问:“大冢叔叔,他们是什么人?会害我们吗?”
“他们是大明人,也是丰臣秀吉的敌人,他们需要我帮助他们打败丰臣秀吉,所以,他们不会害我们。”
“原来他们就是大明人呀!”见秀惊讶道。
从此他们就在这里住了下来,曹公公从汉城请了个先生,教两个孩子读书,源藏和见秀经过这么多天的奔波,终于安定了下来。
一五九一年朝鲜,党争仍在继续,继西人党垮台后,东人党自己又斗了起来。东人党被分裂为走强硬路线的北人党和走稳健路线的南人党,领袖人物分别是领议政李山海和左议政柳成龙。此时的宣宗早已厌倦了朝廷的争斗,却也无力处理这些事情,只是每天悠哉地过着太平日子。
这一日,宣宗正躺在椅子上喝茶,一个太监过来奏道:“殿下,有两个人从倭国回来了。”
“谁?”宣宗问。
“黄允吉金诚一。”
“快叫。”宣宗立刻来了精神。
看到两人后,宣宗问:“两位爱卿去倭国情况如何?”
“殿下,平秀吉已磨刀霍霍,随时要打过来。”黄允吉奏道。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宣宗问。
“殿下,平秀吉已在各大名之间调兵,并督促加藤清正营建名护屋城,大批的战舰开始在督造,并在本月处死了反对向海外出兵的茶道大师千利休,殿下可要早做准备。”黄允吉说。
“殿下,你可不能听黄允吉一面之词,倭国弹丸岛国,怎么能够兵出海外,况且倭国国内很多大领主们由于分封土地的原因,对平秀吉心怀不满,德川家康跟平秀吉之间也誓如水火,倭国国内尚且不稳定,怎么能够再用兵海外。”金诚一说出了跟黄允吉相反的观点。
听完两人的奏对,宣宗也拿不定主意。此时,身旁那位内侍说道:“殿下何不将此事交由众大臣决断。”
“那好吧,明日早朝,你们对众大臣说去,看看他们有什么说法。”宣宗说道。
次日早朝,众大臣都来了。宣宗道:“众位爱卿,去年,那个倭国关白平秀吉下书我国,要求假道去大明,为此,寡人特派黄允吉和金诚一前往倭国打探消息,昨日两人回来后,说法各不一样,下面就请二人说说。”
听完两人的陈述,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
领议政李山海说:“殿下,臣认为金诚一所述可信,黄允吉所说完全是无稽之谈。”
“为何?”宣宗问。
“倭酋平秀吉之所以下国书要求假道我国,就是因为他心里没底,前来试探。殿下一旦接纳黄允吉所说,那么国家立刻就要进入战争动员状态,而且还要知会大明,如果到时候平秀吉并未侵略我国,那么如何向大明交待,我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听完李山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