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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土著和一些其他的人都瞪着他们看。他们四个只能拖着疲累的身子蹒跚而行。他们所要的只求能把它送到,而现在他们做到了。然后,当他们打听麦当劳教授的下落时,有一股荣誉感从他们的心中升起,那是一种分享一件东西的荣耀。最后,他们找到了那穿着皱巴巴的白西装,已经退休了的教授。休息过后,麦当劳教授给他们食物吃,然后他们把他们对马葛拉夫的承诺告诉了他。强生在这时却说溜了嘴,把有关报酬的事提出来。老人伸出他的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我什么都没有,”他说:“除了我的感谢外,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马葛拉夫是我的朋友,他是个有智慧的人,甚至有过之,他是个善良的人。你们守住承诺,做到他所要求的事,我所能做的只有谢谢你们。”
强生嘲弄地看着他。
“在盒子里,”他嘶哑地说。
“盒子,”塞克斯饥渴地回应道。
“现在——你们尽顾着谈话,”麦卡第说。“打开它,”他们要求。他们合力把它搬过来,一层又一层的撬开。麦卡第开始诅咒。
“那些重量,我们吃力的搬运……”他抱怨,强生说:“都是木头,这是开什么玩笑!”但赛克斯说:“有东西在里面,我听到它嘎嘎响。我们走路时听到的。看,你们忽略它了。”
他们全都挨过来,心跳都加快了。他们想到那些科学家挖出来,不计代价工作要找出来的物质;他们瞪着老人把那些松松的石块拿在手上,然后又把它们丢下去。
“没有价值,”他说,并疑惑地想知道到底马葛拉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约。
“没有价值,”赛克斯呆呆地说。然后厨师麦卡第爆发了。
“我总认为那家伙是疯子。竟然告诉我们盒子里有比黄金更有价值的东西。”
“不,”巴利很快地说:“我确切记得他是这样说的:'如果你们把它安全送到我的朋友麦当劳教授那里的话,你们有的是比黄金更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呢?”麦卡第大吼。
“对呀,所以呢?”吉米赛克斯回应道:“我自己也可以搬动一些黄澄澄的金子啊!”强生用舌头舔了舔他的干唇。巴利看着他们所有人:高大的爱尔兰厨师麦卡第;有一天可能会回家的水手赛克斯;还有河边的无业游民强生。然后,他想到那在春天时绿油油的校园,还有那在等待着他的女孩。他又想到他们刚刚逃出来的丛林——那折磨人的绿森林,许多人独自流浪在内,现在都变成了一堆白骨;然后他又想到随之而来的结果,因为他们听了马葛拉夫的话,为了信守对他的承诺,只好团结在一起通过险恶的丛林,四周男人团结起来就只为了这个简单的理由。而这就是马葛拉夫送给他们的礼物啊!这就是马葛拉夫所谓的报酬。
“他说我们会得到报酬的。”
强生哀声抱怨道。
“我亲耳听到他这样说的,而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们从中得到了什么?”巴利很快地转向他。
“我们的生命!”他说:“那就是我们所得到的——我们的生命——那才是最有价值的。他救了我们的命。”
译注Inferno,“地狱”之意,此指但丁“神曲”中第一部“地狱篇”(TheInfer-no)的情境。
沙那罕名琴〔美国〕保罗。琼斯
在我的一生之中,麦克舅舅的那把小提琴一直被视为持家的宝贝,在我离家求学之前如此,甚至那次以后它的地位也从来没有改变。大部分的家族都有诸如此类的“传家之宝”,一把剑、一幅画或者是一个人形杯。不论是什么,它都是这个家的象征。只要它一天存在,这个家就有其维系的力量。我最早的记忆是在麦克舅舅第一次让我亲睹小提琴的时候。他掀开破旧的黑盒子,那把提琴躺在华丽耀眼的绿色天鹅绒里。
“现在,你可以说真正看过一把名琴了。”
他严肃地说,并且让我从提琴两侧“f”形的洞中看到里面已经褪色的标记——“格里摩那①安东纽斯。史塔拉第瓦里斯名琴②”。
“这是一把顶尖的乐器。”
他说,一面把提琴放在颊下,演奏了一小段盖利。欧文的作品,然后又把它放回琴盒里。饭厅里有一个放瓷器的小橱子,上面正是那把小提琴的安身之处。事实上,麦克舅舅不算是什么音乐家,而是水利局的职员,一位在附近广受尊敬的、沉默的长者。他偶尔的演奏,只有在爱尔兰人固定跳舞的那几个晚上,或者是那几天,才得以见识。舅舅可以说没有小提琴的天分,而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是他父亲把小提琴传给了他。不费思索地,他父亲自然又得自他祖父之手。依此类推可以溯源到最早把小提琴从意大利带到科克来的老祖宗。麦克舅舅的妹妹,也就是我的母亲,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然而她总是喜欢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打算。她常说,对于苦难的遭遇,她见识过太多了。然而这些话并没有发生太大的作用,因为我的父亲,相反的,一向非常乐观。就因为如此,我家一直有两股互相平衡的力量。父亲是一个糕饼师傅,一个非常优秀、刻苦勤奋的德裔美国面包匠。他孜孜不倦地工作,一直到自己拥有一家面包店;等他有了自己的店面以后,往往又会想把事业朝更大的地方去扩展。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母亲。她老是担忧着父亲的那些远大的创业计划,害怕有一天我们会债务缠身而导致丧家毁业。在她的眼中,向别人借一毛钱不但是一种耻辱,甚至是一种可怕的危险。
父亲最大的冒险是在亚撒斯街开店的那一次。房子前半规划成别致的面包店,后半装潢上镜子、大理石台桌和大型吊扇以后辟为冰淇淋店。在描述这个计划的时候,我父亲口沫横飞,兴致勃勃。但是一看到母亲那张愈拉愈长的脸,他的热情就冷却了一半。
“我跟你说,玛丽,根本没有什么风险,”父亲说,“只不过是在贷款契约上签个字而已!”
“要贷款多少?”
“三千块。如果顺利的话,两年之内我可以还清。我跟你说,那个地方真是一座金矿啊!”
“但是,万一房子被抵押了,”母亲哭丧着脸说,“我们会流落街头,变成乞丐啊!查理。”
那天我们很早就吃过晚餐,全家都坐在餐桌旁边。我在一个角落写家庭作业;舅舅在左边看晚报。此时,他取下眼镜,阖上报纸。
“听我说,没有比争执的双方各持一理而相持不下更糟糕的事。我想,也许我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站起来,把瓷柜上面的小提琴取下来。
“我听说这种牌子的小提琴可以卖到五千块钱。把它拿去卖了吧!查理。”
“哦!麦克!”母亲说。
“我不能这么做,麦克。”
父亲说。
“如果你急着用钱,”舅舅对父亲说,“可以在老艾瑞关门之前送去给他。”
说完之后,他戴上眼镜,重新又摊开报纸。我发现他的手微微地在颤抖,可是他的声音却十分坚持。
“反正我也老了,不能再去动它了。”
因此,父亲就挟着那把提琴出去了。我们则坐在原处等候回音。艾瑞的乐器行就在离我家三条街的地方。记得当时我正在解一个习题,一直找不到答案。舅舅继续看他的报纸。母亲则在一旁做她的针线活儿。不久门口传来父亲的脚步声。他踏着快步,一面还吹着口哨。我们认定现在一切应该都妥当了。意外地,他进来的时候,手里却仍然提着那个琴盒,而他做的第一件事竟是把它放回原处。
“这样看起来好多了。”
他说。
“你没有把它卖了?!”舅舅问道。
“正当我要敲艾瑞的店门的时候,”父亲说,“我忽然想到,为什么我们要卖了它呢?把它放在那上面,就好像一座里面有五十张百元大钞的保险柜一样。有了它,三千块钱的贷款对我们就不会构成威胁了,对吗?玛丽。万一我们还不了钱,真的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只要走三条街问题就解决了嘛!”母亲立刻绽放出笑容,“我好高兴哦!查理。”
“这还蛮有道理的,”舅舅平心静气地说,“如果真是这样,我现在决定要正式宣布:在我的遗嘱中,小麦克是这把提琴的继承人。即使他仍然对小提琴一窍不通,日后仍可以供做他上大学的费用。”
后来,贷款的偿还并没有发生问题,虽然比父亲预定的期限晚了三年。我上了高中以后,下午就在店里帮忙。至于上大学,仍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高中毕业那一年的夏天,舅舅驾鹤西归,他的小提琴就到了我手里。当时我准备进入工程学院就读,虽然家里的收入还无法供给我足够的费用,然而瓷柜上面的琴盒却使我深信一切都不成问题。
“学校里不是应该有工读的机会让你半工半读吗?”有一个晚上,我们在搓面团的时候,父亲问我。我告诉他,学校的确有提供那种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