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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点出,这一次劲贯食指,已使上了十成力。令狐冲哈哈一笑,跳了起来,笑骂:“你奶
奶的,在本将军腰里摸啊摸的,想偷银子么?你这家伙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却干么不学
好?”
高克新左手一翻,已抓住了令狐冲右腕,向右急甩,要将他拉倒在地。不料手掌刚和
他手腕相触,自己内力立时从掌心中倾泻而出,再也收束不住,不由得惊怖异常,想要大
叫,可是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半点声息。
令狐冲察觉对方内力正注向自己体内,便如当日自己抓住了黑白子手腕的情形一般,
心下一惊:“这邪法可不能使用。”当即用力一甩,摔脱了他手掌。
高克新犹如遇到皇恩大赦,一呆之下,向后纵开,只觉全身软绵绵的恰似大病初愈,
叫道:“吸星大法,吸……吸星大法!”声音嘶哑,充满了惶惧之意。钟镇、邓八公和嵩
山派诸弟子同时跃将起来,齐问:“甚么?”高克新道:“这……这人会使吸……吸星大
法。”
霎时间青光乱闪,锵锵声响,各人长剑出鞘,神鞭邓八公手握的却是一条软鞭。钟镇
剑法最快,寒光一颤,剑光便已疾刺令狐冲咽喉。当高克新张口大叫之时,令狐冲便料到
嵩山派诸人定会一拥而上,向自己攒刺,眼见众人长剑出手,当即取下腰刀,连刀带鞘当
作长剑使用,手腕抖动,向各人手背上点去,但听得呛啷、呛啷响声不绝,长剑落了一地。钟镇武功最高,手背虽给他刀鞘头刺中,长剑却不落地,惊骇之下,向后跃开。邓八公
可狼狈了,鞭柄脱手,那软鞭却倒卷上来,卷住了他头颈,箍得他气也透不过来。
钟镇背靠墙壁,脸上已无半点血色,说道:“江湖上盛传,魔教前任教主复出,你…
…你……便是任教主……任我行么?”令狐冲笑道:“他奶奶的甚么任我行,任你行,本
将军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姓吴,官讳天德的便是。你们却是甚么岗、甚么寨的小毛贼啊?”
钟镇双手一拱,道:“阁下重临江湖,钟某自知不是敌手,就此别过。”纵身跃起,
破窗而出。高克新跟着跃出,余人一一从窗中飞身出去,满地长剑,谁也不敢去拾。令狐
冲左手握刀鞘,右手握刀柄,作势连拔数下,那把刀始终拔不出来,说道:“这把宝刀可
真锈得厉害,明儿得找个磨剪刀的,给打磨打磨才行。”
定静师太合十道:“吴将军,咱们去救了几个女徒儿出来如何?”令狐冲料想钟镇等
人一去,再也无人抵挡得住定静师太的神剑,说道:“本将军要在这里喝几碗酒,老师太
,你也喝一碗么?”仪琳听他又提到喝酒,心想:“这位将军倘若遇到令狐大哥,二人倒
是一对酒友。”妙目向他偷看过去,却见这将军的目光也在向她凝望,脸上微微一红,便
低下了头。定静师太道:“恕贫尼不饮酒,将军,少陪了!”合十行礼,转身而出。仪琳
跟着出去。将出门口时忍不住转头又向他瞧了一眼,只见他起身找酒,大声呼喝:“他奶
奶的,这客店里的人都死光了,这会儿还不滚出来。”她心中想:“听他口音似乎有点像
令狐大哥。但这位将军出口粗俗,每一句话都带个他甚么的,令狐大哥决不会这样,他武
功比令狐太哥高得多。我……我居然会这样胡思乱想,唉,当真……”
令狐冲找到了酒,将嘴就在酒壶上喝了半壶,心想:“这些尼姑、婆娘、姑娘们就要
回来,叽叽喳喳、罗罗嗦嗦的说个没完,一个应付不当,那可露出了马脚,还是溜之大吉
的为妙。将这些人一个个的救醒来,总得花上小半个时辰,肚子可饿得狠了,先得找些吃
的。”
将一壶酒喝干,走到灶下想去找些吃的,忽听得远远传来仪琳尖锐的叫声:“师伯,
师伯,你在哪里?”声音大是惶急。
令狐冲急冲出店,循声而前,只见仪琳和两个年轻姑娘站在长街上,大叫:“师伯,
师父!”令狐冲问道:“怎么啦?”仪琳道:“我去救醒了郑师姊和秦师妹,师伯挂念着
众师姊,赶着去找寻。我们三人出来,可又……不知她老人家到哪里去啦。”令狐冲见郑
萼不过二十一二岁,秦绢年龄更稚,只十五六岁年纪,心想:“这些年轻姑娘毫没见识,
恒山派派她们出来干甚么?”微笑道:“我知道她们在哪里,你们跟我来。”快步向东北
角上那间大屋走去,到得门外,一脚踢开大门,生怕那女子还在里面,又抖迷魂药害人,
说道:“你们用手帕掩住口鼻,里面有个臭婆娘会放毒。”左手捏住鼻孔,嘴唇紧闭,直
冲进屋,一进大堂,不禁呆了。
本来大堂中躺满了恒山派女弟子,这时却已影踪全无。他“咦”的一声,见桌上有只
烛台,晃火折点着了,厅堂中空荡荡地,哪里还有人在?在大屋各处搜了一遍,没见到丝
毫端倪,叫道:“这又是奇哉怪也!”
仪琳、郑萼、秦绢三人眼睁睁的望着他,脸上尽是疑色。令狐冲道:“他奶奶的,你
们这许多师姊们,都给一个会放毒的婆娘迷倒了,给绑了放在这里,只这么一转眼功夫,
怎地都不见啦?”郑萼问道:“吴将军,你见到我们那些师姊,是给迷倒在这里的么?”
令狐冲道:“昨晚我睡觉发梦,亲眼目睹,见到许多尼姑婆娘,横七竖八的在这厅堂上躺
了一地,怎会有错?”郑萼道:“你……你……”她本想说你做梦见到,怎作得准?但知
他喜欢信口胡言,说是发梦,其实是亲眼见到,当即改口道:“你想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啦?”
令狐冲沉吟道:“说不定甚么地方有大鱼大肉,她们都去大吃大喝了,又或者甚么地
方做戏文,她们在看戏。”招招手道:“你们三个小妞儿,最好紧紧跟在我身后,不可离
开,要吃肉看戏,却也不忙在一时。”
秦绢年纪虽幼,却也知情势凶险,众师姊都已落入了敌手,这将军瞎说一通,全当不
得真,恒山派数十人出来,只剩下了自己三个年轻弟子,除了听从这位将军吩咐之外,别
无其他计较,当下和仪琳、郑萼二人跟了他走到门外。令狐冲自言自语:“难道我昨晚这
个梦发得不准,眼花看错了人?今晚非得再好好做过一个梦不可。”心下寻思:“这些女
弟子就算给人掳了去,怎么定静师太也突然失了踪迹?只怕她落了单,遭了敌人暗算,该
当立即去追寻才是。仪琳她们三个年轻女子倘若留在廿八铺,却大大不妥,只得带了她们
同去。”说道:“咱们左右也没甚么事,这就去找找你们的师伯,看她在哪里玩儿,你们
说好不好?”
郑萼道:“那好极了!将军武艺高强,见识过人,若不是你带领我们去找,只怕难以
找到。”令狐冲笑道:“‘武艺高强、见识过人’,这八个字倒说得不错。本将军将来挂
帅平番,升官发财,定要送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给你们三个小妞儿买新衣服穿。”他信
口开河,将到廿八铺尽头,跃上屋顶,四下望去。其时朝暾初上,白雾弥漫,树梢上烟雾
霭霭,极目远眺,两边大路上一个人影也无。突然见到南边大路上有一件青色物事,相距
远了,看不清楚。但一条大路空荡荡地,路中心放了这样一件物事,显得颇为触目。他纵
身下屋,发足奔去,拾起那物,却是一只青布女履,似乎便和仪琳所穿的相同。他等了一
会,仪琳等三人跟着赶到。他将那女履交给仪琳,问道:“是你的鞋子吗?怎么落在这里?”仪琳接过女履,明知自己脚上穿着鞋子,还是不自禁的向脚下瞧了一眼,见两只脚上
好端端都穿着鞋子。郑萼道:“这……这是我们师姊妹穿的,怎么会落在这里?”秦绢道
:“定是哪一位师姊给敌人掳去,在这里挣扎,鞋子落了下来。”郑萼道:“也说不定她
故意留下一只鞋子,好教我们知道。”令狐冲道:“不错,你武艺高强,见识过人。咱们
该向南追,还是向北?”郑萼道:“自然是向南了。”令狐冲发足向南疾奔,顷刻间便在
数十丈外,初时郑萼她们三人还和他相距不远,后来便相距甚远。令狐冲沿途察看,不时
转头望着她们三人,唯恐相距过远,救援不及,这三人又给敌人掳了去,奔出里许,便住
足等候。待得仪琳等三人追了上来,又再前奔,如此数次,已然奔出了十余里。眼见前面
道路崎岖,两旁树木甚多,倘若敌人在转弯处设伏,将仪琳等掳去,那可救援不及,又见
秦绢久奔之下,已然双颊通红,知她年幼,不耐长途奔驰,当下放慢了脚步,大声道:“
他奶奶的,本将军足登皮靴,这么快跑,皮靴磨穿了底,可还真有些舍不得,咱们慢慢走
罢。”四人又走出七八里路,秦绢突然叫道:“咦!”奔到一丛灌木之下,拾起了一顶青
布帽子,正是恒山派众女尼所戴的。郑萼道:“将军,我们那些师姊,确是给敌人掳了,
从这条路上去的。”三名女弟子见走对了路,当下加快脚步,令狐冲反而落在后面。
中午时分,四人在一家小饭店打尖。饭店主人见一名将军带了一名小尼姑、两个年轻
姑娘同行,甚是诧异,侧过了头不住细细打量。令狐冲拍桌骂道:“你奶奶的,有甚么好
看?和尚尼姑没见过么?”那汉子道:“是,是!小人不敢。”郑萼问道:“这位大叔,
你可见到好几个出家人,从这里过去吗?”那汉子道:“好几个是没有,一个倒是有的。
有一个老师太,可比这小师太年纪老得多了……”令狐冲喝道:“罗里罗嗦!一位老师太
,难道还会比小师太年纪小?”那汉子道:“是,是。”郑萼忙问:“那老师太怎样啦?”那汉子道:“那老师太匆匆忙忙的问我,可见到有好几个出家人,从这条路上过去。我
说没有,她就奔下去了。唉,这样大的年纪,奔得可真快了,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宝
剑,倒像是戏台上做戏的。”秦绢拍手道:“那是师父了,咱们快追。”令狐冲道:“不
忙,吃饱了再说。”四人匆匆吃了饭,临去时秦绢买了四个馒头,说要给师父吃。令狐冲
心中一酸:“她对师父如此孝心,我虽欲对师父尽孝,却不可得。”
可是直赶到天黑,始终没见到定静师太和恒山派众人的踪迹。一眼望去尽是长草密林
,道路越来越窄,又走一会,草长及腰,到后来路也不大看得出了。
突然之间,西北角上隐隐传来兵刃相交之声。令狐冲叫道:“那里有人打架,可有热
闹瞧了。”秦绢道:“啊哟,莫不是我师父?”令狐冲循声奔去,奔出数十丈,眼前忽地
大亮,十数枝火把高高点起,兵刃相交之声却更加响了。
他加快脚步,奔到近处,只见数十人点了火把,围成个圈子,圈中一人大袖飞舞,长
剑霍霍,力敌七人,正是定静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