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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身边的人恨不得离他远点,也不知道这秦明朗是受了谁的怂恿当了这出头鸟,没看到平日里活跃的人都夹起尾巴了吗?
夏榛明长长的哦了一声,“你要弹劾他什么?”
“臣要弹劾他滥用职权,将有心人保举入朝。”
桑夏抬头看去,这个有心人是指她?不过倒也没错,她还确实是那有心人。
夏榛明本就时时留意着她,待她一抬头立刻看清楚了她的模样,只这一眼,就让他耳中再听不到其他人的话。L
☆、070章 当堂考验
那么像,和宜容竟然那么像,透过她,他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宜容,那时候的宜容刚进军队不久,虽然气质清冷不苟言笑,却远没有后来的冷冽。
他其实知道宜容不喜杀戮,和他野心勃勃想在乱世搏一个怎样的未来不同,宜容只是想用杀戮来换一个安稳,可也正因为那几年,才打磨出了后来的桑宜容。
大概也是因为宜容越来越冷,他才……
老话说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也不知道是哪个老祖宗的经验之谈,他是真的等失去后才明白,天下所有庸脂俗粉加起来也抵不得一个宜容,何宛如算什么,他后宫的那些女人,他有时候连名字都记不起,翻了谁的牌子来的人却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原来他连人和名字都对不上。
拥有的一切满足了他所有的野心,可他失去了最不能失去的,如同在心里生生挖去一块。
要是时间能重来,就好了。
闭了闭眼,将所有悔意都咽进肚里,夏榛明看向陈方雷,“陈卿有何话说。”
陈方雷出列,“臣无话可说。”
“哦?你的意思是治你一个滥用职权你也服气?”
“徐大人无端指责,臣无话可说,皇上是圣明天子,自能还臣一个清白。”
夏榛明勾唇轻笑,这朝中啊,真正顶事的也就这么几个人了,“朕给你自辩的机会。”
在场诸人皆不是傻子,哪会听不明白其中的回护之意,刘治和朱雁清相邻而站,对视一眼,又迅速撇开。当没看到对方眼中的喜意。
“谢皇上。”陈方雷心中抵定,声音更清朗,“早年皇上便说过要不拘一格用人才,臣统领都察院,更当为皇上分忧,前些时日无意中认识了对律法极为熟识,对我苍云国也忠心耿耿的桑夏。她虽是一介女子。对苍云国律法的熟悉程度就连老臣都要自叹不如,臣思及皇上爱才重才,再者律法中也从不曾提及女子不得入仕。所以臣便做了这保举人保她入仕,此并非臣开先例,多年来皆是如此,臣不知何来滥用职权之说。请皇上明鉴。”
这话还真是圆得不错,夏榛明靠向扶手。仿佛力尽般右手托住下巴,紧紧盯着那道人影,用他自己都听得出的重音道:“桑夏可在朝中?”
桑夏轻吁出一口气,出列站在陈方雷身后半步。神情平静的下拜,“微臣桑夏,叩见皇上。”
大殿中针落可闻。
夏榛明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停。胸口越加痛得厉害。
“皇上!”范冬看着皇上白得泛青的脸色轻唤,“老奴传御医……”
夏榛明抬手制止。脸上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范冬离得近,看得分明。
“熟读律法?”
“回皇上,是。”
“苍云律,绞罪。”
“绞罪,弃毁官文书事干军机钱粮者,强夺良家妇女奸占妻妾者配与子孙弟侄家人者,背夫逃走因而改嫁者,税粮违限一年以上不足提调部粮官吏,以私债强夺人妻妾子女因而奸占妇女者……”
“凌迟。”
“谋反及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谋杀祖父母父母及期亲尊长外祖父母夫夫之祖父母父母巳杀者,奴婢及雇工人谋杀家长及家长之期亲外祖,父母巳杀者罪与子孙同,妻妾因奸同谋杀死亲夫者,妻妾谋杀故夫祖父母父母巳杀者……”
“斩罪。”
“谋反大逆知情故纵隐藏者,谋叛但共谋者不分首从……”
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大殿中只余桑夏清脆的声音,不管是看好戏幸灾乐祸又或者是担心的人吃惊的发现,这个黄毛小丫头竟然是真的熟知苍云律,熟到了全部能背诵的程度。
夏榛明原本只是想听她多说说话,可直到范冬隐讳的提醒他才记起这里是何地,要是夏儿一个答不上来怕是会被有些人咬着不放,自责之余夏榛明又无法不骄傲,这才是他的女儿,有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无人可比的基因,要是从小在自己身边养大……
夏榛明觉得胸口又开始痛了。
“诸位爱卿,还有何话要说?”
刘治出列一步,“皇上,要是桑大人这样的人才都不能为朝廷所用,还有何人可堪大用?老臣觉得陈大人非但无过,还有功。”
向来极少在朝堂发言的威武大将军喻辉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出列,“臣附议。”
朱雁清出列,“臣附议。”
有了这几人领头,其他人便是还心有不甘的也只得歇了劲,纷纷附议。
夏榛明看向徐明朗,“徐爱卿可有话说?”
“臣误会了陈大人,请皇上责罚。”
徐明朗之前只是被许下的好处迷了心智,能在京都为官的都不是蠢人,这会哪还不知道这桑夏绝对碰不得,入朝这么多年,他何时见过那每每上朝就闭着眼睛仿佛在站着睡觉的喻辉为谁出头?今天竟然都破了例,要说这桑夏没有来头,鬼信!
要说这朝中,也并非所有人都知道桑夏的来历,尤其是近十年才入朝并非京都出身的人,桑宜容他们自然知晓,可要是没人提醒,他们也不会将一个桑夏与之联系起来。
所以这枪头鸟当得也不冤。
夏榛明好心情的没有再理会徐明朗,看着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稳稳站在陈方雷身后没有抬头多看一眼的桑夏心情更好了些,稳得住,很好。
他十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好像初中才毕业吧,而他的女儿已经敢以一个女子之身挺立在这朝堂之上。
他了解宜容,以她只想安心过日子的想法,绝不会如何逼迫夏儿去成长,可就算如此,夏儿也成长得这般好,只能说不愧是他和宜容的孩子。
“既然诸卿都无议异,此事便这么定下来了,桑……卿,你今日可有事要奏?”
朝臣各归各位,陈方雷悄悄瞥了桑夏一眼,也退了回去,中间诺大的地方,只余桑夏。
桑夏心里并没有表现得这么平静,可她就有这么一股狠劲,不管回去一个人关起门来怎么手软脚软,当着众人的面却是一定要站直了的,娘的脊梁就不管何时都不曾弯过。
“微臣,有事要奏。”L
ps:看到跟随的许多老读者,心安,成绩差也没关系。
☆、071章 桑夏弹劾
夏榛明讶异的挑眉,竟然真有事要奏?
“何事,奏来。”
桑夏在心里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说了声对不起,声音却无丝毫迟疑,“微臣要弹劾都察院,朝中百官,以及丘阳府上下所有官员。”
要是不提丘阳府,怕是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可提了丘阳府,哪还会不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原本按捺下去的人这会又有些蠢蠢欲动了,不过有徐明朗在前,这会他们倒是忍得住了些。
夏榛明神情不明,沉默了一会才道:“弹劾他们何事。”
“弹劾他们没有尽忠职守,疏忽懈怠,都察院不止有监督百官之职,还是皇上的眼睛,皇上的耳朵,让皇上不被蒙蔽住眼耳乃是职责内之事,都察院却不曾做好,朝中百官坐镇苍云国的中枢,享天下百姓供养,可丘阳府灾情发展至今未有半分动作,赈灾安抚皆不曾,试问,这是百官要置数十万遭灾的百姓于不顾吗?诸君可知道,你们好吃好喝好睡时,遭灾百姓连一口干净的水都没有,更不用提粮食,诸君可心安?”
“你又怎知这不是以讹传讹?”
说话的人没有出列,桑夏也没有去将这人抓出来的意思,她看得出来,此中不止他一人那么想。
桑夏冷笑,“真不巧,在来京城之前,我便曾经丘阳府的太要县停留几日,正确的说是被困在了太要县,半个县城皆被淹,若非太要县的县令有为民之心,在上游被淹之时就及时派出衙役通知所有人撤往高处,死的人怕远不止那些。可是据我所知,太要县县令这样的官员少之有少,弃百姓携家眷而逃的官员不知凡几,有的人更是连家眷都顾不上,只顾自己逃命。”
“下面的官员不管,上面的官员置之不理,请问诸位大人。百姓该如何活下去?再请问诸位大人。这让百姓如何对苍云国有归属感?微臣的娘曾说过,百姓饱,民方安。百姓饥,民乱起,诸位大人可知,饿极了的百姓可以为半个饼父女相残。拖到如今,惨案怕是已不知凡几。朝中要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吗?只顾自己吃饱穿暖,诸位大人可对得起那身官袍,当民乱起,诸位又当如何。”
陈方雷拢在袖中的手用力握紧。这才是都察院该行之事!这才是都察院的人该有的气魄!这才是御史该有的气节!他安于现状太久了,不知不觉中也被腐蚀,其实他和朝中那些他看不上的人也差不了多少!
桑夏这些话像一记闷雷响在他心底。让他痛,也让他警醒。当年梁永贞大人执掌都察院时便曾说过,都察院乃重中之重,连级别也要比六部高一级,担的责任也要高于六部,轻忽不得,这么些年过去,他竟然忘了,他竟然忘了!
这时候,他很想站到桑夏身边去,让其他人知晓都察院的态度,可脚步才一动,旁边若有所觉的朱雁清就暗中踩了他一脚。
对上他暗示性的视线,陈方雷抬头看去,顿时心头恍然。
皇上并不曾着恼!
说到底,朝中完全没有理会丘阳府的事也是因皇上说战事更重要,桑夏这些话与其说是让百官颜面丢尽,倒不如说是狠狠打了皇上的脸,要是如此皇上都不曾着恼,他站不站到桑夏身边去都不重要了。
陈方雷吐出一口浊气,屏息等皇上表态。
夏榛明不同以往的沉默让其他官员也不敢说话了,桑夏抬头望去,眼神倔强。
宜容从没有这么据理力争的时候,这点倒是像他,夏榛明一点也没有被打脸的不悦,反而问起了旁的,“你去了太要县?”
“回皇上,是。”
“怎会去那等小地方?”
这是要和她在朝堂上拉家常吗?虽如此天马行空的想,桑夏还是没有隐瞒,“微臣前段时间眼睛有疾,经过太要县去找大夫。”
夏榛明顿时坐直了身体,“眼睛有疾?从小就有的?”
“回皇上,并非如此,前段时间微臣不慎中毒以至眼睛失明,不过现在已经好了,绝不影响微臣任职都察院。”
夏榛明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何宛如前段时间派了人出去,看样子并非对夏儿没有伤害,而且伤得还不轻,宜容没让人跟着吗?还是说是故意让她一人出去历练,没想到却遇上这样的事?
何宛如!
“太要县的情况真有如此严重?”
“是,且太要县还不是遭灾最严重的,在上游几个县镇几乎全淹,再加上没有官员出面,情况远比太要县更严重。”
桑夏到底是个姑娘家,说起这些惨事语声就带出哽咽来,“丘阳府在江南之地,那里土地肥沃,山水皆养人,人口数量历来要高于其他地方,更有数个大县有数十万人,微臣认为不管他们的死活完全是釜底抽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