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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大人。”晏鸿煊似乎已经沉静了下来,语气也带着几分客气,“不管凉儿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她半步,就算她死,我也会陪她一起。”
看着如今的她,他哪还敢再离开?
都是他的误解才导致这样的局面,他现在也不在意她是否会原谅他,他只想陪在她身边、守着她、看着她、照顾着她……
孩子的事,他会尽力,若真出现意外,他也不会怪她,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要恨的也只能是自己。
楚云洲抬头吸了一口气,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松开又忍不住握紧,最终,他沉着脸转身朝房外走出去。
他承认,贤王回来他的确是松了一口气。
他也知道贤王一出现定是不会善罢甘休、还会继续缠着凉儿的,毕竟凉儿腹中有他的子嗣。他身为皇子,怎能不重视自己的子嗣?
现在,他都被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撵他吧,这人又不愿意走,不撵吧,连他看着都眼疼。
行,他说的原意陪凉儿去死,他要是真把凉儿气出个好歹,他定是会让他给凉儿陪葬!
在楚云洲走后一刻钟,楚雨凉再次醒了过来。最近她一直都这样,说晕就晕,说醒就醒,整天就在晕晕欲睡之中度过。
看着坐在床头的身影,她连他脸都没看一眼就转过了身面朝里面。
“凉儿……”她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男人沙哑的低唤。
楚雨凉闭着眼装死。
要不还能怎么办?
“凉儿,为夫有话想同你说……”身后再次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嗓音。
楚雨凉心烦,撑着身子准备坐起来。
晏鸿煊赶紧伸手将她扶着。
楚雨凉往床里挪了挪,这才眯着眼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他,“王爷,在你说话之前,请先听我把话说完。”
晏鸿煊身子紧绷起来,落在她脸上的眸光也随之变得沉冷。
楚雨凉只是扫了一眼他的神色,随即像是厌恶般将目光移向了别处,淡声道,“王爷,不管我说这些话你听得还是听不得,但是我都要说,而且必须说。我也不是那种废话连篇、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以若是我说的太直接,还请王爷莫要动怒。我要说的是——第一,我不会原谅你,所以请你别动不动就在我耳边要求这些,也别做什么事来讨好我,你应该知道,我不吃那一套。第二,孩子保得住保不住我也不确定,但我从来没打算放弃这个孩子。既然他来了,我肯定会将他生下来,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会伤害他。第三,孩子生下来之后,你若想要我可以给你,你若不想要,我就自己带着。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毕竟都是他的爹娘,大家都有责任对他好。当然,前提是我能顺利将他生下。第四……”
说到这里,楚雨凉扭头,迎视着他变得锋利的眸光,很平静的摊手,“想必王爷也看到了,我这个样子很不妙,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孩子都不妙。所以我想请王爷高抬贵手,不要再来烦我,你若希望我安然无事,那就尽可能离我远一些。当然,如果你实在是想看着我去死,不想让我和孩子平平安安,你也可以一直这样烦我。我要说的就这么多,王爷请自便。”
“凉儿……”晏鸿煊激动的伸出手,可是在即将要碰到她的时候他突然僵住。连续多日赶路,此刻的他也很是狼狈,嘴角冒出来的青渣都没打理过,那张如画笔勾勒的俊脸像是布满了沧桑,原本锋利的眸光此刻被心疼取代,满眼、甚至满脸都带着痛色和悔色,“凉儿,为夫知错了。”
听到他哽咽的声音,楚雨凉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是感动,而是不屑,“对不起,王爷,我不接受道歉。有一句话怎么说的?事不过三。你已经伤了我两次,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心,对我来说都是伤害,我若再给你机会,也显得我楚雨凉太没尊严了。虽说利刀割体伤易合,可是伤口好了依旧会有一道疤。就算不疼,那也会影响心情的。”
顿了顿,她突然伸手摸向贴身衣物内,摸出一块金灿灿的东西,低头看了一眼,她很平静的塞到晏鸿煊的手中。
“王爷,这东西太贵重,我承受不起,还请王爷自己保管。”
------题外话------
艾玛,三爷这人缘太不好了,居然把潜水的妞给炸出来了。
☆、【九十八】换了张脸就可以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手中象征着太子身份的金印,晏鸿煊脸色顿时忽青忽白。
这是他冒着性命危险得到的东西,这块金印代表的不仅仅是他对她的情意,还有更为深远的含义。他想借这块金印告诉她,就算他现在在朝中无权无势,就算世人都看不起他,就算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只要她想、只要她愿意、只要她看上了……就算那个位子布满了惊棘、哪怕刀山火海他也会拼劲全力夺下……
只要她想,他会给她一世荣华……
可是今日,她却毫不犹豫的把金印还给自己……
“楚雨凉!”一声低吼,他突然炸了毛,瞪着女人的眸光都染上了几分猩红,不等楚雨凉做任何反应,他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的朝楚雨凉扑了上去,将她压在自己身下的瞬间,疯狂的啃咬上了她的唇。
她不能这样对他!
他不接受她如此对他!
想和她脱离关系,这辈子他都不会给她机会!
“唔——”楚雨凉都防备着他偷袭,可还是没能逃脱。
那咬在唇上的痛意带着一丝狠劲,像是恨不得咬死她。被他庞大的身躯压着,周身都是他充满暴戾的气息,熟悉而又让人心惊。
她一激动,刚被他咬了两口,脑里眩晕感袭来,她再次华丽丽的晕厥了过去。
晏鸿煊的确是在震怒中,可是心里的怒火还没发泄出来,就察觉到她没了反应。
抱着她柔软而单薄的身子,他突然放开她的唇,脑袋埋进了她颈项中,手臂紧紧的搂着她,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知道她恨他,看着她今日这副憔悴的样子,别说她恨,就连他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凉儿,为夫这次是真的知错了……”
他不该偏执的以为她会离开,他不该如此的不信任她,更不该放着她一个人在京城里不闻不问……
……
楚雨凉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某个男人的身影,不过当看着岳嬷嬷在她房间时,她照样也头痛。
岳嬷嬷都来了,那个男人还会走吗?
她都把话说得那么重了,他为何还要留下?他应该像之前一样摔门而走才对!
“王妃,您醒了?”见她睁眼,岳嬷嬷站在床边低声询问道。
“嗯。”楚雨凉想撵她出去,可抬头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担心时,她撵人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喉咙里。
“王妃,王爷亲自为您抓了几贴安胎的药,月儿和巧儿正在厨房煎熬,奴婢这就去看看她们好了没。”说完话,岳嬷嬷躬身退下了。
一个月不见,岳嬷嬷还是那个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只不过言行流露出来的小心翼翼比以前还多。
楚雨凉都来不及说话,她就退了出去,躺在床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开的药方子她自然信得过,只不过现在用他任何东西她都浑身不舒服,感觉人还没好,又添了新病一样。
“唉!”
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谁来教教她啊!
就在她做好准备要死赖在娘家准备偷偷生下孩子时,他却突然回来了……
突然,房门被叩响。
“进来。”楚雨凉敛回思绪一边朝门外唤了一声,一边撑着床起身。能敲门的绝对不会是那个男人!
房门被打开,楚云洲背着手走了进来。
“爹,有什么事吗?”楚雨凉懒洋洋的问道,浑身无力。
“好些了吗?”楚云洲在床边绣墩上坐下,关心的看着她,“听说你又晕了,爹不放心。”
“没事了。”楚雨凉虚弱的摇头,“你也知道,我这阵子都这样,只要没大碍,我就当睡了一觉。”
扫了一眼房间,楚云洲突然蹙起浓眉,刚毅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凉儿,现在要如何做?需要爹撵他走吗?”
楚雨凉继续摇头,“算了吧,爹,他那人固执起来也是个不要脸的,你没必要为了我和他撕破脸皮,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就行了。”
楚云洲不解的看着她,“凉儿,你可是打算原谅他了?”
“不是。”
“那你为何要他留下?”
楚雨凉叹气,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轻道,“爹,留下他不代表我原谅他,只是不想和他争执。反正我们府里也不缺这一口粮,他要住就住吧。”
楚云洲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凉儿,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爹会为你做主的。”
楚雨凉抬头对他笑了笑,“爹,没什么委屈可说的,事已至此,我都已经想通了,所以你也别纠结了。你放心,我和孩子会好好的,你肯定能当上外祖父的。至于他,咱们无视就行了。”
楚云洲叹气,“唉!”
从她这次醒来之后,晏鸿煊一直到晚上都没再出现,楚雨凉也没问他的去向,那是真的把他当空气对待。
她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除了害喜的时候麻烦些外,其他的时候她都还好,心情也较为平静。
岳嬷嬷自下午出现过一次之后,许是知道楚雨凉不待见她,所以也没再出现。但楚雨凉发现自他们主仆出现后,她所喝的药就变了味道,明显就是换了药材。
同样是安胎的药,比起之前马大夫开的,现在她喝的药味道没有那么刺鼻,也没有那么苦臭。
而且晚上喝了那药以后,她睡觉也睡得更沉了。
翌日早上
月儿和巧儿正在为楚雨凉梳洗打扮,岳嬷嬷将早膳送到房里后就出去了,似是不想让楚雨凉对她反感,她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就连做事都轻手轻脚的。
楚雨凉坐在梳妆台边,看着她那谨慎的背影,都忍不住揉了一下额头。
看得出来,岳嬷嬷很关心她,可是她现在真不想同他们有任何交集,那会让她很不自在。
用过早膳,她在两丫鬟的服侍下又准备回床上躺着。
安静的房里,就她一个人。
正准备从枕头下摸本书出来,突然房门被人推开,来人的气息让她伸到枕头下的手都忍不住颤了颤。
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险些把她眼珠子惊掉。
“你……”一阵凌乱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只因来的男人那张陌生的脸。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晏鸿煊走近,一屁股坐在床边绣墩上。
“我……”楚雨凉直接哑了。
眼前的男人的确是她家那个可恨的男人,那身影、那气息,化成了灰她也认识。可是那张脸……
此刻的她真的觉得有万头草泥马在心中狂奔,这混蛋,以为做个易容术、换张脸到她面前来她就不恨他了吗?
他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你、你给我出去。”她现在骂人都无力了。
男人那陌生的脸绷得紧紧的,眸光阴测测的瞪着她,似是很不满意她撵人的态度,非但没打算要走,反而冷冷的反问道,“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现在我换了副样子,难道还不行?”
“我……”楚雨凉揉起了额头。她不想跟白痴说话!
换了张脸就可以出现在她面前?
这尼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