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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鬼医,而他曾经对他还起过杀意,他现在不是惧怕这个儿子,而是对他心生戒备……
太后和薛御医的病症不需要再追究,很明显就是这个儿子做出来的事,李御医不是说了吗,能让太后和薛御医变成那样,只有巫派和医谷的人。他既然敢对付自己的皇祖母,那对他这个从未尽职尽责的父皇还会心慈手软吗?
对于他震惊的神色,晏鸿煊只是冷眼睨着,像是在欣赏他丰富的表情一般。
晏傅天震惊过后,就是无尽的恼怒,有一种被儿子欺骗得很彻底的感觉,颤抖的手指依旧指着他,低吼道,“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你如此做到底是何居心?还有你皇祖母的事,她可是你的皇祖母,你居然如此狠心对她,你还有人性吗?”
对他的指控怒骂,晏鸿煊只是淡淡的扬唇,不以为意的回道,“我乐意如此,他人能耐我何?”
晏傅天脸色铁青,“混账东西,难道你还想连朕一起加害不成?别忘了,朕可是你的父皇!”
晏鸿煊眸光忽的闪出一丝冷意,“你确定你是我父皇、而不是我的仇人?”
晏傅天气得双唇都颤抖了起来,可是喉咙就跟堵住了一般,一句话都挤不出来,反而把脸色憋得越发难看。
可不管他是震惊也好、愤怒也罢,坐在他对面的儿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他的眼神冷冷冰冰、莫不在意,仿佛在他眼中,他只是个唱戏的角色。
他突然像是被抽了气一般背靠在马车壁上,第一次软下了语气,低沉的问道,“你到底要做何?我知道我们父子之间变成这般模样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要恨我、怨我,我都无所谓。对你们母子俩的亏,我自知弥补不了,可是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们是父子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就算你要对付我,那也该冲我来,你用那样的手段伤害你的皇祖母,这对你鬼医来说,也并不是多光彩的事。”
他的话带着讨好求和的意思,晏鸿煊不是听不出来,只不过却是对着他扬唇冷笑,“皇上太抬举我了,我在江湖中不过是个无名小辈,名声对我来说起不了多少作用。我只知道我耐性已尽,不想再同你等周旋。我无意同任何人为敌,但不代表我能容忍受人屈辱,我鬼医别的本事没有,但对付你等还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太后能得此怪病,也怨不了任何人,要怨就怨她不该擅闯我鬼医的地界。你们伤我娘至深,这旧仇我都还未找你们讨要,可她却还敢上门惊扰我娘,皇上,要是你换做是我,想必你会把这样的人送上断头台吧?”
他一口一个‘我’,一口一声‘你’,让晏傅天脸色忽青忽白的,双眼瞪着他,既不满又带着几分谨慎,“我知道你恩怨分明、行事作风也特立独行,可煊儿,你能否看在他是你祖母的份上饶她一次?你母妃的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定会给你母妃一个交代。但现在能否替你皇祖母把毒先解了?”
晏鸿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讥笑的反问道,“于我有何好处?”
“你!”晏傅天差些吐血。传说鬼医救人非要被救者的至亲弃掉身上一物,这混账东西,难不成还想要他命不成?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发怒,“贤王,就算你是鬼医又如何,你也是晏家的子孙,即便你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
晏鸿煊微微合眼,轻靠在车壁上,似假寐的样子分明就是没讲他的话听进去。
晏傅天捂着胸口,那真是被他冷漠的样子气得五脏六腑都疼。他是该高兴,他没想到鬼医居然是他儿子。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比传说的还让人冷血。
“煊儿,你到底要如何?”敛紧目光,重新射放威严,晏傅天又恢复了他帝王惯有的冷肃之色。看来,想要同他讲道理,根本就行不通。他倒要看看着鬼医能心狠到何种地步?!
“皇上,你何须如此紧张?”晏鸿煊勾着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又没说要用你的命做交换。”
晏傅天脸黑的低吼,“那你想要何物?”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儿子不受管束是如此的让他头痛和难受,以前昭王还活着时,昭王和太子再得势也不敢忤逆他、更没那个胆子来威胁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儿子不但忤逆他、恐吓他,还想要他的命……
“我要你给我娘一纸休书!”
“……?!”晏傅天先是一怔,随即狰狞大怒,“混账!这是你能开口索要的?!我乃你生父、她是你亲娘,有儿像你这般要爹娘分离的吗?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就不怕遭全天下人耻笑?!”
“耻笑?”晏鸿煊不以为意的扬唇,笑得含讥带讽,“我娘为你变成这般模样,早已被天下人耻笑够了,身为她儿,我不过是替她讨回自由身罢了,耻笑我者也多半是别有居心。”
看着晏傅天额头、脖子、手背上浮出青筋,整个威严冷肃的龙颜都快变形了似的,晏鸿煊顿了一下,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对他的怒火表示没兴趣欣赏。他现在还不能同他交手,若‘一不小心’把他弄死,那他的目的就没法实现了。
他要晏傅天的休书,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站在马车下,背对着里面的人,晏鸿煊对着湛蓝的天空淡然一笑,“皇上也莫恼,好好想想吧,到底是你的至亲重要,还是那一纸休书重要?守着你的至亲,你还个至孝的皇帝,也可以继续过美满和睦的生活,可吝啬那一纸休书,我娘依旧不会再回头。”
“晏鸿煊!”马车里,瞬间想起晏傅天咆哮的声音。
晏鸿煊背着手,优雅从容的朝另一辆马车走去——
……
夫妻俩还是按原计划前往楚府。
坐在马车里,楚雨凉靠在晏鸿煊肩上,有点不放心的说道,“你这样逼他会不会把他逼急了?”
晏鸿煊揽着她肩膀,低头在她脖子里嗅了嗅。
楚雨凉赶紧把他推开,没好气的瞪他,“爷,问你话呢,你别转移话题行不?”
晏鸿煊捏着她下巴,突然印上她唇,低低笑道,“为夫自由打算,你无需担心太多。”
楚雨凉勾住他脖子,侧脸枕在他宽厚结实的肩膀上,幽幽叹道,“我也不是替他说话,只是怕他接受不了别人的威胁而做出过激的事出来。他若真舍得娘,早在看到五爷的时候估计就同你娘撕破脸皮了。可他却什么都没做,我猜想要他给休书肯定不容易。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这么逼他,估计他不会主动的休掉娘。娘没有自由身,就算跟五爷在一起,最受委屈的还是五爷。”
一纸休书,对一个女人来说,那绝对是耻辱,可对云娘来说,她和五爷要在一起,这休书还非有不可。要不然五爷就太委屈了,就算他和云娘在一起,也是不光彩的。就算别人能理解,想必他们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云娘要和晏傅天修复关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了。若云娘真的回头,不仅她失了骨气,对五爷来说,怕是最大的伤害。这种事还需要选择吗?就算她处在云娘那一角,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五爷。
那晏傅天除了是个皇帝外,还有其他优点?他身边有华太后、有皇后、有太子、还有许许多多妃嫔……跟那样的种马男人在一起,纯属犯贱找虐。
连他亲生儿子都嫌弃他,可见他这个做人丈夫、做人爹的是有多失败。人家五爷对云娘那是实实在在的好,他们又不是瞎子,当然会选择成全他们两人。
晏鸿煊抚摸着她后背,下巴在她头顶轻轻磨蹭,他没想到她把那几人的关系看得如此透彻,这女人,每到关键时候都是这么善解人意……
……
听说女儿女婿回来了,楚云洲知道夫妻俩是回来看孩子的,赶紧让三德将他们带去宝儿和贝儿的房间。两个小家伙现在是跟他住一个院子,平日里他不在的时候,兰姑也会去帮忙照顾两个孩子。
他们去的时候小兄妹还在睡觉,奶娘和月儿、巧儿都在屋里,几人围在一起手里还做着针线活,旁边还有做好的小鞋子,一看就知道这几人是在给宝儿和贝儿做的。
见他们回来,几人惊喜的起身纷纷要行礼。楚雨凉在她们出声前赶紧‘嘘’了一声,示意她们不用行礼了。她知道她那两个宝贝睡觉有床气,要是扰了他们,等会儿还得慢慢哄。
“他们睡多久了?”小床边,楚雨凉蹲在地上,看着一双儿女,心里满足到不行。
“回大小姐,有半个时辰了。”月儿最先回道。
“嗯。”楚雨凉点了点头,笑道,“再过一会儿估计他们就会醒了。”
“王爷、大小姐,你们快坐。”巧儿搬来椅子,恭敬的放在他们身旁。
晏鸿煊面无表情的坐下,许是多日没见到两个孩子,眸光一直都落在两个小人儿身上。
楚雨凉坐下后,压低了声音同她们几人说话,并问了两个孩子近来的情况。看着两个宝贝越长越粉嫩圆润的脸,她知道她们把孩子都照顾得很好。
不过听月儿说完近几日晚上发生的事,楚雨凉很诧异,“什么?小南经常半夜过来看宝儿和贝儿?”
月儿点头,回答得很肯定,“是的,大小姐。第一天晚上可把我们吓住了,好在小南自己现了身,要不然我们都险些将他当成刺客了。”
楚雨凉嘴角抽搐着,是真没想到那小家伙居然偷偷跑回楚府看孩子。
她朝晏鸿煊看去,见他也是颇感意外,夫妻俩相视了一眼,都有点无语的感觉。
这也没办法,小南那身本事,是普通人能逮着的吗?最近几日他们对小南也有些疏忽,不过那孩子向来安分,每日都按时去学堂、按时回来,课业什么的都做的极好,所以他们也没多操心。
正说着话,小床里突然有了动静,原本睡得酣甜可爱的小丫头突然扭动起小身子。见状,楚雨凉赶紧将她抱起,在月儿拿来便盆之后就开始给小闺女把尿。
小丫头或许还没睡醒,小解的时候都还闭着眼睛的,靠在楚雨凉肚子上一副懒虫样。
“贝儿,睡醒了么?”用干净的布巾给闺女擦干屁股后,楚雨凉将她小身子举了起来,将脸凑近,讨好的问道。
小丫头还是闭着眼睛不搭理人,只不过小胳膊一挥一挥的,像是不烦被打扰般。
“小懒猪。”楚雨凉笑骂了一句,随即起身将她放在了晏鸿煊大腿上,“爷,你闺女有点不识趣,你赶紧抱去教训教训她。”
“……”晏鸿煊薄唇微微一抽,在楚雨凉双手离开时下意识的搂住女儿的小身子。看着女儿粉嫩的小脸,他垂下的黑眸多了一丝柔色。
楚雨凉刚转身就见小床里的儿子睁开眼也醒了。她赶紧把儿子也抱起来把尿,嘴里笑道,“你们兄妹俩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说,怎么打得暗号啊?”
小家伙惺忪的望了她一眼,突然张嘴打了个懒‘呵’。
旁边候着的奶娘和月儿、巧儿都忍不住偷笑,看着一家四口相处,她们也识趣的不去多嘴。
楚雨凉也不管他们是否能听懂,反正会很自然的同他们兄妹俩说话。比起她这个喋喋不休的娘亲,晏鸿煊就比她安静多了,就算长时间抱着女儿,也不会换个姿势,仿佛担心他一动就会惹女儿不高兴般。
两个孩子睡饱了、又小解拉空了肚子,这会儿明显就要找吃的。小丫头躺在晏鸿煊大腿上,晏鸿煊用大手揽着她的身子,她先是吸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