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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生这儿子有什么用,连媳妇都会搞丢。”古筝不悦的叨念。
齐阳环住老婆的腰轻笑道:“别气了。”
古筝猛地冒出一句,“我看我们再生一个好了。”真个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齐阳一听差点呆掉,他们俩都五十几快六十岁了,怎么生啊?
“你不愿意?”古筝瞪着他,“是不是嫌我老啊?”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妻子说:“是不愿意。”
闻言,古筝一扁嘴,便要推开他。
“别闹,听好。”齐阳紧紧的搂着她,一脸深情的说:“筝儿,我们都老了,不再年轻,你若是怀孕会很危险,我不要你有任何生命危险,知道吗?我要你安安全全的待在我怀。”
古筝低头想想,齐说得也对,她要是怀孕了,可就是超高龄产妇,真的是满危险的。“好吧,那就算了。”
见她还是有点不高兴,齐阳便道:“你若是真喜欢小孩子,叫儿子和媳妇生不就得了。”
对喔!不愧是她老公,真是聪明得没话说!古筝兴奋的抱着齐阳亲他一下,“老公,我好爱你喔,你最厉害了!”
齐阳笑开了嘴,这女人到老了都还像小孩子一样。她永远都是他心中的光源,他很庆幸此生能遇到她,三十几年前被她捡回来是他这一生中最幸运的事,真的。
※ ※ ※
古月诚虽然住回家,为了找楚蒂却每天早出晚归的;而楚蒂的感冒没好,反而病情加重,烧得更加厉害了,只能躺在床上任筝姨找来医生帮她打针。
一晃眼,三天过去了,这两人仍然没见上一面。
这天晚上,古筝和齐阳坐在客厅看电视,正好瞧见那支行动电话广告。
古筝惊叫道:“齐,你快看!那不是儿子和小楚吗?”虽然广告中的女人是长头发,但那张脸分明就是小楚嘛!
齐阳也有些错愕,那广告的男女主角的确是儿子和小楚,怎么,原来他们两人认识?“啊,儿子跟她求婚啊!”古筝哇啦哇啦的大叫。
“这是广告。”
“什么广告!我可没教他随便向女人求婚的,还有你什么时候见过儿子如此深情款款的看哪个女人?”
他是没见过。齐阳被老婆这么一说,也开始怀疑起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还有你看儿子不是说媳妇不见了吗?小楚刚好被我捡回来,这时间未免太巧合了点吧?”
齐阳微笑地看着爱妻,人家都还没嫁进门呢,她就口口声声的媳妇长媳妇短的,不明就的人还以为他儿子真的结婚了呢。
“你别只顾着笑啊!”古筝懊恼的拍他一下,这男人在人前总像个冰块,两人独处时却老是嘲笑她。“你烦什么?上去问问不就明白了。”
她皱眉摇摇头,“不好,小楚还在发烧呢。再说儿子不是说两人有误会吗?小楚真要是媳妇,她要是知道儿子在这,一定会跑掉的!”
难得她这回竟然开窍了,还真让齐阳对她另眼相看。
“那问儿子吧。”
※ ※ ※
古月诚到楚蒂住处附近又绕了一圈,仍然没有她的踪影。
开车下山,窗外的景物一一晃过眼前。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可能是在她哭着求他别死的时候吧,古月诚想着。也许心底深处从不曾忘却,否则怎会如此轻易的又陷进去。
她的身影总是牵引着他,她的一颦一笑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呼吸。最近他每天都看着那些素描,记忆开始像潮水般涌入,怎能忘呢?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忆起的。他怎么可能忘得了她,她就像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早已烙印在他灵魂深处,再也无法抹灭。
油表没油了,他转进加油站加油。
“咦,你不是楚先生吗?”前面那辆汽车的女驾驶突然朝着他喊。
古月诚狐疑的望着她。“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医院的护士小姐啊。你上次来复诊的时候我们还见过。”
她走过来打招呼,还不时探向车。“楚太太没和你一起啊?不是我在说,你能娶到这种好老婆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刚到医院时情况很不乐观,连医生都打算放弃,只有她还抱着希望,没日没夜的照顾你。不过你能醒来还真是奇迹,你已经成为我们医院的传奇了呢。”
她这一提,古月诚才隐约记得好象真有在医院见过她,但听到后面,胸中的伤口又被撕痛。他勉强扯动嘴角回她一笑,好不容易她的车加满了油,等那女人一走,他表情木然的坐进车,觉得心头在淌血。
他趴在方向盘上,苦涩的自言自语,“我已经知道错了,可不可以把她还给我?”
“可以呀。”
他一怔,连忙抬头,原来是加油站的工读生在和其它人说话。
苦笑一声,他发动车子回家。
到了家门口,古月诚将车停好,一进门却见父母还没睡,一副在等门的模样。
“你们在等我吗?”肯定没好事。他疲倦的坐倒在单人沙发上,准备受审。
“那支广告中的女主角和你是什么关系?”古筝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的问。她可是憋了一整晚,哪还有心情拐弯抹角的。
古月诚立刻眼神一亮,一扫倦意,“你们看到了,她很漂亮吧?”
见他这副模样,古筝和齐阳对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回道:“很漂亮。”自个儿媳妇嘛,当然得夸一下。
“你爱上的就是她吧?”古筝再向儿子确定一下。
“对。”古月诚点头承认。
“笨儿子!”古筝赏他脑袋一记爆栗子,“人家在咱们家住了好一阵子,你还拚命往外找,难怪老找不着!”
古月诚乍听还反应不过来,过了三秒后才整个人跳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广告的女主角就是小楚,已经在咱们家住了好一阵子,现在正躺在楼上的客房!”真是受不了这蠢儿子,她记得他小时候很聪明的,怎么越大越笨了。
小楚就是楚蒂!古月诚闻言急忙往楼上冲去,幸而齐阳提醒道:“她才刚退烧,别吓坏人家。”发烧?!天啊!她病了三天了!
古月诚顿时心急如焚,巴不得把全市的医生都抓过来帮她看病。
古筝见儿子那副矬样,忍不住对丈夫叨念道:“还说我乱捡人,这不是捡到自个儿媳妇了,没我这妈,看他到哪去找媳妇。”
听得齐阳又是一阵莞尔。
※ ※ ※
他好想摸摸她,却怕她只是个梦,要是一碰她就消失了怎么办?古月诚知道这很好笑,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这想法。
从来没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直到遇见她。
古月诚坐在床边凝望她,还无法完全将记忆中的两个女人和眼前的她融合在一起。哪一个才是她呢?是那个直言直语、心地善良的楚蒂,还是那个有着多种样貌、精明能干的女秘书?
最重要的是,她到底爱不爱他?还是只是同情那个傻瓜杰克?
问题在他脑海盘旋,他不敢叫醒她,只是望着她一夜到天明。
清晨时,楚蒂从昏睡中清醒,她发现她看见杰克,白发的杰克,或者……应该说是白狼还是古月诚?
她眨眨眼,脑袋有些混乱,怀疑自己还在作梦,要不然就是她终于疯了,或是她脑子烧坏了,古月诚是不可能在这的,不是吗?
他为什么那样看着自己?又为何一脸疲累的模样?楚蒂蹙起眉,不习惯见到他不修边幅的样子,这令她有一刹那分不清他究竟是谁?不修边幅是还傻着的杰克才会做的事,但他不会有那么深幽的眼神,那是古月诚吗?她不知道。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楚蒂越来越慌,这不像是在作梦。她逃避的闭上双眼,害怕这真的不是梦。
“看着我。”古月诚紧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把眼睛张开看着我。”
楚蒂知道无法逃避,却仍是过了半晌才深吸口气睁开双眼。
古月诚满意的看见她有些慌张的黑瞳,脸色稍缓,慢慢的说:“我常在纳闷你是哪一个,我不知道哪个你才是真的,但现在我知道,每一个你都是真的,而我爱你的每一种面貌。”
为什么他要说这种话来玩弄她,只因为她不得已的欺瞒吗?楚蒂痛苦的想抽回手,慌张不再只存于眼中,若不是身体还虚弱,她会立刻冲出去,再次逃之夭夭。
古月诚当然不可能让她得逞,怕她挣脱干脆抱住她,将她压在床上,“你爱不爱我?”
楚蒂听到他的问题身体不禁一僵,寒着脸道:“这样做很好玩吗?你别太过分了,我说过我已经不欠你了。你想玩爱情游戏找别人去!走开!”
古月诚被她话中透出的讯息伤到,原来她真的是因为愧疚才会对杰克这么好。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爱他,无论他是杰克或是古月诚的时候都没有。
见他毫无动作,楚蒂强撑起虚弱的身子想要下床,“你不走,我走。”
“我走。”他伸手阻止她,落寞地扯出微笑,然后便起身走出去。
数秒钟后,房门在她眼前关上。
楚蒂紧抓着被子,冰冷的表情陡地崩溃,忍不住掉下泪来。天知道她有多想相信他,多想投入他的怀中,但那只是给他多一个伤害她的方法,他不爱她,她输不起的,如果把心交给他,只会换来无尽的伤痛……
古月诚在外头背靠着门,他听见她哭泣的声音,却没有进去,只是眉头深锁。既然她赶他走,为何又要哭得如此难过?
一扇门隔开两个人,为了相同的问题伤神为何不爱我?他在门外想着,她在门内亦同。
※ ※ ※
早该看出齐叔与筝姨和古月诚的关系了,他与齐叔的外貌是如此近似。楚蒂这时才知道齐叔并不是因为年龄的关系才有一头白发,而是家族遗传。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她竟会被他母亲给捡了回来。知道筝姨是他母亲,她才明白为何古月诚对动物特别有办法,多半是因为筝姨那怪习惯造成的。
得知了他们的身分,楚蒂苦涩的发现,原来该走的人是她,而不是古月诚。她想走,却被硬留了下来,她争不过筝姨,只好答应等身体养好了再做打算,也许她心底还有些私心想见他吧。但自那天后她却再也没见过他。楚蒂心不禁又是隐隐作痛,只能自嘲愚蠢。
又是黄昏,她靠坐在床头,一向难得生病,没想到这次小小一个感冒,因为她的迟钝和不小心,差点转成肺炎,虽然在筝姨的照顾下已经好了许多,但她现在仍是虚弱的无法下床。
注视着窗外的斜阳,她忍不住又想起另一个同样彩霞满天的天空,她悲哀的想着,也许一辈子她都无法摆脱他的身影,他的影子总是无时无刻存在着。
一阵敲门声响起,楚蒂仍是望着夕阳,头也不回的说:“请进。”
古月诚推开门走了进来,楚蒂还没转头就知道进门的不是筝姨而是他,她霍地转过头来。
“你来做什么?”强掩眼底的欣喜,她口是心非的冷着脸问。
却见他一脸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