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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药膳都已经煮好了,倒了又嫌浪费,自己喝又喝不完,况且他再怎么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于是她决定就让他吃,吃到恶心死!呵呵,这招高吧,既可以报恩又可以报仇,一举两得!
“呃,这个……秦姑娘,那我先走了,告辞。”孟真快快说完就要落跑。
冬月见了不免有那么一些些愧意。罢了,反正她又不是要嫁他,只是气他不给自己留点颜面,这三天也真够他受了。
她忙唤住他,“你等一等。”
孟真头皮发麻的站住脚,怕她又叫他喝那碗药膳。谁知冬月转进她连接后院的房门,没多久又拿了个包袱和一个装酒的葫芦出来,“这给你。山上冷,你自个儿小心点。”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迳自往前头忙去了。
孟真呆了一下才走出门,也没向杜念秋等人打招呼就离开了悦来客栈。
直到出了镇,来到山脚,他才施展轻功,几个纵落便消失在山林之内。
回到山中住所,他才打开娃子送的包袱,只见黑色的衣料露了出来。他有些愕然的拿起来,竟是一件厚实的棉袄,领口内绣着一个小小的“月”字,他有点不敢相信,直到套在身上,那合身的尺码才让他确定这是给他的,是那娃子做给他的……
心口的某处被轻轻的触动,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像着火似的将棉袄脱下,然后和那壶酒一齐收进柜子,怎样也不肯再看上一眼。
※ ※ ※
“大娘、刘叔、石头!快来看,下雪啦!”本忙得晕头转向的冬月根本无暇注意外头,但吃饭的人潮一过,她猛一瞧,便发现外头早成银白一片。从小长在台湾,白呼呼的雪她当然看过——在电视里看过,至于冷冰冰的雪花,她可碰都没碰过。去年来到这里,当时她还在惊吓中,又无法构通,整个冬季只在后院摸过雪而己,根本没玩够,所以这次一见下雪,她可兴奋到极点,立刻冲到大街上哇啦哇啦的叫着。
“疯丫头,小心地上滑。”刘叔从厨房探出头来警告她。杜念秋见她那副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算帐。
“啧,少见多怪!下场雪而已,有什么好兴奋的。”石头却没这等好心情,从回来到现在,他的工作量暴增一倍以上,累得手都快断了,哪还有闲情逸致赏雪。
冬月欢欣的仰望天空,白色的雪花缓缓飘落下来,有那么一刹那,她想起了在二十世纪时,她好似曾在电影里看过主角仰望天空飘雪的场景。她不禁望着天空傻傻的笑了起来到这里虽然不见得优闲多少,又没方便的电气用品和工具,至少她体验到以前从不敢妄想的生活,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她几乎淡忘了二十世纪,那个因为工作忙碌常忘了吃饭、被生活压力压得快透不过气来的秦冬月。从前的她别说叫她以木材生火起灶了,叫她用电锅煮饭都很难,如今在刘叔的教导下,她却能一手扛下整间客栈的伙食,还能拈针拿线做衣服。从前的她也不可能有这种鬼时间来玩雪,身为孤儿的她同时身兼三份工作,就算到了花季,她上阳明山也是为了赚钱,满山遍野的香花留不住她一秒的视线。
冬月捧着落下的融雪吃了一口。好冰!在二十世纪末,谁敢这样吃雪?连下个雨都担心是不是酸的,淋了会不会秃头呢。
她快乐的笑出声来。所以说……这何尝不是种幸运呢?
※ ※ ※
下了三天雪,商旅渐稀,天寒地冻的,人人皆躲在屋里。
没客人,悦来客栈的众人便闲着没事干。石头一脚跨在凳子上,一手支着下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刘叔拿了瓶老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杜念秋捧着一盒瓜子猛嗑,而冬月则无聊的趴在桌上发呆。若不是天气太冷蚊蝇全不见踪影,要不然她至少还可以拍拍苍蝇,像现在这样,她都快闷坏了!
“喂,我们来聊聊天好不好?”冬月猛地坐直提议。
“聊什么?”杜念秋嗑着瓜子,不怎么感兴趣。
“感情生活、国家大事、乡边野趣,什么都可以聊啊!”
其他三人一听到中间那句“国家大事”差点没跌下座椅,石头忍不住道:“国家大事有什么好聊的?你还真是无聊!”而且他们这里一个老头、一个小子、一个寡妇,哪还有什么感情生活好谈的!至于乡边野趣,她平常听客人说的还不够啊!
“我不无聊找你们聊天干啥!就是因为很无聊嘛!”
“你无聊不会去炖你的药膳啊。前几天就见你跑厨房跑得勤,这下又在这里喊无聊……啊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想念孟师兄啊?”石头指着冬月,笑得贼兮兮的。
“谁是孟师兄?”冬月乍听之下,反而搞不清楚状况。
“就是孟哥儿啦,傻丫头。”刘叔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这丫头还真是少根筋。
“孟真!我想念他做啥?”
这下换杜念秋快要昏倒。冬月前几天还做了件棉袄给大师兄,她还以为冬月对大师兄有意思呢,谁晓得她竟然说这种话。“你不是喜欢他?”
“我喜欢他?”冬月瞪大了眼,她什么时候喜欢他了,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你不喜欢他,干啥为他做棉袄?”
“天气冷啊。”冬月回答得理所当然。
只见三个人六只眼全像看怪物一样瞪着她,这是什么回答?但又不能说她不对,天气……的确是冷啊!
“呃……冬月,你知不知道一般闺女是不会随便替人做衣裳的?”杜念秋有些艰难的说。
“是吗?可是我也帮你们做啊。”她辛辛苦苦学了一年针线活,这时不用更待何时?
“那不一样啊!我们是……孟哥儿他是……唉,反正不一样啦!”刘叔说了半天,还是不知如何表达。
“怎么个不一样法?你们是人,他也是人啊,是人都会怕冷吧!”冬月脑筋直的很,压根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冬月,我想刘叔的意思是,孟真是个大男人,而我们不是。懂了吗?”杜念秋一说完,三个人又瞪着她看,希望她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懂!”冬月疑惑的摇摇头,浇熄了他们的希望。她是真的不懂孟真是个男的跟她做衣服有什么关系,刘叔和石头也是男的啊!
“哎呀,你真不是普通的笨耶!孟师兄是个大男人,你一个女人家做衣服给他,白痴都会以为你喜欢他啦!”石头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嚷嚷。
“啊?”冬月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起来,敢情她这举动竟让自己成了花痴啊!“可是……我我我……我没那个意思啊!”
“是啊。”杜念秋翻了个白眼,这下可好了,大师兄铁定又会躲着这丫头。本来她还想只要冬月对大师兄有意思,她还可以硬叫冬月送东西上山,一定要逼得大师兄解开心结,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那个……大娘,他会不会因为这样就不来了?”那男人可以为了怕娶她而躲了一年,现在又误会她喜欢他,只怕又要躲上一年了。这样一想,冬月还真有些觉得对不起他。
“那还用说。”杜念秋话方落便瞧见冬月难过的脸色,另一个希望又爬上脑海,“我说冬月,你很讨厌孟真啊?”“没有啊,他救了我一命,我怎么会讨厌他。”
不讨厌!笑意爬上杜念秋的脸。不讨厌是可以慢慢变成喜欢的,只要她想办法让冬月和大师兄在一起,相处久了总会擦出点火花的。
“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刘叔知道杜念秋有了主意,忙在一旁帮腔。说实在的,他很希望丫头和孟哥儿在一起。本来三天前大家都以为大事抵定了,谁晓得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不过还好,丫头似乎不怎么排斥孟哥儿。
冬月歪着头想了一下,“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石头瞪大了眼站起来,“他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杜念秋拉坐回凳子上,还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这石头也真是的,大师兄的身分要真说出来,若被外人听了去,他们也甭也这开客栈了,光应付一堆烦人的苍蝇就够了。
“是什么?”冬月好奇的问。
“没什么,石头是说他是个大好人。”杜念秋胡乱搪塞了一句。
“我知道他人很好。”而且很老实,所以才会被她整嘛!不过他们怎么会聊到这上面来?“我对他印象如何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不信你问他们。”杜念秋杏眼圆睁,忙指石头和刘叔。见他们猛点头,冬月可是满脸问号,“为什么?”
“因为孟真一个人住在山上,这几天又下那么大的雪,他又因为误会而不敢下山,我怕他这两天若得了风寒什么的,附近又没什么人就糟糕了。所以……”杜念秋一脸不怀好意的望着她笑。
“所以什么?”这跟她对孟真象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冬月终于发现有些不对,警戒的看着杜念秋。
“所以要请你上山探望他。”有那么简单吗?冬月才不信。“为什么是我去?”
“因为是你害他不敢下山的啊?”杜念秋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嘴。
“要是孟哥儿有个什么万一,你可是难脱其责。”刘叔拿著老酒也不落后。
“你是罪魁祸首!”石头跟着补上一句。
“有那么严重吗?你们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冬月看着凑上来的三张严肃的脸,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就是有那么严重!”三人一脸正经,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冬月被他们看得心里毛毛的,又道,“那如果我说我对他印象不好的话,是不是就不用上山了?”
“当然……”杜念秋拉长了话尾。
“怎样?”冬月冀盼的望着她。
“还是要去!”她凤眼上扬,伸出手阻止冬月的反驳,
“如果是这样,那你更要上去探望他,改善你对他的错误印象,并且对他解释棉袄的误会。”
“可是——”
“别再说了,趁现在没客人,你现在就去,就这么决定。”杜念秋不容反驳的截断她的话。
“但是——”
“没有但是。石头,去厨房替冬月拿些干粮。”
“外面——”
杜念秋不理她,转头对着刘叔道,“刘叔,你不是有瓶烧刀子要给大师兄吗?”
“大娘!”冬月倏地站起来大喊。
“喝,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杜念秋被她吓了一跳,素手拚命拍抚着心口。
冬月没力的看着她,“外头还积着雪哪,我怎么去?”
“呃,是吗?”她看看门外,随即挥挥手,“放心,这点小雪,等会儿就融了。”
冬月无法置信的望着他们,“喂,你们该不会真要我一个人上山吧?我又不认识路,何况山上那么多野兽又积雪,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办?”
“这更不是问题。”杜念秋笑笑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那匹跟冬月有仇的红鬃马便来到门口。“骑马你总会吧?别告诉我说我辛辛苦苫教了你一夏天你全给我忘了!大师兄忘了把这家伙带回去,赤雷认识路,你骑它就行了。至于野兽,该冬眠的早冬眠了,你要真害怕,我可以叫小狼跟着。”
“拜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