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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得问清楚才行,她不想让孟真老被他师弟利用。看那小胡子一副狐狸脸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一定常常欺负她家老实的相公。
“你问这做什么?”孟真握着她的手,眉头不觉蹙起。直到此刻他才想到,若公主这儿天还没找到,那他势必得去关外一趟,去见赫连鹰。
冬月不答反问,“你不只是个猎户,是吧?”如果他真只是个平凡的老百姓,为何那么大间商行的老板,还必须请他帮忙?再加上这儿的下人个个都对他必恭必敬的,她更怀疑他猎户的身分了。
“我现在是。”孟真看向别处,很技巧地规避她的问题。他不是想对她隐瞒自己曾是将军,只不过不想提起。现在式?我还过去式咧!冬月没好气的望着他,干脆单刀直入的向,“你那小胡子师弟找你帮他什么忙?”她真的很聪明。孟真有些诧异,一般女子是不会想到这一层的。
“有些事我必须去处理。”不跟她说明,是怕她担心,也是他的习惯。他没向人说明事情的习惯,尤其是对一个女人。
他也太敷衍她了吧!
“你——”冬月不满的站起身,见孟真忽然一把抓过她将她护在身后。等她站稳并看清眼前的情势时,立刻很识相的闭上嘴。
一个平空冒出来的紫衣人手持长剑,神色诡异、目光阴寒森冷。
孟真很快就认出来人的身分一紫衣、七星剑、看腕套着的金蛇环是司徒七星的标准装扮,他想认不出来都很难。
“孟将军,爷请您到府一叙。”
“喂!你太没礼貌了吧,请人用剑请的啊!”冬月看那人的死人脸十分不顺眼,但话才落,她猛地脸色一变,声音刺耳的道,“你刚叫他孟将军?”
她不相信的绕到孟真跟前,“你是个将军?”
他沉默的看着她,老半天才哇出一句:“曾经是。”秦冬月满脸不爽,“你为什么没和我说过?”
“我现在不是。”
天啊!他不会又要玩过去式、现在式那套了吧?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她开始一肚子火气。“我是你的妻子吧?”这种事多少要和她提一下吧!要不然哪天他被人砍死,自己莫名其妙成寡妇都不晓得是为什么。
“恩。”
还好他没回答“现在是”,要不然她铁定把他大卸八块。冬月还要开口再问,见那人在听见孟真的回答时,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她蹙起眉头,“他是什么人?”
“司徒七星,我前任妻子司徒静云的义兄。”
天雷乍响,她的脑袋被这句话炸得浑沌成一团,顿时目瞪口呆,不能成言。
“孟兄,请。”趁冬月还在发愣,司徒七星开口示意。
孟真见师弟宋青云已循声而来,便放心的留下冬月与他离去。
他是欠司徒家一个解释的,一个迟了十年的解释。
※ ※ ※
生闷气,这是冬月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风云阁里,冷如风终于找到了位大婶帮他带小孩,他目前正忙着查那娃娃的亲娘到底是谁,竟然敢把婴孩栽赃给他,因为他一年前有整整半年都在皇宫内保护皇上,根本没时间制造小孩。
宋青云则在前厅忙着处理商行的事,同时请冬月到前厅帮忙——其实是怕她被司徒家的人暗中带走。方才发生的事他早听得一清二楚,司徒家的老头本就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十年前宝贝女儿嫁给大师兄,没一年就病死他乡,因此他对大师兄这个女婿非常不谅解,这次得知师兄再娶,他们金做出什么事,很难预料。
冬月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则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子扶手,脸色难看极了。
想想,她嫁给一个大她一千多岁的老公也就算了,结果他居然还曾经结过婚,搞不好小萝卜头都一堆了,自己还傻傻的想和他过一辈子,这教她脸色怎么好的起来!
前妻、前妻,他的前任妻子!想到这名词她就生气。原来她还真的是他的“现在式”,那他是不是还想要有个“未来式”?还是他本来就一直心系那位“过去式”,想要“过去式”还能是“未来式”?难怪成亲那天他说要当假夫妻,还急着将她让给别人!
一想到这儿,她心头就一阵抽痛。那该死的王八蛋、瞎了眼的肌肉男!她这位现任老婆都还没卸任,他那前妻派人一招手,他竟然就这样丢下她走了,也不想想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她胆子再大,还是会害怕啊!
冬月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不对!她猛地坐直身子,她伤什么心?她才不会为了那大苯蛋伤心!她才不希罕那家伙呢!
唉,想是这样想啦!可她还是频频望向门口,希望能见到孟真的身影。这时代没钟没表的,她压根不晓得他离开多久了,只觉得度秒如年,如坐针毡。她没有在这张椅子上动来动去,是为了在那群男人面前维持形象,免得他们以为她长了痔疮。
盼了老半天,她总算还是等到了他回来。
乍见孟真进门,冬月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随即想到自己正在生他的气,跟着又坐下来,赌气的看向另一边,因而忽略了孟真青白带黑的脸色。
孟真脚才踏进门,整个人就向前倾倒,大厅里的人立咐伸手扶住了他。
“大爷!”
“大师兄!”
一阵慌乱之中,只有宋青云镇定的探着孟真的脉象,
“是七情愁。拿孤独草来,快!”
一人很快的窜出门又回来,手里多了株黑色的草。宋青云接过,在孟真鼻前点燃,一股呛鼻的味道霎时充满室内。
不久,孟真咳出一摊黑血,却仍未转醒。
宋青云熄掉孤独草,面色凝重的下令,“把大爷送回房。小陈,立刻去请二爷回来。”
“怎么回事?”冬月慌乱的站在一旁,拉住宋青云。她一听见他们的喊叫便冲了过来,却不知孟真到底怎么了。
“大师兄中了毒。你别担心,他暂时不会有事。”
“什么毒?你说暂时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尖得刺耳,但她实在无法控制,只觉得不好的预感充斥全身。
“大师兄中的是七情愁。凡中七情愁者,半日内必陷入沉睡,三日不醒就像活死人一样,永睡不醒,但若在半日内服下孤独草,就只会在三日内功力全失而已。只要这三日内下毒的人没来找麻烦,大师兄便不会有事。”
“真的?”
“真的。放心,我们不会让他出事的。”宋青云露出微笑给她保证。
冬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胸口的那股不安却仍无法消散。见到他昏倒,她真的吓坏了。
“我去看看他。”匆匆丢下一句,她提着裙子跑向后园厢房。她得亲眼看看他,确定他还活着。
进了房,冬月主动接过奴婢手中的湿巾,替他拭去脸上不停冒出的汗水。其他人见状,很识相的一致退了出去。湿巾来到他的脖子,冬月才发现他身上的衣衫也都湿了。没想太多,她直接脱了他的衣服,同时感谢古代人的衣服都是用绑的,脱起来简单又迅速。只是衣服是解开了,却被他压住了大半,她俯下身一手扶起他的颈项,另一手则用力将衣服抽出。
可是他实在太魁梧了,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上半身趴到他身上,脸贴上他灼热的胸膛。她忍不住贴着他的胸膛找寻心脏的位置,希望听见沉稳的心跳声,证明他能活下去。直至感受到那规律、有力的震动,泪水倏然涌上她的眼眶,胸中那股窒息紧绷的感觉直到此刻才稍稍消退。
冬月环抱着他,身子忍不住颤抖着。方才在大厅,她以为他会死掉,那种被丢下的感觉让她一下子乱了方寸,她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她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她才和他相处没几天啊,为何失去他的感觉像是被抽离了胸中所有的空气?她从小到大一向是自己一个人活的,适应力超强,就连遇到这等穿越时空的鸟事,她还不是照样活下来了。但为何方才她会害怕得不知所措,彷如所有的凭借在瞬间失去?难道她不自觉中己把孟真当成了自己的依靠吗?
老天,她竟然在唐朝找到了她的依靠!
冬月倏地爬起身来,睁着大眼看着孟真。难道……她爱上他了?
该死!她哪个男人不好爱,竟然爱上他一这有前妻,搞不好还有小孩的千岁老骨董!而且,他根本不要她!她究竟是发哪门子的疯啊?
冬月烦躁的坐在床边,脸色奇差地伸手替他盖好被褥,真正想做的却是用力把他摇醒,问问他爱不爱他那前妻。
※ ※ ※
孟真恍惚转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眼睛还没睁开,他就听见冬月正在逼问冷如风和宋青云。
“你们说他会没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
“嫂子,孤独草的药效还没退,等药效一退,大师兄就会醒了。”宋青云耐心的解释。
冬月闷闷地看了孟真一眼,回头又问,“他为什么会被下毒?你们知道毒药的名字,那知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应该是司徒家的人吧。”冷如风沏了壶茶慢条斯理的喝着。也只有司徒家的人动手,师兄才会这么轻易就着了道,因为他的愧疚太深。
冬月想了想,昨天孟真的确是和那叫司徒什么的一起走的。她皱起眉道,“那不是他前妻家的人吗?他们干嘛对孟真下毒?”
“因为前任嫂子是司徒家的宝贝独生女司徒静云,她嫁给师兄不到一年就病死了,但司徒家那老头硬是认为是师兄害死她的,所以想找师兄报仇。”
“那就是你不对了。”冬月听冷如风这么一说,便转头斥责宋青云,“你既然知道这回事,为什么昨天还让他跟着那个司徒家的人走——等一下!”她突然大叫,回身拉着冷如风问,“你说司徒静云死了?”
“是啊。”
老天,她伤心了半天,结果竟然在嫉妒一个死人!冬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幸好孟真还没醒,她也还没问出口,要不她岂不糗死了!
“嫂子,你没事吧?”瞧她如此激动,冷如风忙问。
“没事。”冬月尴尬地放开手,赶忙转移话题,“他……我是说孟真,他为什么不当将军了?”
“这个……”
冷如风不知该不该说,此时刚好老葛走进来。
“二爷,太武侯正在前厅等您。”
他立时松了口气,起身告退。
冬月呆呆的望着床上的孟真,手又不由自主的摸上他的脸,描绘他的轮廓。
他要到什么时候才会醒?
“你很在意司徒静云。”
“啥?”冬月这才察觉宋青云还在,猛地红着脸缩回手;慌张的反驳,“才……才没有。”
宋青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嫂子这反应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你笑什么?”看见他的笑容,冬月觉得自己似乎被他“看”透了,俏脸红成一片。
“没什么,只是为大师兄感到高兴而己。”说完,宋青云已转身走了出去。
他还在昏睡中,有什么好高兴的?怪人一个!冬月念归念,还是很佩服宋青云竟然有办法没碰到任何东西便